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史思明再攻河陽 李光弼重挫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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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乾元二年（759年）十月六日，史思明再度攻擊李光弼駐守的河陽城，打算一雪前恥。
兵馬副元帥李光弼，庚即召集節度副使仆固懷恩等部將以及友軍將領，召開軍事會議，布置大軍方略。
大軍的防守反擊方略，很快就商議停當了。李光弼開始排兵布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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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弼首先對鄭陳（河南省淮陽縣）節度使李抱玉說道：
“李將軍，本帥如今想要交給閣下一個重要的任務，不知將軍能否替本帥去完成。”
“大帥請講。末將一定努力，人在陣地在！”鄭陳節度使李抱玉爽快地答應道。
“李將軍，不知你能否為我防守南城兩天呢？”李光弼一改平日的威嚴，十分和氣地詢問鄭陳節度使李抱玉道。
“不瞞大帥，末將雖然兵力不足，但堅守南城兩天還行。過了兩天時間，末將就不敢保證能否守住城池了。
請問大帥，如果過了兩天，末將受不住城池了，應該怎麽辦呢？”鄭陳節度使李抱玉畏懼李光弼軍令嚴厲，有些擔心地問道。
“好！李將軍，你的勇氣可嘉！你隻要能夠為本帥堅守住城池兩天就行了。
兩天之後，救兵不到，那是本帥的責任！將軍有功無過。
到那時，是守，是退，都全由將軍自己決定。本帥絕不怪罪你！”李光弼十分嚴肅地安排道。
“那好，請大帥放心！末將一定努力，守夠約定的期限，等待大帥的救兵。”
鄭陳節度使李抱玉，十分樂意地接受了李光弼的命令。
接著，李光弼又開始進行其他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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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會，李光弼就布置停當，眾將依計而行。
大戰開始，燕軍調集有生力量，著力進攻南城。他們妄圖在南城打開一個缺口，以便攻破城池。
鄭陳節度使李抱玉，奮力率軍，抵抗燕軍的猛烈攻擊。
無奈，燕軍的攻擊，實在太過激烈。敵眾我寡，河陽城牆多處被毀，燕軍如潮水般地湧來。
眼看城池，即將陷落叛軍之手。
鄭陳節度使李抱玉，急中生智。他馬上打出白旗，誘騙燕軍道：
“燕軍兄弟們，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完，箭也快要用盡了！請準許我們明天早上出降。盼望大哥們高抬貴手，饒我們兄弟一命！”
燕軍將士，攻擊城池的人馬，也已經十分疲累。他們聞言大喜，果然中計，馬上停止了進攻。
燕軍稍微後退，一心等待明天早上，唐軍的投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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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叛賊中計，鄭陳節度使李抱玉，高興異常。他當即下令，命令將士們趁機行動，秘密修補好防禦工事。
趁著燕軍停止攻擊的有利時機，官軍將士吃飽喝足，休養生息，養精蓄銳，以備明天更艱巨的反擊任務。
第二天，鄭陳節度使李抱玉率軍，繼續抵抗燕軍，頑強地反擊著燕軍的進攻，隻字不提歸降的問題。
燕軍將領宰相周摯，見中了唐軍詭計，惱羞成怒，又不敢向史思明回報，率領大軍攻打南城尤急。
燕軍希望能夠一舉打破城池，吃掉官軍，屠滅城池，洗雪受騙的恥辱。
見敵軍惱羞成怒，發動進攻，疏於防範，鄭陳節度使李抱玉，又生一計。
鄭陳節度使李抱玉立即秘密派出一支奇兵，繞到燕軍的背後，進行偷襲。
官軍城裏城外，裏應外合，內外夾攻燕軍，大挫燕軍銳氣。
十月十二日，燕軍宰相周摯，無計可施，終於決定放棄攻打李抱玉防守嚴密的南城。
燕軍宰相周摯打算，轉而集中優勢兵力，攻打唐軍主將李光弼據守的中潬（孟縣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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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燕軍改變進攻方向，李光弼當機立斷，馬上調整自己的戰略布局，應對燕軍的變陣。
李光弼命令懷州太守荔非元利，率領精銳士卒，進駐羊馬城迎擊燕軍。
李光弼在城樓東北角的最高處，豎起元帥的指揮大旗，觀察和指揮全局。
李光弼所處的地方，居高臨下，全部戰場形勢，都盡收李光弼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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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軍仗勢人多勢眾，采用人海戰術，直接向城下進逼。他們裝載攻城武器的車輛，在主力隊伍後麵，緊緊地跟隨。
叛賊首腦燕帝史思明，也親自上陣，督促自己的部眾，用土填溝，打算從三個方向，分兵八路通過，攻擊守城的唐軍。
燕軍士卒，砍倒官軍設置的柵欄，掩埋官軍設置的坑道，開辟出進軍的通道，就將對城池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眼見燕軍已經掃清官軍的外圍障礙，唐軍指揮官懷州太守荔非元利，居然無動於衷，動也不動。
懷州太守荔非元利，隻是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燕軍進軍的路線，密切注意著燕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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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弼在指揮塔樓上，遠遠望見燕軍，已經漸漸逼近官軍的營壘，而指揮官荔非元利，卻還是毫無動作。
李光弼心急如火，禁不住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他急忙率領手持大刀的督戰隊，奔下城樓，飛馳到荔非元利的陣地前，聲色俱厲地質問荔非元利道：
“太守先生，你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裏，眼睜睜看著盜賊們填平壕溝，砍開柵欄，卻沒有什麽反應，是何原因？
請你馬上給本帥一個合理的解釋！”
荔非元利怒睜大眼，聲音洪亮地反問道：“司空大人，你是打算退守，還是打算迎戰燕軍呢？”
李光弼毫不遲疑地回答道：“這是叛軍送命的良機，本帥當然是打算迎戰，消滅全部叛軍！”
荔非元利立刻幽默風趣地應答道：
“大帥，既然你老人家打算迎戰敵軍，那麽盜賊們費盡力氣，替我們填壕砍柵，我們應該感謝他們才是！
我們為什麽還要去費力阻止他們呢？”
李光弼心領神會，莞爾大笑道：
“哈哈哈哈！好極了，我的太守先生！既然你的仆人們那麽賣力，那就悉聽尊便！本帥沒有想到這一點，希望你小心努力！”
李光弼帶著督戰衛士，滿意地返回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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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州太守荔非元利，等到燕軍剛把柵欄鏟平，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時，就立即率領自己的敢死隊，突出攻擊，反擊燕軍。
燕軍猝然受攻，措手不及，急向後退。
但燕軍士卒隻是稍向後退，在撤退了數百步後，他們在督戰隊的利刃威脅下，馬上停止了退卻，拚死抵抗官軍，再也不肯退卻。
懷州太守荔非元利預料，燕軍的士氣正強，不易摧毀。他於是又心生一計。
荔非元利下令，命令自己的部隊收兵，向後移動。他打算等待燕軍官兵怠惰之時，再發動強力的回擊。
李光弼在指揮台上看到，荔非元利又在主動後退，不明其用意，以為荔非元利的官軍已經抵禦不住。
李光弼心急如焚，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帶著左右侍從，手提督陣的大刀，準備前去召喚荔非元利前來，立即斬首示眾，以正軍法。
懷州太守荔非元利，見督戰隊氣勢洶洶地揮舞大刀，前來質問，依然不慌不忙地詢問，前來督戰的侍從李光榮道：
“兄弟們，戰鬥正在緊張的進行，你們鬧嚷嚷地準備幹什麽呢？
本將自有妙計，你們不用著急！
現在正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司空他老人家，卻叫我去做什麽呢？
好兄弟，快回去給司空說，末將沒有閑心！”
荔非元利毫不理會李光弼的軍令，旁如無人地率領自己的大軍，直接退入了自己駐守的羊馬城。
燕軍見唐軍退卻，部伍整齊，不敢進逼追趕。
官軍、燕軍相持了很長時間，燕軍也沒有尋找到進攻官軍的最佳機會。
久攻官軍不下，燕軍士卒終於疲憊，懈怠了下來。他們士氣不振，紛紛停下了進攻的步伐，坐在地下休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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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州太守荔非元利，見機不可失，立即命令擂鼓呐喊，然後親自率軍，突出自己的營門，向燕軍發動了最猛烈的反擊。
燕軍拚死抵抗官軍。
無奈，燕軍士卒，久戰不退，早已經疲餓交加，終於無法支持，大軍潰敗，狼狽地向後撤退，四散逃離。
官軍緊跟後麵追擊，直到李光弼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