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2章 能撐多久
至於混沌歸元甲能夠支撐多久，方晨並不知道，甚至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夠集合所有的力量支撐到重塑完成，因為這突然擠壓而來的力量實在太強，而那兩股劍意更是猶如無數沒有形狀的鋒利鋼針。
哪怕隻是沒有目標的對衝，可對方晨造成的傷害，卻無異於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痛楚，隻不過，這痛苦並非是來自於身體，而是神魂。
哪怕在此之前，先天混沌之氣才剛剛讓方晨的靈魂力量變得強大，可這兩股劍意尤其是那無限逼近大圓滿的劍意，所帶來的刺痛感不僅是讓方晨連集中精力都很難。
甚至就連剛剛重塑好的肉身，哪怕是在混沌歸元甲的保護之下，都被一道道無形連痕跡都看不見的劍意衝出了無數的傷口。
就像是有薄薄窄窄的利刃，貼著方晨的身體劃過一般，留下無數細密的傷口，雖然並沒有什麽實際上的威脅，那就表麵上看起來，卻是觸目驚心！
“咚！咚！咚！”
與此同時，早就和方晨完成了徹底融合的道心，也已經在方晨的雙臂崩毀的時候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隨著道心的跳動，已是能夠捕捉到一些痕跡的道韻漣漪，更快的一圈圈擴散出去。
盡管如此可以抵消一些壓迫而來的擠壓力量，但也終究有限，更何況，此時道心的絕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了重塑上，就算是想要做些什麽，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畢竟一切的重心，都是為了重塑，舍本求末這種事情，任何時候都不會成為方晨的選擇，也無法成為他的選擇。
所能夠容身的空間才剛剛寬敞了一些，就又是被壓迫到了僅僅能夠容下方晨的地步，甚至，若非是有混沌歸元甲在死死扛著，怕是此時肉身尚未重塑完成就遭到了破壞的方晨。
也早已是在這龐大的擠壓之力下如同剛才崩毀的手臂一般，除了能夠留下片刻的猩紅之外，便要徹底泯滅在這不為人知的天地間了。
本就沒有完全恢複的意識開始再次昏沉，饒是方晨想盡一切辦法支撐不讓自己被昏沉吞噬，可終究是那般的無力，甚至於除了道心之外的其他東西，也都開始有了脫離掌控的趨勢。
而此時，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恐怕也就隻有藏在先天混沌之氣中的術符了，又或者是先天混沌之氣將術符保護的極好，被提純之後的玄氣依舊源源不斷的往外溢出，成為了支撐方晨繼續堅持的動力。
隻是在方晨的意識越發的昏沉，隨之聯係也開始變淡的時候，一直沒有動作的先天混沌之氣，竟是再次流轉而上，不住的閃爍著純紫色的光芒開始從方晨的意識世界離開，緩慢而自如的沒入到了懸浮在方晨頭頂的王冠當中。
仿佛不受任何的影響，視洶湧而來的擠壓之力為無物，甚至就是那不住對衝的兩股劍意，連濃鬱的玄氣都能絞散的了，可麵對先天混沌之氣時，卻像是受到了保護在外圍的混沌歸元甲影響一般，竟是沒能造成任何的影響。
而此時的方晨能夠做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咬緊牙關無論如何都不能鬆開最後的堅持，不讓自己的意識再度陷入渾渾噩噩當中，除此之外，他唯一還力所能及的，恐怕就隻有那股重塑的信念了。
這股信念支撐著道心不斷迸發著強勁的力量，任由重塑出的肉身經受著劍意的考驗，傷而不毀，在肉身重塑完成，包括方晨先前崩毀的雙臂也重新塑造之後，便是轉而向內，開始重塑五髒六腑。
當然，在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之下，原本還算可觀的重塑速度已是慢了不少，而且也並沒有停止的跡象，這一切方晨很清楚，可此時的他，已經無力做些什麽了。
這仿佛是一場意誌上的較量，與修為實力無關。
可即便如此，方晨也不想真的什麽都不錯，此時擠壓之力雖然已經強到足以碾壓一切，但好在有混沌歸元甲在扛著，盡管前後左右都已經緊緊地貼在了身上，明顯的壓迫感已是擠的有些疼了。
但起碼，方晨不用在這方麵太過擔心，而真正需要他擔心的，也是沒有任何能夠幫他的，就隻有兩股劍意對他意識以及靈魂上的傷害了。
這種傷害無疑是要命的，甚至方晨都感覺自己親眼看見了他的靈魂，正在兩股劍意的瘋狂對衝之下，被刺出千瘡百孔來，一股岌岌可危即將渙散的感覺。
這一刻，哪怕意識昏沉，那股方晨向來討厭卻一直沒能避免的渾渾噩噩感又有了止不住湧來的趨勢，他拚命的想要做些什麽來阻止，甚至是連剛剛重塑好還尚未完成的肉身，都被當成了他刺激意識的工具。
可任憑方晨舌尖都已經咬破了，指甲也已經陷入了剛剛重塑還非常稚嫩的掌心當中，鮮血順著指縫淌出，但這些痛感也隻是維持了那麽一個瞬間，就又是被無盡的昏沉所覆蓋了。
似乎到了這一刻，方晨已經嚐試過了所有的辦法，但終究沒有任何的改變，反倒是那不斷被遏製的昏沉，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更為洶湧的撲來，似乎想要立即將他吞噬。
“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方晨不甘，上一世的含恨而終他不想在回憶，更不想在拿素微瀾來做精神支柱了，因為那對素微瀾不公平，一路走到現在，素微瀾一直都是他心底的淨土。
無論發生了什麽，也不管是陷入了如何的絕境，都是素微瀾支撐著他沒有迷失本心，一步步腳踏實地的走到了現在，他不想褻瀆這唯一的淨土，更不想辜負那些為了他一直在付出的人。
萬雨璿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劍宗和禦獸宗也因為他遭到了無可避免的牽連，方晨所承受的代價已經太多了，他不想在讓著代價在增添一絲一毫，哪怕隻是一個念頭。
此時外麵如何，嵐無風等人怎麽樣了，方晨一點都不清楚，但他知道，若是此時他敗了，那一切，包括所有人都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而已經付出的那些代價，也都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