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源質
“大主教，我們一直派人盯著實驗，沒有人去動過，目前看起來，實驗裝置裏麵也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路易·巴斯德剛來到王宮的宴會廳，就有一個牧師小跑過來說道。
雖然精靈女王和斯內比同時給那一套實驗裝置布置了防護，但依舊有人全天的盯著，即使是夜裏也沒有落下，其中有教廷的人，有精靈的人，也有最高議會的人。議會人少，奧萊自己根本盯不過來，隻能從諾伊若拉港臨時調了幾個人過來，這樣也不放心，還是經常過來這邊。
精靈也知道這次是焦點，索性將王宮宴會廳臨時開放出來，隻要登記過後就可以自由進出，同時加派人手護衛。
今天已經是實驗的第七天，嘉一已經放出消息，將會在今天對實驗進行驗證。
很快，嘉一他們也被人簇擁著進來了。
路易·巴斯德站在實驗裝置旁邊，向嘉一說道：“嘉一法師，你的實驗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變化，我還以為會有一個娃娃誕生在裏麵的。”
嘉一微笑著向路易·巴斯德點頭致意，看起來似乎就像是毫不介意：“不用著急，畢竟是簡單的實驗，如果這樣就能夠簡單的創造出來生命，那才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嘉一表現的似乎很篤定，但事實上心裏卻也有些忐忑，這個實驗他畢竟隻是聽說過，沒有真正的做過，第一次總有一些緊張。
相比較起來，他身邊的奧萊倒是更有信心一些。
維勒·昂德低聲向著嘉一問：“現在總該告訴我，這套裝置裏麵究竟會產生什麽了吧？”
他前幾天就問過嘉一了，但是嘉一什麽都沒有說，因為嘉一自己也沒有什麽把握，他能忍到今天才再次發問，也算是能忍得住了，奧萊早就問了好多遍，隻是同樣沒有回應。
嘉一低聲回到：“不用著急，馬上就能看到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這個實驗是第一次做，但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會有一些什麽痕跡。”
過了一小會，精靈女王、攝政王還有斯內比一起過來了，在場所有人一起向著他們行禮。
禮畢，他們來到實驗裝置前麵，斯內比靠近嘉一，問：“可以了嗎？”
嘉一再次向兩人點頭致意，說：“可以了，傳說中創世神用七天時間創造了世界和萬物，我們就來看看，這個裝置七天能夠給我們帶來什麽。”
路易·巴斯德站在下麵，突然間感覺有些忐忑。
嘉一是莫沙徹公認的天才年輕法師，特別是在魔法實驗方麵，可以說成果斐然。如果單論魔法實力，嘉一的進步雖然快卻算不上驚世駭俗，20多歲成為白袍法師隻能算是一般的天才，不算多麽誇張，厲害的法師甚至有剛20多歲就成為紫袍法師的。
但在研究成果方麵，他幾乎算得上天賦異稟了，似乎沒有什麽問題能夠難倒他，他總能洞悉問題的關鍵。魔法皇帝艾薩克雖然可以算是最為傑出和天才的法師，但出成果的時候也是30多歲了，和嘉一一比，幾乎都能算是大器晚成。
在沒有接觸之前還缺乏直觀的感受，這次精靈稻的危機，總算讓路易·巴斯德感受到了嘉一的厲害，他對白葉枯菌的培育剛有了成效，找到致病原因，嘉一那邊就已經找到青黴素，能夠殺滅細菌了。
因為奧萊堅持保密的緣故，對於青黴素的細節他並不是很清楚，但他通過其他渠道獲得了一點青黴素，效果確實很不錯，他聽說嘉一他們實驗室又發現了土黴素，對比之下，路易·巴斯德顯得近乎有些無能。
事實上拋開嘉一，路易·巴斯德的表現已經算的上很不錯，比起維勒·昂德也隻是落後一小步，但有了嘉一之後，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路易·巴斯德雖然並不是特別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麽，但嘉一在這次白葉枯菌事件中的重要性卻很容易就打聽出來。
想著嘉一的這些成績，他突然間就感覺有些心慌，似乎有什麽恐怖的事情將會發生一樣。
路易·巴斯德連忙甩了下頭，心底安慰自己：“不會的，這麽簡單的實驗又能證明什麽，甚至其中都沒有魔力參與，一定什麽都沒有。”
“大主教，你在說什麽？”旁邊的牧師沒聽清路易·巴斯德說了什麽，以為他有什麽吩咐，下意識問道。
“沒什麽。”
路易·巴斯德連忙搖搖頭，抬頭看向嘉一他們以及旁邊的實驗裝置。
斯內比和精靈女王已經開始解除自己的防護，很快，防護法術就解除完畢，嘉一上前一步，說道：“檢查一下冷凝出來的溶液，看看裏麵有什麽物質。”
整套裝置看起來平平無奇，裏麵看起來就是略顯混濁的溶液。
“我來吧。”斯內比直接向著實驗裝置的溶液內釋放了一個法術，“這是生命探測術，如果裏麵有生命反應，探測術會給出反饋。”
這個法術的探測區域很廣闊，但是隻能探測出來生命反應，具體是什麽就無法測出來了。
很快，裝置內的溶液突然間變成一陣嫣紅色，就像是天邊的晚霞。
“這.……這是生命源質？”
斯內比驚訝的看著實驗裝置內的反應，這麽簡陋的實驗裝置內竟然真的產生了生命產生的基礎，他連忙又換了一個法術，燒瓶內立刻顯現出來更多的色彩出來。
斯內比嚴肅的看向精靈女王：“真的是生命源質，沒有錯，而且是不止一種生命源質存在。裏麵還含有天冬源質，這是生物所含有的源質之一。”
生命源質即是氨基酸，構成蛋白質的基本單位，而蛋白質則是生物的基礎，生成了氨基酸，則表示已經存在生命萌發的溫床。
這是第一次，通過實驗證明無機物能夠合成小分子有機物，有了有機物，則可以發展為生物大分子和多分子體係，直到演變出原始的生命體。
“生命源質？”路易·巴斯德發出一聲類似哀鳴的呻吟。
他很明顯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麽，第一次對教廷典籍中的內容感到懷疑，甚至開始對神明的偉力感到懷疑，感覺似乎天地都在搖晃旋轉，他連忙收斂心神，甚至有一種想法，對自己如此的了解最高議會的思想感到後悔。
如果不了解，那麽就不會這麽快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也不會這麽容易受到衝擊。
“大主教，大主教，這是真的嗎？我們該怎麽辦？”他身邊同行的牧師向著路易·巴斯德問道，他們就像是一群失去頭領的大雁，開始尋找主心骨。
路易·巴斯德慢慢的挪動腳步，聲音嘶啞的開口：“先回去，這絕對哪裏有問題，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能夠想出來的。”
他剛一動腳，突然間感覺精神搖曳，天地似乎都倒懸過來，他的精神猛地向外爆發出來，一瞬間一股混亂龐大的神術波動傳遍整個大廳，他的整個人都在發亮，路易·巴斯德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裂開了，他知道自己出了問題，想要冷靜下來卻又無法控製自己。
議會的眾人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步，嘉一直接躲到斯內比的身後，身上法術護盾都撐起來了。
斯內比和精靈女王都愣了一下，女王的反應比較快，立馬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隻見她右手向前一伸，斷喝一聲：“冷靜，靜心凝神，放空思維，什麽都不要想。”
一股龐大的氣勢直接壓了過去，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壓了過去，將路易·巴斯德的精神強行捏合起來。
嘉一即使躲在斯內比身後，也感覺到一陣心悸，若這是對他出手，他感覺自己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女王陛下？”
路易·巴斯德身邊的牧師還沒搞清什麽狀況，以為是路易·巴斯德的動作引起精靈女王的不滿，頂著龐大的壓力，勉強上前了一步，抬頭勉強向著女王說話，隻是因為壓力太大，麵孔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斯內比上前一步，一個法術將路易·巴斯德身邊的人推開，輕聲說：“不用擔心，陛下這是在救他。”
嘉一這時候也反映過來，路易·巴斯德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剛剛還有些不能理解，難道他受刺激太大，惱羞成怒到還想再兩位傳奇法師麵前出手不成。
精靈女王將氣勢收起，路易·巴斯德一下軟倒在地，他身邊的牧師連忙上前將其扶住。
“他受到衝擊太大，你們將他扶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會通知教廷過來接人。”
精靈女王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惋惜，又暗含著一絲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