第193章 秦家不倒
馬車上的馬夫瞧見原本擁擠在自己麵前的人群，瞬間轉向了官轎，咬咬牙，說道：“我也加兩成的價收！”
話音剛落，就聽見轎子裏的人說道：“我家主人瞧著秦家是有大氣運的，所以願在秦家有難之時援手一把，可不像是對麵落井下石，想要拿捏著秦家的短處。”
“在場的諸位，平日裏燒香拜佛的不就是為了神明保佑麽，現在將糧票兌給我，可不比對麵想著算計人更行善積德麽？”
“可不是麽，雖說是一樣的價錢，可幫人一把總比害人要好吧，走走，我們賣給這坐轎子的。”人群中有人聞言商議道。
馬夫瞧見眾人都願意將糧票賣給對家，不甘心地嚷嚷道：“坐在轎子裏頭藏頭藏臉的，有能耐就出來打個照麵，說大話誰不會呢！”
對麵轎子裏坐著的人聞言冷笑一聲，踹出了一個箱子。性子滾落在地上，白花花的銀子散落一地，瞧得周圍的人一窒。
“何必在乎我是誰，一切都憑銀子說話。”
有好事的百姓湊近了一看，趕忙招呼旁人道：“這邊的銀子更加雪亮一些，看著比馬車上的銀子更純！”
馬夫聞言，也將馬車上的銀子掀翻在地，怒道：“都是上好的官銀，你們怎能憑眼神來判斷！”
兩邊擺出的陣仗讓手持糧票的百姓猶豫不前，有人衝著轎子裏問道：“秦家不是說要倒了麽，你們怎的還要加價收秦家的糧票？別是秦家請來的托吧！”
馬夫聞言，氣惱地往地上淬了口唾沫，道：“呸！誰要與人當托！早就說了是我家主人有買賣要與秦家談，秦家油鹽不進的，這才要趁著機會來收些票據。”
“既然話說開了，我就把話撂這裏，隻要是秦家出的票據，無論是糧票、布票，我家一概都收！”
話音剛落，轎子裏的人也說道：“我家也是一樣，無論糧票、布票，隻要是秦家出的票據，我家均加價兩成來收！”
聽見二人這麽一說，在場眾人都像炸開了鍋一般，“嗡”地熱鬧上了。
“我家也還有些秦家的布票，原本想著過些日子再去撤布來裁衣的，這下好了，竟是掙了兩成利了！”
“哎呀，我家可是虧了，前些日子小姑子鬧著要新衣裳，可都把秦家的布票給兌換了！”
眾人議論著，有不少已經兌換了糧票、布票的紛紛在後悔，捶胸頓足地懊惱著自己怎麽就不多捂一會。
有人在人群中嘀咕著：“聽說秦家的買賣都是他們自己的生意，沒有絲毫旁人的份子。前些日子是聽人說起過，說是秦家搭上了什麽通天的路子，就要行大運啦！”
“真的假的，可別是唬人的吧？”
“聽說太學的王山長收了秦小公子做關門弟子！那王山長以前做過帝師，是文曲星下凡來的！”
“對了對了，我大舅子家的二狗子在泊遠樓做事，說是瞧見了秦家的小公子與靳大公子稱兄道弟的！”
“可不是嘛，早前還聽見擺攤的吳伯說，南國夫人上秦府來請秦小公子去相見，想來定是這新認回來的小公子有什麽特別的能耐！”
眾人交頭接耳後，有人說道：“瞧著這一家兩家的上趕著要和秦家攀上關係，想來秦家的糧票價格還會再往上漲漲，咱就先不兌換了，等著價格再上去些再換，也好趁此機會多掙些。”
正商議著，就瞧見有一輛烏蓬馬車行來，待靠近秦府時，因著外頭被擠兌的人群給堵了，隻好先停了下車。
馬車上下來的，正是城東糧鋪的掌櫃洪望海。
瞧見秦府門口擁堵著的眾人，洪望海聲音洪亮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諸位都聚集在此處？”
秦家在外頭維持秩序的仆從趕忙上前，將眾人手持糧票前來擠兌一事與洪望海說了。
就見洪望海瞪大了眼睛，怒道：“究竟是何人傳播秦家的謠言！簡直荒謬！”
人群中有人不服氣道：“秦家無糧這是事實，我們去了幾家糧店，都說是沒有糧了，我們這才往秦府來討要說法！”
“對！對！對！要秦家給個說法！”剛平息下去的眾怒，此時又憤憤然起來。
洪望海攤開雙手，示意眾人聽他說，道：“眾所周知，京城的地價寸土寸金，因此，我秦家的四大糧鋪裏存放的糧食，是以京城內百姓三日的口糧為數的。”
“隻有三日的口糧？！這不就是沒有糧食了嗎！”有人指責道。
“諸位，諸位，請聽我說完。”
洪望海繼續說道：“京城內的存量不多，但是秦家在京郊的糧倉裏，存有足夠京城百姓一月口糧的糧食！因著實發突然，無法一早就運進京城，因此老夫特意出城去瞧過，兩艘大船的糧食即刻通過水路啟運，今日午時便能送到城內！”
“另外根據消息，秦家在龍山府、青州府的糧船，近日也將抵達京城。秦家存糧充足，自今日下午起，京城四大糧鋪無限量供應！”
就在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時，洪望海打量了馬夫和官轎，繼續說道：“聽說有人加價收購秦家的糧票和布票？秦家做生意素來獨善其身，因此，但凡各位手上留有秦家票據的，均加價兩成回收！無論各位是要兌物還是兌銀，隻要秦家不倒，秦家的商譽就不倒！”
馬夫聞言，氣的漲紅了臉，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銀錠，調轉了馬頭便走。
而官轎裏的人，卻是笑著說道：“久聞洪老大名，今日得見，風采不減當年！”
洪望海望著官轎的門簾，皺著眉問道：“你是何人？”
官轎裏頭哈哈一笑，說道：“在下不過無名小輩，隻是代我家主人來示個好罷了。秦家未來可期，往後自然有相見的時候。”
說著便讓轎夫抬著轎子離去。
秦家的仆人瞧見了急忙道：“您的銀子還沒收！”
就聽見轎裏人爽朗笑道：“今日給秦家添了麻煩，這些銀子便給大夥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