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綠篇 P01 灰姑娘
10 綠篇 P01 灰姑娘
經過商量，範穎終於答應今泯一，打電話給範先生報平安，在今泯一家住一個星期，再回家。因為今泯一太忙，便找人送範穎回家去。今玧也剛好缺人一起玩。
在等待司機來MG時，範穎穿著原秋買來的寬大的裙子，坐在今泯一辦公室的沙發上，思考剛才今泯一對他說的話。她也覺得她做的過火了，但是她沒有勇氣在口頭上承認，她錯了。
範穎盯著今泯一在查閱文件的姿態，感到了一絲拘謹。今泯一左手抵在桌子上，手掌撐著額頭左側，右手在文件上快速移動，手邊的咖啡杯冒著霧，折射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
範穎抱有很強的疑問。像今泯一這樣硬、軟件都出眾的男人，怎麽會喜歡須允？她那個廢柴姐夫。
今泯一似乎看到了奇怪的段落，頭向前伸，左手掀起其中兩頁。範穎清楚地看到今泯一手指上的戒指。
一想到一會兒要見自己姐夫，範穎就打從心裏不太舒服。
“他第一次來我家時，我母親很喜歡他，因為他願意娶我姐姐。在他之前，沒人願意娶那隻母ZHU。她又醜、又胖、又不幽默，唯一她會有用的時候，就是死後被微生物分解，讓土壤更富饒。”
今泯一停下批改，看著範穎，“我也不清楚。但是聽須允說，她是個才女。我也看過她寫的論文，非常出色。”
“現在沒人看這個。有才能的人太多了。”
“但是她在你姐夫窮困潦倒時，不離不棄，難道她不是個好妻子？”
“那是我姐夫太無能了。”
“……”今泯一搖搖頭，繼續批改文件，“我猜你將來找男朋友也很麻煩。你隻看到了對方的缺點。”
“既然有人更完美，我幹嘛要和有一堆缺點的人在一起呢？”
今泯一將批改完地文件放在一邊，“那取決於你看重什麽。”
“那你看中我姐夫的什麽了？他沒有錢，沒有長相，還很懦弱。”
“……你知道他的職業是剪輯師吧？剪輯師做什麽？幫導演解決在拍攝時沒有注意到的問題，使作品地可觀賞性和深度更強、更深。我的生活也需要一個剪輯師幫我減掉錯誤和不合適的地方，將好的部分連接在一起。”今泯一又拿了份新的文件，“你以後也會需要一個生活的剪輯師。”
範穎又低下頭，靠在沙發上，“他真是男人版的灰姑娘。”
門被敲響，送範穎回家的司機推門進來，“您叫我？”
“恩，把這孩子送我家去吧。她是我丈夫的小姨子。”
司機聽到“丈夫”這個詞時皺眉，“……先生？”
今泯一意識到司機沒有動，抬頭問，“汽油不夠了嗎？”
“不是。”
今泯一低下頭前，瞪了眼司機，讓他不要再問了。
範穎起身，跟著司機，離開了。司機仍然不太理解今泯一口中的“丈夫”是什麽意思。他們國家的法律什麽時候允許兩個男人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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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穎坐著車來到今泯一家。司機是袁家成員的一位父親，已經開出租車二十年了。
範穎到今泯一家時，今泯一已經和家裏的女傭講過了範穎是誰以及去的原因，讓她照顧好這個離家出走的叛逆期小姑娘。
當第一眼看到這棟房子時，範穎一直存在心底的少女夢覺醒了。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有價值的人，然後嫁個有錢人，生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在大房子裏做社會名流才會做的事，宴會、社交、討論藝術，懟討厭自己的有錢人，報複想勾引自己丈夫的賤女人，成為媒體口中才貌雙全的女人。
就在女傭下來接她時，她的激動心情，更讓她看不起須允。她應該是那個灰姑娘，不是須允。她各方麵都比須允好，更不用說她還是個女人。
小蘋請範穎坐到客廳，端來杯橘子汁，問她需不需要其他的東西。範穎打量了圈客廳，古典卻有現代的風格，黃灰色的牆，還有一道暗紅色的裝飾，家具也都盡量偏向暗色，深咖啡、原木色，給人一種住在這裏的人，既內斂、穩重、又不失教養。
範穎喝了口橘子汁，“恩，我想在這裏轉轉。”
“沒問題。”
小蘋帶領範穎在大房子裏轉。
“這裏是今先生的辦公室，大部分，他和外人處理生意上的事都是在這裏。那邊那道小門，是他的書房，他很喜歡書，也給今玧買了不少兒童書。”
範穎在辦公室中間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跟上小蘋去書房。今泯一的書很雜，各種都有，通俗的、嚴肅的都有。
“兒童書都被今先生搬去今玧的房間了。”
範穎隨便拿起一本英國，問，“你為什麽叫‘今先生’？還有今玧，你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們都是這麽叫他的。”
範穎本以為今泯一會讓女傭叫他“老爺”或是“主人”之類的，叫自己兒子“少爺”。和電影裏都是這麽寫的。
小蘋接下來又帶著範穎去了餐廳，但是和範穎想象出入很大的是，這裏看起來隻是很幹淨，很普通，可能隻是比普通人家的大一點。
到了二樓的臥室。小蘋給範穎展示兩人的臥室時，很快就把門關上了，“這裏是私人房間。”
範穎帶著一絲嘲諷的意思，“你們晚上能聽到他們在房間的聲音吧？”
“為什麽我們要去聽？”
“就為了好玩。”範穎笑了笑。
小蘋最後帶範穎去了今玧的房間。小孩正在揮著“7”的數字卡片給蔡阿姨看。
範穎走進去，目光一直放在今玧身上。這孩子有著須允的眼睛，今泯一的嘴巴，看起來非常聰明，對陌生人也不是害怕，反而以主人式的聲音，向範穎“額啊”了一聲。
小蘋在門口，向迷糊的蔡阿姨介紹，“這位是須先生的小姨子。”
蔡阿姨點點頭，打量著讓今泯一和須允頭疼了一晚上的小姑娘。
“作為一個科學產物來說，這小孩長得還算正常。”範穎用手刮了下今玧的下巴，笑道，“多莉隻活了七年不到，不知道他能撐到多少歲。”範穎看著蔡阿姨，非常嚴肅地說，“正常情況下，一隻綿羊能活個十多年呢。”
“……”
小蘋和蔡阿姨相對視，都感到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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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允回家時，小蘋坐在大門旁縫補自己的另一條白罩衣。
“我聽泯一說了，”須允脫掉外套，問小蘋，“她在哪兒？”
“在客廳。但是，先生……”小蘋小聲說，“我不喜歡她。她說了些很不好聽的話，關於今玧。”
“她在叛逆期。她媽都管不住她。”須允走到客廳，敲敲客廳的門，“你吃過晚飯了嗎？”
臥在沙發裏看左拉的《娜娜》，範穎聽到須允的聲音，抬起頭，“沒有。”
“哦。”須允沒有過多講話，轉身，上樓，去今玧的房間。
範穎聳聳肩，低頭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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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今泯一和原秋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家，而是開車去了中宿區的一家娛樂場所。白天，今泯一接到畢強的電話，說是想要見他，並且討論一下關於須允小姨子的事。
那個叫染刃的男人，是畢強的一個得力手下，經常在中宿區尋花捕蝶。顯然範穎把染刃撞成了腦震蕩，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不會像上次那樣簡單。
今泯一也正好要找他們算算關於田椿的那筆賬，就答應了。
“我總覺得這裏麵有點貓膩……”今泯一看著向身後流去的街景，像是在對自己說，“不管是染刃還是田椿，都像是故意找上範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