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碎顱者之威
路易·巴斯德被帶走之後，精靈女王看著斯內比，臉色略有些難看。
“是源海破碎，精神受到衝擊太大，信仰崩塌，他現在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若不是我動作快，他現在應該腦袋都炸開成為一道白光了。”
嘉一咂了一下嘴：“這麽容易就信仰破碎了？我看精靈也是信仰精靈神的，好像受到的衝擊也沒有那麽大嗎。”
看場下的精靈，雖然臉上也有不少的惶恐，但也有不少臉上卻是一片茫然，有些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有些卻是單純的不明白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沒有一個像路易·巴斯德那樣精神振蕩以至於源海破碎的。
精靈女王看了一下自己的子民們，能夠來到王宮觀看這場實驗的已經算是精英，但是他們對於外界最新的知識確實了解的並不多，並不是所有人都對外麵最新的發展有興趣，之所以沒有像是教廷眾人那樣惶惶不可終日，說的嚴重點就是因為無知。
女王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麽樣的一個心情，雖然精靈沒有人因此受傷，但卻無法令人感到高興。她想到凱勒曾經和自己提過，精靈實在是太封閉了，她又想到嘉一說的，精靈的缺陷不僅僅是生育困難，還有過於自滿的毛病，果然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完美的生物的。
雖然已經龜縮在精靈島上，但大部分的精靈眼中，精靈依舊是得天獨厚，對其他種族都不大瞧得起，但若精靈真的像他們想的這麽厲害，早就淩駕於整個大陸之上了。雖然精靈祖上確實是闊過。
或許這次過後，要讓島上的精靈更多的接觸一些外界，總是在這裏固步自封，被外麵落下的越來越遠了。精靈女王心裏這樣想著。
她想著突然間就橫了嘉一一眼，對他剛剛的風涼話感到不滿：“‘碎顱者’，我倒是忘了你還有這個稱號了，這次路易·巴斯德腦袋沒有碎掉，你是不是有些失望？沒有讓你碎顱者的稱號充分體現出來。”
精靈開放與否還可以後麵慢慢想，但目前她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事實，教廷好心派人來精靈島幫忙，島上卻讓他們的一個天才牧師受到刺激，對神的信仰都動搖了，以後很可能無法再有任何進步，這個損失不可謂不大。
神明與信徒的關係有點像是情侶，如果是挖牆腳來的，對對方就會很寶貝，但若原本就很順利，出現裂痕之後反倒更難彌補，路易·巴斯德和他的神之間的“感情”現在已經出現了裂痕，差點連他自己都裂了。
雖然，實驗不是精靈主動要求做的，但作為地主他們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有些懊悔，當時為什麽會同意嘉一在精靈島上做這種實驗呢？因為這實驗看起來毫無危險性？
想想嘉一流傳在外的外號，真的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嘉一將頭偏開，有些不敢看精靈女王的眼睛，雖然他心裏挺高興的，卻不敢說出來刺激女王大人。
他訕訕的說：“我也沒想到他會受到這麽嚴重的刺激，更想不到他對我們的研究及理論會有這麽深入的研究。”
他想說咎由自取的，卻又說不出口，怎麽說他也是做過老師的人，對於熱愛學習的人他還是表示欣賞的，雖然大家陣營並不相同。
而且沒想到教廷方麵對自己的修行方式會有這麽徹底的改變。這個想法他沒有說出來。
但若不是教廷參照議會修改了自己的修煉方式，以對世界的認知帶動自己的修行，路易·巴斯德也不會受到這麽大的傷害，差點整個人變成一團焰火，最多隻會因為信仰不夠虔誠掉落境界而已。
在議會之前，古典的修行體係更加看重資質，甚至魔法資質差一點入門都很困難。現代魔法興起之後，對修煉方法也進行了改進，利用認知來構建魔法世界，將魔法的入門難度大大的降低。隻是想要突破成為傳奇法師依舊是十分困難，數量稀少到缺乏統計學的意義。
議會獲得成功後，教廷的長老會也仿造議會的方式，對自己的修煉方式進行了修改。
神術的修煉雖然是基於信仰，但修行的方式同樣十分重要，而這些修行方式，並不是神明直接傳下，而是由神明的牧師一代代自己積累修改出來的。修改過後的修煉方式能夠讓神職人員能夠積累更多的神術能量，祈禱也更容易獲取反饋，每一個級別使用的神術威力更大，但同樣的，認知破碎後反噬也更大。
精靈方麵反映較慢，修煉方式並沒有改變太多，所以他們受到衝擊後雖然也有一些影響，但完全不像是議會和教廷那麽大，並不僅僅是因為精靈更加封閉。
對於長生種來說，反應總是顯得要慢上兩拍。
女王現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好，特別是見到嘉一更不美好。
她衝著嘉一他們擺擺手：“你們快點讓議會派人來接你們回去吧。快點回去，都回去，還有不要去教廷那邊，不要和他們接觸。”
說完，精靈女王就離開了大廳。
維勒·昂德見到女王遠去，幽幽的說了一句：“你在莫沙徹不是叫做三觀破壞者嗎，如果按照這個綽號，其實還是挺契合剛剛情況的。”
嘉一原本是被叫做三觀破壞者，隻是傳到外麵慢慢變了味，成了碎顱者了，或許是覺得這個綽號更加有威懾力吧。
嘉一沒好氣的瞪了維勒·昂德一眼，然後向著斯內比說道：“這次還要多謝閣下和女王，她剛剛走的太快，我還沒來得及道謝。”
“你確實要感謝凱爾崔蘭，剛剛她的態度你不要介意，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心情難免不好，你們解決了精靈稻的病害，她還是很感激你們的。隻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夠通過這麽簡單的實驗就模擬了幾分生命起源的可能，給了神創說一次大大的打擊。”
說道這裏，斯內比忍不住搖搖頭，“這下教廷恐怕又得更改典籍了。我還是回去繼續研究雜交稻和肥料吧，你提議的這個方向有很大的潛力，大概率能夠大大的增加糧食產量。”
嘉一建議道：“肥料雖然很好用，但是也要注意對於環境的汙染，閣下了解過煉鋼嗎？肥料的製作不可避免的會像是煉鋼一樣，導致大量汙染，這最好在開始之前就做好規劃。還有肥料的濫用也要避免，畢竟不是自然產物，如果大量的流入河湖水域之中，可能會引起其他問題。”
這些雖然都沒有影子，但嘉一必須先打一個預防針，德魯伊是最容易走向偏激的一個群體，如果後續出了問題，他們甚至可能矯枉過正，對先前的成果全盤否定，就像是傳說中的環保少女一樣，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再回到原始社會，取暖靠抖的狀態，燒火取暖也會汙染空氣的。
斯內比對嘉一的遠見也有些詫異：“沒想到你想的這麽遠，就像是自己親眼見過一樣，若不是我聽威爾莫特說過，我都要以為你是專精預言係的法師了。你不要對凱爾崔蘭的意見無所謂，盡快聯係最高議會，讓他們派人接你回去。路易·巴斯德在教廷地位不低，十分受教廷的長老會的重視，若不是精靈發出的邀請，他根本不會出現在精靈島。”
他說著拍了拍嘉一的肩膀：“你一定要小心，輕易不要離開米斯林，在這裏精靈能夠保證你的安全，出了精靈島教廷怕是不會輕易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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