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壞蛋排名公布

  貝鯊的響指之後, 阿斯加德的時間停頓在這一刻, 所有人和物都被定格,就像是膠片運轉時被按下了暫定鍵。


  窗外霎時暗下來, 天空被籠罩, 將一切可絕開來。


  貝鯊注視著這一幕。索爾保持著說話時的微妙口型, 守衛頭髮被風起定型在半空,窗外清掃時濺出的水滴停在半空, 而托尼·斯塔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眼皮眨了眨。沒錯,他是場景中唯一還可以動的人。


  「你又幹了什麼?」托尼問道,完全是不自覺地加上『又』字, 可想貝鯊在他心中的印象了。


  貝鯊擺擺手, 趕緊撇清楚,「你別高估我,我要是有時間靜止的能力,之前就不戰而勝了。」


  她指向窗外,是他們乾的。


  托尼站在窗前, 印入眼帘的是阿斯加德上空正逐漸被穹頂覆蓋, 黑幕之上蔓延著星星點點, 延展到天際,彷彿被深淵巨口吞噬其中。


  「時空樞紐?」


  貝鯊自豪道:「沒錯,這就是空樞紐出手時的樣子, 阿斯加德要接受全面檢查。」


  她以前就說明過, 時空樞紐是她的老家, 是各個世界的管理中心,職責就包括解決時空混亂的問題。如果不是先驅者動手太快,本可以等到大部隊過來清場的。


  「你們可以放心了,他們會詳細調查《環太平洋》的反派為何會來到這裡興風作浪,並永久封印時空裂口,製造結界,保證今後的安全。」


  聽上去還挺靠譜的,不過托尼有個疑問,他看看周圍如同蠟像館一樣的場面,問道:「有個私人問題,為什麼時間靜止了,我卻能動?」


  她朝著托尼眯起眼睛:「斯塔克先生是神偷家帶來的人,由我擔保了,自然不用和他們一樣被限制。」


  「呵。」托尼笑了,在被晃點,以及被怪獸攻擊后,第一次感受到優待。


  貝鯊往門口走去,示意他跟上來。


  「走吧,我帶斯塔克先生見見我的同事。」


  ……


  仙宮外,時空樞紐全面登陸,空場上停滿大大小小的飛船,形態各異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


  托尼看到他們,說道:「我以為你們的員工都是地球人的形態,看來猜錯了……」


  前來調查的不止是傳統意義上「人」的形態,還有來自不同世界的外星人,有渾身是刺兒的,活像一隻海膽;也有渾身沒有毛兒,像水做的;還有一些外貌像是精靈,能夠使用魔法的,總之千奇百怪。


  貝鯊道:「你大概是先入為主,其實像我這樣標準地球人模樣只是佔一小部分,大多數都是難以形容的傢伙。」


  「他們是如何去到時空樞紐工作的?」托尼問道。


  貝鯊想了想:「據說是被雇傭的,滿足一定條件就可以開啟人生選項了,不過這是人力資源部的事情,具體操作你得問他們。」


  感覺很像是二次就業嘛。托尼覺得時空樞紐和人類社會的構成有類似的地方,之前由於貝鯊總是單槍匹馬行動,讓人有了時空樞紐很小,人口很少的錯覺,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這時一艘巨大的飛船來到上空,船艙打開,一排人從天而降。貝鯊慌忙躲在托尼的身後。


  「仇人?」托尼問道。


  貝鯊撇撇嘴,「比仇人還煩。」


  這些人整齊排列,前排是位英俊挺拔的年輕人,他的制服與其他人不同,像是長官。


  疑似長官的男子走上前,眼神盯准了貝鯊,要不是她藏在某人的身後,恐怕都注意不到托尼的存在。


  「人類,你既然沒有被靜止住,就該乖乖讓開。」長官冷冷道。


  充滿敵意的口吻,目中無人的姿態,托尼靠近貝鯊,問道:「你的前男友?」


  貝鯊眼睛都瞪圓了,連聲道:「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斯塔克先生!這位是守護者世家年輕的繼承者,克魯斯,他們家相當於宇宙警察,我躲開他是因為沒有哪個小偷會喜歡和他們打交道!」


  時空樞紐的主要組成就是各個世家,神偷世家是其中很小很偏門的部分,而守護者則是一個龐大的體系,雇傭了很多人,主要負責維護各個世界間的秩序,處理突發事件。


  「哦。」托尼應了聲,轉過來面帶微笑,「你好。」


  克魯斯:……


  他冷著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貝鯊身上,說道:「貝鯊·喬,介於今天的事情,我們該單獨談談。」


  貝鯊沒什麼精神,「是警察的例行盤問嗎?」


  克魯斯:「如果你拒絕,性質就變了。」


  「好吧,好吧。」貝鯊讓托尼去飛船上等她。托尼臨走前和克魯斯打了個照面,對方的眼神還真是凶啊。


  在確定礙眼的人走遠后,克魯斯也支開手下,在空無一人後才開口。


  「貝鯊,你在搞什麼?竟然帶個地球人在身邊!?」


  貝鯊別過頭去,無動於衷,打岔道:「各個家族之間都有邀請貴客的權利吧,我保留點隱私沒問題吧。」


  克魯斯沉默了,他知道貝鯊一貫特立獨行,追問也無濟於事,就深吸口氣:「好吧,我可以不追究你為什麼帶個地球人在身邊,但你一定要遵守規則,不能讓他介入到時空樞紐中。」


  「OK,我答應你,保證只讓他在邊緣試探。」貝鯊靠在石柱上,手指轉著發梢,懶洋洋的繼續道,「說說進展吧,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


  克魯斯沒有馬上回答,斟酌著用詞。


  「很蹊蹺。」他壓低聲音,「從先驅者過來的傳送門痕迹來看,像是用了時空樞紐的技術。」


  「什麼?」貝鯊一驚,「不可能吧,用了咱們的技術?」他們不過是某個世界的三流反派罷了,怎麼可能有時空樞紐的技術,難道是竊取的?


  等等,冷靜想想,那些傢伙能知道「世界之心」的存在,本身就不簡單,獲取信息的途徑是什麼?

  克魯斯看了眼正在取證的手下,意味深長道:「有很多種可能,我們還在進一步調查,希望這件事和時空樞紐無關,我不想抓到自家人裡面。」


  貝鯊點點頭,「你們多費心吧,有結果了告訴我。」然後話鋒一轉,說到自己身上。


  「克魯斯,接下來說說我該怎麼辦吧。」她尷尬道,「超級英雄宇宙的兩顆世界核心被我卷到時空之窗里了,下落不明。」


  說完這句話,守護者世家老大的臉色都變了,他盯著貝鯊,是誰給的她勇氣能闖下那麼大的禍……


  幾分鐘他們倆都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直到貝鯊先扛不住了,語氣也軟了幾分。


  「意外,真的是意外,我知道你可以馬上逮捕我,但以家族的名譽擔保,我一定會找回來的,平安歸位。」


  接著,在一連串好話送上去后,這位老大的臉色才算緩和幾分,他盡量冷靜地告訴貝鯊,現在是可以暫不逮捕她,但一定要在「保質期」內把世界之心找回來。


  所謂「保質期」就是在世界之心移位後世界坍塌前的穩定期,由於超英宇宙龐大,體系健全,穩定期會有不少時間,這就是她的機會。


  如果超時了,時空樞紐就會強行關閉超級英雄宇宙,到時候貝鯊的處境就危險了,罪過足以讓神偷世家退出歷史舞台。


  克魯斯綳著臉,也沒向她隱瞞,直言道:「從我的角度,也是希望由你來找回遺失的核心,如果由時空樞紐介入,事情就會變得複雜,有的世家就會借題發揮……


  「明白,多謝了,克魯斯。」她露出明媚的笑容,還是很樂觀的樣子。


  克魯斯也露出少有的柔和表情,意味深長道:「通過這件事,你的壞蛋排名能上去不少吧?」


  貝鯊哼了聲,「誰知道呢。」


  克魯斯回味著,分析道:「如果你只是和先驅者爭奪世界之心,算上怪獸肚子里直播的創意,也只能是B+的評分,因為最後會物歸原主,而不是據為己有。但現在就不同了,世界之心是你親手弄丟的,將超英宇宙陷入極大危機之中,其他的正義之士不僅無法責怪你,還得幫你找回來……」


  「這是造成了多大的混亂呢?足夠個S評分了。」


  每一個字都足夠清晰,貝鯊聽的一清二楚,她看向克魯斯:「你一定想說我這波操作太騷了,可從結果上看,我還要費時費力去找呀。」


  克魯斯點上一支煙,「那你也可以在排行榜上穩很久了。」


  「別把我想的那麼壞。」貝鯊撇了他一眼。


  克魯斯笑而不語。


  「沒事了吧。」貝鯊有點不耐煩,「我趕著回地球開工呢。」


  克魯斯:「最後一個問題。」


  貝鯊:「說。」


  「告訴我,那個地球人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


  *********

  開始返程了。


  宇宙飛船漸漸升空,貝鯊坐在指揮台上,小黃人忙個不停,有些趴在窗戶上戀戀不捨,就要離開阿斯加德了,這裡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例如:大型怪獸寶寶,手持鎚子的洗髮水廣告男模特,還有髮際線迷人的二公主,尤其是這個人,他壞的是那麼優雅,那麼讓人著迷,小黃人還成立了洛基後援會,製作很多周邊,穿在身上,腿上,屁股上。總之他們會想念這裡的。


  貝鯊檢查著飛船運行數據,摸摸口袋,心情不太美好。之前拿來和洛基做交易的『循環之心』被克魯斯扣下了,等於租賃100年的錢白交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下,她掃上一眼,是大壞蛋公信榜新一期的排名公布。


  神偷世家的綜合評分級別為:S

  不是A,不是A+,是S。


  這個評價足以力壓這期的所有壞蛋,排名直衝雲霄。


  經典點評:一波三折,最後親手弄丟寶物,將世界引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精彩。


  下方還有個提示:您的級別允許進入黑市模式。


  ……


  「你在看什麼?」托尼正好走過,看到貝鯊在聚精會神地翻手機,很少見她那麼專註。


  貝鯊關上手機淡淡道:「沒什麼,你不回客房休息嗎?我們馬上回家了。」


  「我是來找你的。」托尼坐在旁邊位置,「想知道你之後打算。」


  貝鯊伸了個懶腰,聲音清脆又充滿幹勁兒。


  「當然是尋找兩顆世界之心了,怎麼,斯塔克先生要加入嗎?」


  ……


  飛船航行在宇宙中,後方的阿斯加德閃了下,就像失憶棒發出的光,守衛者世家在做最後的記憶清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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