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陛下的「情敵」
本章會在一天半后恢復正常, 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踴路大街跟白府的距離不算太遠。澤安衛中, 白亦陵所屬的北巡檢司主管刑偵緝捕, 處理各種離奇案件。
王尚書是朝廷命官, 死法又離奇, 白亦陵出府之後,上了馬就向事發地趕去。
很嚴肅的一件事, 但隨著他縱馬馳過長街,系統突然振奮,一下子變得風騷起來——
【騎術精湛,吸粉成功, 積分+1!】
【袖子被風吹起,造型飄逸, 積分+1!】
【被姑娘痴迷凝望, 吸引芳心, 積分 +1!】
白亦陵:「……」
雖說略有聒噪, 不過聽著積分不停上漲的滋味還是挺爽的, 他暫時容忍了系統叨逼叨的行徑。
白亦陵跟幾個當值的手下在半路遇上了,一行人還沒有到地方,就聽見前方不遠處人聲鼎沸, 議論紛紛。
他身後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見狀,大聲喝道:「澤安衛辦事, 閑雜人等退避!」
「澤安衛」三個字一出, 圍成圈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散出一條路來, 露出中間一具焦黑的屍體。
屍體的不遠處, 一個小廝正坐在地上哀嚎,謝泰飛面色蒼白地站在另一頭,被身邊的隨從扶著。
白亦陵剛好看見小廝沖謝泰飛嚷了什麼話,還沒聽清,只見對方就從旁邊的鐵鋪門口抓了把剛打好的鐮刀,照著謝泰飛砍了過去!
這一下太過突然,刃光閃過,人群中爆發出無數尖叫,小廝附近的人連滾帶爬地躲閃。
白亦陵一提韁繩,徑直縱馬向前飛馳,將近人群的時候,他飛身而下,撲向小廝。
這一馳一撲何其瀟洒,系統激動,陡然提高了聲音:
「帥氣的登場!跳下馬時要在半空轉個圈落地才能體現逼格,好的,白亦陵!動作完成滿分!」
白亦陵身形閃過,衣袂飄飛,在小廝手腕上一搭一扣,那把差點傷人的鐮刀轉眼間就已經到了他的手裡。跟著他順勢一送,鐮刀的刀柄撞中了小廝的中穴,將他制住。
從奪刀到點人,前後也不過幾息的光陰,街道兩旁的人原本大聲喝彩,看清他的面容之後又是陡然一靜,心醉神迷,唯獨系統聲嘶力竭:
「搶刀!搶刀!搶刀!白亦陵立功了,白亦陵立功了!在這一刻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整個澤安衛,代表整個系統,出了風頭!太過癮了,個人形象飛速飆升,增加100積分——」
白亦陵差點一頭扎進地上:「閉嘴!」
其餘的人也紛紛下馬。剛才喝令眾人退下的青年名叫常彥博,是兵部侍郎的小兒子,他看著地上焦黑扭曲的屍體,驚疑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周圍也沒地方著火,人怎麼就燒成這樣了?」
這場景太過可怕,旁邊圍觀的人群當中,除了寥寥幾個膽大的姑娘在觀望以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成年男子。
聽見他詢問,一個較為膽大的漢子主動說道:「沒有什麼地方起火。官爺,您是來得晚沒看見,火苗是自己從這個王尚書老爺的身上,冒出來的!」
常彥博看看地上十成熟的王尚書,驚問道:「你說什麼?」
漢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這事從頭到尾小人都在場,可是看的真真兒的,王大人本來是坐著轎子打街上過去,他前面還有一頂轎子,上面的官爺小人不認識。後來那位爺好像是派人叫王大人,要跟他說什麼。兩人下轎,站在街邊,然後沒說兩句話,大人身上『呼』地一下子,就那麼憑空著起來了!」
聽他講話的幾個澤安衛也被對方講的這一下子「呼」的牙根發酸,常彥博看看白亦陵,見他一揚下巴,於是又問道:「沒救嗎?」
「救了救了,哪能眼睜睜看著人燒死呢!」
那人咂了咂嘴,嘆息道:「可是實在燒得太快了,當時王尚書叫的那個慘吶!聲音瘮的我一身雞皮疙瘩,眨眼間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大夥就只能見到一團火在地上滾。等拿了水桶把火澆熄的時候,這人都沒氣了。」
他一邊說,周圍的人一邊點頭應和,還有人插嘴補充:「喏,大人們看看那邊的官爺,就是方才跟王大人說話的那個。」
說話間,仵作也已經背著箱子匆匆趕到,白亦陵讓他驗屍,自己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跟謝泰飛四目相對。
他嘴唇略勾,淺笑拱手:「謝侯爺,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再見著了。」
謝泰飛想起自己走出白府時那句「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還讓不讓人活了?打臉也不帶這麼快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算得上是霉運當頭,這一天過了大半就沒遇上一件好事。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王謝兩人挨了白亦陵一通損,幾乎是被趕出了白府的,各自心裡都憋著一口氣,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得不勉強端起一副相處和諧的架勢一同離開。
否則「謝侯爺同王尚書同去白府,出門之後面色不虞,形同陌路」的消息傳出去,引起他人猜測,傷的還是謝家和王家的面子。
謝泰飛坐在轎子里,被人抬著走了一會,逐漸冷靜。如今事成定局不能改變,但如果因為一時意氣把王家由同盟變成寇讎,對他也半點好處都沒有。
正因如此,他才會把王暢從轎子上叫下來。本來打算利用這件事跟對方談些條件,結果條件沒有談成,反而親眼目睹了一場「火燒活人」。
謝泰飛早年征戰沙場,見過不少世面,一個大活人在面前活活燒成了炭,他雖然受驚不小,舉止倒也算鎮定。
直到這時被直接跟白亦陵碰了個正著,謝泰飛覺得自己掛在腦袋上的臉皮岌岌可危,心裡堵得吐血,一臉僵硬地重新講述了事情經過。
他的說法卻是與周圍的群眾們說的沒什麼兩樣。
白亦陵想著案情,倒也沒空跟謝泰飛較勁,聽完之後剛要開口,身邊走來一人,低聲道:「指揮使。」
他一轉身,來人是個瘦高的青年,名叫楊准,是他轄下一名普通軍士,此刻楊准正押著王暢的那名意圖傷人的小廝。
小廝本來被白亦陵點了穴道,剛剛為了向他問話,楊准把穴道給他解開了。
他對白亦陵稟報道:「大人,這小廝說王大人出了意外,他就算回去也活不成了,所以想著不如死的剛烈一點,情急之下才會出手傷人。」
白亦陵和楊准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立刻就心照不宣了。
王暢的夫人劉氏出身將軍府,非常彪悍,16歲就打死過在街上調戲她的登徒子,是個遠近聞名的母老虎。現在王暢死了,跟著他的小廝估摸著也是害怕被王夫人一怒之下給殺了,所以想著搏一把。
但是他為什麼要對謝泰飛動手呢?
這個時候還在街上,人多口雜,白亦陵壓下心中疑問,說道:「回去再審。」
楊準點頭答應了,可就在他要轉身的一瞬間,那小廝突然掙開他的手,指著謝泰飛大聲嚷道:「他之前跟我家大人有過爭執,我家大人肯定是被他用妖法害死的!」
楊准喝道:「一派胡言!什麼妖法不妖法的!」
小廝滿臉驚恐,聲音凄厲:「肯定有的!我親眼看見的!王大人身上的火忽然一下從他胸口冒出來!就是那樣憑空冒出來!」
他的眼睛瞪到了極致,簡直像是要從眼眶裡面掉出來一樣,額頭上布滿了虛汗:「他帶著火滿地打滾、慘叫……火燒的他身上的皮肉都翻起來,滋滋直響……那鬼、那鬼肯定就在這裡!不是他,難道是嗎?或者你?還是你——」
陽光明媚的午後,這癲狂的聲音讓不少人的背後都冒出一層冷汗,周圍的人群瞬間散去不少,楊准幾次沒有擋住,白亦陵乾脆一巴掌下去,把他給拍暈了。
「楊准,把他帶回去。」
揚淮答應了一聲,頓了頓,低低對白亦陵道:「您說,不會真的有鬼吧?」
白亦陵淡淡一笑:「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出了人命,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得給我顯形。」
楊准道:「那是自然。」
他轉身離開,白亦陵看著他的背影沉思,系統「叮咚」一聲,冒出對話框:
【算命功能隨機啟動,「鼻樑三彎,其人必奸」,請宿主提防楊准。】
白亦陵「哼」了一聲:「我看也是。他剛才是不是故意鬆開那個小廝,就為了讓他說話?」
【如需詳情透露,請使用50積分兌換。】
白亦陵被提醒了:「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總點數:837。】
白亦陵道:「有勞了,都給我換成生命時長。」
系統不敢置信,試圖推銷:【了解人物詳情,能幫助宿主了解更多線索,加快破案進程……】
白亦陵:「咦,我怎麼覺得你這種行為在韓憲那個時代叫什麼……誘導消費呢?我積分花在哪裡不是花呀?」
系統委屈巴巴:【只有宿主購買除壽命兌換之外的附加功能,系統才能收取提成。】
白亦陵:「原來如此。」
他繼而一笑:「但是我不需要。」
系統:【QAQ】
系統那個坑爹的出廠值讓白亦陵非常缺乏安全感,他認為現在多積攢一些生存時長才是當務之急,至於楊准……敢在他面前惹事,白亦陵還真的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畢竟在他重新奪回自己的身體之後,這本書後續的原劇情也會相應改變,王大人的死在上一回本來是沒有發生過的。
白亦陵走到屍體旁邊,百無禁忌地上下打量,詢問仵作:「看出什麼來了?」
仵作本來正半蹲著驗屍,白亦陵示意他不用起來,自己也一提前擺,在仵作的身邊半蹲下來:「說吧。」
「是。」仵作回道:「大人請看,死者的兩手緊縮,呈斗拳狀,皮膚乾脆開裂,雖然口、鼻、咽喉處只有較少的煙灰附著,但喉頭處有水泡,可以斷定確然是燒死無疑。」
白亦陵沉吟不語,正常來講,被燒死的人在死亡過程中會大口呼吸,呼吸的時候就會將火焰中的煙灰、炭末吸入呼吸道內,觀察死者的口鼻處是否能見到煙灰炭末,是鑒別一個人被燒死還是死後焚屍的首要因素。
但王尚書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是被燒死,可周圍的環境很正常,著火的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仵作的發現驗證了這一點。
死法如此詭異,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啊!
周圍百姓的說法沒有出入,問完了話就被澤安衛的人驅散了。白亦陵想起剛才小廝那句「火從他的胸口一下子著起來」,心中一動,伸手順著焦屍的胸口一溜摸下去,臉色有些詫異。
仵作一臉敬佩地看著他。
這具屍體焦黑開裂,皮膚脫落,幾乎已經沒有了人形,就算是他當了多年的仵作,在驗屍時也是強忍著不適,但白亦陵卻是不避其穢,動作細緻,這也難怪自他上任以來,手下從來就沒有出過冤案。
這時,白亦陵的下屬閆洋從旁邊過來,說道:「六哥,王尚書府來人了,一定要求抬回屍體。」
閆洋的性格很細緻,他提了這麼一句,還擔心白亦陵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稍微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王尚書夫人劉氏的同胞兄弟,就是劉勃。他跟你的關係一直不好,最近倒是好像挺得臨漳王喜歡的,六哥你小心他找茬。」
白亦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劉勃與他之間確實有著過節,但這些過節也全都是因為閆洋口中的另外一人——
先帝最小的兒子,臨漳王陸啟,也是這本書里的原主角,白亦陵曾經的……恩人。
系統:好摳的宿主。
【劇透,是闖關必備的制勝法寶,有助於宿主……】
白亦陵:「閉嘴要積分嗎?」
系統:【暫時關閉語音不需要積分,但關閉語音,易導致……】
白亦陵:「閉嘴。」
世界清凈了。
其實用不著系統的提示,雖然書中沒有詳寫,但白亦陵曾經專職負責刺探情報,調查秘密,這位王小姐所謂的隱情,他湊巧還真的知道。
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正要開口,就看見謝泰飛勉強扯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沖他說道:「遐兒……」
遐光是白亦陵的字。
「請稱呼白指揮使。」白亦陵道,「侯爺不要隨便跟我拉關係。」
打不過他,不能動手。
謝泰飛深深吸氣,再忍:「……白指揮使,換婚這種事麻煩又影響聲譽,我們也不願意。其實……是這樣的,那兩個孽障不爭氣,早就暗中有了私情,這事誰都沒想到。」
白亦陵沒想到他扯了這麼一個借口,差點笑出來:「哦?」
謝泰飛誠懇地說:「是啊,你看,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那王小姐嫁過來,吃虧的人可是你。但是我哪能這麼做!」
他愈發溫和:「你這孩子雖然從小不在我身邊長大,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可能不向著你呢?把信物拿出來吧,成全了他們兩個,也成全了你自己。我另外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謝泰飛連忙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已經不想和這個性格強勢的兒子打交道了,好不容易白亦陵的語氣有了鬆動,謝泰飛也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對方說道:「也是的,畢竟王小姐孩子都有了,我也應該成人之美……」
謝泰飛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什麼,孩子?哪來的孩子!」
他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白亦陵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句話脫口就問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王尚書亦是張口結舌,愣在原地,後背瞬間就濕透了。
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謝泰飛自己心裡最清楚,什麼王小姐和永定侯世子有私情,那根本就是託辭,是用來忽悠白亦陵的。
聯姻的真正的原因不過是最近謝家和王家有事需要一起合作,互相借力罷了,所以——
沒過門的兒媳婦怎麼就會懷孕了?!
謝泰飛愣了片刻猛然扭頭,咆哮道:「王暢!」
王尚書嘴唇顫抖,滿頭冷汗,卡了半天卻只蒼白地說了一句:「這、這是誤會……」
但後面的話他卻也說不出來了。
王小姐把孩子打掉是幾天前剛發生的事情,身體狀況沒辦法掩飾,他根本不能否認。
謝泰飛瞪著王暢,想起來這人前幾天還殷勤備至百般奉承,跟他說要兄弟換親,他更加疼愛次子,便也就答應了下來,原來真相竟然在這裡。
——王暢這個老不要臉的,肯定是一方面覬覦侯夫人的位置,另一方面覺得二兒子謝璽比白亦陵好糊弄,所以才會弄出這麼一件事來。
欺人太甚!
謝泰飛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指了王尚書半天,又問白亦陵:「孩子……是、是、是你的?」
白亦陵故意說道:「咦,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跟他閨女有私情嗎?抱孫子是好事,幹什麼這麼生氣。」
謝泰飛自己扯的淡,差點把他自己噎死。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又補充道:「再說了,我見她的次數大約還沒有你多,與其往我身上栽贓,侯爺還不如說孩子是你的。如果真是那樣也不失為一段佳話,我要提前恭喜您老樹開花,府上喜添新丁啊!」
畢竟關係到女子名節,白亦陵雖然壓根不想娶這個王小姐,倒也沒打算把這事到處宣揚,現在純屬謝泰飛和王尚書先撩者賤,可就怪不得他了。
謝泰飛咬著牙根,也不知道罵白亦陵還是罵王尚書:「混賬!」
他拿起茶盅,想灌口茶讓自己冷靜一下,拿起來才想起白亦陵根本就沒招待他,杯子是空的。
謝泰飛放下杯子,閉目片刻,緩和了聲氣,對白亦陵說道:「算了,我知道你心裡不滿,不願意讓你弟弟跟王……小姐結親,但是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多慮了,你們倆家結不結親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看見謝泰飛一生氣,白亦陵心情都好了,笑吟吟地說道:「別說你兒子娶王小姐,他就算娶豬娶狗娶王八,那都隨你們的便。只要破事不在我府上說,我管你們的。」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扔到王尚書腳邊,裡面裝的正是當初的定物:「喏,還你。」
就在這時,系統有反應了:
「咻咻咻!」白亦陵眼前噴出了一大團好像煙花般的彩霧,任務框喜氣洋洋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恭喜宿主!改變王謝聯姻成就get √╰(*°▽°*)╯】
【謝璽原命運:便宜當爹,滿頭是綠。
現命運:婚事被攪,清心寡欲。】
【獎勵:初級禮包「你有沒有愛上我」一個;積分200點,可延續生命時長一年,么么噠!(*  ̄3)(ε ̄ *)】
(由於能量充足,現默認使用炫彩版頁面。)
白亦陵:「……」
他的事沒辦完,勉強在這浮誇的界面風格面前扛住了沒崩,揚聲道:「來人,送客!」
謝泰飛臉丟的乾乾淨淨,用力一甩袖子,嘆道:「生子不肖,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個忤逆的東西了!」
說完之後,他生怕再次被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王尚書灰溜溜地跟在後面。
白亦陵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吁了一口氣。
這裡,已經跟書中劇情的發展不一樣了,他搶回了自己的身體,就也一定能夠搶回自己的人生。
兩人很快就走的沒了影,他也離開前廳,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半路上正好碰見端著一盤食物的苑奴。
白亦陵探頭看了一眼,笑道:「今天要改在卧房吃飯嗎?」
苑奴見他要上手抓,連忙一躲,嗔道:「您的飯自然還沒擺上。六爺,這是喂您撿回來那隻狐狸的。」
白亦陵這才想起來,自己房裡還有隻能掙積分的大寶貝,這狐狸可金貴,萬萬不能餓著!
他把苑奴的托盤拿過來:「我喂吧。」
他以前從來沒有養過狐狸——在晉國,狐狸是一種神獸,代表著祥瑞與福澤。
當今皇上從未立后,傳言中就是因為他早年曾經邂逅一名狐仙,情根深種,但不能長相廝守。最後狐仙為他生下一個皇子就飄然離去,讓皇帝念念不忘了很多年,那位皇子就是前些日子剛剛從塞外回到京都的五皇子陸嶼。
傳說是真是假不太清楚,皇上的確特別疼愛這個兒子卻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在原劇情裡面,炮灰白亦陵還和陸嶼有過一段很坑爹的對手戲。
陸嶼既有皇上寵愛,自身也是智勇雙全,他的存在無疑是主角陸啟奪取皇位過程中的一塊絆腳石,陸啟為了除掉這個侄子,曾經在他回京的路上派人刺殺。
他一開始想派專業殺手出身的白亦陵執行這次任務,但在當時的劇情發展進度當中,白亦陵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跟隨陸啟造反,所以婉言拒絕。
但是他不願意,陸啟有其他的辦法,他派了另一名屬下扮成白亦陵的模樣對陸嶼行刺,那次行刺僅僅使陸嶼受了重傷,沒有徹底成功,卻也讓他誤會了白亦陵才是真正的兇手。
陸啟心裡清楚,白亦陵雖然不願意跟著他造反,心裡卻記著他的恩情,不會出賣自己。這樣一來,他就只能背下這個刺殺五皇子的黑鍋,站在陸嶼的對立面,一心一意為自己效力。
陸嶼和白亦陵誤會了將近7年,直到白亦陵被處死之後才真相大白,但詭異的劇情就在這個時候再次跑偏了。
白亦陵還依稀記得原文裡面有幾句話,說的是:
【得知白亦陵的死訊之後,淮王吐血重病,後來又在無意中得知了當年刺殺的真兇,更是受到了很大打擊,從此一病不起……】
作者的邏輯彷彿餵了狗,也不知道一直把白亦陵視為敵人的淮王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死「受到了很大打擊」,《錦繡山河》卡在了這個情節點上沒有寫下去,這個問題就成了一樁懸案。
不過淮王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回,白亦陵得想辦法弄明白刺殺陸嶼的到底是誰,又是怎樣冒充他的,掌握證據之後就絕對不能再讓陸嶼再把自己當成那個刺客,白白替別人背了黑鍋。
這樣計劃著,再一抬頭,他的卧房已經到了。
白亦陵收回發散的思維,進了自己的卧室,小狐狸還懶洋洋地趴著。
他將托盤上一個還帶著血絲的大雞腿送到淮王殿下的嘴邊,笑道:「來,吃吧。」
陸嶼:「……」
嘔!
狐狸這麼珍貴,幾乎不會有人捕捉飼養,白亦陵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狐狸吃雞,天經地義。
他有點不敢置信,這麼大這麼新鮮的雞腿,怎麼可能有狐狸不喜歡呢?
白亦陵逗狗似的晃了晃手裡的雞腿:「你嘗嘗啊,真的很好吃!喏。」
陸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幾乎想質問這個大膽無禮的刺客——好吃你怎麼不吃?!
系統:【宿主注意,請不要做出讓狐狸不悅的舉動,這一行為或可導致您失去積分!】
白亦陵默默地將雞腿放回到了托盤裡。
縈繞在鼻端的血腥氣沒有了,陸嶼鬆了口氣,心裡又好笑又鬱悶。
好歹他當人的時候也算是體面講究,怎麼竟淪落到了讓自己的仇人喂生雞腿的地步。
要不是因為他的偷襲,自己怎麼會因為身受重傷而維持不住人形,只能以狐狸的狀態出現。
雖說……那傷也是這個人上藥包紮的。
有意思,一個心狠手辣的刺客,會在街上為了只受傷狐狸的駐足。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此時的陸嶼,潛意識裡似乎已經隱隱感覺到,目前相處下來的白亦陵,好像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個刺客不大一樣。
白亦陵將托盤裡的東西都試了個遍,狐狸始終不肯吃,只是姿態矜持地喝了點茶杯中的水。
他也是無奈了,只好趁這小東西還給面子的沒有生氣扣積分時,放棄投喂的想法,自己去花廳用了午膳。
他快要吃完的時候,府中的一名小廝忽然疾奔而至。
白亦陵放下筷子:「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六爺!」小廝滿面驚慌,「王暢王尚書死了!他、他是剛才在踴路大街中間走著走著,身上突然就著了火,自己……燒死的!」
【NPC「尖叫小廝」發布任務:找出殺死王尚書的真兇。
獎勵積分:500點。
可兌換生命時長:三年。】
他強撐著道:「哼,我言盡於此,白大人,告辭了!」
「等一下。這位仁兄,我見過你。」
白亦陵叫住了他,語氣平和:「據我所知,你真名是丁王八,你爹姓丁你娘姓王排行老八。俞州人士,三天前剛剛到的京都,怎麼這一轉身又變成了什麼……丁大健了,還親眼看見我辦案?那時候你人還不在京都吧?」
他這可完全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莫名其妙變成了王八的丁大健一臉懵逼,以為白亦陵是被自己給氣瘋了,才會在這裡胡言亂語。
「你說什麼呢?」
不料,身邊的人聽了之後,竟沒有一個提出質疑,一開始被白亦陵踩在腳下的那個年輕人一臉驚訝,失聲道:「你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丁大健沒想到還真有人附和,大吃一驚,指著同伴怒道:「你竟敢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