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從一開始
南宮鏡夜深深一笑:「一開始,從一開始。」
暖暖的微風拂過,漫天的迎春花爛漫。
執素抱拳而來:「皇上,屬下無能,攔不住夢音姑娘。」
「夢音姑娘?」心水不解,問道。
南宮鏡夜蹙眉:「她不是已經走了嗎?」
執素為難道:「夢音姑娘反悔了,她說,她一定要做這東宮的皇后。」
「鏡夜,這.……」心水著急。
南宮鏡夜一把攥住心水:「沒事的,我去看看。」
腦海里忽然浮現了夢中逃婚而走的身影。
匆忙而又決絕。
猶如醍醐灌頂,心水心裡咯噔一下。南宮鏡夜有事瞞著她,而這件事跟紅玉有關。他耽誤了時辰,也應該是為了見夢音。
「不必去了,我來了。」曼妙的身姿,俏皮的性情,雙手環在胸前,十指緊扣的手十分礙眼。
南宮鏡夜冷冷的說道:「夢音,我們已經說好了,你為何反悔?」
夢音揚聲道:「我就是反悔了,我要你十座城池有什麼用,我要你愛我。我紅玉還是不能容忍,宮中有身份壓得過我的人。」瞟了一眼心水:「我也不是不能容人,她姿色也不錯,你立她當個妃子幫我也不錯。」
「夢音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今日,是我和鏡夜大婚的日子。」心水有些發懵。
「原來你還不知道?」夢音不屑一笑:」我有恩於他,所以,他是一定要娶我做這皇后的。「「夢音,我已經給了你,十座城池。」南宮鏡夜聲音暗啞。
「我也說了,我不要這十座城池。」紅玉挑了挑眉毛:「我既能讓她活,也能讓她死,她的性命捏在我手裡。」
威脅,夢音用一個人的性命,威脅了南宮鏡夜,而南宮鏡夜受到了威脅。
十指相扣的手顫動,南宮鏡夜咬牙。
笛聲,吹的是一隻江南的調子,蕭蕭索索由遠及近。
深藍色的稠衫,執著一隻血色的骨笛,陌然凌空而來。
t}O首發
「心水,跟我走。」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來了?」心水用力的抓住南宮鏡夜的手。
夢音看在眼裡,眼神冒火:「原來是有舊相好的,這麼一個不堅貞人,有什麼好的,不如直接讓她……」
「陌然,帶她走。」南宮鏡夜用儘力氣,一個一個掰開心水的手。
「南宮鏡夜,你說什麼?」心水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置信。
「你跟她走吧,回嵩陽。」
「鏡夜,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心水哽咽了。
陌然冷冷的說道:「心水,你不應該讓鏡夜為難。」
為難,她讓南宮鏡夜為難?
紅玉要做這東宮的皇后,而皇后只有一個,她自然就不能是皇后了。
「那我,不要這虛名了,好不好?」
夢音鼻子出氣,到還真是懂事。
陌然搖頭:「心水,你還是跟我走吧。」
「心水,這不是虛名的事情,我要娶她,就不能娶你。」南宮鏡夜沉聲。
「那個姑娘的性命就如此重要,比我,還要重要?重要到,你要受夢音的威脅?」心水苦笑。
「.……」南宮鏡夜向夢音走去,溫潤的眸子是漫天的憂傷,咬緊牙關,不讓悲傷外露,只有力的說道:「嗯。」
心水縱身而起,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骨鞭執起,打落了一地的迎春花,金黃金黃,漫天飄散:「那我,走了。」
因為足夠了解,所以知道他的為難,再糾纏,也毫無益處。
「記得.……」南宮鏡夜壓低了聲音,抑制住哽咽:「你現在身子不像以前,記得.……記得要按時吃藥。」
骨鞭應聲而落,淚如雨下,心水牙齒顫動:「好……」
南宮鏡夜回眸一笑:「我還說……要吃你做的飯,忘了放鹽的菜,燒糊了的米.……」
「等你大婚過後,回了嵩陽,我再做給你吃。」大紅的嫁衣瀲灧,垂著重重的流蘇,心水凌空而起。
她曾經是個新娘,一個要嫁人的新娘,命運開了個玩笑,咫尺之間,他們的命運就相隔兩方。
深藍色的稠衫也隨風揚起,陌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兩人,轉身離開,追著心水去了。
沒走出多遠,心水猛的吐了口血,心臟破裂的感覺是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
陌然現身來攙扶。
「閃開。」心水厭惡的甩開:「我就算是死了,也跟你毫無關係,你只要管好你的淑雲,就行了。」
一口血吐得毫無徵兆,竟然有了氣血大虧的勢頭。心水咬牙苦笑。
一日的功夫,才倒了嵩陽。
暗衛稀疏了許多,她和陌然的加在一起,才有一百五十餘人。不及當時人數的一半。
「你們為何,在袖子上系著白布?」心水不解。
暗衛中沒有一個敢發聲的,齊齊跪在地上,不置一詞。
「如風,你說說怎麼了?」沒人開口,心水看向如風。
如風磕頭,聲音悲涼:「主上.……鏡夜公子……歿了……」
「什麼!」心水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好幾步,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來的時候,鏡夜還好端端的,說要……要吃我做的飯……」
一行暗衛見狀,齊齊的將磕頭,將頭深深的埋在膝間。
「如風,」陌然也是一愣:「沒有確鑿實據,你怎麼能妄生謠言!」
如風不在言語,只是將頭埋在膝間。
「如風,鏡夜沒事,鏡夜沒事是不是?」如風沒有說話,就是說鏡夜可能沒事,是不是,是不是。
嵩陽真人一襲白袍迎風而來,朝著心水點點頭:「身體果真好了。」
「師尊,鏡夜他.……」心水星光閃耀的眸子,是濃濃的希翼。
「歿了。」嵩陽真人淡淡道,沒有流露出一絲哀愁。
剎那間,明眸暗淡死寂。
「傷口雖然好了,以後卻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嵩陽真人眼神望著遠方:「至於南宮鏡夜,事出有因,你也不必責怪自己了。」
渾身一軟,心水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