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綠篇 P09 父母的責任
18 綠篇 P09 父母的責任
今玧發燒了。
黑鈺害怕須允和今泯一會擔心過度，發現時沒有立馬告訴他們，而是帶著今玧去了酒店附近的診所。在和醫生確認了情況和嚴重程度後，才和今泯一打了電話。
兩人帶上崴腳的範穎一起去了黑鈺說的那家診所，但怕她不好走路，就留在車裏，隻有須允和今泯一兩人進了診所。
醫生就今玧的病情說，“因為孩子太小，體溫又很高，我給他開點副作用沒那麽強的藥。今天晚上要照顧好他。明天如果體溫還沒降下去，就再來找我。”
須允坐在車裏，抱著今玧，心裏緊張地不行。畢竟今玧不同於其他孩子，發個燒也讓人擔心。他那不是天然出生的身體，能不能抵擋得了大自然的疾病，誰也不知道。
黑鈺搶在今泯一前，坐進駕駛座，負責開車，從中後視鏡裏，黑鈺看著今玧滾燙的紅臉，問，“那孩子到現在為止，還沒發過燒。我怕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要這麽相信。”今泯一握著須允和今玧的手，堅定地說，“他是我們的兒子。”
須允低頭，一眼不發，兩隻手卻在不停顫抖。今泯一發現他的不對勁，另一隻空著的手趕緊抱住他的肩膀，“別亂想，隻是發燒。是孩子都會發燒，你沒辦法保證他一輩子都不會發燒。”
“……”
“我在呢。”
看著眼前的一幕，坐在副駕駛的範穎，似乎從中看到了過去，曾經，在得知姐姐去世時，父母的樣子。
母親坐在公AN局的長椅上，嚎啕大哭，身旁的父親自己還在不停抽泣，卻仍然鼓勵母親……這事兒有這麽痛苦嗎？範穎不覺得。隻不過是死了個人，這個世界每天都要有人死，恰巧，今天死的這個人她認識罷了。
就算她父母死了，她也不會多哭一下。她要做有價值的人、讓別人瞧得起的人，不為自己的父母哭泣的人更受人崇拜，因為他們不會因為感情而失去理智，她想要做那樣的人……
她不會發瘋的，絕不要像她的母親那樣！
一群瘋子，有什麽好難過的？.
送今泯一和須允回房間後，黑鈺走到大廳，給研究所的人打電話，路過餐廳時，他看到範穎坐在餐廳吃飯。他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便也走進去，坐在範穎對麵。
範穎沒有過多在意，繼續吃自己的麵條。點過餐，黑鈺也打完了電話。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看範穎的表情——一點都不擔心。
“你認為我很冷血嗎？”範穎喝了口湯。
“反正那不是你家的孩子。”
“我是個出色的人，才不會像他們一樣，因為一個孩子，哭來哭去，擔心地要命。”
服務生給黑鈺端來了米飯套餐，道謝後，黑鈺拿起筷子，“你到底懂不懂，孩子在家庭裏意味著什麽？”
“……消耗品？”
“那全世界的每個人都曾是消耗品。”
“但有些人的價值足夠抵那些消耗。”
“像你？”
“我會成為有價值的人。”
“但是你給你姐夫，還有今泯一惹了一堆事，還打了你母親，離家出走，我沒有看出一點你的價值。”
範穎感覺黑鈺是來給她找茬的，“……你想怎樣？今玧生病又不是我的錯。”
黑鈺吃了口米，“如果今玧死了，他們的倆的關係也會變僵你懂嗎？就算過去十幾年，這件事也會影響他們，今玧是繼承他們倆基因的！唯一的孩子。你姐姐死的時候，是因為你還在，所以你的父母才沒那麽絕望。但是今泯一和須允也許一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奇跡。”
“那你要我怎樣？在他們麵前哭成個淚人？”
“我希望你能至少不要表現出你不在乎……他們兩個為了你的那些破事到處求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須允的關係上。你或許會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但你現在隻是個自以為是、自私的人知道嗎？可能天才就是這樣的。但不是所有人自私的人都能成為天才。”
範穎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擦擦嘴，端起餐盤，向大門走去，一連串動作非常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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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允坐在床尾，兩隻眼睛緊盯著今玧，沒過五分鍾，他都要去摸摸今玧的額頭，看是不是還很燙。他想象，如果今天下午，他沒有消失，也許今泯一就不會抱著今玧到處找他，孩子也不會發燒了……
但是就像今泯一說的，他們誰也沒辦法保證今玧一輩子不發燒，但是須允更希望這事兒能發生在今玧大點的時候。
今泯一被須允勸出去吃了晚飯後，給須允帶回來兩塊麵包和牛奶，被須允拒絕後，今泯一放在床頭櫃上，摸了摸今玧的額頭，“體溫降了點。”
“別騙我了。我一直坐在這兒，怎麽會不知道。”
今泯一坐在須允身旁，摟住須允的肩膀，“就是因為你一直在這裏，才沒能感覺出來。他在好轉。”
須允一隻手罩著嘴，閉上眼睛，在今泯一懷裏抽泣道，“他是第一個，第一個！不止是你和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唯一用兩個男人X子創造的孩子。沒人知道，他會活多久，他的製造者不知道，我們知道，他也不知道。萬一、萬一……”
“他會沒事的！別擔心太多。”
“我第一次看他磕破皮流血的時候也很擔心。他，他太小了，他的免疫係統，或許、或許、或許……”
“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就知道。很多孩子都發過燒，他隻是其中之一。我相信他。黑鈺那兒的醫生每年都給他檢查，他的各種指標都和普通孩子一樣。他就是個普通的孩子。”
“……”
望著今玧的時間越長，須允心裏越難受，罩著嘴的手，上移捂住眼睛，“今天下午，我一直在想，怎麽，給別人解釋……他的母親去哪兒。我感覺如果我告訴其他人，我是他另一個的父親，將來他會感到壓抑、孤獨。如果我們告訴他，你和他母親結過婚，但是死了，他一定會想看自己母親的照片。如果我們告訴他，他是個孤兒，我們隻是把它從外麵撿回來……我們算什麽？”
“……”
“我們是他的父親，卻隻能騙他，他的父母拋棄了他？親生父母告訴他們的孩子他被他們拋棄了。”須允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他感到孤單。”
“別想太多。”今泯一來回搓著須允的胳膊，希望給予他一些安慰，“你是被嚇壞了，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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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真在酒店外麵打電話，他特意挑了個人少的地方，撥通了號碼，響了兩下後，電話通了，“今玧發燒了。”
“什麽？”電話另一頭的畢強被酒嗆了一下，“發燒？他還活著嗎？”
“現在還沒死。”
“我聽黑鈺說今玧的T細胞數量一直低於標準值，再加上他還那麽小，萬一他一命嗚呼了，這個計劃就不能進行了。明白了嗎？”
“但是今玧死了，今泯一和須允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關係了，不管哪個都沒問題，我覺得。”
“……說的也是。那就別管那孩子的死活了，先進行我們這邊的計劃，見機行事。”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