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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金石鎮

  按照凌王墓的描述,金石鎮位於廣東省潮安西南側,離潮州市區約二十公里,西依桑浦山,北鄰浮洋鎮,東接龍湖鎮,南與彩塘鎮交界,金石鎮裡面居住的也都是漢族,文化並沒有多大的差異,因此我們去的話,也不需要刻意做什麼準備。


  我們沒有開車,路途太遠,直接選擇動車。


  沈妍大著肚子非要跟來,金世遺拗不過她,只好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嚴相慈說是要與別的地方的互調三個月,那個調去的地方,剛好就是潮州,因此他就跟我們一起上路了,凌王墓本來是挺高興的,但那個金息居然也跟來了,說是要跟著嚴相慈學習,金息家裡挺有關係的,出手也大方,人為也還正義,因此局裡就安排了他跟著嚴相慈,明裡是學習,暗地裡想把金息培養成大隊。


  一路上,凌王墓沒少給眼色金息看。


  金世遺照顧著沈妍,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跟我們說過。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靈正聊天,路上的時間過得很快,欣賞了一些風景,說了些自己都記不住的話,然後就到了金石鎮。


  凌王墓只說第九枚銅錢在金石鎮,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他也不曉得,只能我們自己去找了。我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感應到的。這就奇怪了,銅錢是我的靈根,我都沒感應到,他怎麼就感應到了?

  我把這問題跟凌王墓說了,凌王墓說可能是我體內的靈力被封印的原故。


  嗯,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


  我們一行人來到金石鎮,發現這裡很富有文化氣息,一打聽,原來金石鎮是很有名的「狀元故里」,明代方圓五里的地方,還出了歷史上唯一的文狀元林大欽等歷史名人,還有蔡大用、潘大賓等名人,正所謂「五里出三大,一朝四進士」,「百步二解元」說的就是這金石鎮。


  我們在金石鎮住了下來,嚴相慈去潮州「上任」了。


  凌王墓想跟去,但被靈正強行留了下來,說要他留在金石鎮上,繼續感應銅錢的方位。凌王墓這回了自己挖坑自己跳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嚴相慈帶著金息走了。


  我們在金石鎮住了兩三天,附近的好玩的地方都去過了,但沒發現半點銅錢的影子。倒是嚴相慈來了電話,說是剛到潮州的第二天,那邊的一所高中發生了一起學生跳樓案件,雖然案件已經破了,但疑似有鬼魂影響,請我們過去看看。


  反正我們也找不到銅錢,索性就去找嚴相慈。


  此時離跳樓的那個學生案件,已經過了整整兩天。聽嚴相慈說那學生是個男孩子,叫岳明,上自習上得好好的,就突然走到走廊,跳了下去。當時的教室是五樓。另有同學說,岳明跟他說聽到了鈴鐺聲,並且有人在叫岳明的名字,就走出去看看,結果一去不回。


  岳明就讀的高中是潮州市高級中學,於1954年秋季創辦。學校厲害悠久,環境優美,師資力量雄厚,是粵東地區的名校。學校裡面有兩個校園,雲里山校園高中中和西湖山校園初中部。


  岳明上高二,還有一年就高考了,現在學校已經放假,只有高二的孩子們在補課。


  校方認為是臨近高考,岳明高考壓力太大,思想太脆弱,這才有了輕生的念頭。可這還有一年的時間呢,明年的六月才是高考,現在就壓力太大而中樓,總有些說牽強。


  岳明的父母天天在學校里鬧,校方也著實頭疼,派人將這個消息先封鎖了起來,再仔細查看。


  我們兵分兩路。


  我和靈正還有凌王墓去潮州,沈妍和金世遺留在金石鎮上。金息則本來就一直跟著嚴相慈的。


  到了潮州市,嚴相慈直接帶我們到了岳明的家裡。


  在甲子鎮的街上,一個很普通的三層房子,帶著門麵店。上面住人,底下賣東西。還沒歸入國家商業化,這種商住兩用的房子在甲子鎮街上到處都是。


  我們一進去,就有個五十齣頭的婦人出來迎了我們。她自稱是岳明的媽媽,一出來就拉住我的手,直問道:「你是不是明明的同學?你們能來,我們真的很感激。明明他爸九代單傳,可明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哎……」說著又流起了眼淚。


  我看岳明的媽媽頭頂有團黑氣,這不出人命,也會倒霉的。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造成她高頂黑氣圍繞呢?


  我嘆了口氣,去安慰她:「阿姨,你別難過了……」話說到這裡,我自己先掉了幾滴眼淚。我不太會安慰人,尤其是看到岳明媽痛失愛子,我也有孩子,很能理解一個當母親失去孩子時的心情。


  岳明的媽媽邊哭,邊將我們往屋裡引。


  進到屋裡,發現他們家是賣酒的,自己釀的那種糧食酒,但每個酒罈子上都冒著一坨黑霧。屋裡還有三五個十幾歲的孩子坐在一旁,有男生有女生,估計是岳明的同學。他們一直在爭吵著什麼,說著說著就都站了起來,爭得個個臉都紅了。


  我聽到他們有人在說:「是班主任把他弄去罰站,他這才從綜合樓跳下來的,責任怎麼不在學校了?」


  另一個同學就說:「岳明上課看小說,老師還管不得了?如果這也能怪老師,那大家都不要讀書了,天天看小說打遊戲去啊。」


  那人就回:「你不要跟我扯這些,你不信有鬼,我們都信,我外奶奶是巫婆,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見過他外奶奶,很厲害的。」


  那同學就回:「你說什麼瞎話,這世上哪有鬼啊神的,都是心理作用,你們這些年的書都白念了嗎?岳明爸媽就是想把責任都推到學校頭上去,想多撈些油水。」


  這話一出,所有的同學都一哄而上,把說這話的人打了一頓。


  邊揍還邊吼:「今年三月份從教學樓跳下來一個,七月又一個,以前跳的你們又不是不曉得,前年也有一個人跳,大前年還是個女老師,你們還偏不信邪……」


  岳明的媽媽聽到這裡,哭得更大聲了。


  我有點不忍,就朝那群學生吼:「你們都幾歲了,懂不懂節哀?要吵到外面吵去……」凌王墓很配合我,在我說話的時候板著張臉,把那些學生嚇得夠戧,不過總歸是青春期的孩子,誰都不願意服輸,與凌王墓互相瞪著。這時候,靈正突然右手做劍指,在一名個子高一點的男生肩膀上點了一下,那男生剛準備開口大罵,靈正淡淡地說:「1999年8月9日出世,你是長兄,下面還有一個妹妹,2004年出生。」那男生頓時愣在那裡。


  其餘的學生也都沒有再說話。


  靈正淡淡一笑,又飛速點了下另一名稍胖一點的男生,說道:「2000年3月10日出生,家裡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比你大十歲……你是單親家庭,父親早亡,母親……」


  「別!別說了!」那名胖男生大吼了一聲,向靈正鞠了一躬,向大門口衝去。


  其餘的同學面面相覷。


  三四秒鐘之後,他們一一跟岳明的媽媽道了歉,說還要回學校上課,然後瞬間就散了。


  我崇拜地看向靈正,用眼神詢問他是怎麼知道人家的出生年月,還有家裡父母兄弟的?靈正戲謔地向我挑了下眉,然後把手機給我看。原來,上面有嚴相慈發來的岳明班級里所有同學的資料,十分詳細。


  剛才那群學生還以為靈正是點了一下他們的身體,就知道了呢,所以才嚇成那樣。


  其實我也以為是呢。


  看來,我還是太「單純」了。


  那些學生一走,屋裡安靜了下來,岳明媽媽小聲地抽泣著,完全把我們當成了空氣,嚴相慈用十分官方的語調去勸岳明媽媽,說什麼警方會處理好岳明的事了,覺得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嚴相慈是便衣來的。——岳明媽媽聽到嚴相慈說這些話,頓時哭得更凶了,稀里嘩啦的,鼻涕眼淚一堆,看起來又凄慘,又狼狽。


  我們只好等她哭完。


  情緒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


  過了大概六七分鐘,岳明媽媽終於好一點兒了,我忙問她岳明的爸爸上哪裡去了,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把她一個女人丟在家裡。這進來老半天了,也沒見他爸。她媽就抽泣著說岳明的爸爸去鄉下祭祖去了,這不已經七月份了,是鬼節,他們那兒的風俗是七月初一到七月半都是鬼節,要回鄉祭祖的。


  我聽到這裡真想爆粗口。


  你丫的,自己的兒子都跳樓死了,還去祭個屁祖啊!不把祖墳都給它剷平,已經對祖先夠敬重的了。年年上元節清明節中元節下元節供奉他們是幹嘛玩兒的?不就是圖個保佑子孫後代么?還祭祖……


  可想歸想,腦子裡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辭彙來爆,況且岳明媽還在傷心呢。


  我們大約了解了一些情況后,準備離開,岳明媽媽說要留我們吃飯,我們好言拒絕了。只問了他們家的祖墳在哪裡,岳明媽媽說在金石鎮白水村。


  金石鎮啊,這會不會太巧了。


  從岳明家裡出來,嚴相慈又帶我們去學校。


  路上,我問靈正:「岳明的爸爸是不是養屍人?」他家裡賣酒,但酒上冒黑氣,那不是陰氣,是長期接觸屍體而產生的。


  靈正琢磨了一下,搖頭道:「不太像。」


  「那他們家裡那麼多酒罈子,裝的真的全是酒,而不是屍油?」我揉了揉鼻子,「你別想忽悠我,我可是一進來就聞出來了。」


  「你進步很快。」靈正撫了撫我的發,賞了一聲。


  除了天生的八字純陰之外,只有長期接觸屍體的人,才能感應到陰司的聲音和魂魄。也就是解釋了,為什麼岳明在跳樓之前能聽到鈴鐺聲,並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因為岳明家裡有人長期跟接觸打交道。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的家人真的跟屍體打交道的話,沒道理連這一點障眼法都不能破除啊,況且他們家九代單傳,這根獨苗可是心尖尖上的肉。


  我們到了學校,跟國內所有的高中差不多,沒什麼區別。


  我們到岳明的教室走了一遍,沒感應到有陰魂的存在,如果是鬼害死了岳明,那鬼有可能還在這裡,也有可能不在這裡,所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根本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那麼,只能從岳明的爸爸那裡查起了。


  兒子死了,當爸的卻不管,還回鄉祭祖,這的確有點問題啊。


  我們順著岳明媽媽給的地址,又回到金石鎮,路過鎮上的時候,順便叫上了沈妍和金世遺,然後我們一起去了白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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