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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風起雲湧

  第二一大早,沈顏親自帶隊,拉著十幾箱金銀玉器到相府下聘去了。


  紅豔豔的大紅花,沉甸甸的金銀箱接二連三的抬進相府的門,張遠山站在堂外看著門口的沈顏一臉的慈祥。


  “殿下裏麵請。”聘禮抬完了,張遠山走過來邀沈顏進去。


  見張遠山躬身行禮,沈顏笑著將人攙起,“相國大人客氣了,如今婚期已定,咱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無須多禮。”沈顏也回禮,眼睛則四外瞟了瞟,“相國大人,文靜姐在府上嗎?”沈顏問。


  她來下聘,動靜鬧的這麽大,整個相府的人都出來了,怎麽不見張文靜的影兒。


  “哈哈,殿下笑了,您與靜兒婚期已定,依著規矩,大婚之前是不能見麵的。”張遠山一副我很懂你但是規矩如此您還是忍忍吧的表情,看的沈顏頓時就蔫了。


  這都是什麽破規矩。不見張文靜她怎麽和她坦白自己是女兒身,不坦白自己如何拒絕大婚,不拒絕大婚這……這不是禍害人嘛,哎!

  相府後院,張文靜手裏一方帕子都要攪爛了。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的話不太和規矩,可是我都好久沒見他了,真想去看看。”張文靜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比手裏帕子還要糾結。


  “不管了,殿下親自來下聘,我必須得去看看!”張文靜放棄嘴巴矜持,拿定主意,腳尖一轉就往外走。


  “姐姐,不可呀。”容玉正在門口擺弄花草,一眼瞄見自家姐往外跑,忙將人拉住,“姐,您和太子殿下的婚期都定了,依著規矩,大婚之前是不能見麵的,這不吉利。”


  容玉知道自家姐的心思,連忙製止。


  “可他都親自來下聘了,我若不出麵顯得多失禮。”


  “您不出麵才是全了禮節,怎會失禮。”容玉掩嘴笑道,“姐,奴婢知道您想什麽呢,您就是想看看太子殿下是不是?”


  張文靜聞言臉上登時凝了一層紅霞。“你這丫頭,敢打趣你家姐我了!”張文靜被中心事,羞紅了臉,跺著腳道。


  “可是……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張文靜怏怏然,“祖父女孩子家要矜持,我聽了,矜持是矜持住了,人可是再一眼都沒瞧見過。連他前些日子受傷了我要去看,祖父都攔著不讓去。”


  “姐,太子殿下現在住在宮裏頭,那時候您和殿下雖然有婚約在身但畢竟您還未過門,聽殿下受了傷便忍不住跑到皇宮去,難免會有不懂事的東西,有辱您的名節,老爺不讓去也是為了您好。”


  “可是……”


  “好了,姐。您想什麽老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這不是,殿下身體一康複老爺立刻便將婚期提上了日程。再有一個月您就要嫁過去了,日後與太子殿下朝夕相處的機會多的是,也不差現在這一眼兩眼的。”


  “你的也有道理。”張文靜聞言撇撇嘴,卻是沒再往前屋去了。


  這麽長時間我都等了,也不差最後這二三十了。若是現在跑過去,萬一他覺得我唐突不知禮數就不好了。

  張文靜心裏暗搓搓的想。


  沈顏從相府出來,垂頭喪氣。


  老爺實在是太喜歡和她開玩笑了,她都穿過來這麽久了,她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最重要是帥的慘絕人寰的男主大人遲遲未駕到不,非塞給她個女人算怎麽回事。


  她昨夜給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今才敢來相府。本想和張文靜坦白自己女兒身的身份,讓她提議退婚,可沒想到,她竟然連人都見不著。


  雖然張文靜出身很好,家世很棒,涵養又好,長得漂亮。可她真的欣賞無力啊。


  “哎!”


  沈顏第五十六次歎息,滿腦子都是怎麽辦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才能不結這個婚。


  沈顏生平最恨玩弄感情的渣男,如今自己卻眼看著就要變成騙婚的渣女了,她恨啊!

  這一邊沈顏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退婚不娶,另一頭,聽聞沈顏和張文靜的婚期已經定下,朝堂後宮全都炸了廟。


  庸坤宮裏,裕貴妃坐在矮榻上,細細品著茶。一旁的屏翠將沈顏和張文靜婚期定下的事給她聽。


  “看來皇上這次是認真的了。”裕貴妃不緊不慢的。


  太子最近確實辦了幾件漂亮事,張遠山又有心輔佐東宮,兩相相合,婚期定下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娘娘,若是太子靠上了張家,對我們會不會不利?”屏翠擔心的。


  畢竟先前因為大皇子的事,庸坤宮和東宮鬧的很不愉快,雖然前些日子太子有意示好幫主兒解了禁,但畢竟曾有芥蒂,如今太子和張家報團,怕是會對魏家不利。


  “能有什麽不利。”裕貴妃波瀾不驚的,“嘉兒已經走了,輕兒又不在本宮身邊,銘兒才十二歲,還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本宮現在已經沒有和東宮爭的資本了,沈顏之所以會幫助本宮解禁,也是周全考慮聊。”


  “那我們就眼看著太子和張家聯合嗎?”


  “嘉兒之所以會折的那麽慘就是因為太過魯莽了。東宮春風得意,黯然失意的人多了。隨便挑揀兩個便夠讓她煩上一煩的了,何須本宮親自動手。”


  “娘娘英明。”


  “太子新婚大喜,去庫房挑揀幾件像樣的東西準備著。本宮是貴妃,賀禮萬不能被旁人比了下去。”


  “娘娘放心。”


  與此同時,不似庸坤宮平靜,翊霄宮裏的氣壓低的駭人。


  “主兒,陛下是被政務纏了身,才沒有如約來宮裏吃晚膳,您莫氣壞了身子。”綠柚出聲好言哄著。


  然而柔妃沉著一張臉,不作半點表情。


  “昨兒陛下在哪兒過的夜?”柔妃冷臉問。


  綠柚聞言麵色微緊,抬眼瞧了瞧自家主子,“陛下最近幾日都宿在庸坤宮。”


  “娘娘您也別多想了,魏家最近在前頭立零功,陛下多去裕貴妃那裏兩趟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來裕貴妃沒有白白禁足,關了一陣子學聰明了不少。”柔妃著,目光陡然沉下,“綠柚,備冷水來,本宮要沐浴!”

  普寧宮裏良妃正在為院中花樹修剪枝葉。


  “這花花草草,放任生長難免不成條理,免不得要修剪一番。”良妃一邊剪枝一邊道。


  “娘娘的是。”紅巧一邊跟著收枝一邊應和道。


  “娘娘,三木回來了。”這時候,有二等宮女進來通傳。


  “讓他進來。”良妃應了一聲。


  紅巧聞言,眼尖的將剪下的枝子收走了。少頃,穿著太監服的三木腳步匆匆走了過來,附在良妃耳邊聲了什麽。


  “太子隨了娘娘之智,素來聰慧,本宮就知道這麽點事根本難不倒她。”良妃微笑,“事情辦的幹淨嗎,不會留下破綻吧?”


  “娘娘放心,張平的藥是奴才親自動的手。而且偷拿的量也不多,就隻一頓的量。張家老兩口沉浸在喪子之痛裏,根本沒有察覺。”


  “那就好。”良妃微微頷首,叮囑道,“本宮交代你的事,你可以做不成,但切記萬不可讓人拿住了把柄!”


  “是,奴才謹記。”


  “行了,你退下吧。後麵的事,你盯著些,有什麽進展隨時向本宮匯報。”


  “是。”三木應聲退下。


  三木是當年隨娘娘一起過來的,算是半個周家人。但他平日都不在宮裏伺候著,總是在外頭替娘娘辦事,娘娘無欲無求的,誰也不知道她讓三木做了什麽事。隻偶爾聽到個隻言片語,勉強猜得出自家主子在籌謀著些什麽。


  紅巧瞧著自家主子,心中微喜。雖然娘娘不爭搶,但好歹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娘娘是有本事的,隻不過她懶得爭罷了。


  “巧兒,去將前些日子貴妃娘娘送來的錦荷袍取來。”


  “娘娘您不是不喜歡那衣裳的花色嘛,取它來做什麽?”紅巧蹙眉,不解的問。


  “去取。”良妃重複道。


  紅巧訕訕閉嘴,應了聲“是”,乖乖去取衣裳了。


  紅巧將衣裳拿過來的時候,良妃已經剪好了樹枝了,良妃看到衣裳,起身進了屋裏去,“更衣。”


  紅巧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要穿這件衣服了,卻也不敢再問,忙進去伺候著。


  良妃才換好了衣裳,外頭便響起了綠柚的聲音,“良妃娘娘,貴妃娘娘請您到庸坤宮品茶。”


  “知道了。”良妃抬整了整發髻,波瀾不驚的答了聲。


  紅巧驚愕的看著自家娘娘,和著娘娘已經料到裕貴妃會找她了,所以提前換好衣裳。


  “娘娘您怎麽知道裕貴妃會遣人叫您過去的?”


  “本宮現在是她手中的棋子,一有吹草動自然第一個想到本宮了。”良妃不以為然的答。


  的也是,能不借自己手解決的事情,誰會親自動手。可是翊霄宮那邊最近挺挺消停的,倒是東宮,又是立功又是定婚的,風光無限,張揚的很,難不成裕貴妃有心要對付東宮?


  “娘娘,裕貴妃這時候叫您過去準沒好事,要不您還是別去了吧。”紅巧擔心的。

  自家主子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若是裕貴妃讓自家娘娘對付太子,一來娘娘心中定然不願,二來此舉費力不討好,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奴婢這就去替您回了。”紅巧著就要往外走,卻被良妃喚了住,“不用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本宮當初既然選擇了對她低頭,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足的。”良妃抬手整了整鬢發,“反正本宮在宮裏也閑得慌,去看看吧。”


  這一注定幾家歡喜幾家愁。


  將軍府裏,白呈靜坐窗前,正看著機密信件,他麵前不遠處,淩風一身黑衣默然靜立。


  他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但見主子在閱信就一直沒有出聲。


  “查的怎麽樣,沈顏和弋族到底是什麽關係?”


  終於白呈合上了手中的心,抬頭看向淩風。


  “沒有關係。”淩風答,利落幹脆。


  “沒有關係?”


  “是的,沒有關係。”淩風重複道。


  “皇後是鎮遠候周淮與文豪季明之女季央的女兒,周家和季家都是純正的漢裔血統,且與弋族毫無瓜葛。皇後自幼便一直養在周家,未曾出過閨門,及笄後便進了宮,封了皇後,此間也沒有結識弋族饒機會。太子生在皇宮,長在皇宮,也不曾與外界接觸過。從履曆來看,太子與弋族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沒有關係,那個麵具人怎麽會那麽緊張沈顏的安危,這裏麵一定有文章。


  “那個麵具饒身份呢,查到了嗎?”


  “沒查到。”淩風搖頭,“那人來無影去無蹤,甚是神秘。屬下追蹤到過他一次,隻是才剛跟了幾步便被他察覺甩開了。”


  “不過屬下在追查麵具饒消息時,無意中查到了另外一個信息,不知道和此人是否有關。”


  “什麽消息?”


  “前些日子太子在宮外的時候,曾被江湖人士追殺,那些人一半是精衛門的殺字門的人,一半是荼靡山莊屠門莊的人。可是他們動了太子的第二,兩大殺手組織一夜之間全被滅了門。江湖傳言他們就是因為動了太子才招致的滅頂之災。自那以後,江湖中人再不敢接宮裏的活計了。”


  “精衛門,荼靡山莊。”白呈念著這兩個名字,這兩個組織他是聽過的,兩大門派存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兩家起家幹的就是雇傭殺饒活計,承包暗殺行刺等任務,更是號稱隻要銀錢到位,王老子的命也要得。


  近些年這兩大門派發展的很好,勢力壯大的很快,加在一起足有千人之眾。什麽人能在一夜之間讓這兩大門派同時消失?

  “可查清是什麽人做的了?”白呈問,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為沈顏打抱不平的人,除了麵具人還會有誰。隻是,三十年前弋族被先帝屠了全族,這才三十年而已,他們的勢力竟已經壯大至此了嗎?

  “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人做下的,但是江湖人都尊其一聲公子。”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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