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43
江曉坐進車裡,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整個人才覺得輕鬆舒坦了許多。
顧廷禹轉過頭來笑她, 「吃頓飯這麼累？還是沒吃飽？」
「吃飽啦, 就怕消化不良。」江曉繫上安全帶, 想起姜婉婉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尖酸刻薄的語氣, 撇了撇嘴，「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有人不消停。」
「不用管她。」顧廷禹發動車子, 握了握她的手, 「有的人永遠只配活在嫉妒中, 因為得不到，而且, 她的嫉妒也影響不到你。」
江曉「噗嗤」一笑。這男人從來都不會秀優越感的，想不到如此臭不要臉的話居然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兩人沒直接回家, 往相反的方向上了高架。這是要去哪裡，江曉並不知道, 也懶得問。
夜晚的三環高速上很空曠，路燈也很亮, 路面平整, 車子維持在80碼左右的速度，兩人牽著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顧廷禹似乎很喜歡牽著她, 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 就像帶著小孩怕丟了一樣。
江曉突然想起他第一次主動牽她手的場景, 是某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后，在學校圖書館後面的那條路上。記得那天天氣很冷，自己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從頭到腳全副武裝，依舊凍得直哆嗦，他牽著她的手，一點點地將她溫暖起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心跳得有多快。
轉眼三年過去了，她對他的喜歡，似乎還是那麼新鮮而熱烈，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震顫。
顧廷禹把車子停在橋頭，下了車。
江曉也跟著他下去。
「這是哪兒啊？」她問。
顧廷禹往橋上走了一截，面對著月光下閃著些微波光的湖水和對岸新建的小區隱約的幾戶燈火，「我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
江曉站到他身邊，「哦」了一聲，抱住他的胳膊，「帶我過來回憶童年嗎？」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你不知道？」江曉腦袋被他揉了幾下，男人笑了笑，牽著她往橋中央走，邊走邊說，「小時候跟溫寒楚驍他們經常在這附近騎車，橋頭就是我們比賽的終點。」
江曉點點頭，原來大神的童年也和他們沒差別。不過她一直很羨慕男孩子們那種鐵打的友誼，相比之下，大多數女孩之間就脆弱敏感得多。
「十幾年前，對岸還都是農戶，城市的光幕也不像現在這樣亮，」他指了指遠處的天，紅彤彤一片，「這邊離市區很遠，空氣好，我查了一下位置，正適合看流星雨。」
江曉突然笑了出聲。
顧廷禹側過頭看了看她，「笑什麼？」
江曉晃了晃他的手，「你知道有部電視劇叫《一起去看流星雨》嗎？」
顧廷禹：「不知道。」
「猜你也不知道。」江曉把頭靠在他胳膊上，「我曾經很羨慕那個女主角，不過現在想起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你是覺得，我比那個男主角強很多？」顧廷禹難得接上梗。
江曉一激動，踮腳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很多很多。」
兩人步履悠閑地邊走邊談天，偶爾說幾句不膩的情話，湖面上有涼絲絲的風吹拂過來，清爽怡人，心情越發的暢快了。
停在橋中央的時候，江曉背靠古樸的青石欄杆，摟著顧廷禹的脖子，主動湊上去吻他。
男人也低頭回應，輕啄著她的唇瓣，毫無慾望的，帶著湖水的沁涼和香樟樹香味的吻。
郊區人民夜生活結束得早，剛才一路上都沒見著人，在橋中央呆了十多分鐘，依然只有他們兩個。
於是膽子又放開了不少。
漸漸加深的吻，情不自禁探入對方衣角的手……不知道是面前的人太美，還是兩人都有些被湖光月色醺醉了，好不容易才恢復理智。
男人的手掌在她的T恤裡面，扶住光滑細嫩的腰，唇瓣往後退了一些，餘光正好瞥見一縷光亮劃過天際。
他把她摟在胸口，把她的腦袋轉過去，「看。」
江曉的眼睛驀地亮起來，不禁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起初只是一顆接著一顆，很有節奏地從半空中落下來，每落下一顆，就彷彿把漆黑的夜幕劃開一道口子。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流星劃過，半邊天都被照亮了。
顧廷禹沒有一直看著天上的流星，而是轉過頭來看著江曉。
其實他對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昨晚聽科室里幾個小護士說得眉飛色舞，心中不屑。
流星不就是隕石，古人口中的掃把星，雖然掃把星的說法完全是胡扯，但隕石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值得趨之若鶩的呢？
他不能理解女孩子的這種激動，只不過心裡覺得，大部分女孩子喜歡的，她應該也會喜歡。
帶她來這裡，完全是臨時起意。不過此刻，看見她臉上大大的笑容，興奮得挪不開眼也合不攏嘴的樣子，他確定自己做對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
「許願了嗎？」他突然想起網上的說法，破天荒的想要學著迷信一次。
「嗯，許了。」流星雨消失了，江曉抬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胡茬本來剃得很乾凈，一天下來，又有些刮人了。
顧廷禹抱住她的腰，故意用下巴蹭她眼皮，「什麼願望？」
「哪有問人家願望的？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江曉邊躲邊嗔道，「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顧廷禹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兩人肩並著肩往回走。
路兩旁的燈像是新換的，設計得很好看，燈光雖然不是特別亮，暖黃色，卻讓人漫步之餘感覺到格外的朦朧愜意。
車子就停在這樣一盞路燈旁邊，顧廷禹走過去，車鎖開了。
江曉沒急著上車，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轉過身望著長長的石橋片刻，拿出手機取景，拍了好幾張。
回頭看見顧廷禹靠在車門上，一隻手放在兜里，另一隻手舉著手機。
「你偷拍我！」江曉撲過去就要搶他手機。
男人把手機放進褲兜里，然後抓住她的兩隻手，圍在自己腰上，同時箍緊了她的腰，望著她笑，「我還需要偷拍你？」
江曉嘟著嘴，身子扭了扭。
顧廷禹鬆開一隻手，把她的臉抬起來，微微低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聲音壓得很輕很低，「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嗯？」
江曉輕嗤一聲，「那你剛才在幹嘛？」
「我剛才是在想……」顧廷禹頓了頓，鼻尖碰上她的鼻尖，「這個地方環境和氣氛都不錯，而且，沒有人。」
心跳開始一下比一下重，江曉不自覺咬住下唇，由衷地評價道：「……是還不錯。」
顧廷禹湊到她耳邊問：「想不想試試？」
「試，試什麼？」江曉敏感的耳朵被親了一下，渾身發麻，兩隻手都攥緊了他的衣服。其實她是懂的，問只是脫口而出，不過她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麼刺激的事情。
「做一次？」他回答了她。
「……」
顧廷禹看著她顫抖的眼皮，輕輕咬著的下唇，暖光下依舊能分辨出來的略微發紅的臉頰，是誘人採擷的模樣。他低下頭，一個吻落在她額角，然後捧著她的臉，從上往下的親吻，不放過任何一寸。
末了，唇瓣相接，節節深入。
他的手在她腰間徘徊片刻，似乎還是覺得不妥，打開後座的門，兩人一起倒了進去。
封閉的空間，越來越高的溫度，她跪坐在他腿上，半眯著眼睛，嫣紅的唇瓣間溢出無法剋制的急促嚶嚀。
「這才捏了幾下……」男人濕漉漉的手拿出來，咬住她的唇輕笑，「怎麼這麼沒用？啊？」
江曉囧得不行，剛剛gaochao一次，臉頰緋紅，好一會才緩過來呼吸。正想舉起軟綿綿的粉拳伺候他，突然聽見外面傳來陌生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神經立刻繃緊，顫著聲說：「……有人。」
「沒事，外面看不見。」顧廷禹慢條斯理地把她身上的最後一件遮擋物脫掉，「只要你別叫得太大聲。」他的手握著她，放在自己腰間。
江曉咬牙攥住，伴著一陣聲響，皮帶被解開，然後是褲子拉鏈……
雖然從外面看不見，可大晚上這麼招眼的一輛車停在路邊，她生怕有人太過好奇湊近來觀察，緊張得心跳如鼓。
「老婆，太緊了。」男人扶著她的腰，皺眉。
江曉一動也不敢動，「……好像有人。」剛才的已經走遠了，但她現在可謂草木皆兵，連樹葉的響聲都能讓她心底咯噔一下。
男人輕笑一聲，「有人不好嗎？」
江曉：「……」對不起她沒有這樣的表演欲。
顧廷禹到底只是逗一逗她而已，說完就按下按鈕，四面窗戶頓時被窗帘遮得嚴嚴實實，除了前車窗玻璃開出的一絲絲小縫。
江曉這才完全放心地將自己交託出去。
外面的風似乎停歇下來了，再聽不見樹葉沙沙的聲響，車裡也變得黑暗又靜謐。
顧廷禹用西服外套蓋住她的肩，嗓音還帶著微喘，「我覺得今天可能……」
江曉餘韻未散，眉毛懶懶地一動，「可能什麼？」
「可能要懷上。」他一本正經。
「……」對對您這麼勤勞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顧廷禹見她一臉無語，心情依舊很好，「其實剛才我也許了個願。」
江曉覺得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扭了一下，「哦。」
顧廷禹扣住她的腰，說：「再來一次？難得我預感這麼強烈。」
江曉：「……」神特么預感，不過是想耍流氓，還說得這麼清麗脫俗。
顧廷禹理所當然地當作她同意了，綿密的親吻又開始從她的鎖骨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