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會做飯的男人最有魅力
老奶奶走了,走得很安詳。
但是……她的魂魄卻沒有立刻就走,她附在我耳邊,告訴了我一些話,還有一道菜的做法,很詳細,我記住了。之後,她的魂魄悄然離開了。
金大成一個中年男人,旁若無人地哭得像個孩子。
金息倒是沒有哭,只是眼圈紅紅地看著老奶奶的屍體,然後配合著醫院辦一些手續。
老奶奶是自己走的,無病無痛。
原本我以為是不是余瑩瑩弄了什麼手段,但我查看了老奶奶的身體,並沒有被任何玄術所染。在老奶奶走後,我打算去找余瑩瑩,先要回老爺爺的魂魄,但是老爺爺的魂魄卻出現在了老奶奶的屍體旁邊。我問他怎麼回來了?之前去了哪裡?他一問三不知,只是看著老奶奶的屍體,默哀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他要去找老奶奶去了,接著,他也走了。
老奶奶的後事很順利,一切都是金息在操辦,金大成和金息的媽媽什麼也沒管。
金息彷彿在一夜之間長大了,待人接客,處事變得沉穩了很多。
幾天後,一切平息下來,我們也沒打算去找余瑩瑩為老爺爺討個說法,靈正說他們目前只是在試探我們,並不打算真的動手,等那個新的余家掌位人蘇靜波真正得到了堂口老仙家們的認可后,他們才會有大的動作。平常的話,多注意一下家裡的擺設什麼的,那蘇靜波也不會什麼特別厲害的術法,頂多就是讓人吵吵小架的風水局,或是頭痛腦熱的煞陣。可以輕易化解。
終於空了下來,我去找金息,跟他說他奶奶還教了我一道菜,讓我做給他吃。
金息十分意外,但也十分高興。
我是和沈妍一起去的金息家裡,老奶奶特意交代過,她生前最拿手的菜是紅燒魚,孩子們都喜歡吃,所以呢,我得給金息做盤紅燒魚。靈正本來是不同意我做菜給別的男人吃,但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老奶奶嘛,那是她最後一個心愿了,所以我必須得做啊,但靈正不答應,我就說那我把老奶奶的魂魄從陰司招上來,附到我身上去做紅燒魚,這總行了吧?這不算是我做的吧?
靈正黑著臉說附身傷本體,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我問靈正。
靈正見我有點生氣,就說:「給你兩個小時時間。」然後就回房去寫陰文書,不再理我了。
於是,我就和沈妍去了。
到了金息家后,買了五條魚,殺好了的,我是覺得以我對廚藝這方面的天賦,五條魚做出來都不一定能吃。
果然!
我做了很久,浪費了四條魚,依然不成功,沈妍在一旁哈哈大笑,說我連條魚都做不好,我怒瞪她,有本事自己來做啊!她撇撇嘴說道:「這個世道,哪輪得到女人做飯吶,我們家做飯的都是金世遺那二貨,可香可好吃了,嘿嘿。」
我把目光放到金息身上去,金息一愣,就說:「我奶奶是讓你做,又沒讓我做啊,我是會做,但我不做。我沒有得到我奶奶的真傳。」
我:「……」
最後,沒辦法,我打了靈正的電話,靈正問了我金息家的地址,沒過半小時就開車來了,然後靈正親自上陣,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魚出鍋了。
我把紅燒魚端到金息他們一家人的面前。
金大成說這味道真的跟老奶奶做的一模一樣,他老婆看著看著也哭了,說老奶奶怨了金大成一輩子,沒想到臨走,還留了這麼一道念想。金息倒是沒有多的話,直接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眼淚就出來了。
我看著他們吃魚,感嘆老奶奶一生的同時,更是對那條紅燒魚抱有很大的幻想。
早知道我就多買幾條魚了!
我咽了口口水,轉過頭,看到沈妍也在咽口水。
我們相視一笑。
靈正摸了摸我的頭髮,輕聲道:「走吧,回家給你燒。」
「哦耶!」會做飯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我跳起來給了靈正一個么么噠,然後挽著靈正的胳膊,回到車上,開車回家。
當天晚飯,我們吃了三條紅燒魚,夜裡,我夢到了老奶奶老爺爺,還有金息一家人,金息一家人圍著桌子在吃菜,香味四溢,老奶奶和老爺爺由站在桌邊,眉眼念笑地看著那一家三口,然後……畫面一轉,老奶奶和老爺爺就出現在了我的床邊。
原來,老爺爺錯過了去陰司的時間,現在已經找不到去陰司的路了。
老奶奶是知道,但她沒辦法跟老爺爺形容,也沒辦法帶老爺爺去。——每一個人死後,魂魄離體,通往也陰司的路都是不一樣的。只有到達半步間,然後遇到收魂人之後的路,是大致相同的。
老奶奶和老爺爺求我送他們一起去陰司,這本來就是我們走陰一派的「使命」,於是,我順便在夢裡走了一趟陰,獨自一個人。我在心裡默念著走陰堂口老仙家的名字,很快來了拉仙家,只看到一團白色的光,看不清楚是什麼長相,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家,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家的仙家,我請仙家帶路,因為南無村的陰關口已經被靈正封死了,我一個人進不去。
仙家帶我從隔壁村子的陰關口進入陰司,我則帶著老奶奶和老爺爺的魂魄。
在陰關口,我們遇到了收魂人,他與我們寒暄了幾句,說有空會上陽世找外婆聊聊天,然後他就用鐵鏈子將老奶奶和老爺爺的魂魄鎖上,緩緩向兩生花海走去,送他們平安渡過三途河。
第二天我醒來,把這事跟靈正說了,靈正說我能控制自己的夢境,有自己獨立的思維,並且一個人在夢裡走陰,送魂魄去陰司,這就說明我的靈力變強了,但是呢,這並不是我自身的靈力,而是李長玉留在我體內的。原來這靈正是用沈妍和金世遺兩個棺生子的一魂封印住了,但是現在看來,那封印恐怕也頂不了幾天,靈力正在迅速覺醒,如果完全覺醒,我的人身肯定承受不住,所以呢,必須得儘快找齊十一枚銅錢了。
我們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既然凌王墓知道第九枚銅錢就在金石鎮,那麼就由凌王墓帶路,如果嚴相慈能夠一起去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收拾收拾,買點路上需要的物品,約好兩天後出發。
第二天一大清早,金息找上門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大束玫瑰,指名要找我。
我當場就傻眼了!
這玫瑰是什麼意思啊?幾個意思啊?
凌王墓拿了把槍從屋裡走出來,看著金息,惡狠狠地說:「你走不走?」
金息也是個識貨的人,臉色變了下:「你居然敢拿真槍出來,不怕我報警嗎?」
「哈哈……笑死大爺了,這槍就是警察給的。」凌王墓張狂大笑。我狐疑地看向凌王墓,這警察就是嚴相慈吧?嚴相慈現在不僅不要那枚祖傳的玉佩了,連自己的配槍給送凌王墓玩兒了,這關係……嘖嘖嘖!
金息突然仔細看了幾眼那槍,頓時傻眼了:「這是、是表哥的槍?」
凌王墓不屑地道:「就你也配喊老嚴表哥?」依凌王墓這口氣,看來凌王墓對嚴相慈的事情十分了解啊。
金息問道:「你這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說話這麼損?你是表哥的誰啊?」
我暗道金息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凌王墓皮膚白皙,滿身肌肉,的確人高馬大,而且,他說話從來都是那麼損,並且,他跟嚴相慈的關係,非同一般,哈哈。
眼看金息跟凌王墓扛上了,我想去解圍,畢竟跟凌王墓斗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這時候,金世遺打著哈欠慢慢從屋裡出來了,對金息說道:「你就是金息吧?妍兒都跟我說過了,你的事我全知道,想必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姓金。」
金息愣了下,說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法醫,金世遺?」
「正是在下。」
「你可是表哥的御用法醫啊……」
「……」金世遺臉色一黑,然後又轉紅,指著金息大聲囔道,「你這小子,我也姓金,你也姓金,你臉皮怎麼比我相差一個地球的厚度啊?追女孩子是你這麼追的嗎?」
追女孩子?
我的天吶!該不會說我吧?
金世遺這轉換話題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
沈妍從外婆房裡出來:「二貨,大清早的跟誰吵呢?這世界上還有誰比你臉皮更厚啊?」
金世遺立馬換了張面孔,諂媚地走到沈妍身邊,給沈妍捏著肩膀:「嘿嘿嘿嘿……老婆大人醒了啊,餓不餓啊?老公給你買早餐去。」
沈妍翻了個白眼:「等你去買,老娘早餓死了。」
我笑了笑:「我煮了青菜粥,在廚房。」
沈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並迅速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向廚房跑去。金世遺嘴裡喊著「妍兒你慢點兒,還懷著孩子呢」然後也跟了上去。
我回頭找凌王墓和金息,早已經不見了他們兩人的影子。
那棒玫瑰安安靜靜地躺在院門邊上。
我聳聳肩膀,轉身回了自己房裡,靈正坐在書桌邊寫陰文書,手執毛筆,一筆一畫,整篇陰文書寫得非常靈動。
「靈正……」
「嗯?」
「我餓了。」
「你不是煮了青菜粥?」
「可人家不想吃那個……」我從後面擁抱靈正,把唇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吹氣,「靈正……靈正,人家好餓啊……」
靈正停下手中的筆:「初一想吃什麼?我去做。」
「我想吃……小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