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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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對這裡面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 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 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 便想著一開始佔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歷淺,但畢竟痴長你們十多歲, 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 我們目標一致, 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 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 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麼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 還想著當領頭羊。
只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麼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 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 已經經歷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只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 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 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麼?」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麼, 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吶,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麼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只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裡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麼,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裡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註抵禦索命夜了。」
首先是之前在一樓碰到的長相美艷女子崔小姐,她會在七天之後的夜裡被騷擾自己已久的追求者入室侵犯,掙扎之中誤傷致死。
然後就是住在二樓的邱老師,她會在當夜被長期家暴自己的老公分屍而亡,一起被殺的還有她正在上小學的兒子,原因是她丈夫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
還有一個租戶,是一個人在這邊上學的高中生,他們還沒見到人,不過對方因為長期遭受校園霸凌,也是正好在那天晚上不堪受辱上吊自盡。
這只是第一階段,人殺人。隨即還有第二階段,鬼殺人。
死後不甘成的崔小姐會化身厲鬼殺死侵害她的兇手,同時長期在她背後嚼舌根,又每天言語騷擾,甚至兇手當夜能夠闖進她房間,也是他開的方便之門的房東也會被崔小姐索了命去。
而邱老師和她的兒子則也沒有放過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屆時整棟屋子活物已經團滅,化作厲鬼,然後就輪到玩家們了。
李立提議道:「遊戲不會平白讓我們提前這麼久進來的,既然給了這麼多時間,那必定能找到化解方法。」
「咱們明天就分頭行動,兩個人出門打聽這裡有沒有出名的寺廟或者法師道士,看有沒有能幫到我們的。。」
「另外兩人就趁租客不在的時候去搞到房東的鑰匙,看看他們房間里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和道具。」
「尤其是生前的喜愛之物或者執念之物,一般對鬼怪是有點效果的。」
幾人都表示贊同,這種辦法,一般適用於大部分新手場了,畢竟正面實力差距太大,肯定會有輔助道具。
說話間就分配明天的組隊,本來大伙兒的意思是男的女的各自兩兩組隊。
但從進入遊戲一直很沉默的陸辛卻道:「兩邊都是去找東西,女生的細心不能缺,最好還是選有效率的組隊吧。」
李立早看出這小子對祝央的在意,也順水推舟道:「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明天你們去外面,我和小汪留房子里探查吧。」
祝央看了陸辛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也沒有說話。
祝央率先吃完飯,便打開了行李箱,看看遊戲給他們配發的東西里裝了什麼。
幾個人的身份設定是來這邊放鬆的旅客,行李箱的東西倒也符合他們的設定。
祝央的行李箱里有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鞋,當然質量和款式讓她看了就撇嘴的。
除此之外有個化妝包一些洗漱用品,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祝央忙打開電腦,連了房間的WiFi,試了試搜索引擎,基本上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
祝央都有些懷疑這就是現世世界,只是他們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
但顯然不是,她試著登陸自己的各個社交賬戶,不管國內國外的都顯示查無此號。
正準備多試些別的功能,便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人開門,那聲音變陡然變大,原來是二樓那位邱老師的丈夫又在打她了。
之前他們碰到邱老師的時候人家還準備做飯,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一家人圍著電視吃晚飯的時間。
可這一家卻全然沒有結束一天工作學習后的其樂融融。
幾人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邱老師的丈夫身上濃烈的酒味,這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特別平庸。
但就是這麼個掉人群里找不出來的人,此刻卻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如惡鬼的在對妻子實施暴力。
而邱老師原本整潔乾淨的頭髮已經亂若瘋婦,襯衣領口也被撕破了一塊,眼中含淚,拚命躲避,但並沒有哭喊出聲。
因為她的兒子正隔著門縫看著。
男人邊打還在邊罵:「兩百塊的麻將錢都沒有,買顏料買畫筆,我看是補貼哪個野男人吧。」
「小崽子送他去讀書就不錯了,學個屁畫畫,吃我的住我的還想著走他親爹老路。」
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傳遍了整棟房子,樓下的房東像是已經見怪不怪,也沒管。
幾個玩家知道這是劇情,既然最終會出人命,一家人的肯定是由來已久的矛盾。
這些都是鬼怪預備役NPC,還是別扯上關係為妙。
李立正準備招呼幾人進來,就看到祝央一把合上手裡的筆記本電腦,然後蹭蹭蹭的踏著木地板走了出去。
直接來到那正在打人逞威風的男人面前,兜頭就是一筆記本給他腦袋削過去,絲毫沒有留手。
這動作之快,突如其來得李立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那男的直接被扇倒在地,腦子嗡的一聲,半邊臉隨即變得麻木,感覺牙齒有點松抿了一下,竟然吐出兩顆牙齒。
這時他酒醒了一大半,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眼神比看糞坑裡的蛆還不如:「兩百塊的麻將錢都管老婆要,還有逼臉自稱自己養家,呸!」
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口唾沫砸在對方身上,男的估計也是窩裡橫,又可能被這女的牙齒都被打掉的生猛嚇住了,竟然瑟縮了一下,卻半點沒敢反駁。
眾人就這麼看著祝央乾脆利落的削完人,然後邁著長腿瀟洒利落的走回來。
陸辛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而李立卻是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馬關上門低聲斥道:「你幹什麼?你瘋了?那些人七天後可全都會變成鬼,你要死去得罪他們別害了其他人。」
祝央把估計已經爛了的筆記本往床上隨意一扔。
嗤笑一聲道:「說得就跟不得罪咱們就不會被索命一樣,既然結果都一樣,那該乾的就不要慫,怕鎚子?」
即便從裡面穿出來不到二十米就是外面車水龍馬,可這短短的距離就好像分割成兩個世界一樣。
那個高中生租客顯然在自己住的地方門前被欺負不是第一次了,三個混混話里話外之間對這邊並不陌生。
見他只抱緊書包不說話,幾個混混有些不耐煩。
一把搶過他的包:「抓這麼緊,今天剛去銀行不成?」
吳越見人搶包,一貫沉默瑟縮的態度突然激動起來,死命掙扎扯住帶子,又狠狠往回拽。
到底是男生,就是看著這麼瘦弱,也是有幾分力氣的。他這突然發瘋不管不顧的勁,把搶包那混混的手割得生疼。
頓時惱羞成怒一拳給他肚子搗上去,可能是打到了胃,吳越身體一弓,差點嘔吐。
自然也沒有餘力保住背包了。
那人迫不及待的拉開拉鏈,又粗暴的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結果除了幾本破書什麼都沒有。
頓時覺得被耍了一樣惱羞成怒,一腳將書踹飛,然後回頭揪著吳越的頭髮就是兩耳光上去——
「膽兒硬了是吧?敢耍我?一個子兒都沒有你捂個幾把啊,跟人要撕你褲頭似的。」
「成,要捂是吧?把他□□撕了讓他慢慢捂。」
另外兩人聞言吹了聲口哨,接著一左一右按住了吳越,看著像頭頭那個則掏出了刀片。
吳越拚命掙扎,但體型瘦小的他哪兒會是這三個人高馬大的對手,眼見刀片已經割到了褲子上。
為首那個還惡劣道:「別亂動啊,我手小時候鳥兒抓多了可沒這麼穩,要是割到了別的地方——」
就在此時,巷子里傳來一個聲音——
「這是你掉的書嗎?」
幾人回頭,看到巷口那邊慢慢走過來四個人,為首的是個比他們略大的女生。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是剛剛被踢開的。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數米開外。
幾個混混這才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個比電影明星都不差的大美女。
這真的算是他們現實中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別說學校那些又村又土的妞兒,就是他們平時喜歡到處坑錢打賞的某幾個又會發嗲又會賣肉的網紅,那隔著屏幕還是開了濾鏡的,跟這一比都全成了渣渣。
不過她的問話卻是沖著吳越來的,視線毫不遲疑的對準他,又問了一句:「這書是你的?」
那可是學校里最沒用的書獃子都不會搭理的吳越。
吳越見書在她手裡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卻見那漂亮女人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別急,會還給你的,不過這本書看著好有趣,書皮和書頁的質感摸著像人的皮膚一樣,還有裡面的文字圖案,都讓人目眩神迷。我對各種古舊書畫也頗有研究,有機會可以邀請我去你房間探討一下嗎?」
李立和汪蓓不知道祝央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倒是陸辛對她滿嘴跑火車頗有些見怪不怪的淡定。
但這話聽在幾個混混耳朵里就不一樣了,美女顯然也是這裡的房客,他們沒想到的事,就吳越這軟蛋慫逼,不但租屋裡住著這麼個大美女,還有機會得人家主動邀約共處一室。
頓時幾人收斂了剛才兇狠的霸凌架勢,動作也從禁錮人家雙手變成了狀若親密的勾肩搭背。
「行啊你,吳越!認識這麼個美女姐姐,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又自來熟的沖祝央打招呼道:「我們是吳越的朋友,姐姐你才來住進來的嗎?長住還是短租啊?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有什麼事可以問我們,不容易被坑,要不加個微信唄。」
祝央笑了笑:「是嗎?果然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來就碰到這麼多熱心的小弟弟真是太好了。」
幾人一見有門,笑得越發殷勤了,正打算說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夜市才剛剛開始,要不帶她去轉轉。
祝央便又接著道:「這麼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小忙需要你們幫助。」
「您說您說!」三人也放開了吳越,湊了過來。
就見美女美女笑容燦爛,但說出來的話他們腦子裡轉了三圈愣是沒反應過來——
「哦是這樣,姐姐呢,今天出門買買買的時候有點上頭,一不小心卡就刷爆了,接下來還要在這邊待這麼久,看你們這麼仗義,一定不忍心姐姐未來的日子啃鹹菜頭吧?」
要說幾人也不是沒為女人花過錢,像網路上經常打賞主播,學校里想追的馬子,都沒把錢當前的。
可一照面就這樣的,總不是同一個套路吧?況且他們最近就是因為手頭緊,所以到處壓榨同學的錢包。
「不是,姐姐,您這玩笑開的——」他們訕訕道。
就見對方上一秒還和煦燦爛的臉立馬垮了下來,京劇演員都沒這麼快的。
祝央以一種恐嚇的語氣道:「小朋友,跟大人說話呢就得出口慎重,嬉皮笑臉的誰跟你開玩笑?你們說能幫忙的時候知道姐姐當時多高興嗎?簡直柳暗花明。」
「結果你跟我說玩笑?」
「小朋友們,大人和小孩兒可不一樣。小孩兒希望落空坐地上嚎兩下起來拍拍屁股就忘了。大人可不這麼容易將就的,真沒法的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哦。」
這架勢,活脫脫跟個要打劫的,更何況對方還人多。
幾個混混有點方,強笑道:「這不是我不想幫忙啊姐姐,實在是我們這會兒口袋裡也空,不信翻給你們看看,都一樣重啦。」
「是嗎?我看看!」祝央道。
幾人聞言,忙準備翻自己口袋,就聽對方打了個響指,命令她後面三個人道:「扒了檢查一下。」
這土匪一樣較真的架勢,不光是對面幾個混混,連李立他們都是都是一懵。
好在祝央的新跟班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眼色,聽了招呼就上前去,幾個混混見來真的,有點想跑。
但陸辛輕飄飄一拳過去石頭牆壁上就是一個坑,幾個混混這才知道碰到硬茬子了,差點嚇尿,腿都軟了,要跑都挪不動腳。
祝央眼睛一瞥,李立和汪蓓也立馬回過神來。
兩人抽了抽嘴角,還是認命的上去,三兩下把幾人搜了個乾淨。
果然沒搜出多少,除了一些散碎零錢,就只有隨身帶的身份證鑰匙和手機了。
祝央嫌棄的接過戰利品:「嘖嘖!這不行啊,都不夠明天一頓早飯的。」
「我說,你們真的誠心想餓死姐姐嗎?這麼漂亮的女人,看著活活餓死,還講王法嗎?還有人性嗎?」
「你們自己說怎麼整。」
幾人見連作為女人的汪蓓都能輕而易舉的擰住他們,哪裡還敢小覷這夥人,說到底也只是學校里橫向霸道的小屁孩子,欺負欺負同學還行。
真出來,兩個街頭混混就能削他們。
這時他們全沒了剛剛欺負吳越時候的囂張,抖得跟小雞子似的。
「那,那明天再給您送來?」
祝央拍了拍手,展顏一笑:「這才像話嘛。」
可也不說放人,卻道:「讓他們把身份證舉在手裡,拍張照片!」
「要是明天見不到你們,姐姐我窮得沒轍正好有現成的網貸資料,對著地址也好找人。哦對了,剛剛你們對吳越同學的友好表現也入鏡了,要是琢磨告家長報警之類的,反正你們看著辦吧。」
這才算完,幾人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祝央撇撇嘴,這才將注意力落到手裡的書上面。
這玩意兒,看著又黃又舊,也摸不出什麼材質來,但肯定不是紙。上面的字全是蝌蚪文,有點像東南亞文字。上面偶爾翻到的插話也很詭異。
祝央剛剛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在瞎掰。
正琢磨呢,手裡的書就被一把搶了去,她低頭,就見吳越死死把書捂懷裡。
眼神閃躲的看了眼祝央,又蹲下飛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接著依舊沒和他們打招呼,跑進了屋子裡。
祝央他們也無所謂,只李立奇怪道:「幹嘛明天還要讓那幾個小孩兒來?你要是看不慣欺負人,揍一頓趕走不就行了?」
祝央漫不經心道:「不說我們明天還有任務要出去打聽嗎?我們兩個外地人能打聽出個什麼?當然還是這種無所事事成天到處跑的本地人才能派上用場啦。」
「白遞過來的使喚把柄,不用白不用。」
李立閉嘴了,一天下來也不得不服,這小姑娘看著行事亂來,什麼都只顧自己高興,又看似有些嘴裡不願承認的同情心。
可一樁樁算下來,她什麼事都捋得門兒清,讓人意想不到的辦法也是信手拈來。
一行人各自回了房間,因著祝央白天那一通瀟洒,晚上回來用的東西也整個煥然一新。
高檔的絲質睡衣,昂貴的保養品,還有舒服的軟底拖鞋,整個人的裝備是鳥槍換炮。
汪蓓看了也直嘆自己傻,賬戶里這不少錢,非要苦巴巴的過這七天,要是死了也死的窮酸,遂決定明天自己也去置一波。
第二天幾人起床下樓,剛出了院子果然就看到那三個混混已經來了。
祝央擺擺手:「錢就算了,看你們的窮酸樣湊不出幾個子兒,倒是有幾件事交給你們,辦好了也就算實現自己的承諾,幫了我們了。」
三人鬆了口氣,昨晚到今早才過去十來個小時,他們哪兒去弄錢吶,要不是錢的事還好說。
這伙兒人一看手上功夫就是練家子,還很可能是道上混的,又掌握了他們的身份信息,哪裡敢逃?
有他們幫忙辦事,又因為現在劇情沒怎麼延展開,在房子里線索也有限。
李立和汪蓓也乾脆學了祝央,打算今天出去瀟洒一天。
陸辛見狀,頗有些無語,對祝央道:「你真是,在哪裡都有本事把周圍的人變得毫無緊張感呢。」
「不錯啊,很合我意!」祝央聳聳肩:「我不喜歡周圍有緊繃壓抑的負面情緒,這會污染我的心情。」
陸辛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就是這要命的囂張和理所當然啊,彷彿周圍的空氣也合該看她的眼色。
下午的時候李立他們先回來了,兩人如同昨天祝央他們一樣大包小包,戰利品不少。
兩人神色都挺興奮,雖說他們是經過好幾輪的經驗者,要說在他們身上流過的積分不會低於兩千。
這換算成現實世界的錢,也是千萬富翁級別了。
可遊戲里保命的資本哪裡是這些點數能夠用的,絕大部分新人都是捉襟見肘。
更兼遊戲篩選條件是曾經大難不死的人,這類人更明白生命的可貴,一般還是很少有光棍到一口氣把積分兌換成巨額財產留給家人,然後自己慷慨赴死的。
兩人興奮的把袋子堆桌子上,一樣樣翻看,這些全是他們現實世界中看都不敢進去看的。
又一邊和祝央他們聊中午去吃的頂級日料有多好吃。
一旁的房東見這一行人這麼豪爽,越發不理解他們為什麼租他們這小破別墅了。
頭一天還看著是正經出差的工薪一族呢,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昨天白天出去中彩票了。
不久后那三個混混也回來了,因要避著房東,幾人便帶著人出了門。
頭天遊戲給了眾人每位租客的悲慘結局,但到底說得籠統。就比如吳越的結局是不堪校園霸凌上吊自殺。
就這麼一句你能指望找到什麼有用道具?能知道什麼是他生前在意執著,做鬼也會重視或者畏懼的?
所以祝央給幾個混混發了指標。
不過三人倒也沒怎麼讓她失望。
首先是邱老師,邱老師就是他們學校的老師,不過他們是高中生,而邱老師教的初中部。
不過他們年級有個學生,是初中部教導主任的女兒,平時也老會跟班裡的人講一些老師的八卦。
三人花了點小錢買了一箱巧克力,哄女生給他們說了不少邱老師的事。
邱老師是外地人,和她老公相親結婚,幾年前因為她老公工作調動來到這邊,邱老師也辭了當地的工作一起搬了過來。
本來奔著就在這兒攢錢安家,可沒過兩年,邱老師丈夫就失業了,從此一蹶不振。
然後沒多久又翻出了邱老師年輕時候的日記本,知道了人家有個暗戀的初戀,邱老師也是感性,可想當初那份少女心有多美,這會兒在丈夫眼裡就有多刺眼了。
這下好,好好地家庭,別說攢錢買房了,沒兩年就因為她丈夫的爛賭酗酒敗個精光。
不光這些,還打人,邱老師是長期頂著傷上班。本來這些事憑邱老師的個性也不會到處嚷嚷給人做笑柄。
巧就巧在,他們兒子念的那所小學,來了個新老師,就是邱老師的暗戀對象。
邱老師丈夫還跑人家學校鬧過,當時弄得很難看,反正這些事真要打聽也不難。
然後是崔小姐,祝央他們只在崔小姐洗漱時穿的汗衫上看到大學標誌,就這個線索加了個全名,居然這幾個傢伙也通過一起混的學長問到了她的事。
據說崔小姐在他們學校還挺有名的,不過名聲就——
過濾一些空穴來風的惡意中傷,得到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崔小姐是外地人在這裡上大學這個大家都知道,但她不是獨生子女。
家裡還有兩個弟弟,而且她不但得負擔自己生活費和學費,還得負擔家裡兩個弟弟的各種開銷。
反正周圍的人經常聽到她父母打電話來要錢,整個家是個什麼重男輕女的吸血家庭可見一斑。
據說有次她弟弟打電話過來問她買新款的蘋果手機,人崔小姐自己用的還是千把塊的國產機呢。
這姑娘的長相也是半點對不起她的外表,特軟,所以拚命打工,什麼活兒都接。
酒吧賣酒,車模之類的,總之傳到學校,又給奚落她的人增加談資而已。
這兩人的信息看不出什麼特別讓人意外的點,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反倒是房東他們更讓人驚訝。
據說房東是幾年前從沒有後代的遠方叔叔手裡繼承的這棟舊別墅。
當時他還有老婆,夫妻倆搬過來就把別墅改成旅店做生意了。
不過有一年,有個外地女孩子在他們這裡失蹤了,警/察和女孩兒的家人肯定不罷休。
但在別墅里找了又找都一無所獲,而且這種短租旅店,遊客自己跑出去出了什麼意外,也怪不到房東頭上。
房東一口咬定女孩兒出了門沒回來,警/察找不到證據也只能轉移調查方向。
那事過後有一段時間這裡生意不好,不過到底客戶群體都是外地人,過不久也就淡忘了,換個註冊名字照樣做生意。
只是沒過多久他老婆又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所以天天跟他們笑呵呵,典型單身猥瑣迪奧絲的房東,居然身上還發生過這麼多事。
然更讓祝央在意的還要屬那個高中生吳越。
吳越這個,三個小混混都不用調查。
幾人撇撇嘴:「哦他啊,他是中泰混血,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自己父母扔外地一個人上學。」
「成天鬼森森的,一雙眼睛陰沉看著人特別讓人不爽,還時不時一個人念叨什麼,聽說泰國人擅長降頭,那小子指不定在憋什麼壞屁。」
才說完就被抽了一下,這次是汪蓓動的手,她這種老實人是看不過校園霸凌的。人家吳越再怎麼陰沉性格不討喜,也不是你們欺負的理由。
而祝央,在聽到吳越的血統那刻,腦子裡卻突然就出現了昨天那本書。
男人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頓時空氣一滯,上一秒平和的氣氛頓時不見蹤影。
說到底即便是要共同度過任務的隊友,但不過是沒有任何感情與合作基礎的陌生人而已,哪有信任可言?
祝央有點對於自己獎勵高出平均值的事心裡有數,有點懷疑是自己的原因。
因此先發制人的倒打一耙道:「不就是你啰!」
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什麼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只經歷過三場。」
「那你對這裡面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便想著一開始佔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歷淺,但畢竟痴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麼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只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麼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已經經歷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只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麼?」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麼,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吶,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麼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