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趙謙的家並不在人盡皆知的富人區,而是市中心一棟較高級的公寓。


  這個公寓就是一品華府。


  公寓內全由10層~30層的小高層和高層構成,建築風格典雅大氣,空間形態錯落有致、氣度非凡。


  園區中心經新月形坡面和隱形軸圍繞串聯,把各組團有機結合,建築底部局部架空,將花園、會所收納於綠林水景之中,一眼望去,盎然生機與休閑的生活情致令人發自內心想搬進來住。


  趙謙居住在其中的一棟小高層。


  他進入電梯后,直抵第10樓,電梯門才開就看見一位黑衣保鏢負手立在電梯門外,保鏢看見他后馬上側身避讓。


  「喬小姐,請進。雪梨就在裡面。」趙謙很有風度的伸手請喬星辰先進去。


  喬星辰並沒有馬上進入,一雙尚還紅腫的眼疑問看向他,「大梨她究竟怎麼了。」


  趙謙沒有笑,但表情看上去依舊平易近人,「她沒事。你放心。」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事。」


  喬星辰這才鬆了口氣,什麼話都不在問,徑直穿過他便跑了進去。


  顧深並未跟她一起上來,他在下面等她。


  喬星辰一進入公寓內后就有女傭識相的將她引到一間卧室外,等她來到卧室門外時,那個女傭已經悄然退去。


  卧室的門是半掩住的,一張歐式大床上躺著處於沉睡中的周雪梨。


  她身上蓋著溫暖的羽絨被,臉色不大好,有些蒼白,但神色卻是寧靜而平和的。


  喬星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確定她並沒有什麼大礙后,才真正放下心。


  趙謙已經來到她身後,與她一同看向沉睡中的周雪梨,「她現在睡著了,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去客廳坐一坐。」


  喬星辰自然是同意的。


  她伸手輕輕將門合上,帶著複雜的心情和滿腹疑問率先走到了客廳。


  客廳上有一排巨大的落地窗,將湛藍的天空一覽無遺,還有小區里的景緻、花草、噴泉、泳池以及遙遠處的繁華街區看的清清楚楚。


  趙謙坐下之後,之前消失的女傭又出現了,她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分別有茶水、咖啡、開水和一些飲料。


  這些水類全部裝在不同的杯子里,有馬克杯,玻璃杯,水晶杯和瓷杯。


  別說,不同的水裝在不同的杯子里還真有不同的感覺。


  喬星辰端起一杯白開水喝了口,才入口就發現了開水並不像是她平日里喝的那種,喝進來淡而無味,但之後卻有一股甘甜的回味。


  「下次來我家,我在跟你聊水裡都有些什麼。」趙謙微微一笑,拿起一杯茶放到唇邊,他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喝多少。


  喬星辰知道他有話想說,她也放下了手中水杯,詢問的看向他。


  趙謙卻先開口道,「在我們進行談話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周以前,雪梨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


  「……」


  太突然了。


  喬星辰愕然坐在原地,腦中一熱,就問出聲,「可她不是跟謝於光……」


  「那已經是過去了。」趙謙好聲提醒,眼裡卻有不容別人再提起的強硬,他輕描淡寫道,「無論她過去經歷了什麼,答應了我的求婚後,她的身心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的。」


  喬星辰大腦空白了幾秒之後冷靜下來,她緊盯他的眼睛,「她有沒有答應你求婚,這件事先不急著說,等她醒來我有的是時間跟她聊。」


  趙謙呵呵笑了,「你好像很警惕我。」


  「我只是覺得一切太巧了。」喬星辰的目光在他溫和卻精明的臉上寸寸審視了一遍,「謝於光破產,大梨遇險,然後你就告訴我她答應了你的求婚。」


  「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趙謙放下手中茶杯,寥寥幾句,算是誇讚了她,「謝於光破產的事,是我推波肋瀾。但我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徒手將一個創建了幾十年的公司一夕搞跨。」


  喬星辰訝異於他語言的直接和毫不隱瞞,訝異過後更沉心靜氣的聽他述說。


  「論敗家,謝於光他老頭子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他上福布斯的身家已經被賭的差不多了。」趙謙說起這件事時沒有報復的快意和個人情緒,平平淡淡,客觀尋常,「破產有他老頭子一半的功勞,也有公司管理和財政上多年的漏洞所致,跟謝於光沒有關係。」


  「……」


  「如果不是他玩弄雪梨,我不會這麼做,畢竟,我跟他也算是朋友。」


  「……」


  「遠東若沒有我的插手,應該還能撐十幾年,謝於光雖紈絝但管理公司上還是有一套的。」


  喬星辰聽他說了這麼多但心裡仍覺得他好像還有話沒說完,她心知不大好,但仍是打斷了他,「趙謙,我能不能問你這一次又想做什麼。」


  趙謙抬眸看她,有沒有預料到的微訝。


  「謝於光玩弄大梨,所以你暗中出力把他搞到破產這個局面,今天我不知道大梨究竟經歷了什麼,但聽你開口閉口都是謝於光,看來又和他有關,我很想知道你這次又想做什麼。」


  趙謙是真沒想到喬星辰腦袋瓜子居然轉的這麼快,他帶著笑意又有幾分戒備的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大梨是我的朋友。」喬星辰平平靜靜的說,沒有任何暗示性的含義。


  趙謙意味深長看著她。


  喬星辰大膽回視他。


  謝於光究竟對周雪梨做了什麼,她要等到周雪梨醒來之後在問她,但在此之前,如果趙謙想對謝於光又做什麼,她一定阻攔到底!

  她跟周雪梨是十幾年的好友了,周雪梨對謝於光的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管謝於光把周雪梨傷害成什麼樣子,最不希望他受到傷害的還是周雪梨。


  周雪梨這個人就是這樣,你傷她徹底又怎樣,她若在乎你,最後也會拚死護你到底。


  只是,這一點趙謙並不理解。


  他也不會在細思。


  他換了一個疊腿的動作,很放鬆,眼睛里卻有隨時都能迸發的銳利,他對她說,「4個小時前,雪梨渾身是血的暈倒在謝於光位於淺水灣的別墅外面,直到我驅車趕到,也不見謝於光出來救她。」


  喬星辰差點沒坐穩從沙發上滑下來,一雙手死死揪住沙發邊沿,用力攥緊。


  「我將她帶到醫院的時候,她身上的血已經將我車座染的處處鮮紅,你看,我身上還有她的血跡。」趙謙說這句話時很平靜,包括他將西裝上染紅的地方給她看時,但他身上卻有一種凌厲的氣息正從他的骨子裡鋒利的透出來,滲的人心慌慌。


  「大梨……」喬星辰可想而知,當時的周雪梨是有多危險!


  她氣的發抖。


  別說是趙謙,就連她,她現在也恨不得拿刀劈了謝於光!

  趙謙目睹她臉上強忍的憤惱,他輕言安慰她,「別動氣,對於他那樣的人,實在不值得你和大梨為他動任何一絲情緒。」


  「你想怎麼做。」喬星辰用力咬了下唇。


  趙謙幽幽看著她,「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打算,你只需要替我對她隱瞞這件事就夠了。」


  喬星辰承受不住的搖頭,「不!」


  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事!


  為了寧寧背叛顧深,為了寧寧傷了周秦。


  現在趙謙要她替他隱瞞,將來要是周雪梨知道她對她隱瞞過這樣的事,她要如何面對她?


  她不能這樣一錯再錯下去!

  「如果你不這麼做,那麼今天的事,會一直這樣重複下去。」趙謙的話里有催眠般的作用,徐徐催眠,「雪梨如果知道他被我報復的下場,她會心軟,絕對的。」


  這一點上,他跟喬星辰一樣的了解她。


  周雪梨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更是愛恨分明的女人,像烈酒一樣令男人意猶未盡。


  但這一點也深深的傷害了她自己。


  就像她對謝於光,謝於光一次次的踩到她的自尊,但她卻撿起自尊一次次卑躬屈膝的回到他身邊。


  這是個無底的循環。


  除非,她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她雖心軟,但卻沒有愛找虐的傾向。


  趙謙明白她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在沒有聽到有關謝於光特別不利的消息,她絕對不會再去找他。


  而他接下來要對謝於光做的事絕對不會被媒體爆料出來。


  沒有人知道。


  除了……


  他目光停在陷入掙扎的喬星辰臉上,她眼神恍恍,神色也惚惚。


  「她今天在手術室里,險些就失去了生命,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繼續開口,與此同時,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遙遠的市區街景道。


  喬星辰覺得自己腦子忳忳的,反應也慢了一拍,「為……什麼?」


  趙謙心底深處像被刀劃了一下,尖銳的痛,他緊抿著唇,「她失了太多血,已經影響到了胎兒,隨時都有早產的危險。但如果真的早產,那對她身體將又是一個重創。」


  他不知道在她暈倒之前曾受過怎樣的痛苦,他當時站在手術室里,魂魄都要遊離了。


  她不能有事。


  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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