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我看著男人的名片念道。
「您這麼大的品牌,來找我,不覺得太不值嗎?」
「那倒沒有。」男人爽朗一笑,說道:「我們是看重職能的人,而不是看在她是誰,身處何處。」說話間男人停頓了一下,繼而又說道:「其實風小姐曾經的管理風姿我是見過的,不好意思,曾經有幸有去過『海岸連島』一次,那時您是售樓部經理,我恰好看到您處理一起顧客糾紛,我當時有被震撼到。後來您來到『速達』,其實即便沒有那一次,這鵬城的銷售界圈子也就那麼大,您的名號我還是有所耳聞,所以,此次斗膽相邀。我一直覺得有些可惜,其實您更適合管理,為何一直待在『速達』做一名售車小姐?」
我笑笑,「每個人都有她的堅持是嗎?」
男人點頭,表示贊同。
我繼而又說道:「『海風』實在太大牌了,陳經理,實在謝謝您,可我怕我不能勝任。而且不怕實話告訴您,我其實不想再跳槽到同類行業。」
男人大概懂了,一時間惋惜的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那還真是挺可惜了,不過還是謝謝您,以後不管是『海風』還是雷氏亘古集團,都會歡迎您的。」
雷氏亘古集團??
「什麼?」我屏氣凝神,望著男人問道。
男人本來已經起身離開,卻因我這一刻的異樣舉動而停滯,隨即幽幽說道:「呃……您說什麼?風小姐?」
「我說,你剛剛說什麼?」我謹慎的看著男人問道:「你說雷氏亘古集團?」
什麼雷氏亘古集團?
他說的,乾雷氏亘古集團什麼事?
「哦呵,那是咱們總部,我想您應該知道的吧風小姐,就在這兒不遠。」男人一邊說著,甚至伸手指向那幢我熟記於心的大廈的方位。
是了,就是他的公司了。
這整個鵬城,除了他這一個亘古集團,還有誰敢叫亘古集團?只有他這一家啊。是我糊塗了。
我說:「您怎麼說,『海風』屬於雷氏亘古?」
「因為是雷氏亘古集團創立的品牌啊?」男人看著我像看著個傻子。
我一個小小的銷售,誰有事沒事查他集團囊括多少產業,都有什麼,在哪兒,我能知道的就是那幢帝國很大,旗下運營著著名的『海納』商業地產而已。
誰知道。
我良久沒有說話,男人一時間也有些尷尬,點點頭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風小姐,打擾了,我先走了。」
我看著男人離開,整個人一下癱靠在沙發上,等到反應過來追出4S店,男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我甚至想我再這麼死皮賴臉的上門應聘好了,可是深思下來,還是克制住……
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的人。
他,知道嗎?
在「速達」就職九個月之後我順利離職,離開那天甚至季志遠也不知道,之後我來到亘古大廈應聘,我抱著殊死一搏的打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如今到了現在,不是我活,也得是我活。
招聘官公事公辦,問了我很多問題,他知道我曾經的輝煌戰績,以及現在由全球知名的汽車品牌「速達」4S店跳槽過來,這樣的榮耀以及高起點,本質上我超越所有同樣和我一樣來應聘的毫無工作經驗的畢業生,我具備絕對優勢,即便男人不露聲色可我還是看得出來他對我是滿意的,現在,候在外面同樣與我應聘這個部門的不下五十人,而招聘名額不夠五人,還有不知多少要被淘汰,我具備足夠自信,男人看了我的履歷好一陣,最後,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我感到我的心一瞬間被拉緊!好像一根繩子綁著心臟,然後慢慢拉升,懸挂在半空中……
我突然恨他。
為什麼處在這家公司的人都和他一樣。那般冷漠,生人勿近。
好長時間,男人說:「你被聘請了,風小姐。」
我感到我大呼了口長氣,一顆懸挂在空中的心臟,慢慢落地……
男人看著我,問:「您很緊張?」
「沒,沒,沒有,我沒有,我哪兒有。」我淡淡笑道。
男人微微一勾唇,「那就好。」
隨即一邊翻閱我的其他資料,一邊說道:「新人上任,是在所難免的,但你要知道,從今以後面對職工、管理職工,是你每天都要做的事,你要習慣。而我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長。因為如若這樣即便那時我不講你開除公司也不會容忍的。」
好一副冷漠的口氣,像他的作風。
我說:「我在哪兒工作?是在集團嗎?」
男人還算年輕,約莫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五官周正,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說:「服務於亘古,但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海納』。」
「海納??」
男人悉心給我講解我的職務:「營運部負責商場的管理、運營,您現在被分派到位於南山區『海納』五星級商場任職樓層實習經理,實習期一個月,一個月後條件滿足正式入職,工資三千,有獎金,有加薪空間。」
我想笑,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可能發現我這一輕微的舉動,男人看向我。
我很想說,我在4S店,最輝煌時一個月工資達到四十萬。
可是現在,我在雷氏亘古大廈,去海納商場當班,我的薪資,三千?
一夜回到解放前?
此刻我才知道什麼叫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卻更痛。
男人問我有什麼意見,我說:「沒,沒,就不能讓我在亘古上班嗎?」
男人放下手中的筆正襟危坐,嚴肅的望著我說道:「風小姐,我想您清楚,您合適的便是銷售管理這一塊,而在亘古集團,除了一線銷售員,您只有服務於營運部。營運部,存在的意義就是親臨商場進行管理指導,絕不可能時刻待在集團,而想當然,您現今肯定是不想再繼續進行一線銷售,也只有將您分派到商場進行商場及人員的管理,而其他可以在亘古集團當班的部門跟職務,您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