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李承風一直站在店門外送了我好久,直到我消失人海,感到那背後的目光終於消散,轉一個彎,就是雷氏亘古大廈。
我仰望著他的大樓,從今以後,我就不在這裡了。
當晚我搬了住處。從原來金店的宿舍,搬到位於南山區「海岸連島」售樓部的宿舍。
員工宿舍就在售樓部後面,風景宜人,鳥語花香,是修身養性的聖地。
周遭的樓盤,也是非富即貴,還有一隅新建成的別墅群,實則賞心悅目。
我在售樓部見過雷爵幾次,因為有時他的座駕會從售樓部前面不遠的路口經過,可能,他居住離這兒不遠,但是究竟他在哪裡,我這樣的人沒能力、也沒時間去打探。
我在售樓部待了一個月,售出了一套房。
第二個月,三倍劇增。
一下就成為了售樓部備受關注的人選。
經理楊橙表揚了我,說在這售樓部有的售樓小姐三個月都賣不出一套房,我這才來兩個月就售出了四套,而且實力與日俱增,實在可喜可賀,還專門為我這個新人開了個表彰以及經驗分享的大會。
我看著面前那些衣冠楚楚容貌絕艷的售樓小姐,我就不知這發言從何開始。我最討厭接受別人考量的目光。
在這整個售樓部,只有售樓小姐,沒有一個男性銷售——除了保安之外。這也是「海岸連島」最別具一格的存在,哪怕是售樓部經理,也必定是女性。除了不用奮戰在一線的高層對性別沒有要求,只要是迎門的員工,必定儀態端莊,國色天香,是女性中的優選。也是「海岸連島」提供給顧客的最優質享受,同時也讓「海岸連島」地產品牌這樣的營銷模式受盡追捧。
整個售樓部的風氣還算不錯,不過無論如何也還是有那些暗箱操作權色交易的戲碼存在,這是大約每一個銷售小姐都該懂的,也或許會親身經歷的。
與顧客之間,曖昧糾纏,各取所需。
這放到每一個售樓小姐身上大抵都不會拒絕,即便放到我身上,也不會拒絕。
在售樓部待了幾個月,便見慣了那些爾虞我詐暗箱操作的手段。人都不會出淤泥而不染。包括我也不會。
因為本來,我已經身處淤泥……
如果有男人給我足夠的砝碼,我願意陪他們吃飯,逛街,甚至約會,但是如果不願意,這樣的人,我會趁早遠離。當然無論如何,我不會答應他們那最終的條件。
如果真有人這樣要求,損失千金我也不會低頭。
人都有各自的堅持。行業內也有大家心知肚明應該遵循的規則。不能越界。
這次剛跟一個老闆告別,從他車上下來,我就看見前方紅綠燈下,那一輛熟悉的車子,我看到紅燈轉綠,那車子勻速行駛,因為此刻十字路口沒有其他的車,我立刻就攔了過去。
雷爵看到我,淡淡收回眸子,說:「你在這兒幹嘛?」
我想了想,說:「我就在這附近,可否搭我一程。」
「不可以。」雷爵淡淡道:「其實你真要人送你回家的話,剛才那個男人,也可以。」
「而如果你不需要,那就證明你住處的距離已經完全用不著再打車了,你可以自行回去。」
我啞口無言。
我不知道,剛剛我坐在車上與那個男人調情,任由那個男人摸我臉頰的時候,他可否看見。
其實說實在,到現在我也噁心。
更甚是看著他的時候,那心中的噁心翻湧沸騰,直要讓我吐出來……
可是我忍住了,我看著他一笑,說:「就不能送送我嗎?」
「不能。」他淡淡道。
「那你告訴我,你家住哪兒?」
他吩咐司機開車,我撲到車門上去,手伸到他的車窗里,上升的車窗停滯,車子停了下來,我就說:「就不能讓我去看看嗎?只一眼,即便不行,就讓我上車去與你說說話怎麼了?我們好歹也是曾經的情侶!」
「你明知道,不行。」他語氣平靜的說道,「風鈴,你又何必執著呢,你現在生活得很好,大把的男人追你,你身邊都是優秀的人,你何必?」說話間雷爵驟然一頓,低頭輕嘆一聲,又望著我說道:「你不必這樣的,就到這兒,行嗎?好嗎?呃?」
「不好。」我說道,「我都沒說放棄你憑什麼說不行,我喜歡你,我追求你,我礙著你了??」
車子驟然駛離,我追上去,追了好遠,終是停下。
他的車,轉眼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那以後,我很少能在售樓部看到雷爵,或許他改變了回家的路線,或許他不再時常住這裡,我不知道。
轉眼間我在售樓部待了一年,我的業績穩固提升,眼看是整個售樓部名列前茅的售樓小姐,經理高看我,讓我繼任了她的經理之位,而楊橙則晉陞公司高層。
當上經理的日子和售樓小姐時不太一樣,我最大的職能是管理整個售樓部人員,解決一些客戶糾紛,做出一些至關重要的決策,而至於售樓再也不用我一力上前。
越來越多的人追我,時常有愛慕者送來花或者珍貴的禮物,花,我都是收下。而其他貴重的禮物我都是無一例外選擇拒絕。
這天我去雷氏亘古集團親自找雷爵面試,他說,他不會招聘我。
我跟他打賭說,我一定做到鵬城有頭有臉的銷售人物,到時候讓所有銷售界同仁都來爭我搶我,等到那一天我有這樣實力的時候我再進他的公司。他沒有說話。
我回售樓部繼續做我的售樓部經理,卻是這天有汽車銷售部的負責人來挖我,我心裡,盤算著另外的計劃……
我從就職一年多的「海岸連島」離職,去到鵬城最有名的一家「速達」4S店應聘。
「速達」4S店坐落於鵬城市中心,是「速達」汽車集團授權於鵬城的第一家4S店,也是鵬城最大的4S店,至今已經建立超過二十年,佔地面積五十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