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半夜遇險
多年軍旅生涯中的摸爬滾打,我鍛煉出了相當不錯的身手,當即倏地移形換位,轉到另一邊。
幾乎是在與此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黑氣在燈光下閃電般撲在箱子上,隨即四散消失。而那口木箱子表麵則當場出現了幾個奇怪的小孔,看分布形狀,似乎是一張什麽動物的嘴巴咬出來的一般。
我心下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明顯,若不是我在緊急關頭閃開了,此時我的背部已經被咬中。隻是不知這是什麽玩意?
我立即快步走回床前,從枕頭邊摸起手電朝地下一照,雪亮的手電光到處照射之下,卻也沒見到什麽異樣。那團黑氣在燈光下本來就是若有若無的,此刻更是影蹤全無,杳無痕跡。
這到底是什麽邪惡的玩意?怎麽會半夜三更的出現在我房裏?誰要對付我嗎?莫非就是那個什麽張軍寶?他還真有這個膽?
正自驚疑不定,我突然聽到窗戶那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卡塔卡塔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順著牆壁朝上爬。我這個窗戶是通向屋後的小樹林的,鄉村人家都有蚊帳,為了不至於悶熱,沒事時都是開著的。
此刻在手電光的照耀下,我親眼見到,有3個大約20公分高的白色小人,胯下騎著白馬,一手拿著劍,一手提著盾牌,從窗戶外麵走了進來。它們走路的姿勢非常的僵硬,也非常的怪……它們走過窗框之後,轉到跟地麵垂直的牆壁上,自己的身體也跟牆壁垂直,邁開雙腿飛快地朝下走,然後快到地麵的時候聳身一跳跳到地麵上。我用手電照著它們,依稀可見到它們的身子似乎微微搖晃。
這又是什麽東西?這肯定不是人,也不可能是鬼!
那三個白色小騎兵落地後轉動著身體四處看了看,然後似乎看見了我一般,舉著劍朝我奔來。隻是這些小人小馬身體太小了,再怎麽快也是小步快跑而已。我看著它們,滿腦子的錯愕:這他娘的到底咋回事啊?
不過不管到底怎麽回事,這三個小人肯定是來者不善。我打著手電四處看了看,從門背後抄起一柄鋤頭。鄉村人家的鋤頭鏟子之類農具都是放在門背後的,方便拿,也不會絆到腳。
沒多久後,那三個小人就跑到了我麵前,舉著劍向我的小腿刺來,有一個還試圖縱馬跳上我的腳背。我單手握著鋤頭朝它們一掃,三個小人立即被我掃倒在地。但奇怪的是它們仍然和白馬連在一起,手裏的劍和盾牌都沒脫手,而這幾個小人小馬似乎也沒受什麽傷,也一聲不出,在地上僵硬地連人帶馬挺身爬起,再次向我奔來。看樣子,它們人和馬是一體的?
我嘿了一聲,乘著一個小人還沒爬起的時候,用鋤頭頂端在它身上重重一頓。說也奇怪,那小人小馬的身體竟然立即彎了起來,我剛才頓的是它的左麵還是右麵,於是等它爬起的時候,這個小騎兵的身體就向另一側突出,彎著身體向我衝鋒,還真是不折不撓。
我用鋤頭又擊倒了另外兩個小騎兵。但這些小玩意確實非常的堅強,無論我怎麽毆打痛扁,它們的身體盡管變得歪歪扭扭,卻仍然戰意高昂,不停地爬起來向我衝鋒。而對於我來說,無論我怎麽折騰,都隻能是把它們打倒在地,打得它們身體變形,但就是消滅不了它們。
我心下忽然想到,我打不傷它們,那它們能打傷我嗎?
不過我也不願意親身試驗,便用鋤頭擋在它們身前來試試。那三個小騎兵見狀,立即紛紛舉劍朝著鋤頭亂砍,竟然真的發出嗵嗵之聲。我把鋤頭一揮將它們推倒,舉起鋤頭一看,鋤頭上被它們亂砍的地方,竟然真的出現了一些深達半公分的傷痕。也就是說,如果我讓它們砍到,我身上的傷口說不定更深。
這真是讓我毛骨悚然。這三個打不死的小騎兵太可怕了,再這樣下去我要被它們累死的,必須得想個辦法。
可是怎麽辦才好呢?抓了丟進箱子裏鎖上肯定是不現實的,它們能把堅硬的鋤頭柄砍出那麽深的痕跡,薄薄的木箱子根本經不起它們折騰。
我跟它們又周旋了幾回合,猛地一拍腦袋。何不試試水跟火呢?在古代戰爭中,水攻火攻都是極為重要的,甚至於現代戰爭,水跟火仍然是相當重要的角色,比如決堤衝垮公路拖慢敵軍機械化部隊的行軍速度,又比如火焰噴射器猛攻。眼下對這三個小東西束手無策,何不試試這兩樣?
說幹就幹。我打開房門快步走到天井,晃手電找到了放在天井裏的一盆水。那三個小東西居然還卡塔卡塔地追了過來,我咬著手電,雙手端起臉盆,對著它們使勁一潑。嘩啦一下,那三個小玩意頓時連人帶馬被衝倒在天井裏,身上全是水,濕漉漉的在地上掙紮著爬不起來。
老媽子聽到聲響,問了我一聲。我拿下手電說:“沒事,我洗了下臉,倒水不小心。”
老媽子便不再問。我用手電再照那幾個小家夥時,見它們身上的顏色已經開始變了,手腳逐漸無力,軟了下來。它們之前是純白色,現在身上出現了不少略顯透明的顏色,就像……就像是紙張被水浸濕之後的樣子。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心下已然明白。這三個小騎兵是用紙折疊製作出來的,上麵附有邪術,難怪怎麽打都不會受傷,但又會變形,現在被水一泡就軟化了下來。很明顯的,它們不會是自己跑過來的,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百分之一千的是張軍寶搞的鬼。看來得找他算算這筆賬。
我彎腰撿起三個小紙人隨手撕碎,丟進廚房的草木灰裏,突然想起這三個小紙人不可能大老遠從張軍寶家跑到這裏來,背後應該有操縱它們的人,而且很可能就在附近。於是我立即衝到大門口,拉開門閂衝了出去,徑直繞到我的房間背後,打著手電搜索。
但我打著手電反複搜索了好幾遍,都沒見到有什麽可以的東西,更沒有人。屋後的小樹林裏唯有秋風吹拂著鬆樹和尤加利樹,發出陣陣輕微的濤聲。
我呆了好一會,這才慢慢回轉身走回家裏。
不可能沒有人操縱的,那個人一定就在附近,隻是可能他察覺到紙人失利,所以立即開溜了。從這也可以看出,這個人無論是不是張軍寶,他都隻敢搞這些邪術暗算,不敢跟我正麵對幹。
我想起奶奶那一輩的老人所說的三國故事,黃巾軍起義時,張寶張梁等人就喜歡剪紙為人,撒豆成兵,以此來壯大聲勢。傳說這是什麽道家奇術,後來漸漸沒落,因為太容易被破了,人家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的話,隻要用黑狗血、糞水之類“髒東西”潑過去,立即就會原形畢露,失去作用。
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張軍寶以為我不懂,或者以為我睡著了,所以搞這些邪術想來害我。這小子,還真是賊心不死!明天白天我要親自去一趟他家裏跟他討論一下,看看他怎麽應付。嘿,真以為有兩下子邪術就想為所欲為了?我要是能被他嚇倒弄翻,我就不姓嚴,我就跟他姓!
不想老媽子這時也起來了,估計是聽到了我開門和衝出去的動靜。她指著地下的水漬問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半夜三更的,又是潑水又是開門衝出去的,到底在搞什麽?是不是有小偷來偷雞?”
我一看這下不好搪塞過去,便說道:“是啊,是有個小偷,我衝出去,不過他已經跑遠了……”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髒猛然毫無來由地一痛,似乎被什麽東西刺中一般,發自內心的痛,撕心裂肺的痛。這般的突如其來而又劇烈的痛,我全無防範,頓時眼前金星亂舞,痛得彎下腰去,雙手緊緊捂著心口,氣都差點喘不過來。
老媽子見狀,驚得立即上來扶我,似乎還說了幾句什麽。但我完全聽不明白,雙耳嗡嗡作響,雙眼望出去也已經是天旋地轉。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這回是胯下的重要東西在痛,就像被人用鞭子猛抽一般。我痛得捂著胯下蹲下身去,深深地吸了口氣,但還沒等喘過氣來,背心又是一痛,就像被人用極其尖銳的東西在我背上刺下去一般。
我雖然疼得難以忍受,腦子裏還是頗為清醒。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古老相傳,有一種邪術,是在獲知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之後,就能用於詛咒那個人,隻要把生辰八字和名字刻在一個木人或布人上,想怎麽整都行。對方隻要折磨那個木人或布人,相應的人就會感受到同樣的痛苦,還無法反抗……
我腦子裏明白,不代表我就能抵抗得住。這接二連三的痛苦,我根本喘不過氣來,喉頭拚命咳嗽幾聲,雙手亂舞了一陣,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