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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我可曾畏過人言

  月曜幾乎是在這氣息變化的一瞬間便從床上彈了起來,他的起床氣一向很重,一慣吊兒郎當的臉上此時更是帶著一絲薄怒,要知道他一天總共隻合眼這麽一下,居然還有人來攪他的清夢,真是要死。


  慕清寒一落地,也不管月曜是什麽臉色,便直接將無憂放在了他的床上。


  月曜還沒來得及發脾氣,看見慕清寒的動作便急的在一旁哇哇亂叫:“你這個小王八蛋,你來幹什麽……誒誒誒,那可是我的床!”


  慕清寒回頭不滿地睨了他一眼:“小點聲音。我知道這是你的床,我沒有嫌棄。”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拿了一床被子,又將無憂身上的外衣脫下,再為她蓋好被子,說:“先看看她。”


  “你!”月曜氣的不行,可一瞧見床上無憂那慘白的臉色,他還是硬生生咽下了自己一腔不滿,畢竟他跟無憂可沒有仇,有什麽氣待會再發也不遲。“你們這什麽情況?白天就要大婚了,怎麽晚上還搞成這個樣子?”


  慕清寒動作雖快,但月曜還是很眼尖的看見了無憂那一身狼狽,他直以為無憂這樣都是因為慕清寒獸性大發給弄的,於是忍不住調侃:“我原先怎麽不知道你這個人這樣禽獸,你看看你把人家衣服扯成什麽樣了。嘖嘖,慘不忍睹,慘不忍睹啊!你們今天就要成親了,到了晚上,還不是你想怎麽樣都行了,何必急在這一時嘛,瞧把人家小姑娘給弄的!”


  慕清寒聞言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臉色卻陡然冷了許多,連帶著房間裏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月曜見慕清寒一張臉又黑又冷,好像被欺負的人是他……想到這,月曜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張大了嘴,磕磕巴巴的有些說不出話,臉上的神色也立刻變得嚴肅許多,“該,該不會?”


  慕清寒麵如寒霜,不置可否。


  月曜見狀臉色也冷了下來,不再多問什麽,連忙上前查看無憂此時的狀況。


  無憂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眉頭還皺在一起,看樣子她在夢裏也十分難受。月曜手中握著一團光暈在無憂身上來回查探。半晌他才放下手,這會他冷凝的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他不由感歎,幸好無憂這體質實在強悍,他上下查了個遍,除了體內的氣息仍有些混亂之外,無憂身上連半點傷痕也沒有。


  月曜起身對慕清寒道:“沒事,氣血有些不穩,旁的都無大礙。”


  慕清寒臉色稍霽。他跨步上前,坐在無憂床邊,目光溫柔如水,憐愛地望著床上的人兒。


  月曜忍不住又開始嘮叨:“到底怎麽回事?前兩天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成了這樣?你們再過幾個時辰就要成親了,看看你們兩人這狀態,這還結的成親嗎?”


  慕清寒為無憂攏了攏被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聲問:“你確定無憂沒有大礙嗎?她剛剛,妖化了。”


  月曜點頭:“我當然確定。你這個小王妃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有個金剛不壞的身體。至少從這個方麵來看,這身體裏的妖血對她來說不是件壞事。妖化雖然會讓她難受,但對她的身體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最多損耗她些氣血,往後補一補也就補回來了。”


  慕清寒眸光深沉,沒有接話。


  月曜又說:“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可曾想過若是今後無憂以妖化的模樣與你在一處,會惹來多少流言蜚語?這慕清風統治下的元豐國可是絕容不下你一個王爺與一個半妖結為連理的。”


  慕清寒抬眸望他,那目光中有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我可曾畏過人言?”


  月曜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倚在旁邊的櫃子上:“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小無憂也不怕?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就是把她護的再好,總會有風吹到她耳邊的。”


  慕清寒注視著安靜躺著的無憂,食指輕輕撫上她的眉頭,輕柔地為她將打結的眉頭撫平,“所以,慕清風的位置該換人了。”


  月曜眉頭一挑:“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有能力,為什麽不幹脆自己去坐那個位置?到時候還不是你隨心所欲,想怎麽樣都可以嘛。”


  慕清寒又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你不也一樣?以你的能力,想要幾個元豐國都不會太難。”


  月曜像是很害怕這個話題一般,連連擺手:“哎呀,別說!我可不要。”他一屁股坐到一邊的小榻上,二郎腿不自覺地就翹上了,他在袖子裏摸了摸,摸出一隻青色的玉瓶扔到慕清寒手上,“沒事就給她吃兩顆,補得很。”


  見慕清寒不多疑地將粉色的藥丸喂進了無憂嘴裏,月曜撇了撇嘴,眼裏卻隱隱有些笑意,接著說:“我是看著你們皇家的小屁孩都是如何從小開始訓練那些禮儀規矩,還要學習藏書閣那一大堆的古籍。我一個精怪都覺得累得慌,你們竟然還都學的有模有樣的。那一天天要做的那些有的沒的,簡直不是人幹的。”


  慕清寒將玉瓶妥帖的收好,月曜給的東西無一不是上好絕佳的,當然是要好好收著了。他說:“皇宮這個牢籠不是每個人都坐的甘之如飴。我很自私,我隻管我自己舒不舒服,這天下蒼生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更何況,我最不願的就是讓無憂被那些虛無的東西束縛。皇位而已,有人會做的比我更好。”


  月曜聽著他滿不在乎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實在覺得大逆不道,又大言不慚,可偏偏慕清寒這個死德性就是對他的胃口。


  這時,床上的無憂嚶嚀一聲,似乎要醒過來了,但等了一會,她卻隻是不安地動了動,慕清寒輕輕地拍撫了一會,她便又沒了動靜。


  無憂那小模樣看著著實可憐的緊,月曜看在眼裏,心下也是不忍的,便問他:“你說小無憂多好的一個姑娘,怎麽有人狠得下心對她做出這麽殘忍的事?對了,今天這事是誰幹的,你心裏有眉目了嗎?”


  慕清寒未出聲,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三聲短促的敲門聲,窗紙上印著兩道黑影一閃而過。


  月曜疑惑地望著慕清寒:“什麽情況?”


  慕清寒說:“救活他。我一會過去。”


  雖然慕清寒很對月曜的胃口,但他最不喜歡的一點就是慕清寒總是一副發號施令的嘴臉,偏偏自己還總是很不自覺地乖乖聽他號令。


  比如現在,他一邊念叨著:“要死啊,我憑什麽聽你的,上輩子欠你的啊!”一邊起身朝門口去,臨出門憤憤地留下一句:“真是欠你的!”而後便推開房門,拖著門邊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朝旁邊的客房去了。


  無憂睜開眼的時候,入目全是陌生的擺設,慕清寒也不在房裏,不安瞬間席卷了她身上所有的神經。她下意識地扯緊身上的錦被,但卻不敢看看被子裏自己是一番多麽狼狽的模樣,她怕。


  她暈倒之前明明是看見了慕清寒,他那麽心疼地抱著她,安慰她別怕,可是他現在不在這裏,是不是因為……


  無憂不敢想下去,眼淚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掉了下來,她抓緊被子的雙手顫抖的厲害,她拚命咬著自己的下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冷靜一點……


  “吱——”門開了。


  慕清寒端著一盆清水剛剛跨進房門,一道瘦弱的身影就朝他飛撲而來。“哐當”一聲,手中的臉盆摔在了地上,清水撒了一地。


  他抱著顫抖的無憂,言語間比往常更加溫柔,簡直與剛剛的他判若兩人:“怎麽下床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無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將整個身體都掛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塊浮木,是她在飄搖風雨的大海上唯一的救贖,她一顆動蕩不安的心,隻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安寧,她必須抓緊他,她不能放手。


  慕清寒那樣溫柔地問她,關心她,無憂卻說不出話,無法回答他,她隻能埋首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沉默地搖頭。


  慕清寒抱著她帶她回到床上,愛憐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給她重新蓋好被子,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說:“等我一會。”


  無憂下意識地抱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不要不要,你不要走,你別走!”


  她這般沒有安全感的樣子讓慕清寒心疼不已。他側身坐在床沿上,連著被子一起將無憂抱入懷裏:“我隻是去打水。你稍微洗漱一下,待會我送你回太史府。你休息一會,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他如往常一般與她討論著待會的婚禮,那依舊寵溺的語氣讓無憂的鼻子酸的厲害,他明明都看見了,看見了她的狼狽,看見了她的異常,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問?


  慕清寒接著說:“一會飛霜她們會提前過去替你梳妝,你隻有兩個時辰可以休息了,但能睡一會是一會,不然怎麽有精力應付接下來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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