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驚聞
墨二老爺在院子裏坐著，跪著的一地人都不敢吭聲，深怕被他注意到就拿自己開刀。
醉貓許是被墨二老爺嚇著了，吐了一通之後倒是清醒了一些，跌跌撞撞地走出來，衝著墨二老爺嚷嚷道：
“你慣是會欺負底下的人，有這本事怎麽不直接衝著墨翟和那兩個小畜生去！”
墨二老爺聞言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喝道：“你除了醉酒還會什麽！”
醉貓這會不服氣了，一把將墨二老爺的手給拍下，怒道：“我什麽都不會！”
“早知道你如此不分是非，我就不該去打聽什麽消息！”
墨二老爺聞言一愣，說道：“打聽消息？你能打聽出什麽消息來？”
醉貓冷哼一聲，大著舌頭說道：“你不是說，南國夫人插手了那兩個小畜生的事麽！我和人打聽了，還真是湊巧遇上的！”
“那南國夫人是衝著那艘船背後的人去的，似乎牽扯上了什麽恩怨。在船上遇上兩個小畜生，不知怎的就被他倆給誆騙去了。”
“我聽說送他們進京的那艘船，今日下午便要離開京城。南國夫人放了話要攔截他。”
墨二老爺這會聽他說的確實是探聽消息去了，總算是心氣順了一些。
若是南國夫人不是為了那兩個小畜生來的，君上便能放下一些心事。
墨二老爺打定主意，得在邱公公回宮前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簡單地安撫了醉貓和跪在院子的裏婢女仆從們後，墨二老爺匆忙出府去了。
墨三老爺看著他走遠之後，衝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呸”地了一聲，嘴裏嘟囔著：“都什麽玩意兒！”
見眾人還傻愣愣地跪著，墨三老爺一揮手，說道：“沒事就滾遠點！一個個地晃著我頭暈！”
……
碼頭上，“金寶”號已做好起航的準備。
秦三爺正與船老大話別。
“南國放出話來，決計不會讓你離開京州範圍。你這時走，不正好撞上了麽？”秦三爺掃了船老大一眼。
船老大有些無奈，說道：“我和她之間本就不應該有什麽瓜葛，她做她的南國夫人我跑我的船。”
“她這樣強行糾纏，隻是徒增別人的笑談。”
對於船老大和南國夫人之間的糾葛，秦三爺不想評論，隻是覺得與其這樣躲躲藏藏，還不如早些說清楚了好。
“我之前也和她說過，我和她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可她偏就是不聽。我也隻能避著些了。”
船老大指指“金寶”號船舷後頭掛著的小船，對秦三爺說道：“看見那小船了麽，我計劃著出了城，就將小船放下去，走陸路離京！”
“我就不信了，這麽多路可以走，她哪裏來的自信可以堵住我！”
秦三爺見他信心滿滿，倒是沒給他潑冷水。
瞧著時辰不早了，船老大和秦三爺告別後便上了船。
瞧見“金寶”號緩緩駛離碼頭，秦三爺招了個仆從過來，吩咐道：“你去京郊尋南國夫人，和她說，金老板準備棄船走陸路。”
仆從應聲離開後，騎上馬往京郊報信去。
秦三爺牽著馬往京州城內走去。
早晨出府的時候，秦霽雲得知船老大要離京，吵著要出來送他。
因著南國夫人的緣故，盯上了船老大的人不少，秦三爺並不願意讓他牽扯進來，因此便答應回府的時候買上一些京州城內頗具特色的點心來安撫。
回京途中，若蘭曾和他說起過定安門的桃花酥，秦霽雲便指明了要秦三爺去買。
沿著大街往城門去，京州城裏的布局並沒有什麽改變。
與前些年相比街麵陳舊不少，來往的行人雖說並不見少，但臉上的麻木與隱忍看得秦三爺步步驚心。
京州城雖然遠離戰火，但外頭紛亂的局麵時刻牽引著京州人的神經。
逃避戰火的百姓都往京州跑，城裏自然多了不少流浪的乞丐。
插標賣首的竟然也形成了一個集市，哭泣的叫喊的，顯得特別地喧鬧。
“這集市形成了多久了？”秦三爺問著身邊秦家的仆從道。
“戰亂開始以後便有了，起初零星幾個，外頭戰亂的地方多了，這市集便越來越興旺，慢慢的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秦三爺聽仆從說著，眉頭越皺越深。
百姓流離失所，京州城裏還內鬥不止。這也就是外頭群雄割據，若是有一方諸侯稱大，京州城怕是安穩不了多久了。
走過人市，便離定安門不遠。
賣桃花酥的鋪子裏，隻有零星幾個客人，掌櫃的和夥計都有些愁眉不展。
“包一份桃花酥。”
“若是有什麽這些年新出的糕餅，每樣也包一些。”
掌櫃的突然接了這樣一筆大生意，恍然抬頭朝著客人看去，竟是看著眼熟。
“有些年沒回京州了，想不到掌櫃的還記得我。”秦三爺見掌櫃的認出了自己，笑著和他打招呼。
掌櫃的急忙從櫃子裏出來，親自給秦三爺包點心，將他離京後鋪子裏新出的品種都包了一些。
“三爺這趟回來，可是要在京裏長住？”掌櫃的邊打包邊問道。
“應該會住一陣子吧。往後每天新出爐的點心，都往府裏送一份。”秦三爺說道。
掌櫃的有些吃驚，當年三爺在京裏的時候，也是要每天新鮮出爐的糕點，送去討花魁娘子的歡心，這趟回來竟還是這個習慣！
正想再問些什麽，就聽見有馬屁從城門外衝了進來，往宮門方向疾行：
“淮州牧守薛青山反啦！”
“淮州牧守薛青山反啦！”
“淮州牧守薛青山反啦！”
掌櫃的手一哆嗦，整包糕點就摔在了地上。
店裏的客人驚聞淮州起了戰火，爭相往外頭跑，仿佛戰火已經燒到了京州似的，
“淮州反了，淮州也反了！”掌櫃的臉色難看，叫來了夥計將地上收拾幹淨。
掌櫃的苦笑一聲對秦三爺說道：“怕是往您府上送東西的日子也沒幾天了。這戰亂離京州越來越近，人心惶惶之下，我這鋪子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該關門歇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