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唐新君殺將立威 眾謀臣籌劃破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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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很快就結束了。
李亨威風凜凜，聲色俱厲地肅立在大旗之下。他義正詞嚴，大聲頒旨，責備李承光等人道：
“李將軍，當初，上皇將守衛潼關的重任，交付你等。朝廷百姓，對你等寄予了莫大的希望。
沒有想到，你李將軍等卻罔顧國事，諂媚奸相，玩忽職守，臨陣縱敵。
你對上皇的聖旨陽奉陰違，又不能嚴守自己的崗位，堅守潼關，以死殉國。
致使叛逆僥幸，官軍崩潰，險關失守，京師淪陷，上皇西幸，國家衰微，種種罪行，不一而足，實在是罪不容赦。”
李承光聽著皇帝的斥責，滿腹委屈，但被繩索緊緊地勒住了喉嚨，根本無法為自己分辨。
李承光兩眼淚流，十分絕望，心裏後悔莫及。他隻能夠發出憤怒的嘶嘶的低吼聲，以示抗議。
群臣看見，驚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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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奉旨前往靈武冊封新君的宰相房琯，韋見素等大臣，這時也都留在靈武，輔佐李亨。
眼見李承光哀怨淒慘的眼神，宰相房琯，韋見素等大臣不禁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宰相房琯，左相韋見素等，眼見李亨發怒，執意處死大將，心內有些不忍，覺得李承光被處死，實在有些冤枉。
宰相房琯，左相韋見素等，不顧李亨嚴厲的神色，一同跪在地上，為李承光、王思禮、呂崇賁等大將說情。
宰相房琯首先發言，進諫道：
“陛下，潼關失利，李承光等確實是罪責難逃。然而，如今朝廷人才缺乏，用人之際，殺害大將不詳。
希望陛下念在李承光等，先前曾經為國立下功勳的份上，法外施恩，赦免他們，讓他們戴罪立功，報效朝廷。”
李亨既然已經執意要親自執掌潼關散軍，當然要犧牲李承光。於是，李亨以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諸君勿言。軍法無情！潼關失利，李承光身為步軍都將，卻逡巡猶豫，不思救援，造成大軍潰散，實在是死有餘辜，罪不容赦。
如果饒恕了李承光，那麽置朝廷的法度於何處呢？桃林冤死的官軍兄弟，去找什麽人訴冤呢？
顧念諸位愛卿的請求，體念李承光早年曾為國立下功績，罪隻及於他一身。
著即將李承光軍法從事，殺掉祭旗，不得延誤。
王思禮、呂崇賁等，屬於脅從，著即戴罪立功，軍前效命。”李亨害怕夜長夢多，急吼吼地下旨吩咐行刑。
見皇帝發怒，群臣不敢再行諫阻，生怕遭來殺身之禍。李亨如願殺掉了李承光，接收了他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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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了李承光這個心腹之患，李亨如釋重負。他庚即順水推舟，寬恕、釋放了王思禮、呂崇賁等前潼關守將。
軍中一時整肅起來。李承光舊時的部屬，都有些惴惴不安，潼關殘軍軍心，有些動蕩起來。
郭子儀，李光弼，李嗣業等高級將領，也都有些提心吊膽，膽戰心驚，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泌也有些愧悔不安，為失掉對李承光的承諾而耿耿於懷，心內不能夠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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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殺掉李承光不久，李亨眼見軍中動搖的軍心，就有些後悔起來，急忙召見李泌，商討善後事宜。
“先生啊，朕悔不聽先生的建議，在激憤之下，殺掉了李承光，以致軍心動蕩，將士不寧。
不瞞先生，隻因朕太需要直接掌控這一支軍隊了。
李承光這個家夥，長期擔任河西戰區的兵馬使。其在軍中的威望，應不在王思禮等輩之下，這就是朕心神不安的原因。
朕如此急不可耐地殺掉李承光，會不會令河西，隴右的將士們寒心，讓他們對朕心生戒心呢？”
李亨麵容陰鬱，憂心忡忡地問道。
“當然會有如此的影響，但事已至此，後悔無益，陛下不要憂慮！我們采取一些補救措施就是了。”
李泌也有些不安和愧悔，知道李亨說的是實話。李承光招來殺身之禍，還不是因為皇帝，想要親自掌控他手中的軍隊。
李泌停了一下，平息一下自責的情緒，接著安慰、指點李亨說道：
“陛下啊，李承光是一個良將，殺掉他實在可惜。既然事已至此，為了安撫諸鎮，特別是爭取河西諸鎮士卒以及將領們的軍心，陛下還是立即采取一些補救措施吧！
首先，桃林之戰中，李承光眼見局勢不利，畏縮不前，不去支援主將，也不全是他的責任。
李承光審時度勢，出於保全軍隊將士的心思，才那樣做，所以深得將士愛戴。
陛下啊，朝中文武大臣，大都知道陛下當初與李承光的微妙關係。希望陛下寬宏大量一些，不要把李承光看做叛逆，讓李承光死得太難看了，傷害他的部屬親人的心。
所以，臣建議陛下，立即對李承光以厚禮安葬，官職爵位保留，安撫李承光的部屬親人，以扭轉當前這個不利的局麵，穩定軍心。”
李亨聽了李泌的建議，不住點頭，稍稍安心。他思索一會，主意已定，小聲對李泌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朕不是心胸狹窄的君王，對於別人的一點冒犯就耿耿於懷，要想報複。朕聽從先生的建議，立即采取補救措施，安撫李承光的部屬和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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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亨就頒下聖旨道：
“布告天下吏民百姓：
朕登基以來，一直戰戰兢兢，深恐有負天下人的重托，一向崇尚大公無私，有功必賞，有罪必懲，獎懲分明，執法公正的治國法則。
前河西戰區兵馬使，潼關步軍都將李承光，雖在桃林之戰中，畏縮不前，臨陣縱敵，犯下有玩忽職守的大罪，但他本人，並沒有投靠叛賊，犯下反叛之罪。
既然李承光已經因玩忽職守，未能盡忠職守，受到朝廷的嚴厲懲罰，那麽他自己受到的處罰，已經足夠抵上他的罪責。
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朕一直牢記著李承光當初為帝國立下的功勞，絕對不會埋沒他的功績。
著即有司，對李承光予以昭雪宣恩，官給優葬，以禮安置，不以罪臣論處。
李承光的子婿，部屬等，雖與李承光親近親密，但不是萬惡不赦的叛逆之徒，不應當受到李承光事件的牽連。
茲任命李承光的長男李願見，充鎮西副將軍，任命李承光的次子李諤，知覃懐兵馬使，任命李承光的女婿周鼎，擔任河西兵馬副使。
李承光的親屬，好友，部屬等，請各安其職，為國盡忠，不要猶疑恐懼。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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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的補救措施，來得非常及時，還算迅速地穩定了潼關十萬殘軍的軍心。
不久，李亨就命令宰相裴冕等人道：
“裴相國，請以李承光部下的十萬潼關殘軍為基礎，重新組建新軍，為平叛做好準備。
愛卿啊，這是朕最親近重視的部屬，你不得玩忽職守，欺瞞罔騙，怠慢軍心，誤了國家大計。”
收編、解決了李承光的軍隊，李亨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至此，靈武軍事上的力量，才開始強大。人們反攻複國的信心，也更為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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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武匯合的勤王大軍，越聚越多，大唐朝廷勤王平叛的兵力，變得越發強盛。
李亨躊躇滿誌，臉上密布的愁雲，一掃而光。
每天上朝之前，李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李泌、李輔國，廣平王，建寧王，南陽王等諸王親信，磋商下一步的方略。研究妥當以後，再舉行朝會。
舉行朝會之時，皇帝再與文武大臣，各鎮將領，研究進一步的具體實施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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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時間的禦前會議上，李亨時常是春風滿麵。商討國事完畢以後，李亨常常喜歡自信滿滿，熱情洋溢地告誡群臣。
那一天，研究軍事部署完畢，李亨又開始了演說。他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微笑著對大臣將軍們訓話道：
“諸君，你們應該十分清楚，治國必須公正公平，以民為本，治軍必須恩威並用，紀律嚴明。
隻有如此行事理政，方能夠一秉大公，應天順人，維護國本，實現平定叛逆，複興社稷的宏圖。
前不久，朕之所以一意孤行，排除萬難，下旨懲罰管崇嗣，李承光等，就是基於如此的原則。
並不是朕剛愎自用，自以為是，不願意接受諸君的建言。朕是為了遵循祖訓，重新樹立依法治國綱紀的目的。
諸君請看，朝廷懲治驕兵悍將，治理庸懶散慢的措施，如今已經收到了十分明顯的效果。
申明朝廷律令，維護朝廷法紀，不僅震懾了那些為非作歹的**，而且激勵了全軍將士，達到了樹立朝廷威望的目的。
但諸君一定要牢牢記住，施政處事光有懲罰措施是不行的。要籠係人心，維係正常運轉，還必須運用大力的獎賞措施才行。隻有恩威並用，才能夠充分地調動將領們平叛的積極性。
朕相信，隻要有了朝廷恩威並用，有法必依，公正公平的治理，有了諸君的努力，有了天下軍民的擁戴和支持，何愁安祿山叛賊不能夠平定呢？
眾愛卿，你們對平定逆賊，有沒有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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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臣等恭聽陛下的教誨。有了陛下的英明指揮，運籌帷幄，臣等信心百倍！叛賊必滅，國必振興！”
文武百官們精神亢奮，齊聲稱頌道。
“既然諸君如此有信心，朕就放心了。諸君聽旨！”李亨見君臣同心，大為滿意，笑著下旨道：
“諸位愛卿：
安祿山逆賊，忘恩負義，荼毒百姓。他窮凶極惡，禍國殃民，犯下了滔天罪惡。
平定這個叛賊，必須依靠天下軍民，同心協力的支持，依靠文武大臣的共同努力才行。
因此，朕希望諸君，能夠盡忠職守，肩負好自己的責任，為大唐的複興鞠躬盡瘁。
在此，朕宣布禦前會議的決定，請各位將相認真履職，不辜負朕的重托，為複興帝國建立功勳，青史留名。
郭子儀，李光弼，二將軍，上前聽旨。”
李亨微笑著，聲音洪亮地撫慰道：
“郭、李二將軍，你們兩人，一向對大唐帝國忠心耿耿，為大唐帝國建立了赫赫功勳，朕非常欣慰。不表彰你們的功績，不足以激勵天下的仁人誌士！
茲任命郭愛卿，為武部尚書，兼朔方郡政府長史；茲任命李愛卿，為戶部尚書兼太原留守。
二位將軍，同兼同平章事一職。原有官職，也無需辭去，一律保持。
郭愛卿、李愛卿，接受朕的旨意以後，請你們迅速整頓軍隊，籌備糧草，籌劃征討事宜。
諸事完畢以後，請李愛卿，迅速率領景城（河北滄州市）、河間（河北河間縣）兩郡五千民兵，前往太原任職。
等待合適的時機和朝廷旨意，率精兵出井陘關，攻打常山郡，奪取安祿山老賊的老巢範陽城；
請郭愛卿，率領朔方精兵出征，南取馮翊、河東兩郡之地，掃除安祿山的勢力。
希望宰相房愛卿，韋愛卿等三公府僚屬以及各部、各郡縣官員，恪盡職守，為國盡忠。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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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平原郡守顏真卿大人的奏章，已經送到了靈武郡，報告河北大捷的消息！”
剛剛散朝回宮的李亨，聽到李輔國的報告以後，更加興奮，臉上洋溢著笑容。
顏真卿一直率領部眾，在叛賊安祿山的後方，平原郡一帶，堅守抗戰。
安祿山有了後顧之憂，不敢脫離兩京，向四方征討。
“輔國，把顏大人的奏章送上來，朕與先生好好研究研究！”
李亨揮揮手，示意李輔國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