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佞臣奸計害儲君 忠良直言安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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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二年（757年）九月二十九日，長安大捷的喜報，迅速地傳到了李亨行宮所在地鳳翔。
聞聽收複西京的勝利喜訊，文武百官紛紛前往皇帝的行宮，朝見、祝賀皇帝。
李亨涕淚交加，淚流滿麵，激動地聽著大臣們講述長安之戰的詳細戰況。
聽後，李亨悲喜交集，感慨萬千。
聽完捷報，李亨立即下旨，派太監啖庭瑤，充當皇帝的使者，前往西蜀，去覲見太上皇，報告喜訊。
李亨特別叮囑啖庭瑤道：
“庭瑤啊，辛苦你了。麻煩你親自到西蜀跑一趟，向太上皇奏報朝廷重新收複京師的喜訊，並向太上皇表達孩兒願意重歸儲君之位的心願，懇切請求太上皇立即回京。”
“庭瑤一不負陛下的重托，一定請求太上皇歸京！”啖庭瑤滿麵笑容，信心滿滿地承諾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啖庭瑤樂嗬嗬地領旨而去。
“左仆射裴冕大人聽旨：
請你迅速帶領大臣，前往京師長安，走馬上任。
請你代替朕恭，到長安的南北郊，去祭祀天地神靈，祈求皇家祖宗的保佑，安撫長安的百姓。”李亨下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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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李泌，才不過幾天的時間，李亨就像戀愛中的情人，覺得心裏空空蕩蕩，有些不適應了。
一年多以來，李泌就像新婚的妻子一樣，日日夜夜廝守在李亨的身邊，形影不離。
沒有李泌陪伴聊天謀劃，談天說地，襄助處理奏章國事，運籌帷幄等，李亨自己獨立運作處理，有些索然寡味，若有所失，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繼位的艱難日子。
李亨心中，總感到有些煩悶，有些著急，甚至有些力不從心，有些不知所措。
有時，李亨甚至還覺得，人生乏味，苦惱多多，了無生趣。處理政事軍事，處理那些國家大事，李亨也有些茫無頭緒，不知道究竟應該從何處著手，六神無主，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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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張淑妃這一年來的表現，也讓李亨煩惱不堪，心裏覺得憋悶：
“為什麽朕登基以後，姝姝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呢？
從前，姝姝是如此賢惠，如此善解人意，一心為朕著想，一心為國家著想。
在那些危難之時，她時時為軍中將士考慮，甚至親自為他們縫補衣物，也善於協調朕與部屬們的關係。
可是如今呢，除了孩子們，姝姝對其他東西，就完全漠不關心了。除了對於飲酒、下棋的興趣，是日漸濃厚以外，她似乎對朕也很漠然了。
有時，朕處理完國事，累得要死，想找姝姝聊聊，疏解一下心中的愁悶，姝姝卻熟視無睹，置若罔聞，漠不關心。
近些日子以來，姝姝更是令朕鬱悶。
她不管朕是否辛苦勞累，總是不斷地邀請朕，去陪她飲酒下棋，或是將佛教和尚數百人，邀請到行宮裏，設立道場祈福。哪裏想到朕的感受呢？”
想到這些，李亨越發煩惱。
“陪伴妻子，舉行各種祈福遊玩活動，占據了朕很多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啊！
這種無聊苦惱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呢？
如今，國事危艱，帝國才剛剛走上正軌，平定叛亂，還任重道遠，朕這個一國之君，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怎麽能夠不分白天黑夜，圍在妻兒的身邊呢？”
李亨內愧不安，簡直不知道如何去做：
“當初，朕與先生是何等和諧，如魚得水。如今，姝姝與輔國卻常常與先生鬧別扭，將朕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朕該怎麽辦呢？”
想到李泌，李亨突然記起了什麽似的，急忙喊道：
“輔國啊，快進來一下，朕有事找你！”
李輔國應聲而至：
“陛下，有什麽要事？”近些日子，李泌離開皇帝以後，李輔國心情愉悅，幹事說話，都麻利幹脆。
“輔國啊，長安已經攻克，俶兒那裏的事情，讓郭愛卿，南陽王係兒去協助就是了。
你趕快派人，攜帶駿馬和聖旨，前去接回先生吧！西京收複以後，朝廷事務繁多，朕很需要先生出出主意！”
“好吧！輔國立即去辦！”
一聽接回李泌，李輔國就有些不快，悶悶不樂地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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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李泌正在廣平王李俶的軍營中，協助元帥廣平王李俶，副元帥郭子儀，處理軍中事務，協調指揮鎮服長安，東征洛陽的事宜。
看到皇帝的使節啖庭暉，急匆匆地攜帶駿馬聖旨到來，李泌有些吃驚。
李泌不知道鳳翔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讓皇帝如此心急火燎地詔他回到鳳翔去。
看了李亨的聖旨，李泌有些啼笑皆非。
原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大事。李亨特地下旨，詔請李泌務必盡快地返回鳳翔，不過是想念李泌罷了！
李亨希望李泌，能夠早點回到鳳翔行宮，好與皇帝一道，商討處理還都西京長安的細節。
李泌了解李亨急躁的性格，接旨以後，不得不匆匆地跑去與廣平王李俶告別。
“先生啊，長安剛剛收複，軍中事務繁多，俶兒離不開你，你怎麽就說走就走了呢？”李俶戀戀不舍。
“大王啊，長源也不想離開你啊！陛下有請，長源怎麽能夠不聽從呢？
大王啊，長源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夠好好地完成陛下交給的光輝使命的。
長源以為，鎮服長安事務，大王放心地交給左仆射裴冕大人，虢王李巨等大臣，去處理就是了；
東征事宜，大王交給郭子儀大人等將軍去處理，就可以了。這樣人盡其才，必然皆大歡喜，
裴冕大人，虢王李巨等，是政務方麵的能手，郭子儀大人等是軍事方麵的全才，大王放手交給他們，總攬大局就可以了！
有了他們相助，長源對於大王，就是可有可無的人了。大王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李泌忍住眼淚說道，“何況，鳳翔與長安，洛陽相距不遠，我與大王也不過是暫時分離，很快就又會見麵的。
大王男子漢大丈夫，何須像小兒女那樣，兒女情長，難過什麽呢？”
“先生說的也是！俶兒雖然舍不得離開先生，但又怎麽能夠違背父皇的旨意呢？父皇更加需要先生啊！”
李俶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寬慰自己道。
“如此就對了！大王，我們後會有期！”
李泌害怕又招惹李俶傷心，說完，就騎著駿馬，跟著皇帝的使節啖庭暉，風馳電逝般地返抵了鳳翔郡。
留下廣平王李俶一人，在轅門外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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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興衝衝地飛奔回到鳳翔行宮時，李亨依然沉侵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見李泌進宮拜見，李亨急忙讓座。他難以掩飾，因官軍奪回京師長安而來的興奮，不無得意地告訴李泌道：
“先生啊，按照朕的部署，西京長安，終於如願以償地順利收複了。朕的心願也已經了結了。
前不久，朕已經派啖庭瑤，攜帶勝利的捷報，去西蜀上疏太上皇，請他老人家，立即回到長安，重登皇帝的寶座。
朕決定，重新回到太子宮，恢複做臣子的身份，一切聽從陛下的旨意。
先生，你以為朕的決定，如何呢？”
李亨帶著些洋洋得意的神態說道。他似乎很希望從李泌的口中，能夠聽到些讚揚的話語。
李泌聽了李亨有些自鳴得意的話語，大吃一驚：
“陛下如此輕率冒失的決定，令人感到不安和擔心啊！如果太上皇多心，不是要節外生枝嗎？”
李泌的臉色突變，急急忙忙地詢問李亨道：
“陛下啊，現在您能不能馬上派人，騎上快馬去追上啖庭瑤，把啖庭瑤送給太上皇的奏章，要回來呢？”
“不能啊，先生！啖庭瑤接旨以後，已經出發好些日子了。恐怕他已經走遠，追不上了。
先生啊，朕上疏太上皇讓位，這是朕對父皇一片孝心的表示啊！
究竟是什麽緣故，先生你卻要讓朕派遣使者，去把朕的祝賀奏章追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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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大惑不解，此時一直沒有弄明白李泌的意思。他的心裏格登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又充斥到了他的心裏。
李亨滿臉疑惑，不解地看著李泌，急切地想知道，李泌之所以堅持追回奏章的原因。
“那麽，皇上啊，也許最終的結果，就會讓陛下徹底失望了。微臣預料，太上皇恐怕不會回京了啊！”
李泌十分肯定地對李亨言道。
“不會吧，先生！朕這樣做，完全是出自於對太上皇的一片孝心啊！
朕對先生的說法，十分不解，甚至還有些懷疑。
請問先生，你為什麽會如此肯定地，做出這樣的判斷，下這樣的結論呢？”
李亨一直相信李泌的判斷，聽了李泌的話以後，心裏更加疑惑不解，忐忑不安。
他的嘴巴雖然依然很硬，但在心裏，已經對自己的決定，開始有些懷疑，有些心虛了。
“陛下，從一般的道理和實際的效果來看，都會十分容易地得出這種結論。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現實，處理人情世故的具體情況來看待，還是從每個人的人之常情的感受來推斷，我們都會得出，太上皇不會重新回京這個結論。”
李泌的語氣更加肯定。他沒有理會李亨疑慮不安，充滿懷疑的神態，繼續以不容置疑的語言，回答李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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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啊，那朕該怎麽辦啊？想不到啊，朕的一片孝心，居然會產生如此相反的結果！”
李亨已經相信了李泌的判斷，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此時，他已經毫不懷疑，李泌說法的正確性了。
“陛下啊，也請您不要過分地擔憂這件事！這件事情，還是有補救措施的。”
李泌急忙撫慰起李亨來。
“現在，陛下可以以文武百官聯名上疏的名義，上書與太上皇，表明祝賀陛下，順利收複京師的功績。
在奏疏中，首先要請文武百官，詳細地陳述，當年在馬嵬驛之時，臣民們請求太上皇的聖駕留下的詳細情景；
以及陛下在靈武之時，因為形勢所逼，文武百官請求皇太子登極，以維係天下人心的往事；
再詳細地敘述一下，如今大事終於成功，收複西京的經過，表明陛下十分思念太上皇，渴望在太上皇的膝下，請安問候的殷切心情。
最後，再請求太上皇盡快地回京，以成全陛下的孝順奉養之心。這樣就可以了！
陛下千萬不要讓文武百官提及，陛下讓位，回到儲君位置之類的事情！”
李泌仿佛早已經成竹在胸似地，他一氣嗬成，有條不紊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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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思索了一會，覺得李泌的意見，的確很有道理。
“先生，麻煩你就以文武百官的名義，替朕寫一份上書太上皇的奏章吧！務必把朕的心意，表達清楚明白，不要讓朕與太上皇生了隔閡！”
李亨命令李泌，幫助起稿，書寫上書太上皇的奏章。
很快，李泌大筆一揮，就書寫好了奏章。
李亨批閱李泌情真意切的奏章以後，激動萬分，不禁大哭了起來。他心存感激地對李泌說道：
“先生，你寫得太好了！表達了朕的心意！感謝先生的指教！先生的建議，是朕的最好的選擇。既顧全了大唐的大局，又顧全了我們父子的情意！
謝謝先生，親自幫朕起草書寫的奏章！
先生啊，不瞞你說，朕原來的確對太上皇，是一片赤誠，真心實意地想把皇帝的寶座，重新歸還給太上皇。
如今聽了先生的分析和指教之後，朕才深深地領悟到，朕的想法，是多麽地不夠周延，不夠體貼。
朕沒有想到，如今的國家形勢，已經今非昔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太上皇當政之時。
朕隻想到了自己的感受，卻沒有理解到太上皇的心理。
朕沒有體會到，朕的奏章，可能會在太上皇心裏產生的想法，以及太上皇心中的疑慮。
好！朕立即重新派中使啖庭暉等，充當朕的使者，攜帶文武大臣的奏章，以文武大臣的名義，前往蜀郡，去迎接太上皇回京。”
李亨心存感激地對李泌說道。
“如此甚好！陛下，長源肯定地說，太上皇一定會重新考慮，很快回京的！”李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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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李泌的建議以後，李亨心情舒暢了許多。
他覺得與父親太上皇的關係問題，終於得到了比較妥善圓滿的解決，長舒了一口氣。
李亨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覺得踏實安穩了一些，又重新恢複了樂觀喜悅的情緒。
那天晚上，在李輔國的陪同下，李亨興致勃勃，欣然起駕，心情愉悅地來到了李泌在鳳翔行宮旁的臨時住所裏。
李亨邀請李泌，坐在自己的身邊。君臣對坐暢飲，閑談朋友瑣事，會商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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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大捷，皇家諸事的順利解決，都讓李亨感到愜意。今天晚上，李亨的心情，格外地好。
李泌也打破了自己往常定下的規矩，盡興地陪著李亨，飲了好幾爵杯。
酒酣興足，君臣二人，同躺在一個大床之上。君臣彼此推心置腹，暢所欲言地閑聊著，天南海北地扯談了起來。
元帥府行軍司馬，宦官總管李輔國，很識時務在旁侍候著君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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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輔國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絕不是等閑之輩，定有一番作為。
尤其是當了太子宮總管，元帥府行軍司馬以後，李輔國更是對自己信心滿滿。
的的確確，李輔國不是泛泛之輩。他善於察言觀色，體貼入微的本事，尤為出色，如今又派上了大用場。
雖然，很久以來，李輔國就開始對李泌懷有嫉妒，心存芥蒂，有了戒心，但李輔國很清楚，李泌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知道如何以退為進，去占得先機。
與張淑妃結盟以後，李輔國雖然勝算在手，但依然低調謹慎，隻有他最清楚李泌的實力。
李泌注意大節，但心裏並不糊塗，當然很清楚李輔國，張淑妃對待自己充滿敵意。
然而，李泌潛心修行，生性淡薄，對個人榮辱，功名利祿看得很淡，很淡。
隻要沒有危害到朝廷大局，沒有危害到皇帝，沒有危害到天下百姓，李泌也常常等閑待之，不以為意。
況且，李泌雖然處理軍國大事，善於用謀，但為人處世，卻言行一致，十分坦誠，不謀私利，以誠待人，有君子之風，就連李輔國也無隙可乘，找不著一點中傷的借口，不得不對李泌的為人敬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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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如今，李亨對待李泌，依然是如此親密，信任，李輔國更加沮喪。
李輔國已經認清了，李泌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依然崇高，知道自己，如今依然沒有機會，對李泌是招惹不得。
老謀深算的李輔國，當然知道怎麽做。
所以，盡管李輔國心中，對李泌不滿、嫉恨的情緒並無消退，但他依然要帶著笑容，盡力掩飾自己的怨恨，無怨無悔地侍候著君臣兩人。
李輔國低著頭，微笑著，用卑微謙恭的動作，細心地為君臣二人，張羅著茶水小食。
他對待李泌的態度，依然是那樣無微不至，那樣尊敬欽佩，李亨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
看見李亨讚許的的目光，李輔國有些得意。他就是要讓皇帝覺得，他十分尊崇李泌先生，他對李泌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和李泌的矛盾，並不是個人恩怨，而是一心為國的正常分歧。
“雖然現在，我不能夠打倒和除掉李泌，奪取李泌手中的權力，分割皇上對李泌的寵信，但以後，難道我就沒有機會嗎？
隻要我李輔國，能夠討得陛下的歡心，並在陛下的心中，樹立一個讓賢和大度的名聲，何愁我的計劃不能夠實現呢？”
李輔國暗暗思忖著。
然而，看著李泌與皇上，越來越親密的交談，似乎無視自己的存在，李輔國心中的嫉恨與仇視，還是難以遏製，除掉李泌的心思，也變得越發地強烈。
他的怒火漸漸有些按捺不住，差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然而，心生悶氣無用。李輔國隻有用那有些嫉恨的目光，偷偷地瞥視著李泌，暗暗打著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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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李輔國臉上，有了一絲奸猾的笑意。看見李亨與李泌如此親密與融洽的交談，李輔國心生一計。
借著給君臣上茶的機會，李輔國走到了李亨的床前。
“陛下啊：
恕輔國多嘴！輔國聽陛下與先生，討論收複西京之事，談得是這樣投機，也是興奮不已。
請允許輔國插上兩句。
此次克服京師，全是英明的陛下，運籌帷幄，將士們竭盡努力的結果啊！
輔國一想起這場大捷，至今依然是心潮澎湃，恨不得也能夠衝上戰場，去剿滅叛賊！”
李輔國笑逐顏開，滿麵敬慕之情，不失時機地稱頌著李亨，拍著李亨的馬屁道。
李輔國的話，果然切中了李亨的心理，李亨豪氣頓生，不禁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輔國過獎了，朕孤家寡人一個，又能夠有什麽作為呢？這場勝利，全是眾位卿家努力的結果啊！尤其是長源先生，功不可沒！”
李亨笑嗬嗬地說著，故做謙遜。
“是啊！陛下說得很對！李先生真是帝國棟梁啊！此次收複長安，李先生是功不可沒！他對陛下，也是耿耿忠心！”
李輔國順著李亨的話，接了上去。
“不久，陛下就將隆重盛大地回到京師長安。輔國建議陛下，請求把長安宮的鑰匙，交給先生去掌管。
陛下對先生信心備至，是掌管皇宮鑰匙的最佳的人選。陛下以為如何呢？”
李輔國又裝出了他那一副大公無私，襟懷坦白的樣子。
“很好！輔國愛卿的意見，正合朕意！”李亨似乎有些醉眼朦朧了，他順口淡淡地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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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輔國突然感到了一陣失望。
他沒有想到，李亨居然會一口答應他提出的要求。李輔國知道，掌管這皇宮鑰匙，看似很小的一件事，實際上卻非常重要啊！
掌管皇宮鑰匙，意味著擔負著皇宮的安全，是皇上對這一個人的極度信任的表現！
“謝謝陛下！微臣身份低微，事務繁多，又是一個俗人，出入內宮不便，還是交給司馬大人去掌管吧！司馬大人比我更加合適！”
李泌急忙委婉地推辭、拒絕道。
“陛下對李輔國的寵信很深很深。李輔國的身份，也最適合擔當這個責任啊！
陛下對李輔國，如今已經到了難舍難分，不可一刻分開的地步。不管李輔國，提出這個建議，究竟是出於何種的心機，隻要沒有危害社稷，就讓他去吧！
反正我的歸心已定，很快就將歸隱山林。我何必要因為這件小事，而再次招惹李輔國的不滿和嫉恨，引來麻煩呢？”
李泌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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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愛卿，為了一把小小的宮門鑰匙，你們倆何必推來推去呢？
好吧，長安宮的鑰匙，就交給輔國愛卿，去掌管吧！朕知道長源先生，是世外高人，難得去管那些俗事！
輔國愛卿，一直侍候在朕的身邊，輔國管理起來，可能更加方便一些，免得到時，又麻煩先生！”
李亨果然爽快地表示，同意李輔國掌管宮門鑰匙。
李輔國的心中一陣暗喜，急忙接過了李泌遞上的那一大串鑰匙，興衝衝地退了下去，像寶貝一樣，收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