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張延賞力主和議 李西平竭力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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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大曆十四年，張延賞與李晟在成都結怨之事，不僅一直沒有化解，而且二人的矛盾，越發激烈。
李適信任張延賞，召喚張延賞回朝，欲任命他為宰相。李晟又上疏，指責張延賞的過失及罪惡，竭力阻撓皇帝的任命，張延賞心裏對李晟的怨憤越深。
張延賞十分清楚，那時皇帝陛下需要借助李晟的力量去平叛，安定邊塞，不能夠違背李晟的心意。
因此，當李適違背承諾，僅任命張延賞為左仆射之時，張延賞也隻有把怨憤與不滿潛藏心底，但對李晟的仇怨越發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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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延賞，名寶符，時年六十歲，比李泌還小了五歲，乃著名宰相中書令張嘉貞之子。
幼年時，張延賞就成為了孤兒。玄宗皇帝（李隆基），憐惜張延賞乃功臣名相之後，專門取賞延於世之義，為張延賞改名，後張延賞特降皇恩，授張延賞為左司禦率府兵曹忝軍。
張延賞博涉經史，達於政事。侍中、韓國公苗晉卿見到他，十分讚賞，因此把自己心愛的女兒苗氏，嫁給張延賞為妻。
肅宗（李亨）在鳳翔時，拜張延賞為監察禦史，賜緋魚袋，關內節度使王思禮，請任命張延賞為自己的從事。
王思禮領河東節度使之時，張延賞為太原少尹，兼行軍司馬、北都副留守。
代宗（李豫）朝，張延賞除給事中，轉禦史中丞、中書舍人。
大曆二年，張延賞拜河南尹，充諸道營田副使，有政績，入朝拜禦史大夫。
張延賞曆任淮南、荊南、劍南西川節度等地觀察使，尋加吏部尚書。
貞元元徵年間，張延賞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大受李適的賞識信任。
工部侍郎張彧，是李晟的女婿之一。
當初，李晟的另一個女兒，嫁給李晟的親信幕僚崔樞為妻時，李晟所送的嫁妝和禮遇，遠遠超過了當初對待張彧的待遇。
張彧一見，非常不滿和嫉恨，認為嶽父李晟厚此薄彼，處事不公。
因不滿嶽父李晟給予自己的嫁妝太少，對自己的禮遇菲薄，不夠尊重，張彧就轉而投靠左仆射張延賞，與嶽父李晟為敵，共同對嶽父李晟陷害。
給事中鄭雲逵，曾經擔任過李晟部下的行軍司馬。因為李晟當初對他不重視，鄭雲逵也投向了左仆射張延賞，共同對李晟陷害。
而李適本人，對李晟的大功和盛名，也早就疑懼猜忌。於是，吐蕃次相尚結讚的離間之計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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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元二年（786年）十二月十六日，李晟親自從鳳翔回到京師，前去覲見皇帝。那時，進京的原鎮海節度使韓滉，已經於十二月初二，被皇帝任命為度支，諸道鹽鐵轉運使。
為了讓皇帝安心，李晟上書，請求辭職，反複向李適強調說道：
“陛下，臣新近患上了腳病，身體不佳，誠懇地請求，辭讓鳳翔節度使等職務。
請陛下允許，臣回京養病。”
但李適始終都不允許，堅持挽留李晟道：
“愛卿乃帝國棟梁，我大唐依仗愛卿而幸存。朕希望愛卿，摒棄私人恩怨，一心一意地為帝國效力。”
原鎮海節度使，判度支，鹽鐵使（專賣總監）韓滉，此時也回到了京師任職，而又一向與李晟友善，也極力從中向皇帝解說。
君臣的緊張關係，才得到一些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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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宣武節度使劉玄佐，在汴州駐防時，已經習慣了鄰道不尊重朝廷的先例。
很長時間，宣武節度使劉玄佐，都沒有盡人臣之禮，入京去朝見皇帝。
鎮海節度使韓滉奉旨，於貞元二年（786年）十一月初九，入京朝見皇帝。
韓滉路過汴州時，劉玄佐敬重韓滉的才能與聲望，以部屬晉見上司的禮節，去謁見韓滉。
韓滉大受感動，就與劉玄佐相互約定，結成了兄弟，並請求去拜望劉玄佐的母親。
劉玄佐的母親十分高興，專門備辦了盛大的酒席，在內宅裏招待韓滉。
在酒至半酣時，韓滉突然問劉玄佐道：“兄弟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入京朝見皇帝呀？”
宣武節度使劉玄佐推辭說道：“不瞞大哥，小弟我早就有入京朝見皇帝的打算了，隻是物力還不具備罷了！”
韓滉清楚劉玄佐的心思，急忙說道：
“費用的問題，兄弟不用憂慮。大哥那裏的物力夠你用的，大哥可以幫助你！
兄弟啊，你應該及早入京，朝見陛下才是啊！如今伯母的年事已高，頭發快要全白了，兄弟你不能讓她老人家，再帶著家中的各位女眷，去做沒入後宮的執役人啊！”
宣武節度使劉玄佐的母親聽了以後，深有感觸，也禁不住悲哀地哭泣起來，不能自製。
宣武節度使劉玄佐見母親悲戚，再也無法推辭。
於是，韓滉贈送給宣武節度使劉玄佐，錢二十萬緡，讓他置辦上京朝見皇帝的行裝。
韓滉在汴州停留了三天，拿出大量的錢帛，以及二十萬匹綢緞，獎賞和犒勞宣武將士，宣武全軍將士都被韓滉震撼了。
宣武節度使劉玄佐心裏，更是既驚歎，又佩服。
不久，劉玄佐派人，暗中去韓滉營中，探聽韓滉的情況，聽到韓滉親自詢問孔目官說：
“今天的費用開支有多少？”
韓滉對孔目官的查問和督責，都非常詳細。
宣武節度使劉玄佐聽了匯報以後，笑著說道：
“我明白韓滉大哥的用意啦！要是我還不上京朝見，怎麽能夠對得起大哥的恩情呢？”
於是，宣武節度使劉玄佐上京朝見的心意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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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七月二十二日之時，曲環由隴右行營節度使的位置，被皇帝任命為陳許（總部許昌）節度使。
陳州，許州一帶，在兵荒馬亂之後，戶口大量地流亡散失，剩下的寥寥無幾。
陳許節度使曲環，以克勤克儉的作風，約束自己的部下，行政措施與法令，都很寬大和簡明，賦稅勞役，力求公平公正。
在不長的時間裏，流離亡散的人們，又紛紛回到陳州、許州，重操舊業。陳州，許州的兵馬與糧食，都充足起來。
見宣武節度使劉玄佐受韓滉的影響，決定上京朝見皇帝，陳許節度使曲環，也有了朝見皇帝的心思。
貞元二年（786年）十一月十六日，宣武節度使劉玄佐，陳許節度使曲環，陪同鎮海節度使韓滉，一起入京朝見皇帝。
李適聽見三位節度使上京朝見皇帝，大喜若狂，下旨獎勵他們，由此對韓滉更加重視，信任。
自從崔造擔任宰相以後，他多次更改錢穀的管理辦法和法規，但所做的事情，多數沒有成功。李適很不滿意。
總監各使的職務，已經實行了很長時間，朝廷內外，都習慣於這種做法了。
當元琇被解除了兼管鹽鐵的職務，轉任右丞以後，宰相崔造，更是束手無策，無法籌措朝廷急需的經費。
宰相崔造，終日憂心忡忡，終於因恐懼而生病，不能進入政事堂治事了。
恰在此時，韓滉與宣武節度使劉玄佐，陳許節度使曲環一道，親自押送大批江淮糧食到達京師，朝拜皇帝。
李適嘉許韓滉的功勞，決定重用他。
貞元二年（786年）十二月初二，李適下旨，讓韓滉兼任度支、諸道鹽鐵、轉運等使，把崔造所條列奏上的辦法，都完全改變了。
韓滉還屢次向李適指責元琇的短處，李適表示讚同。
貞元二年（786年）十二月初五，崔造被朝廷罷黜為右庶子，元琇則被貶為雷州司戶，逐出京師，李適任命吏部侍郎班宏為戶部侍郎、度支副使，朝政為之一新。
從這時開始，韓滉身居度支、諸道鹽鐵、轉運等使等要職，大受李適的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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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適知道度支、諸道鹽鐵、轉運使韓滉等人與李晟友善，於是命令韓滉、劉玄佐、曲環，把皇帝的意思，轉告李晟，叫李晟主動去化解跟左仆射張延賞之間的怨恨，李晟答應。
在韓滉等人的斡旋幫助之下，李晟與張延賞的怨恨，才稍稍化解了一些。
韓滉、劉玄佐等人，陪同張延賞前去李晟家，登門道歉。李晟、張延賞二人遂結拜為兄弟，設宴款待，盡歡而散。
接著，韓滉，劉玄佐等人，又分別在自己的家裏設宴，款待李晟、張延賞，緩和二人的關係，賓主盡歡而散
為了更好地化解與張延賞的仇怨，韓滉建議李晟，希望李晟上疏皇帝，推薦張延賞為相，並讓李晟替自己的兒子，向張延賞的女兒提親。李晟一一接受。
貞元三年（787年）正月十七日，李適下旨，任命左仆射張延賞為同平章事。張延賞正式成為宰相。
然而，當李晟為自己的兒子，向張延賞的女兒求婚之時，張延賞卻一直沒有答應，李晟十分鬱悶。
李晟心裏有些不滿，對他的部屬親戚朋友抱怨說道：
“諸君啊，我們武夫豪邁爽直，一杯黃湯下肚，就怨恨全消，全然不會放在心裏。
不像那些個文人，口是心非，他們個個都是那麽難纏。隻要有一丁點冒犯，他們就懷恨在心。表麵上雖然和解，心裏仍然記仇記恨，跟沒有和解一樣。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為兒子求婚一事，被宰相張延賞托詞拒絕，李晟的心裏，又變得不安和恐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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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吐蕃王國次相尚結讚，占領鹽州（陝西省定邊縣），夏州（陝西省靖邊縣白城子）以後，各留下了一千士卒駐防兩地。
而吐蕃王國次相尚結讚，親率吐蕃主力大軍，撤退到鳴沙（寧夏中寧縣東麵）紮營，等待有利的時機，對唐軍進行攻擊。
從貞元二年（786年）冬季，到貞元三年（787 年）春季，吐蕃軍隊的羊馬，大量死亡，而糧食也供應不及。
同時，吐蕃次相尚結讚，得到緊急軍情消息，鳳翔節度使李晟，已經攻克吐蕃大軍駐守的摧沙堡（寧夏固原縣西北），河東節度使馬燧，河中節度使渾瑊等各路大軍，也即將來到，對吐蕃軍形成合圍，吐蕃次相尚結讚大為恐懼。
吐蕃次相尚結讚於是決定，玩弄求和詐降的詭計，擺脫危險的處境。
吐蕃次相尚結讚不斷派使節到京師長安，請求與大唐朝廷和解。李適一直沒有答應。
吐蕃次相尚結讚，於是改變策略，派使節攜帶厚重的禮物，跟措辭卑屈的信件，去覲見河東節度使馬燧，表示和解的誠意，誓言永遠履行清水（甘肅省清水縣）和約，歸還吐蕃所占領的大唐土地。
吐蕃王國的使節，在道路上絡繹不絕。
河東節度使馬燧，果然中計，相信了吐蕃次相尚結讚的甜言蜜語，對尚結讚的承諾，也深信不疑。
河東節度使馬燧，於是把自己的大軍，駐紮石州（山西省離石縣），不再西渡黃河，對吐蕃軍隊合圍。
河東節度使馬燧還替吐蕃宰相尚結讚，向朝廷上書，請求與吐蕃王國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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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河東節度使馬燧，輕信吐蕃諾言，建議與吐蕃王國議和的行動，鳳翔節度使李晟堅決反對，立即上書皇帝阻止道：
“陛下啊，吐蕃蠻族一向利益至上，不講信義，我們千萬不要中了敵人的緩兵之計！
我們不如立即出兵，對吐蕃發動攻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勞永逸地消滅敵人！”
邠寧節度使韓遊環（瑰），也上疏皇帝，反對與吐蕃和解說道：
“陛下啊，吐蕃狡詐萬分，不講誠信。衰弱之時，他們就請求和解；強大之時，他們就侵入我們的國土，燒殺搶掠。
而今，他們的軍隊，深入我們的國土之中，竟然請求和解，一定是一種騙局！我們千萬不能相信！”
宰相韓滉，也讚同李晟、韓遊環（瑰）的分析，並且上書皇帝，強調說：
“陛下啊，現在，兩河平安無事。如果我們馬上修築原州，鄯州，渭州等四州城池，命令李晟，劉玄佐等，率領十萬大軍駐防，那麽，河湟二十餘州，一定可以收複。
所需的糧食和費用，微臣我可以全權負責籌措，請陛下放心。”
李適讚同道：“諸君的分析有理。朕決定，拒絕馬燧的建議，催促馬燧迅速地進軍，包圍和攻擊吐蕃軍隊。”
皇帝的旨意傳到馬燧軍中，馬燧卻並不讚同。馬燧並不甘休，於是上書皇帝，請求和吐蕃王國的特使論頰熱，一同進京，去朝見皇帝，向皇上做詳細的陳述。
不巧此時，貞元三年（787 年）二月二十三日，原鎮海節度使、同平章事、充江淮轉運使韓滉韓滉，突然因病去世。朝廷對待吐蕃的方針策略，開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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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韓滉因病去世之前，朝廷諸相中，宰相張延賞與宰相齊映、劉滋等，就結下嫌隙，經常發生摩擦。
齊映在各位宰相中，以頗敢直言而著稱，漸漸地不合符李適的心意了。
張延賞察言觀色，因此及時上言進讒，誣陷齊映道：
“陛下，齊映說話草率，不識大體，不具備宰相的才能和胸襟，希望陛下明察。”
李適見奏，正和己意。而宰相韓滉已經生了重病，無法為宰相齊映說話。
貞元三年（787 年）正月二十七日，李適下旨，貶宰相齊映，為夔州刺史，另一個宰相劉滋，也被罷黜為左散騎常侍。
李適任命兵部侍郎柳渾，為同平章事，與張延賞一道，擔任大唐宰相，主持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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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宰相韓滉在世時，有時性情嚴苛暴躁，有些剛愎自用。他借助皇帝的重用和信任，他所說的建議，皇帝無不聽從，其他宰相，隻不過是坐在相位上充數罷了。
那時，朝中文武百官，因循守舊，得過且過，明哲保身已經成為了習慣。
大家總是把全副精力，用來逃避責任，避免災禍，任何事情都不敢做，不願意做。
柳渾與韓滉，李泌等人，在江南時，就成為了好朋友。因此，宰相韓滉，十分了解柳渾的才幹，於是向皇帝竭力推薦柳渾為相。
雖然柳渾是被韓滉推薦而最終擔任大唐宰相的，但柳渾還是不願意因私費公，曲意逢迎韓滉。
柳渾曾經多次當著諸位宰相的麵，嚴肅地責備韓滉說道：
“韓大人啊，先相公因氣量狹窄，苛察細事，出任宰相，不滿一年，便被罷免了。
如今大人你，更是變本加厲了。你怎麽能夠在聽政之地，公堂之上，拷打官吏，以至出了人命，活活打死了呢！
韓大人啊，妄自尊大，濫用權勢，作威作福，這哪裏是人臣所應做的事情呢？”
韓滉聽了，突然驚覺，心裏大為慚愧：
“柳大人責備得對。韓滉十分感激，知道如何做了。“
因此，宰相韓滉，將自己的威嚴，稍微地收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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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滉長期在浙江東西道任職，他所任用的下屬官吏，幕僚輔佐等，都是分別按照他們的長處優點，去選拔委任的，沒有一個用人不當的地方。
曾經有位老朋友的兒子張繼，去謁見韓滉，請求在韓滉手下做官。韓滉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發現友人的兒子張繼，沒有多大的能力，也沒有多少明顯的長處，幾乎是什麽也不會。
一次，韓滉與友人的兒子張繼一同赴宴。直至宴席終了，友人的兒子張繼都不曾向周圍人看上一眼，也不左顧右盼，更不曾與坐在一起的人進行親密的交談。
韓滉悄悄地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裏。
幾天以後，韓滉便委任友人的兒子張繼為隨軍（倉庫稽核員），讓他去看管庫房大門。
友人的兒子張繼，整天端坐在那兒，恪盡職守，堅守自己的崗位，官吏、士卒等，沒有一個人敢妄自出入的。大家認為韓滉不任人唯親，知人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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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韓滉去世以後，李適下詔，分割原鎮海節度使韓滉管轄的地盤，將浙江東西道，劃分成三個部分：
浙西道以潤州為治所；浙東道以越州為治所，宣、歙、池道以宣州為治所。分別在三處設置觀察使，以便統領其地。
李適下旨，任命果州刺史白誌貞，為浙西道觀察使。
宰相柳渾，抗議皇帝對白誌貞的任命說：“陛下，白誌貞是個奸佞之人，不應該再次任用他。”
恰逢宰相柳渾，得了疾病，不能到政事堂處理事務。
貞元三年（787 年）二月二十六日，皇帝的詔書發下，依舊任用白誌貞，為浙西道觀察使。
宰相柳渾的病情好轉後，對皇帝不聽勸阻，任命白誌貞不滿，於是上書皇帝，請求退休。
李適雖沒有答應，但漸漸疏遠了宰相柳渾。
於是，受李適親近信任的將相，如馬燧，張延賞，鄭雲逵等人，大都是一些跟李晟有宿怨的人了。
這些人秘密磋商，打算推翻韓滉、李晟、劉玄佐、邠寧節度使韓遊環等主戰的建議，與吐蕃王國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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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前會議上，河東節度使馬燧，宰相張延賞等，搶著發言，誇張與吐蕃王國和解，對大唐帝國的好處和利益。
李適聽後，深為動心。
馬燧，宰相張延賞等，都知道皇帝的心思。李適小肚雞腸，一直對少年時擔任天下兵馬元帥，出使回紇汗國，遭受回紇登裏可汗輕蔑、侮辱一事，耿耿於懷，嫉恨於心。
所以皇帝一心打算，大唐能夠與吐蕃王國結盟，以便與吐蕃王國一道，聯合攻擊回紇汗國，一雪國恥。
摸清了皇帝的心思，河東節度使馬燧，宰相張延賞二臣，及時建議與吐蕃和談結盟，正合李適的心意。
於是君臣商討結果，一致決定，與吐蕃王國結盟和解。
而鳳翔節度使李晟等將領，知道吐蕃覬覦大唐邊塞州縣的險惡企圖，依然一如既往地反對和解，李適越發不悅。
“皇帝的主張和看法，與吾的完全一致，這不是挫敗李晟的絕佳機會嗎？”
張延賞猜透了李適猜忌狹隘的心思，默然大喜。於是張延賞繼續上奏，警告皇帝說道：
“陛下啊，李晟的功績太大，威信太高，難免會給人一種功高震主的感覺。
如果李晟帶頭反對和解，恐怕與吐蕃的和議，便會遭受波折，危害國家大計。
臣以為，為了帝國安寧，為了唐吐長久的和平，李晟已經不適合長久地掌握兵權了，以免讓帝國受損，讓陛下憂心。
微臣建議，請派給事中鄭雲逵，前去接替李晟的鳳翔節度使一職，安撫鳳翔！陛下以為如何呢？”
張延賞此言，正合李適心意。
“張愛卿的建議，確實深謀遠慮，很有遠見啊！如果李晟尾大不掉，公開反對與吐蕃結盟的國策，朕不是更加為難，無法收拾嗎？
朕何不將計就計，利用張愛卿等眾相，嫉恨不滿李晟的機會，剝奪李晟的兵權，以便實現跟吐蕃和解結盟的國策呢？
可是，如果朕剝奪了李晟的軍權，要是引起軍中將士和地方藩鎮的反感和不滿，那該怎麽辦呢？”
想到這裏，李適顧慮起來，滿懷心事地對張延賞說道：
“愛卿啊，你的意見很好。朕以為，為了避免李晟及手下將士們的怨恨、不滿，還是由李晟自己，來推薦接替他的人為好，以免激起變故啊！”李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顧慮道。
“陛下英明！”張延賞不敢反對。
李適立即迫不及待地下達詔書，與李晟說道：
“李晟愛卿，你的功勳卓著，世人敬仰，帝國依賴你的威望，而獨存，朕會將你的功勞，銘記於心！
但朕為了全國人民的利益，為了國泰民安，天下太平，朕已經決心，與吐蕃王國和解結盟。
愛卿對吐蕃王國懷有成見，不宜再回鳳翔任職，以免與吐蕃王國發生摩擦，對國事不利。
朕建議愛卿你，留在中央，早晚協助朕處理國家大事。愛卿以為如何呢？繼任愛卿的職位的人選，仍由愛卿你自己決定！”
李晟見李適下定決心，剝奪自己的兵權，知道已經受到皇帝猜忌，不敢抗拒，隻好遵旨，執行皇帝的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