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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國君不忍

  慕清寒沉聲阻止綾之胡鬧。


  綾之不滿地噘著嘴,“怎麽不能嘛,我睡覺很乖的。再說,我小時候都是睡在皇祖母身邊的!”


  太皇太後也說:“不礙事。許久未見,哀家也想這丫頭想著緊。”


  綾之立刻對著他得意地笑。


  慕清寒無奈,隻好不再多說。


  出宮的時候,無憂遠遠的就看見尉青正侍立在馬車旁邊,“那是尉青嗎?好久沒見到他了,他去哪了?”


  慕清寒幫她勾起頰邊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之前我派他去接皇祖母回宮。”


  無憂恍然,“怪不得他上次匆匆回來又匆匆走。”


  慕清寒輕攬著她的腰肢,“我們走吧。”


  “嗯。”


  兩人走到馬車旁邊,慕清寒正要將她抱上去,無憂卻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停了下來,“星兒呢?她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慕清寒語氣淡淡的,“我另外安排了人送她回去,不用擔心。”


  無憂這才乖乖上了車。


  尉青駕駛馬車的技術高超,從前走山路的時候都不覺顛簸,此時在城裏,更是平穩。無憂窩在慕清寒的懷裏有些昏昏欲睡。


  無憂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今天一整天又都處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晚上還吹奏了那樣一首費力的曲子,她實在有些累了。此時靠在慕清寒懷裏,他身上往日清冽的味道中今日似乎還混合著一些酒香,隻是聞著,無憂就覺得自己要醉了。


  慕清寒低頭看著她有些困倦的模樣,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問:“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無憂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什麽話?”


  “比如,你為什麽會吹笛子,而我為什麽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慕清寒好心提醒。


  無憂並沒有發現他的語氣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閉著眼睛往他懷裏拱了拱,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住不動,“是白玉姐姐她們以前教我的,我吹得不好,很久都沒有再吹了,退步了不少,今天也是不得已。”


  慕清寒見她真的累了,也不再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就依著她的姿勢將她抱住,“傻瓜,為什麽要逞強?不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何必這麽累?”


  無憂在他懷裏蹭了蹭,正想說不累,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緊張兮兮地抬起頭,“是不是我剛剛哪裏吹錯了,給你丟人了?”還不等慕清寒回答,無憂就已經懊惱地垂下了腦袋,“對不起,我明知道很久不吹笛子,肯定退步了,還要硬著頭皮上,是我太逞能了。”


  慕清寒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安慰她:“怎麽會呢,你明明表現的那麽好,皇祖母喜歡的不得了,就連我都大吃一驚。”


  “真的嗎?”無憂見他十分正色,才放下心來,笑著撲進他的懷裏,雙臂環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語氣聽起來很是興奮:“我好開心!”


  慕清寒扶著她的細腰,感受到她的喜悅,嘴邊也不知不覺地掛上了笑意。


  片刻後,他又問:“今天為什麽想自己上場?”


  無憂沒有鬆開他,腦袋靠在他的頸窩處,軟糯的嗓音輕輕在他耳畔響起:“我不想給你丟人。今天皇祖母也在,我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娶的姑娘不是一無是處的。雖然我不會寫字,認也認不太清,唱歌跳舞也比不上其他的千金小姐們,但至少我還會吹笛子,雖然我吹得不好,可是上次在皇上的宴會上,我沒有看見有人表演吹笛子的。”


  慕清寒眉頭一挑,已然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麽,於是替她道:“所以你想,反正也沒有對比,就算吹壞了,大家也都看不出來?”


  無憂聞言靠在他肩頭“咯咯”直笑,“對呀!你怎麽這樣了解我。嘻嘻,我是不是有那麽一點聰明呢?”


  慕清寒無奈將懷中笑的花枝亂顫的小人兒給拎出來,“你這個丫頭,正經的不願學,這些小聰明倒是來的很快。”


  無憂笑嘻嘻的,半點不覺得這話哪裏不對,更直接將臉送上去,貼著慕清寒的臉頰蹭來蹭去,“小聰明也是聰明嘛!”


  慕清寒從善如流,“是,我的夫人就是不一樣。”


  “哈哈哈!”無憂笑的更歡樂了。


  慕清寒唇邊的笑意也一點點擴大,微微一側頭,便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無憂的小嘴,直接將她的笑聲全部封住。


  唇齒糾纏間,甜蜜的氣息充斥在這小小的車廂內。


  到了王府的時候,無憂早已經沉浸在夢鄉裏了。


  尉青在馬車外輕聲道:“王爺,到了。”


  慕清寒抱著無憂下了馬車,夏夜燥熱,無憂又十分怕熱,靠在慕清寒肩頭上的小臉一片通紅,有些不安穩地動了動,衣襟處已經被她自己拉開了一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尉青眼神匆匆從無憂身上劃過,就迅速垂下眼簾,深怕他家王爺牌大醋缸一個不高興就會將他淹死。


  慕清寒將無憂抱得更緊了一些,淡淡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在書房等我。”


  “是。”


  慕清寒進到書房裏的時候,發現月曜不知何時也來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桌前翻著桌上的書頁,見他來了還抬手吊兒郎當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雖然自己的位置被占了,慕清寒倒也不太在意,隨意在一邊坐了下來,“晚上怎麽不見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皇祖母一看見我就犯病,她這剛回來,我怎麽敢去惹她?我還想過兩天安生日子呢。”月曜一說起太皇太後就有些害怕的樣子,“我跟你說啊,在某些方麵,她們祖孫倆還真是一模一樣!”


  慕清寒自然知道他是在說綾之,但這還帶上了太皇太後,他便不得不沉聲道:“注意點你的言辭。”


  月曜委屈,“本來就是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她們兩人犯衝,綾之一見到他就追著他跑,太皇太後也是這樣。綾之追著他好歹是因為喜歡他,可太皇太後追著他,純粹是因為看不慣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說來也怪,太皇太後一貫信奉兒孫自有兒孫福,對她的幾個孫兒一向沒有太多要求,但偏偏對月曜,她是怎麽樣都看不慣。是以,月曜一直覺得太皇太後得了病,一種隻有見到他才會犯的病。


  慕清寒無奈地搖了搖頭。


  月曜橫了一眼慕清寒,又望向一邊正在偷笑的尉青,目光幽怨。


  尉青突然接收到了月曜的視線,心裏一緊,不敢再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慕清寒不再跟月曜說笑,抬眼示意尉青可以開始匯報了,尉青便也嚴肅了起來。


  “屬下之前的禹州、邳縣之行,已經完成了任務。屬下離開時,邳縣的縣令袁遠山,還有禹州的府尹梁仁國都已經被皇上以謀逆罪判以斬首,其餘人等多半被判以監禁或發配邊疆。如今已過半月,屬下預計皇上不日便會回京。”


  慕清寒臉上沒有半分波瀾,好像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一般,神色淡淡的。


  月曜在一旁咂舌,“嘖嘖,阿寒,你可真狠!怪不得你之前那麽輕易的放過了他們,過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後了,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忘了?”慕清寒輕笑一聲,“禹州下麵的邳縣接連兩年洪災,幾乎將邳縣全縣覆滅,梁仁國卻將朝廷撥下去的數千萬救災銀兩,還有萬斤的糧食統統占為己有,全然不顧到底會造成一片怎樣民不聊生的場麵。你說說看,就算我忘了,那些死去的百姓會忘嗎?總有人會記得。”


  說到這裏,月曜的麵色也變得沉重,“的確,這一次查出來的款項數額巨大,卻僅僅隻是九牛一毛,這些年梁仁國仗著常年單獨向慕清風繳納的那些高額稅款,已經逐漸取得了慕清風的信任,慕清風才會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為所欲為,反正他最終撥下去的款項,總會重新回到他自己的金庫裏。近些年來,國庫充盈,說來也有他梁仁國一份力。隻是苦了那些老百姓,受苦受難,卻無人能管。哎,國君不仁,苦的總是平民百姓。”


  慕清寒的眸子黑的發亮,“我本不欲趕盡殺絕,但我的仁慈隻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與其徒留後患,不如斬草除根。”


  月曜又歎了口氣,他一直知道慕清寒智多近妖,卻十分好奇這一次慕清寒是用什麽方法逼得慕清風不得不斬掉梁仁國這一顆“搖錢樹”。他問尉青:“你家主子這次又給你出了什麽奸計?”


  尉青看了一眼慕清寒,說了四個字:“借刀殺人。”


  他話音一落,房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昏暗的燭火跳躍著,將他們三人的影子印在窗紙上,忽明忽暗。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沒過兩天就真的有消息傳來,說皇上微服私訪已經結束,不日便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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