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佛手金卷
此為防盜章 今日來赴宴, 朝陽郡主的馬車一到,周遭都安靜了不少。
眾人在門口等著, 也不敢上前。
只等, 那馬車帘子撩開, 是個容貌出眾的青衣婢。
繼而又伸出一隻手來, 膚白如玉,纖長優美。一看便知必是美人, 待美人站穩之時, 那一襲紅衣便閃了眾人的眼。
再看美人紅衣明艷,腰束黑金腰帶, 裙擺是金綉鳳紋, 尊貴大氣。身姿纖細, 腰不盈一握,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 似如火驕陽一般。一轉臉,那一張臉更是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眉如遠黛,眸若星辰, 瓊鼻朱唇, 處處精緻, 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了——這就是那蠻橫霸道的朝陽郡主?
看起來不像啊!
陸宓顯然是習以為常, 目不斜視的在公主府總管的迎接下走進了惠德大長公主府。
身後那一陣馬蹄聲落, 來人也只能見著陸宓的一片裙擺罷了。
「那便是朝陽郡主?」來人微微凝視了一瞬, 問道。
「是了。」答話之人, 爽朗一笑:「元霽不知,這位郡主素來不□□會,今日得來怕是因為這壽宴主人非凡的緣故了。」
「的確非凡。」
那人一身飛魚服,翻身下馬,動作乾淨漂亮,只見長身玉立,身姿頎長,印著太陽金光,似踏風前來。於前立了一會兒,才看清了那人的眉眼如墨,清冷中帶著凌厲,頗為桀驁不馴。大步闊首向前走去,那行走之間的氣勢,一身冷傲。這就叫方才被朝陽郡主驚艷了的眾人這會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若說朝陽郡主是刁蠻霸道,那這位比起朝陽郡主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朝飛翎衛指揮使霍無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三品大員。素有『玉面鬼王』的稱呼,畢竟能到飛翎衛指揮使還能坐穩的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霍無舟此人行事風格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上任不過半年,現在已經足以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了。
霍無舟似乎看到了周邊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在意,方至門庭,大長公主府即刻來了人,就把霍無舟給迎了進去,才叫周遭的人都大緩了一大口氣。
一個長安城的霸道郡主,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指揮使,那是跟誰碰到一起都膽戰心驚哪!
霍無舟奉其父衛國公的意思,與兄長霍無珩親自來給惠德大長公主送壽禮。
霍家兄弟兩個到了惠德大長公主的榮壽堂時,恰逢陸宓出來。
美人紅衣似火,明艷嬌傲,霍無舟一直以來不近女色,卻不知為何,見她迎面走來,心中竟生出一股子私心,望她是朝著自己走來。
陸宓似乎察覺到什麼,腳步一頓,與霍家兄弟打了照面。
「衛世子,霍指揮使。」陸宓微微頜首。
「朝陽郡主。」霍家兄弟一同見禮。
陸宓目光落在霍無舟身上一瞬,只覺這人果然配得上『玉面』二字,雖說後面二字不太好,倒也不是虛名了。
而霍無舟卻十分直接的迎上了陸宓的目光,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陸宓一個轉身,已經翩然遠去。霍無珩心思敏銳,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卻驚恐的發現霍無舟的目光竟毫不避諱的落在陸宓的身影上,他不禁覺得有幾分頭疼。
「那是朝陽郡主,福親王愛女,聖人掌珠。」霍無珩的話甫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霍無舟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冷淡的看了霍無珩一眼,暗含警告之意。霍無珩瞬間閉嘴,方才那句話也不知何故自然就說出來,他也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在踏進去之前,霍無舟鬼使神差的往陸宓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彷彿能感知方才美人行過,馨香淺留。
一腳踏在實地上,霍無舟才收斂心神,賀壽之事也不得輕率對待。
霍無舟的舉動,陸宓是不知道的。她前腳才離開榮壽堂,城陽侯嫡女後腳就去給惠德大長公主請安,還碰到了前幾日去城陽侯府盤查世子妃早產一事的霍無舟,嚇的花容失色,又惹的大長公主不喜。這一系列的事情,陸宓全然不曉,到後來聽旁人說起,也是許久之後的事了。
陸宓與姑祖母請安了,送完壽禮,便去了表姐劉梵玉的院子。
劉梵玉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在府中頗為受寵,與陸宓也十分合得來。見陸宓這會兒過來了,開心不已,拉著她到自己書桌前,去欣賞字畫。
陸宓抬眸,看了她一眼,劉梵玉立刻揮退左右,與陸宓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
「宓宓近來又美了許多,教人羨慕。」劉梵玉撐著下巴,看向陸宓,貴女儀態只剩嬌憨。
劉梵玉與陸宓同年生人,比陸宓虛長個半年,從性子上來說,陸宓更像姐姐一些。
陸宓聞言,點頭:「是自然,整日無所煩心事,吃好喝好玩好,若不美,豈不是其他人都沒了活路?」
「你無煩心事,我有啊。」劉梵玉張口就來:「你可知我阿娘想為我挑選夫婿了?」
陸宓點頭,毫無詫異:「我爹爹已將全長安城的適齡男子畫像都送到我書桌上了。」
「哇!」劉梵玉驚詫不已:「王叔果然特別疼愛你!全長安的男子都任你挑選!」
陸宓甩了甩袖子,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上,日光落在她身上,劉梵玉回首時,只見美人浴日光,入畫中仙。
劉梵玉咬咬手,心想,宓兒真是長了一副欺騙世人的絕色容顏。
陸宓與劉梵玉不多說,叫絳雪拿了冊子,就放在劉梵玉跟前:「當中,除了不能放上去的,我爹差不多把畫像給畫明白了。」
劉梵玉也不扭捏,隨意翻看了幾眼,並未當真。
「說起來,最近有件事我倒是應該告訴你的。」陸宓點點頭:「皇伯父是有心要給幾位殿下選正妃了。」
陸宓說的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今年恰逢選秀之年,充盈後宮或是為皇室宗親指婚都可。聖人的有三位已成年的殿下——皇后所出二殿下,宜貴妃所出三殿下,淑妃所出的大殿下,這幾位年紀相差不大,自是可以定下正妃人選了。至於底下那幾個小的,那都還早著呢。
說起來劉梵玉也是身為高門貴女,婚姻之事若無意外的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遇上選秀的話,也須得去一去。畢竟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嫡出長孫女,不出意外的話,出嫁之時聖人也會給個縣主之位的。
而陸宓身為朝陽郡主,聖人的嫡親侄女兒,這選秀之事不必參與了。聖人曾與她說過,若是瞧上了誰,只管到養心殿來說。所以說起來,陸宓只要不是瞎了眼,有聖人的撐腰必定還是可以繼續囂張下去的。
劉梵玉炸了眨眼,沖陸宓道:「你可知道沈相之女沈宛蓁?」
聽到劉梵玉提起沈宛蓁的名字,陸宓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知道,我見過她。論容貌,是真算得上長安城第一美人。」
朝陽郡主喜歡美人,不論男女。
「對對對。」劉梵玉激動的拉著陸宓說道:「這些時日從相府傳來些閑話,說是她說自己嫁定了二殿下什麼的。」
「呵。」陸宓直截了當的表達了劉梵玉剛剛那句話,十分不屑:「這閑話傳得是真沒水平。莫非當滿長安城的人都是傻子不成?這話除了皇伯父敢說,誰敢這麼說?往外傳這麼些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思。那位沈相爺怕是此刻都要氣瘋了。」
正如陸宓所言,相府中沈相此刻正在大發雷霆!
「說!你究竟是何心思!傳出那般謠言!!」沈相是個文人,飽讀詩書,才富五車。雖是人到中年,但氣質儒雅,身為首相,其才幹頗得聖人敬重。
只是沈相沒想到,他不過去了巡視河道半月有餘,竟聽得長安城中傳聞他女兒非二殿下不嫁,什麼嫁定了二殿下之類的話!分明他的蓁兒是個極其聰慧的姑娘,沉穩大氣,典型的大家閨秀,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沈宛蓁無疑是個美人,即便是未施粉黛也足以見得她的美貌,與陸宓明艷張揚之美不一樣,沈宛蓁是氣質如蓮,沉穩貞靜。
此刻她一臉平靜的跪在地上,看著盛怒之下的沈相,輕聲道:「女兒不想選秀。」
沈相一愣,隨即心疼,又不得不惱怒她這樣自損八百的行為:「這是由你決定的嗎?即便是不想,為何不等爹爹回府再說!傳出這等輕狂之言,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