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番外

  請補齊訂閱后嘗試刷新, 有問題找客服  「想被淋濕嗎?」身邊的男人提醒。


  伴隨著尾音的降落, 一顆冰涼的水珠打在了頭頂, 許果這才慌慌張張地仰起了臉。


  長時間的暴雨過後,傘面已經不堪重負, 零零星星往下滲起了水。


  一道影子遮蔽了面前的視線。


  沈星柏手中的長柄雨傘向她偏了偏:「過來。」


  許果猶猶豫豫地剛朝他走了一步, 就被他伸手一攬, 擁進了懷中。


  沈星柏摟了人就走。


  小方見狀, 忙不迭地拉著二花跟上。


  小方步子大,二花跟得有些吃力,小短腿只差蹦躂起來,他走著走著,卻還要跟她說:「二花我們走快點兒吧,雨等會兒又要下大了。」


  「哦, 好的……」雖然這要求很為難, 二花還是點了點頭,剛準備跑動起來,小方把傘遞到了她手裡,蹲下身, 一把扛起了她,在雨里狂奔。


  許果剛推開沈星柏的臂彎, 跟他保持了一點兒距離,就感到有一陣風從身後躥了過去, 張著嘴巴叫了聲:「慢點兒, 小心啊。」


  沒人回應, 不一會兒,那兩人就沒了影兒。


  只剩下他們還在雨中,慢慢地走。


  雨應該下大一點兒的,嘩啦啦的雨聲佔據整個世界,震擊鼓膜,起碼不會那樣單調無趣。


  然而,這雨勢越發小了下來,要停不停,顯得周邊一切分外寧靜。


  彷彿這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許果的目光無處安放,瞟來瞟去,看被雨浸潤的草木,看遠處模糊的山巒。


  那束目光又在眼前停了片刻,沈星柏握著傘柄的手,指關節上橫著幾道觸目驚心的割傷。


  傷口已經結了痂,不是新的。


  她想起來,自從上次篝火過後,一直沒再見過他。


  都這麼久了。


  她鼓起勇氣開口:「你的手怎麼了?」


  回答她的只有綿密的雨聲。


  她以為他沒聽到,然而隔了一點時間,他答了:「不小心碰的。」


  模稜兩可。


  碰了什麼,也沒有說。


  「怎麼碰的,傷成這樣?」許果又問。


  她本意是關心,他聲音卻涼涼的:「你在意?」


  許果的嘴唇便抖了抖。


  「……不在意。」她說完,還要畫蛇添足,「只是問問,我不關心。」


  一聲輕笑傳來。


  雨點驟然又大了,「噼啪」著從天而降,蓋過了一切聲音,謝天謝地。


  到他住的山頂,也就裡來路。


  許果先一步進了屋,沈星柏收了傘,用力地甩了甩傘面上的水珠。


  「老師!」坐在屋裡的二花伸過頭來,小方也起了身,到跟前蹲下,遞上拖鞋。


  許果換下有些潮濕的鞋子,踏入乾燥的棉麻拖鞋裡,二花手裡捧著兩隻櫻桃,遞到她唇邊:「老師你吃。」


  她抬手接過,一條幹凈的毛巾又搭到胳膊上,小方道:「您擦擦頭髮。」


  屋子裡很暖,她坐下環視,開了眼界。


  這房子雖然小,五臟俱全,在這種物質匱乏的地方,電視、空調、冰箱、沙發……一應俱全。電油汀在旁邊亮著指示燈,二花的布鞋正架在上面烘烤。


  「隨便坐,不要拘束,我去做飯。」小方倒了杯果汁給她,拍拍手去廚房。


  二花頓時就坐不住:「小方哥哥,我來給你燒火。」


  小方忍俊不禁,擺擺手:「哎,不用不用。」


  小女孩還是跟進去,疑惑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咦,怎麼都沒有灶台啊,這是什麼?」


  「這是卡式爐,不用燒柴,二花你去陪老師玩吧……噢好吧,這個蒜頭給你剝,謝謝。」小方半推半就,還是接受了幫助。


  廚房裡充斥著歡笑,沈星柏換了衣服出來,經過她的身邊,拿了只乾淨的杯子,倒了杯白開水。


  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微微浮動,她低下了頭,聽到「咚」的一聲悶響,他放下了杯子。


  一隻手摸到了她的頭髮。


  許果反應過來時,沈星柏已抽過了她手邊的毛巾,丟到了她的頭頂,替她擦拭了起來。


  耳邊沙沙作響,輕柔的動作揉著她的腦袋。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許果手忙腳亂去搶,皺著眉頭小聲叫他,「沈星柏。」


  「閉嘴。」沈星柏斜了她一眼,手裡照舊。


  她漸漸順從,有點無可奈何。


  從前他也會這樣幫她擦頭髮,這隻不過是他為她做的眾多事情的其中小小一件。


  沈星柏的動作慢了下來,隔著毛巾,摸到了她的耳朵。


  捏了捏她的耳廓,幫她把耳朵也一併擦乾淨——這習慣性的,再自然不過的動作。


  「許老師,這有糖蓮藕你吃……」二花剛好捧著一疊白糖藕片走出來,撞見了這一幕,瞠目結舌。


  圓溜溜的眼珠轉了半天,她噤著聲,迅速閃回廚房。


  許果也呆了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推開沈星柏,起身跟過去:「需要幫忙嗎?」


  系著圍裙的小方連連推辭:「不用不用,您去外面玩吧,不是有二花打下手嘛。」


  許果扭頭去看,那孩子用筷子夾著一片糖藕往嘴裡送,咬得「嘎嘣嘎嘣」響。


  「小方。」許果走到小方的身邊,他在「咚咚」地切菜。


  「真不需要幫忙。」他笑著道。


  她開口問的卻是別的:「沈星柏的手,怎麼回事?」


  那讓他一呆。


  「您自己問他吧,我也不好說。」小方回想過後,裝了傻,繼續撿起手裡的活,「咚咚咚……」


  香氣四溢的晚餐上了桌,說得上是豐盛一餐。酥炸小黃魚,清湯牛腩鍋,還用當地的特產臘肉炒了青菜。


  二花吃得兩眼亮晶晶,許果看在眼裡,給她夾了很多菜,在碗里堆成高高的小山。


  「許小姐,別光顧著給學生夾菜,自己也多吃點兒。」小方把小炸魚的碟子換到她的面前,「您看著比剛上大學那會兒瘦太多了。」


  許果瘦了不少,倒不是來白水村以後瘦的,是在青春期后,逐漸褪去了嬰兒肥。


  讀高中的時候,她有張粉粉的糰子臉,也會時不時為體重煩惱。


  在那個年齡,女孩普遍追求骨瘦如柴的病態美,「發育」這個詞對她們來說,如臨大敵。


  「午飯時間剛過,這就餓了?」在第無數次聽到「咕咕」的聲音后,沈星柏皺了皺眉。


  「啊對不起,我只吃了一片麵包。」許果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最近在減肥呢。」


  沈星柏不語,接過她遞來的模擬卷,用紅筆在上面批出錯誤答案。她訕訕地摸了摸空空的胃,又掏出小鏡子,左照照,右照照,有點懊惱:「我是不是真的很胖呀?」


  明明走在路上,也會有男生上來搭訕的。


  轉來靜安之前,她的朋友們經常把她誇得找不著北:「果果好漂亮哦,果果是小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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