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願不願意
一連幾日,心水打不起精神來,渾渾噩噩。
陌然來了好幾次,除了第一次進來了,其餘都被明玉擋了回去。
如風一臉的惆悵,端了葯碗進來:「主上,該吃藥了。」
鏡夜說過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是鏡夜回來了嗎?」心水喃喃:「是鏡夜開的方子嗎?」
得不到回應,心水又是哭又是笑:「不會的,不會的,鏡夜會回來的,我還沒.……我還沒給他做飯呢……」
「我還想,把飯燒糊了給他吃呢……」心水喃喃道:「都怪我懶,都怪我懶.……」
如風紅了眼,鏡夜公子曾救過他一命,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二丈高的漢子,也抹了眼淚。
明玉自門外快步而來,恭恭敬敬的跪下磕頭道:「主上,嵩陽真人傳主上。」
如風哽咽:「嵩陽真人就不能容主上,多休息幾日?主上這樣的狀況,根本不能接任務。」
明玉低頭:「主上,東夷國的太後娘娘,親自來了。」
「太后.……太後娘娘……」心水落了淚,一邊縮著:「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信.……陌然,陌然也在.……」
心水的狀態實在不好,明玉和如風兩人摻了心水往嵩陽真人的大殿去了。
大殿中傳來犀利的問責聲:「二十年前,我也算是對你有恩,如今,你的弟子殺了我的唯一的兒子。你要是包庇她,我東夷和你嵩陽,魚死網破。」
嵩陽真人的聲音從高高的大殿頂端傳來:「不管如何,都要先問過心水,才能定論。」
心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心水,你倒還敢出來。」
心水臉色煞白:「太後娘娘息怒,此事真的與我無關。那日,鏡夜說不會娶我,而要娶紅玉為皇后。也是他,讓我回了嵩陽。」
「空口無憑,誰會相信你!」太後娘娘拍桌起身。
「那天,陌然也在,是陌然和我一起回來的。」
「師尊,」陌然火急火燎的進來:「太後娘娘,當日我也在,是鏡夜讓我送心水回來的。」
「胡說!」太後娘娘勃然大怒:「那一日是他們大婚的日子,鏡夜為什麼要讓心水回嵩陽?」
「太後娘娘可曾問過執素?」陌然冷靜問道。
太後娘娘一愣,一聽說鏡夜出了事,她不容分說,火急火燎的來了嵩陽,具體細節也並不曾了解,只想給兒子討個說法。
從未來過嵩陽真人的大殿,執素見心水陌然都是跪著的,差點趴在地上。
太後娘娘厲色:「執素,還不快將那天的事情詳細的說出來。」
「皇上答應娶紅玉姑娘為妻,紅玉姑娘先是十分願意,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動了口角.……」執素抹了把眼角:「皇上那時正站在迎春花海的懸崖邊,只見.……」
「只見什麼,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吞吞吐吐。」太後娘娘不耐煩。
「只見夢音姑娘將一道綾羅扯斷,皇上就.……皇上就直直的掉進了懸崖之中。」
太後娘娘『通』的落回椅子上,丫鬟趕忙拉住,揉著她的額頭。
好半天太後娘娘才緩過神來,聲音輕薄如紙:「我的皇兒,怎麼會答應娶夢音為後?執素,你日日跟著皇上,他怎麼惹上夢音的?」
執素沉默了半響,說道:「太後娘娘也是知道的,那日接了心水姑娘回來,皇上一連幾日都不見了蹤影,屬下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和夢音姑娘交集的。」
有暗衛送來凝神靜氣的茶,太後娘娘飲了半口,眼角滲出淚來:「往日,都是他親自開方子給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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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經明了,和我的弟子心水沒有什麼關係。」大殿的最高處傳來決斷的說明。
太後娘娘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夢音竟然威脅我的兒子,也膽敢害了我的兒子,我要和她燕國魚死網破!」
「燕國?」心水喃喃。
「夢音正是燕國的公主。」陌然小聲的提醒道。
天后娘娘瞟了一眼心水:「可還有沒有落下什麼沒說?」
執素低著頭沒看見,半響才開了口:「有一件事,屬下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涼音公主.……涼音公主看見皇上跌下懸崖,也隨皇上去了。」
「涼音公主?」心水蹙了眉頭,實在是不明白已經死去多時的涼音,怎麼又會同鏡夜一同跳了崖。
太後娘娘到不吃驚,只是面露惋惜:「哀家一直覺得對不住涼音,此事也就由著皇上了,沒想到涼音還是……」
那一日執素的話在耳邊晃了晃,皇上,公主的穴位已開,還有最後一針。
原來那公主,是涼音。
涼音跳了崖,屍首終究是被找到了,還被東夷暗中保護了起來,南宮鏡夜一直不放棄的治癒這涼音,涼音才得意醒過來。
不過,也是才醒過來,又跳了崖,同鏡夜一同去了。
愛情里,從來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心水苦笑。
太後娘娘又喝了幾口茶,才稍稍能說話:「鏡夜同你師徒一場,緣分深重。如今鏡夜出了事,嵩陽也絕不能不管。」
嵩陽已經大不比從前了,銅雀台一件事之後,嵩陽損失了近乎一般的暗衛。又有銅雀山莊糾集武林門派,又暗中勾結不明勢力攻打嵩陽,嵩陽又損失了大半人馬。如今論起人手來,確實有些力不從心。
太後娘娘冷眼:「好歹鏡夜也是嵩陽的弟子,嵩陽真人連自己弟子的仇都不報,豈不是要讓這嵩陽上下幾百人寒心?」
太後娘娘果然了解師尊,師尊的面子是不可有任何差錯的,他們果然是有過交情的。
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師尊到底是誰?
聲音從大殿的最高處冷冷清清的傳出:「我嵩陽,豈會容弟子白白葬送?要讓燕國給個交代才是。」
「那我就放心了。」太後娘娘落了茶盅,臉色稍稍好看了些。雖然嵩陽大不如從前,也還是聚集了天下最好的殺手。燕國也跟嵩陽有交情,她要出兵攻打燕國,不一定非得嵩陽助力,卻一定要嵩陽不出兵幫燕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