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眠篇 P08 妥協
27 失眠篇 P08 妥協
（回憶）
“發生什麽了？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沒什麽。”須允低下頭，安靜地繼續吃飯。
“你不高興時就會這樣。發生什麽了？”範緣兩隻手放在腿上，等待須允說話然後再吃飯，“我什麽都不評價，但是讓我知道你不會想不開。”
“……”須允放下碗，停了一會兒，醞釀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沒有拿到那個工作，抱歉。已經是第三個項目了。他們認為，我沒有經驗。”
“沒關係，這需要運氣，沒準第四個，或者第五個就可以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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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秋追上把他推開的今泯一，來到庭院的遊泳池。須允被今泯一拉住領口，背對著泳池，隻要今泯一一鬆手，他就會掉進池子裏。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嗯？你到底對我有什麽不滿？我把能給你的都給你了！黑鈺為什麽可以背著我見你？你們之間有什麽秘密？”
須允麵對今泯一，第一次鼓起了勇氣，“我每天都回家，一直陪著你，沒有生氣，也不抱怨，和黑鈺沒有一點那種關係。你想要我告訴你什麽？”
“……”
原秋怕今泯一被須允逼急了，勸道，“泯哥，允哥一定有他的苦衷，你……”
“噗！”
今泯一鬆開了抓住須允領子的手，把須允推進了足有一米七深的泳池。一米七足夠淹到須允的口腔和鼻子了。
認為是自己激怒了今泯一的原秋想下水救須允回來，卻被今泯一攔住。原秋擔心今泯一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緊張道，“泯哥，他會死的”
“等他願意說了再拉他上來。”
須允根本聽不清今泯一說的話，在水中掙紮，勉強地踮起腳尖呼吸一下。
“你和黑鈺到底有什麽關係？他幹了什麽？你一點都不打算說嗎？”
明明知道須允說不出話。原秋在後麵急的不行。須允是個旱鴨子他太有體會了。傭人們從窗口探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害怕傭人會發生動亂，原秋隻好繞過今泯一，想從另一側跳下去。
“原秋你少管閑事！滾開！”今泯一的怒吼嚇住了想要跳進水的原秋。原秋愣了一下，站在泳池邊，“泯哥，你就算再生氣，也要先把他拉上來再問啊。他那種狀態能持續到什麽時候？”
“我讓你不要管！”今泯一扭頭回去，望著在池中掙紮的須允，那隻是一張處於溺水狀態的普通的臉。
如果須允對今泯一什麽都不是的話，他怎麽會在乎這種事情？但是須允太重要了，今泯一被逼的隻能用這種辦法。他是憤怒，但更多的還有心疼。
須允像是絕望了般，在沉下去的前一秒，望了今泯一一眼，然後閉上眼，不再掙紮，沉了下去……
今泯一隻能見到池中一個被波浪扭曲的黑影，和幾個氣泡。驀然的，今泯一害怕了。須允最後給他的那個眼神，難道不是失望嗎？
他……能上來嗎？能……
“泯哥！”
今泯一全身都在發抖，緊繃著全身的肌肉，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泯哥！”
今泯一等不下去了，脫掉外套，跳進水裏。過了半分鍾，今泯一就抱著須允衝出了水麵。今泯一一隻胳膊抱著須允的背，另一隻手遊到梯子處，抓住梯子上來，對原秋說，“去拿毛毯，還有新的衣服。”
須允剛一上岸，就開始往外麵吐水，剛才喝下去的液體大部分被咳了出來。原秋先用今泯一的外套蓋住被今泯一橫抱著的須允，然後趕緊轉身跑去拿東西了。
須允靠在今泯一身上，急促地呼吸，胸脯大幅度地一起一伏。
今泯一抱緊了須允的身體，用顫抖的聲音說，“對不起，我做地過火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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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秋貼心地放了熱水，拜托其他人去拿衣服和毛巾。今泯一抱須允到浴室，沒有猶豫地脫掉須允的濕衣服，將人輕輕地放進熱水中。
“水溫還好嗎？”今泯一問。
“有點燙。”
“不能再涼了，我怕你發燒。一會兒就好了。”今泯一用手一下下地潑水在須允頭上，讓溫暖的熱水覆蓋須允的全身，隻怕有一個地方會讓他受涼。
原秋將換洗的衣服和毛巾放在門外，敲了敲門，“泯哥，東西我放外麵了。”
“恩。”
精神稍微鎮定下來的今泯一，鬆了口氣，一隻胳膊抱住須允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抱歉，我剛才真的是……我……我不想……”
須允的意識恢複了些，又吐了幾口水。今泯一趕緊去拍須允的後背，“還有嗎？”
須允搖了搖頭，但不去看今泯一。他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小聲問，“你不冷嗎？”
“你不冷就行了，我哪兒有那麽虛弱。”今泯一抱著須允的肩膀，頭放在浴缸邊框上，向從下麵看須允的眼睛，“能原諒我嗎？”
“這是我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應該這麽對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看你那麽難受，每天悶悶不樂的。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吧，隻要別再折磨自己。藥也不準吃了，如果睡不著我陪你，就是不要再吃那些東西了。嵐醫生說那東西會毀掉你的健康。”
“就算我殺了你母親和紀瑉？”須允終於決定說出來了，他沒有膽量再經曆一次這種事情。
今泯一隨著須允的眼睛，抬起頭，非常驚訝，“你說什麽？”
“這些都是我幹的。我讓她喜歡上看電影、電視。我向公家告密紀瑉的背叛，所以一切都是我幹的。”
“你就為了這種破事睡不著嗎？”今泯一笑了出來，卻發現眼睛也流出了淚。他還以為須允是為愛上了黑鈺而煩惱要怎麽和自己坦白呢，居然是這種程度的小事……
須允從今泯一慢慢升溫的手掌心，感到了輕鬆、釋懷，還有些許興奮。
“你什麽也沒做錯。就算錯了，你這麽折磨自己有用嗎？她已經死了。”
“可是他們都是因為我……”
“說到底，如果我沒有把你從墓園裏撿回來，你也不會認識我了。是我把你禁錮在身邊。”
須允明白今泯一是想安慰他，可是越安慰，他越覺得自己不值得，最後抽泣地結巴，“我……我……”
今泯一再次將須允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低沉的煙酒嗓此時變得無限溫柔，“想贖罪的話，就不要繼續折磨自己了，沒人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