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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蜂窩玉米

  此為防盜章  長得這麼好看, 武功又高,家世也好,居然還會下廚?有道是君子遠庖廚, 霍無舟怎麼看都不像是經常下廚的人,況衛國公府怎麼可能讓這個二少爺下廚呢?這飄香的味道只能說是天賦了吧?


  霍無舟本是專心, 卻不妨背上的那道目光愈發的熱烈。根本都不用回頭, 連想都不用想這道目光的主人只有一個人。


  想到她的目光此刻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 霍無舟的心口就有些發燙。


  他沒發現的是,他的耳朵也有些發燙。


  陸宓目光落在他耳朵上那一點紅, 心頭像是爆開了煙火一樣欣喜:他, 他是在害羞嗎?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耳朵出賣的霍無舟心無旁騖, 倒是陸宓忍不住了, 美色當前, 垂涎欲滴。


  「霍大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陸宓以手托腮,饒有興緻的看著霍無舟的背影, 嘖。長得好看的人,背影都這麼好看的嗎?


  霍無舟聞言,立即想到當時他騎馬趕來時的場景, 看到那些黑衣人一個兩個殺招出盡,步步緊逼, 他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殺人的慾望。他回頭看了一眼, 瞧見陸宓有些訝異他居然回頭, 可他實實在在的看到小姑娘坐在那裡, 才覺得安心。


  「臣為了郡主而來。」霍無舟默默的收回目光, 揭開蓋子,頓時香味飄滿了整個廚房。


  這回答倒是挺中聽的呢。


  陸宓起身走到了霍無舟身邊,望著他,神色肅穆,霍無舟嚴陣以待。誰知陸宓下一瞬轉頭看向那碗蔥花臊子面,吞了口口水,又扭頭看他:「可以吃了嗎?」


  霍無舟第一次察覺到自作多情的滋味有多尷尬,他簡直哭笑不得。他早該想到,這個小姑娘是個鬼靈精。


  可……


  霍無舟直接端起了那碗蔥花臊子面,從陸宓的跟前走過,直接無視了她!

  陸宓瞪大了眼睛,這人這麼過分的嗎!?她正想說霍無舟,又聽到他的聲音——


  「臣已經幫郡主端過來了,郡主來桌上吃。」


  噢……原來是怕燙著她呀。陸宓心裡有些得意,看來她的美色也挺好用的嘛。


  陸宓快步走過去,剛坐下,霍無舟就遞了雙筷子過來。陸宓好奇的看著他,這伺候人的功夫做得挺嫻熟的嘛。


  或許是陸宓眼中的好奇過旺,霍無舟竟開口解釋:「與祖父一同住過幾年,那幾年都是我下廚做給祖父吃。」


  陸宓瞭然,接過筷子,吃了一口,覺得有哪不對,她抬頭看向霍無舟:「你這是把本郡主當成老衛國公了?」


  霍無舟:「……」


  沒有!不是!怎麼可能!


  「郡主多慮了。」霍無舟覺得小姑娘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郡主就是郡主,獨一無二。」


  霍無舟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帶著莫名的蠱惑。即便是在這樣喧囂的雨夜,他的聲音依舊精準無比的敲進了陸宓的心裡。『獨一無二』的這四個字把陸宓的心裡撓得痒痒的,就連嘴裡覺得十分美味的蔥花臊子面,相比之下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陸宓緩緩吃完了這一小碗面,覺得腹中滿足,心裡卻有些空。


  她側目看向霍無舟,霍無舟也任憑她打量。


  這人實在是天生的一副好容貌,怎麼看都舒服。可陸宓越看,心裡越發有種執念,她要這個男人。


  非要不可。


  霍無舟發覺陸宓周身氣勢的變化,也看向陸宓,陸宓已經收斂了方才勢在必得的神色,霍無舟恰好錯過。


  見陸宓已經吃完,霍無舟看了門外的天色,已然接近天亮了。擔心小姑娘這幾日沒日沒夜的奔波,他有心想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郡主不妨先休息一陣,昨夜之事自有飛翎衛會處理。」霍無舟說這話時,語氣都溫柔了許多。


  陸宓聞言笑笑,看向霍無舟:「也好,你來了我更放心。只是宮裡……」


  霍無舟會意:「宮中之事聖人已有安排,郡主放心。」


  「那就有勞霍大人了。」陸宓微微一笑,起身欲走,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回過身來看向霍無舟,說道:「此行不可張揚,還請霍大人與我配合,咱們喬裝簡行便可。」


  霍無舟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裙雖說依舊是一襲紫衣,卻比起長安時的衣料要低調多了,只是裙下那零星的血跡叫人看了覺得不適。


  「遵郡主的意……」


  「誒!」陸宓挑眉打斷了霍無舟的話,「你叫我什麼?」


  「……」霍無舟抿嘴,叫陸宓看出他一絲窘迫來。


  陸宓也不逗他了,笑道:「你往後叫我朝陽便是。郡主什麼的,一叫就太顯眼了。」


  霍無舟點點頭,注視著小姑娘嬌嫩的容顏,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子膽怯來。


  她正如驕陽,年歲尚輕,而福親王替她擇婿,滿長安子弟任她挑選……


  倒是自己,長她六歲,雖說出身勉強可以,卻不過是嫡次子。更何況,他少年入飛翎衛,如今任指揮使,在權貴之間名聲十分的不好。這相比之下,他能有什麼能入福親王和聖人的眼嗎?怕是他大哥都比他來的有機會,他有的不過是一幅好看的皮囊罷了。


  霍無舟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對自己這個人產生了不自信。而這種不自信的源頭,正是他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陸宓無知無覺,可霍無舟心中愈發的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神色間不免帶上了幾分薄怒。


  霍無舟第一次嘗到了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霍無舟用了極大的控制力才能剋制自己不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可是他又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是飛翎衛指揮使。


  如果他不是,那麼今日來的就會是別人。


  「夫人剛剛想說什麼?區區?區區一個郡主嗎!?還是區區一個親王府!」陸宓步步緊逼,說出的話彷彿帶著利刃鋒芒,聽的人格外刺耳!這雖是在城陽侯府,可陸宓氣勢逼人,叫身邊的人都戰戰兢兢!

  城陽侯夫人身邊的嬤嬤連滾帶爬的到了她身邊,摟著城陽侯夫人,想要讓自己的身子盡量擋住朝陽郡主的目光。可即便是兩人抱在一起也止不住的顫抖,心裡害怕的想著,這位郡主的威壓實在是可怕,且並不是個能聽得進話的人。


  「我陸宓在此對天發誓,若我大姐生產有何不測,我定要世子以命嘗之!」


  陸宓的話,一字一句的吐出來,終於是把那城陽侯夫人嚇暈了!

  抱著城陽侯夫人的嬤嬤聽到這句話,驚懼不已,看向那些個帶刀侍衛,可人家面上卻一點兒波瀾也沒有!彷彿剛剛朝陽郡主只是在說今日天氣格外不錯一樣!

  這下,城陽侯府的人終於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府上的世子妃,福親王府的庶長女汝陽縣主在福親王府的地位,不,應該是在朝陽郡主心裡的地位極其重要!


  陸宓才不管城陽侯夫人暈沒暈過去,她只想保證她阿姐和小外甥的命!這會兒始作俑者都暈過去了,她一點兒也不操心!


  陸宓想了想當下城陽侯府的現況,心中愈發冷寒,必定要將此事上報皇伯父!非叫她爹參這城陽侯一個治家不嚴!

  這侯府世子在外征戰,侯爺奉命巡視河道,好嘛,兩個能做主的男人都不在,自然是叫著老妖婆有機可乘了!


  「不管是誰,在本郡主允許之前,這個院子無論是誰都不能放進來!」


  陸宓下了死命令,事急從權,她本不想這般兇狠,可這城陽侯府的主母簡直猶如一個蠢物!若她不把控局面,才更加可怕!她哪怕事後去皇伯父面前請罪受罰都無所畏懼!


  但是現在,誰都不能進來!


  「是!」聲音吼得震天響,這些跟著陸宓過來的人都是跟她上過戰場的親衛,也是她皇伯父親自給她選的人!

  城陽侯夫人又醒過來了,哭喊著我的手我的手。陸宓很是不耐,叫人去把侯府的府醫拖過來給城陽侯夫人治手,並命兩人專門守著城陽侯夫人!那架勢就是,你敢再喊一句,我就敢直接堵了你的嘴!


  礙於這兩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城陽侯夫人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只敢小聲的嘀嘀咕咕,叫陸宓一個眼刀過來就徹底不敢說話了。


  可產房裡很安靜,沒有什麼聲音傳出來,可這安靜就像是在凌遲著陸宓的心。


  產房裡的人,是從小把她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的長姐,若有個萬一……


  陸宓頓時攥緊雙手,目光像刀子一樣釘在了城陽侯夫人的臉上,心中只想若有萬一,真將這賤人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城陽侯夫人可能也是真的想到了自己做的事怕是教這朝陽郡主知道了,也猜到她不會輕饒自己,心中害怕不已,又想著婦人生產,自是兇險萬分!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怎會知道那麼多門道!

  城陽侯夫人的自我安慰很是到位,這時間了,她也希望那孩子能平安降生,她也不管陸宓作甚,左右到時候她死不承認就是了!莫非她還能強行逼供不成?她可是城陽侯府的主母!

  「姨母,姨母你怎麼了……姨母!」


  門外傳來叫喊,城陽侯夫人一聽這聲音又有些蠢蠢欲動,叫陸宓一雙美眸瞬間寒霜,這時候還敢不要命不怕死的找上來的就是那世子的好表妹了吧!


  陸宓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產房,不願在此刻忍耐絲毫,命令道:「去,把那不知所謂的人綁了丟出去!」


  「是!」


  親衛即刻抱拳領命而去,眨眼的功夫那聲音就沒了。一旁的城陽侯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陸宓。


  「你竟敢殺人!」城陽侯夫人怕也是腦子不清醒,張口就來,什麼不清楚的話都敢往外說。


  陸宓覷了城陽侯夫人一眼,冷冷的說道:「我不知你竟有白日說胡話的毛病。」


  聞言,城陽侯夫人縮瑟了一下,她剛剛是聽到她那嬌嬌侄女兒,關心則亂。這郡主兇悍無比,她那嬌滴滴的侄女兒在這時候碰上了,怕是要被這個兇悍郡主要了半條命去!

  活生生的人,一會兒就沒了聲音,這若不是殺人了,怎會如此之快!這郡主竟敢誣陷她有瘋病!!


  白日說胡話,這不就是有瘋病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嗎!真是好狠毒的心!

  陸宓是真的不知道城陽侯夫人是這樣想的,若是知道的話,只怕她真的就實打實的給她安一個瘋病的由頭送到他城陽侯府的褚家家廟去!

  『嘭』!

  產房的門被大力推開,發出巨大的響聲!陸宓倏然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


  女大夫面帶喜色,頗為艱難的點點頭,道:「世子妃母子平安!」


  陸宓頓時覺得心頭放下一塊大石頭,眼神示意她自行去處理產房之事。


  回過頭來,陸宓眼看著城陽侯夫人那欣喜欲狂的眼神,她生生潑了盆冷水:「既如此,把產房裡想要謀害世子妃的幾個人都綁了,送到典獄司!」


  典獄司,一個有著十八般手段的牢獄,由陛下近衛飛翎衛掌管,自然也管宗族之事!

  那是一個去了,不見得能出來的地方!

  「你放肆!」城陽侯夫人聽到典獄司這三個字,臉都白了,牢牢地抓住了身邊嬤嬤的手:「我堂堂城陽侯府的人,豈由得你說綁就綁!」


  「我就綁了!」陸宓挑釁的看向城陽侯夫人,自幼養成的嬌脾氣一來,誰都攔不住:「若是不服,只管去陛下面前狀告我便是!是我做的事,我一字不差都會認下!但你城陽侯夫人企圖害死汝陽縣主,舍母求子的事,敢做就要敢當!」


  城陽侯世子妃出嫁時受封汝陽縣主,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宗親貴胄!

  在場的人都是城陽侯夫人的心腹,若不是因為陸宓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只怕產房裡的世子妃是真的是保不住的!可任憑是朝陽郡主這麼鬧了一頓,也無人覺得這件事會被拿到明面兒上來說!

  如今明晃晃的說出來,正就是狠狠地要把城陽侯夫人往死里整啊!


  「你血口噴人!」城陽侯夫人一陣心慌,但陸宓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能認!否則謀害皇家縣主,這等罪名落下來,整個侯府都要吃掛落的!

  陸宓見她如此模樣,也不想多管,只命自己的親衛將人綁起來。城陽侯府的人哪裡敢攔著上過戰場的精兵,自然叫人家綁了個結結實實。


  就在此刻,產房的門再度打開,女大夫身後是幾個女兵抬著一頂密不透風的轎子,裡面的人就是剛剛生產完的世子妃,還有孩子。


  城陽侯夫人看到那個女大夫居然抬著人出來,幾乎要瘋了,嘶喊著:「你怎麼敢如此膽大妄為!你別仗著你是郡主就敢肆無忌憚!要把我兒媳帶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陸宓兩步走到城陽侯夫人面前站定,冷若冰霜:「我倒是敢踩著你的屍體過去,你敢去死嗎?」


  陸宓知道這位沈相與爹爹的關係素來不錯,說起來,他們倆曾經是皇伯父的左膀右臂來著。如今沈相還是皇伯父的左膀,至於她爹這個右臂,早就已經做個閑散王爺逍遙度日了,整日不是想去釣魚就是想去打獵,這長安附近的野味都快叫他吃光……


  看著總管和沈相離去的背影,陸宓不過掃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轉身回了朝陽居。


  陸宓的腳傷還未好全,也不可騎馬練功,只能去書房看書消磨日子。剛坐下沒多久,約莫才看了兩頁兵書,窗框上便飛來了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吸引陸宓的注意力。


  「絳雪,取過來。」 陸宓笑了下,看了那信鴿一眼,喚了絳雪去取下小竹筒。


  絳雪取了小竹筒,遞給陸宓,陸宓取出竹筒當中的信箋,果不然是她大哥陸凜從北境傳來的消息。看了看落款,已然是半月之前的了。信箋上說,還有三月的樣子便可返回長安。


  陸宓喜上眉梢,道:「大哥就要回來了!」


  「恭喜郡主。」絳雪也面露喜色,世子去北境一去四年,郡主思兄心切,每每逢年過節都心情不虞。去歲王爺實在是心疼郡主,便請旨帶郡主去北境探望了世子一次呢。


  「把這信鴿好生飼養。」陸宓心中愉悅,伸手摸了摸信鴿的腦袋,那信鴿彷彿也通人性一般,搖著頭蹭了蹭陸宓的手,惹來陸宓的笑。


  降雪點點頭:「是,奴婢這就是把信鴿養起來,就養在院子里,您時刻能瞧見。」


  「對了,快去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次妃和阿姐。」陸宓起身,將信箋收好,道:「我要親自去告訴爹爹。」


  「有什麼事要親自告訴爹爹啊!爹爹來了!」


  陸宓話音剛落,就見福親王大步邁了進來。絳雪只來得及與福親王行個禮,就叫福親王揮退了。


  陸宓有些驚訝,「爹爹不是與沈相有事詳談,居然這麼快?」


  「你方才有什麼事要告訴爹爹?」福親王大喇喇的往陸宓對面一坐,赫然就是一幅粗蠻武將的作風。


  陸宓緩緩坐下,看了她爹一眼,把準備遞出去的信箋收了起來,「大哥與我來信說三月內必可到長安,瞧爹爹的樣子,是早就知道了吧!卻不告訴我!」


  陸宓冷哼一聲,表示不開心。福親王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解釋道:「我這不是知道凜兒會給你傳家書嘛!這臭小子都不給爹傳一下家書!」


  聽到福親王的解釋,陸宓斜了她爹一眼:「該不會,您過來就是這件事吧?」


  不知為何,陸宓總覺得福親王要說的事與方才的沈相有關。


  福親王笑了笑,很是開心,說道:「宓兒就是聰明啊,爹爹給你看個東西啊……」


  說著,像是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兒便來一個錦盒,遞給陸宓,一邊遞一邊說:「趕緊看看,趕緊看看。大喜事兒。」


  瞧福親王喜形於色的模樣,陸宓愈發肯定了,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封信和一根玉簪。陸宓看了她爹一眼,福親王連忙道:「看吧看吧。」


  陸宓這才打開了那封信,信上居然是福親王府與沈相府締結兩姓之好的徵婚書,當中還有她皇伯父的落筆和印章!陸宓看清了這名字,赫然就是陸凜和沈宛蓁!


  「大哥和沈大小姐?!」陸宓訝異,而腦子裡卻如走馬觀花的顯現了一些事情。


  沈相原配所生大小姐沈宛蓁,幼年時還常來府上玩耍…後來沈相原配病逝,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便不常出現在自己面前。沈相後來娶了一個小官之女江氏,聽說對沈大小姐不錯…她爹常年與沈相保持來往…


  「沈相為近日來長安流傳的流言蜚語而來?」陸宓約莫是猜到江氏多半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這種事叫沈相獨自上門,只能是有些東西不宜攤在檯面上講。那最壞的情況就是江氏把沈宛蓁的名字報去選秀了???

  「這樁婚事是你娘與沈夫人定下的,此事你皇伯父與皇伯母都知道。」福親王笑了笑,對沈宛蓁還是十分滿意:「沈家大小姐是個不錯的,知書達理,端莊大方,想必是極好。這我就與你皇伯父說,讓她賜婚去。」


  陸宓眨眨眼,還沒等理清楚,又聽到她爹說:「至於選秀的事,這名單還不是你皇伯父說了算!」


  「至於那些閑言碎語,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這麼不長眼議論本王未來的兒媳婦!」


  一時間,陸宓抬頭,看到的是一個真正霸氣盡顯,殺伐果決的戰神王爺,而不是平日里那個樂呵呵事事插科打諢的爹。


  眾人在門口等著,也不敢上前。


  只等,那馬車帘子撩開,是個容貌出眾的青衣婢。


  繼而又伸出一隻手來,膚白如玉,纖長優美。一看便知必是美人,待美人站穩之時,那一襲紅衣便閃了眾人的眼。


  再看美人紅衣明艷,腰束黑金腰帶,裙擺是金綉鳳紋,尊貴大氣。身姿纖細,腰不盈一握,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似如火驕陽一般。一轉臉,那一張臉更是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眉如遠黛,眸若星辰,瓊鼻朱唇,處處精緻,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了——這就是那蠻橫霸道的朝陽郡主?

  看起來不像啊!


  陸宓顯然是習以為常,目不斜視的在公主府總管的迎接下走進了惠德大長公主府。


  身後那一陣馬蹄聲落,來人也只能見著陸宓的一片裙擺罷了。


  「那便是朝陽郡主?」來人微微凝視了一瞬,問道。


  「是了。」答話之人,爽朗一笑:「元霽不知,這位郡主素來不□□會,今日得來怕是因為這壽宴主人非凡的緣故了。」


  「的確非凡。」


  那人一身飛魚服,翻身下馬,動作乾淨漂亮,只見長身玉立,身姿頎長,印著太陽金光,似踏風前來。於前立了一會兒,才看清了那人的眉眼如墨,清冷中帶著凌厲,頗為桀驁不馴。大步闊首向前走去,那行走之間的氣勢,一身冷傲。這就叫方才被朝陽郡主驚艷了的眾人這會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若說朝陽郡主是刁蠻霸道,那這位比起朝陽郡主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朝飛翎衛指揮使霍無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三品大員。素有『玉面鬼王』的稱呼,畢竟能到飛翎衛指揮使還能坐穩的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霍無舟此人行事風格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上任不過半年,現在已經足以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了。


  霍無舟似乎看到了周邊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在意,方至門庭,大長公主府即刻來了人,就把霍無舟給迎了進去,才叫周遭的人都大緩了一大口氣。


  一個長安城的霸道郡主,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指揮使,那是跟誰碰到一起都膽戰心驚哪!

  霍無舟奉其父衛國公的意思,與兄長霍無珩親自來給惠德大長公主送壽禮。


  霍家兄弟兩個到了惠德大長公主的榮壽堂時,恰逢陸宓出來。


  美人紅衣似火,明艷嬌傲,霍無舟一直以來不近女色,卻不知為何,見她迎面走來,心中竟生出一股子私心,望她是朝著自己走來。


  陸宓似乎察覺到什麼,腳步一頓,與霍家兄弟打了照面。


  「衛世子,霍指揮使。」陸宓微微頜首。


  「朝陽郡主。」霍家兄弟一同見禮。


  陸宓目光落在霍無舟身上一瞬,只覺這人果然配得上『玉面』二字,雖說後面二字不太好,倒也不是虛名了。


  而霍無舟卻十分直接的迎上了陸宓的目光,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陸宓一個轉身,已經翩然遠去。霍無珩心思敏銳,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卻驚恐的發現霍無舟的目光竟毫不避諱的落在陸宓的身影上,他不禁覺得有幾分頭疼。


  「那是朝陽郡主,福親王愛女,聖人掌珠。」霍無珩的話甫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霍無舟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冷淡的看了霍無珩一眼,暗含警告之意。霍無珩瞬間閉嘴,方才那句話也不知何故自然就說出來,他也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在踏進去之前,霍無舟鬼使神差的往陸宓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彷彿能感知方才美人行過,馨香淺留。


  一腳踏在實地上,霍無舟才收斂心神,賀壽之事也不得輕率對待。


  霍無舟的舉動,陸宓是不知道的。她前腳才離開榮壽堂,城陽侯嫡女後腳就去給惠德大長公主請安,還碰到了前幾日去城陽侯府盤查世子妃早產一事的霍無舟,嚇的花容失色,又惹的大長公主不喜。這一系列的事情,陸宓全然不曉,到後來聽旁人說起,也是許久之後的事了。


  陸宓與姑祖母請安了,送完壽禮,便去了表姐劉梵玉的院子。


  劉梵玉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在府中頗為受寵,與陸宓也十分合得來。見陸宓這會兒過來了,開心不已,拉著她到自己書桌前,去欣賞字畫。


  陸宓抬眸,看了她一眼,劉梵玉立刻揮退左右,與陸宓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


  「宓宓近來又美了許多,教人羨慕。」劉梵玉撐著下巴,看向陸宓,貴女儀態只剩嬌憨。


  劉梵玉與陸宓同年生人,比陸宓虛長個半年,從性子上來說,陸宓更像姐姐一些。


  陸宓聞言,點頭:「是自然,整日無所煩心事,吃好喝好玩好,若不美,豈不是其他人都沒了活路?」


  「你無煩心事,我有啊。」劉梵玉張口就來:「你可知我阿娘想為我挑選夫婿了?」


  陸宓點頭,毫無詫異:「我爹爹已將全長安城的適齡男子畫像都送到我書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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