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要離開他
她好像沒有穆忘塵說的那般，喜歡吃合意餅，倒是比較喜歡吃包子。一籠屜的蝦餡兒包子見了底，心水揉揉眼睛，吸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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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好飽……
陌然冷冰冰的手抬起，拭了拭心水的唇角。
心水笑笑，模樣有些局促。
陌然一把將心水擁盡懷中。
回嵩陽的路上，心水閑來無事，拉著陌然陪她下棋。陌然皺皺眉，卻還是允了。
夜裡點一盞燈，陌然困了，起身要去睡。
心水看著起身的陌然，腦海中湧出一句詩。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一字一頓，心水執筆，寫在素白的手絹上，清逸娟秀的字體，極好看的模樣。
「你怎麼還不睡？」這幾日心水總睡在他身邊，今日他一個人先睡了，有些不習慣。
「就來.……」心水拖了長長的音，看著素白手絹自己清逸娟秀的字體，和絕好的句子，心中有些歡喜。
一陣歡喜過後，又是濃濃的憂思和空洞。似乎一切都很熟悉，卻又什麼也想不起。
頭疼的厲害，心水將手帕收到袖子里，躺在陌然的身邊。心中有很多失落也有很多恐慌，她環住陌然的脖頸，身子又貼近了陌然幾分。
陌然的身子依舊是冷冰冰的，好像十二月的天，但是躺在陌然的懷裡，心水覺得很安心。
待心水睡得熟了，陌然睜開眼，從心水的袖子中，拿出素白的手帕。心水素喜歡隨身帶著素白的帕子，雖然極少見她用，卻始終見她帶著。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陌然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這首詩，他見過。
好整以暇，心水睡夢正香甜，胳膊肘亂炸。
陌然皺皺眉，亂炸的胳膊好整以暇的環住他的脖頸，手環上心水的腰身。輕輕的吻，落在心水的額頭。
陌然起身，心水嗷了個嗷，睡姿變得四仰八叉。陌然搖了搖頭，他想笑，卻忘了怎麼笑，只好牽了牽嘴角。
手心的紅梅開的絢爛，陌然用藥水泡了，極精緻的做了一枚簽子。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想好好留住這枚寒梅，不想讓它輕易的枯萎。
夢中心水一直攥著的手不見了，她焦急的尋找，怎麼也找不到。
然看著眼睛不住顫動，和手到處亂摸的心水，陌然站在一邊，不自覺的牽了牽唇角。
修長的手指冰涼，纏繞上心水亂晃的小手，十指交叉。
夢中的心水突然覺得安心，恍然之間，睜開了眼睛。
對上的，正是陌然冷冰冰的眉眼，還有微微牽起的嘴角。
心水撲上前去，抱住陌然的脖頸，薄唇湊過去，吻上陌然的唇角。
用盡一拉，陌然順勢倒在床上。陌然眼神微眯，綿長至深的吻，呼嘯而至，讓心水感到窒息。
心水有些惱：「陌……然.……睡.……覺.……」
早知道會被吻得一夜無眠，她才不會主動送上去呢……
「心水，起來。」陌然冷冷的聲音，喚著賴著不起的心水。
沒聽到，沒聽到，她什麼也沒聽到。
陌然府下身子，冰涼的唇角，又湊了過來。
心水一把推開，猛地做了起來。
「起床，起床。」心水的眼眶青黑，哈欠連連。
「你若是不起，暗門的弟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暗門弟子？」什麼意思？
「你掀開帘子看看。」陌然自然的牽了牽嘴角。
馬車已經行到了嵩陽內，面前跪著一百餘人，除了領頭的幾個穿著淡藍色的衣裳，其餘的一身黑衣，紋絲不動的跪在雪中。
大雪已經蓋過他們的腰身，雪落的頭髮都看不見，所有人都紋絲不動的跪著，沒有一個人拍拍自己身上的雪。
「為何都跪著……」動也不動.……白白受著這寒冷.……
陌然也不回答，牽著心水的手，走下馬車。
「恭喜主上！」一干人在幾個藍衣衫的帶領下，齊齊的低下頭。
陌然點點頭：「都起來吧。」
一百餘人的黑衣人猛地起身，動作一致的沒有絲毫偏差，只有起來的動作，和直挺挺的身軀。
「主上，師尊有請。」其中一位深藍色衣襟的人，低頭向前走了一步，聲音壓得極低。
「知道了，退下。」陌然有些不耐煩，揮揮手。
如果不是看在嵩陽正是用人之際，這般不小心的人，他早就殺了。
一行人即刻不見，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太快，心水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看見這許多人一般。
抬頭對上陌然的眼神，神情中是一片寂靜而又蕭索。陌然的眼神看著向前一步的腳印，心水覺得他的眼神中，似乎受到了冒犯。
就如同挑戰他的毒蟲一般。
陌然的世界，冰冷而又蕭索，對別人，有著深深的戒備，絲毫容不得冒犯。
殺了他，快點，快點殺了他……所有的人都圍著他，都在喊著殺了他.……陌然覺得自己的頭劇烈的痛著，清明的眼眸，時不時染上嗜血的紅色。
「陌然，不要怕.……」心水看著捂住頭的陌然，想起自己時不時劇烈無比的疼痛，他肯定是想到了許多可怕的事情吧.……心底湧出絲絲心疼，喚著陌然的名字。
陌然看到一堆人群中，心水站在最前面，將手伸向他，動聽的聲音對他說：陌然，不要怕。神智被拉了回來，陌然冷靜了許多，眸子恢復了清明。
「心水，不要離開我。」陌然緊緊的抱住心水，深長延綿的吻不斷深入，令心水感到窒息。
不要離開他？如今，她即便真的想離開，也無處可去了。誰能容得下一個容顏盡毀，身體血肉都不在是自己的，這樣恐怖的存在？
她是蠱師，也是絕殺，是身為蠱師的絕殺。
以後，還要成為嵩陽最好的劍。
這樣一個恐怖嗜血的殺手，容顏也毀的猙獰恐怖，誰還會要她？她也離不開他。
沒有聽到心水的回答，陌然的手又用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