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 酒醉情濃
元欽接過那枚牌子,看了一眼木馨玥,手中內力涌動,「咔嚓」一聲,牌子斷裂為幾塊。
「如此,這牌子就沒了用。」
木馨玥勾了勾嘴角,抱著佩劍推開了一步:「這樣一來,殿下可就沒了身份證明。」
「那些虛名我並不需要,我要的只有你。」
木遠陵在院子中喂著一直豢養著的鳥,木馨玥見狀走過去熟練的端起食盒遞在木遠陵的手邊:「義父,太子已經全然信任於我。」
「哦?」木遠陵挑了挑眉:「他許諾了你什麼?」
木馨玥接過木遠陵手中的小木勺,放在盤子里命人撤下后,虛扶著木遠陵在一旁的木椅坐下:「他許我一世深情。」
木遠陵接過木馨玥雙手奉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上面的沫子:「情愛一事,自小我就同你說過許多,你可相信他的深情?」
「在選擇相信他或是相信您時,我選擇了您。」
「很好,這才是我木遠陵的女兒。」木遠陵抬了抬下巴,示意木馨玥坐下:「你現在是如何盤算的?」
「既然他許我深情,那也一定能許我榮華,義父想要的,我都會拿到。」
木馨玥得了義父的令,去了其私藏的酒窖中搬了兩罈子上好的竹葉青到元欽的院子。
似乎是沒想到這殺人嶺竟還是有藏酒,元欽坐在原地愣了許久,且揭開木塞后,那四溢的酒香充斥了整個房間,令聞著的人不由自主的醉了。
「我去義父那裡偷了兩罈子酒,你嘗嘗,可與外面的有分別?」
元欽接過木馨玥遞過來的杯子,仔細聞了聞,酒香沿著鼻子直接竄入腦中,濃郁的香味布滿整個鼻腔,還未喝就已經微醺起來。
「木城主竟是還有這般好酒。」
木馨玥見元欽雖然端起了酒杯,但仍未下口,心下瞭然,自己端起一杯一飲而盡:「我甚少飲酒,酒量定是及不上殿下。」
元欽放心的跟著飲下,酒香瞬時瀰漫整個喉間,順勢而下,一股暖意由下而升,充斥到腦中。
「這酒不錯。」
「那殿下定是要多飲幾杯。」
酒過三巡,兩人你來我往之下,一壇酒已是見了底,木馨玥亦是有些上了頭,端著杯子朝著元欽的方向挪了挪:「殿下,皇宮那麼好,為何一定要來這個平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難道就您一個做事兒了嗎?」
「許多事,許多人,身不由己。」
「呵……」木馨玥自顧自的喝了兩杯,借著酒勁起身拿起佩劍走到了院中,比劃了起來。
元欽見她搖搖晃晃的連腳都要站不住了,急忙趕到院中,伸手過腰扶起。
「殿下的武藝如此高超,師從何人吶?」
「我自小跟著宇文丞相學習,這一身武藝皆是有他所授。」
「丞相?」木馨玥提著劍看了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宇文丞相,怪不得。」
元欽見木馨玥比劃著又是要出劍招,怕她醉酒傷著,只好拿過她的手腕,借著她的手挽了一個劍花將劍突刺而出:「用劍講究快准狠,一招致命。」
「受教了。」
元欽左手攬著木馨玥的纖腰,右手握著她的手背,走了一套劍招。
長劍之下,掃起了這院內地上的水珠,打在了一旁的枝幹上,明明是輕盈一物,卻是打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木馨玥輕靠在元欽的懷中,感受這份有些熟悉的溫度,這樣的懷抱,好像多年前就擁有過一樣。
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著元欽那絕美的下頜線,還有那頗有弧度的鬢邊,沒來由的說了句:「您頭髮怎的不是銀色的?」
「嗯?」元欽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著懷中的人:「你說什麼?」
木馨玥轉過身看著元欽,丟下手中的劍,抬手撫上元欽的髮絲:「許是與你相處得久了,竟是生出了熟悉之感。」
「馨玥……」
輕輕推開俯身漸漸靠近自己的人,木馨玥撿起劍:「今日有些醉了,殿下早些休息。」
留下滿腹心事的人,木馨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讓自己搖擺不定的曖昧,到底何時才能有個結局。
元欽在院中站了許久,才慢慢回到屋中,端起被飲用過的杯子看了看,心裡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到底是心疼這樣一個性情堅韌的女子,還是在意會傷害了這個內心柔軟的女子,好像真的有些分不清。
端起剩下的酒全喝了下去,酒勁一下就全上了頭,撐著桌子準備去開窗的元欽,腳底一滑,硬生生的摔在了窗柩上。
這一摔倒直接將窗戶給推開了,大片的冷風灌了進來,但並半分吹醒酒勁,反而是有些頭疼起來。
捂著頭搖了搖,頭竟是加劇的疼了起來,此時窗外應時想起了一陣竹笛聲,劃破這個寂靜的夜晚,像是一劑醒酒湯藥一般喂醒了元欽。
不遠處半空之上,有一個青衣背影坐在屋檐上,清冷的背影印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孤清。
竹笛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似一陣陣的慰藉一般,撫平了焦躁和憂慮。元欽不自覺的已經飛身而出,跨步到屋檐上,負手看著那抹背影:「原來你沒醉。」
已經換了一身衣衫和髮髻的木馨玥並沒有回過身,只是朝著身後招了招手:「今晚的月色不錯,便捨不得醉了。」
跨步走到木馨玥身側坐下,元欽拿過竹笛看了看:「你竟是隱藏得如此深。」
木馨玥笑了笑,拉了拉元欽的手:「你看,這裡可以看到整個殺人嶺。」
順著看過去,確是如此,這裡可以一覽全部風貌。
殺人嶺呈一個傘狀的走勢,由城主家擴散而開,大片的殺人谷叢林而終結。
每一條街道都像是一條脈絡一般,從城主家延展開去,連接每一個戶,而每一戶也都只與城主家串聯。
「好精妙的設計!」
聽了元欽的感嘆,木馨玥並沒有訝異,而是用手在空中虛畫著這些脈絡:「你看,這裡每一處都是死門,只有這個宅子是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