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軟肋只有他才知道
自此以後，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步步為贏。
既然父皇已經不打算傳位給他，他只能暗藏鋒芒，寄情於酒色之中，避免爭鋒相對。
如果那個曾喚他哥哥的少華還會在，那麼，誰做天下都無妨。只是現在的少華，已經不是只會哭著攥住他袖子的那個少華了。
現在的少華，為了登上皇位，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的九族，他的母后，他的表妹，她的祖母……
他說，少華.……
只是想知道，隔斷四年的情誼，是什麼也沒有了嗎？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口口聲聲喚他哥哥的人，唯一的一個能喚他哥哥的人，能不能都好好的都活下來呢？
十二月的風雪颳得猛烈，吹散了所有人盤好的發。早已經乾枯的樹藤北風吹的猛烈的晃動，一群黑壓壓的烏鴉盤旋在兩隻軍隊的上方，似乎聞到了腐肉的味道。
「皇兄，你也有今天。」少華看了少燁一眼。他的聲音似乎有恨，有得意，還有一絲絲的惋惜。
「少華，從前，你我的情誼，都不在了嗎？」
「情誼？你跟我說情誼？二皇子殺了我母后的時候，誰同我說情誼？你搶走香玉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你我之間的情誼？」皇甫少華說的猙獰，笑的尖利，戳破皇甫少燁內心最脆弱的底線。
香玉的事情，是他對不起皇甫少華。
「少華，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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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那張虛偽的臉！」當初，皇甫少燁為了討父皇的歡心，主動請纓做質子。父皇以為是他苦苦哀求皇甫少燁，對他冷若冰霜。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二皇子的母后尋得時機，毒害了他的母親。
少華，你是母妃在這宮中唯一的依靠。但母妃不能再是你的依靠了，你要學著靠自己。宮中沒有可信的人，連母后的親姐姐，皇后，也不能信。
事實就是如此，皇后處處想要置他於死地。他學會變通，學會籠絡人心，學會讓父皇滿意……
「少華，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你為何要回來.……」
「終究，你還是我弟弟……」
東夷蕭瑟的北風嗚咽，吞滅了兩人最後的對白。
皇甫少華揮揮手，一行人沖向皇甫少燁。
出乎意料的是，那六萬人的大軍開始混戰，一群人分不清敵友，拚命廝殺，只為保全自己的性命。
皇甫少燁在皇甫少華的軍隊做了手腳，安插了他的人。
皇甫少華愣了愣，瞭然的笑笑：「皇兄，你還是那麼聰慧.……」不過，他也留了一手。他自己的禁衛軍也有一萬人，不與父皇手下趙將軍的合流，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
母后說，誰也不能信，那麼，父皇也不能信。更不要說父皇手下的將軍了。
一萬人的軍隊訓練有素，隊列整齊的站在皇都少華身後。
「少華.……」原本都在意料之中，能剋制住五萬的軍隊已經是破天荒了，只是看到少華冷清的眉眼，有種難以忍受的殘酷。
心水站在人群邊上，不知道該殺誰。世上的事情總有那麼多迫不得已，誰能說得清誰對誰錯？
「皇甫少燁，你若乖乖認輸，我屠你全家，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少華，你知道，不可以。」如果母后死了，家族倒了，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即使你頑抗，也不會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東城的守軍已經動身幾天了.……」
「少華，你不會有援軍的，至少今日不會有。」
「為何？」
「你只要知道沒有，就夠了。」
皇甫少燁的禁衛軍人數雖少，但確都是頂尖的高手，屠殺進行的殘虐，雙方都打的激烈，一時間竟也分不出勝負。
兩道寒光，交織成了兩道亮麗的閃現。
緋煙色雲紋衫的皇甫少燁接下了重重的一劍。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就像不能想象鏡夜師兄和陌然打在一起的場面一般。
皇甫少燁和皇甫少華打了三百多個回合，仍分不出勝負。
心水看到了皇甫少華袖中藏著的短劍，劍鋒已出。她來不及多想，雙手合十，黑壓壓的毒蟲向著皇甫少華飛去。
皇甫少華的飛針極快的對準她飛了過來，她躲開。皇甫少華的輕功極好，刀又准，她的毒蟲化作草芥。
可惡！如今他們打得難解難分，速度又極快，她只能放一些能飛的毒蟲，卻不料皇甫少華伸手了得，輕輕鬆鬆滅了她的毒蟲，還絲毫不亂了陣腳。
皇甫少華自幼和皇甫少燁一同練劍，自然知道皇甫少燁的弱點在哪裡。而袖中的短劍塗著劇毒，正是為了皇甫少燁準備的。
心水一看不妙，袖子里的毒蟲呼嘯而出，直擊皇甫少華。毒蟲內有毒蠱，是她親手下的，只要被毒蟲攻擊到，即使不被毒死，毒蟲體內的毒蠱也會立即要了他的命。征戰中的士兵紛紛被黑壓壓一片的毒蟲嚇的跌坐在一團。
皇甫少燁和毒蠱的攻勢下，皇甫少華分身乏術，好幾次毒蠱差點就能攻擊到他。他的護衛挺身而出，替他擋下兇猛的毒蟲。
心水噴了口血，一次控制這麼多毒蟲，她體內的蠱蟲似乎有些受不了了。
她的眼睛開始變得通紅。
身為蠱師的絕殺，既是蠱師又是絕殺。作為蠱師，用體內的毒蠱控制毒蟲，遠程操作殺人。作為絕殺，蠱師本人就是毒蟲一般的存在。
她衝上前去，皇甫少華的護衛不得不分出幾個人對她。
「哼，螻蟻也敢造次！」心水的雙眸通紅，兇猛嗜血。幾個人聯合擋住她，她修長的骨鞭執起，一下又一下，絕妙的躲閃，迅猛的攻擊。
皇甫少華眸子冰冷，加快了攻速，手中的短劍時隱時現，凌厲的模樣，不再有一絲猶豫。
「皇兄，你竟然請了蠱師！」皇甫少華冷冷的說道。
「少華.……」他沒有。有沒有都不重要了，今日，不是皇甫少華死，就是他皇甫少燁亡。解釋的話，說起來也沒什麼意義了。況且，皇甫少華對他，似乎也不留任何情面。那短劍，處處攻向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