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反叛（2）
中宮的皇后，皇甫少燁的母親余氏接到聖旨差點暈了過去。皇上一向疼愛她的兒子，怎麼會.……讓少燁去當質子？她不過去燒了柱香，回來自己的兒子竟成了質子？
「少燁，走，我們快去求你父皇.……「余氏抱著自己的兒子，痛哭流涕。
「母后.……是我求父皇讓我去的.……」
「什麼！」余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皇甫少燁肉肉的包子臉上。
「母后.……「皇甫少燁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狠狠的打自己。
「我只當沒你這個兒子！」余氏哭著跑了出去。
皇甫少燁也哭，哭的怎麼也停不下來。他怎麼不知道當了質子，不僅沒了父皇母后的疼愛，弱國的質子，還會備受欺凌。
更重要的是，連歸期，也無法確定。弄不好，他再也回不了，老死或者病死他鄉。
皇甫少華比他還小，又那麼笨，肯定會受不了的.……會死的.……少華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親弟弟，他怎麼忍心……
少華，連什麼場合叫皇兄，什麼場合叫哥哥都分不清……
父皇抱著他的手是顫抖的：「少燁，蕭國可不比東夷，你不在是皇子……父皇不要你為父皇做什麼，父皇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忍氣吞聲也好，不言不語也好，父皇要你活著回來.……你是我東夷的大皇子.……」
三歲的皇甫少燁那麼小，淚水打濕的他父皇的衣襟。
母後足足一個月沒有見他，如今他要走了，母后也不來見他最後一面。皇甫少燁啜泣著，坐上了預備好的馬車。
他回頭看，母後站在東夷高高的城樓上，不住的用帕子擦著眼淚。
母后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以為自己的質子生涯肯定很悲苦。
蕭國的皇帝慈眉善目，金口一開，他被安排到了蘇府。蘇府的當家夫人林水柔，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帶他極好。雖然他是質子，卻也特意安排了服侍的人，給他請了夫子，時不時還帶著他逛逛京城。
雖然尖酸的下人們，時不時的說些難聽的話，刁難他，但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太多了。
一年以後，林夫人生了一個女兒，林夫人喚她，蘇沁月。
她肉肉的，笑起來很好看，嘴邊還有個淺淺的梨渦。他一看就喜歡上了，成日里沒事就往林夫人的房裡跑。
蘇沁月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像寶石一般熠熠生輝。肉乎乎的小手抓呀抓，掐呀掐，他覺得很疼，但是很開心。
蘇沁月似乎很粘著他，最喜歡往他的背上爬，他就背著她，繞著蘇府的後院跑呀跑，他好想一輩子背著她跑。
時間過得很快，肉肉的要他背的小女孩長大了，變得喜歡牽著他。
「哥哥，哥哥，這是什麼？」
「哥哥，哥哥，那是什麼？」
……
他攥著她的手，想起皇甫少華。
難過的一言不發。
蘇沁月真的好聰明，三歲的時候，已經能背誦和記憶好多詩歌了，對了，她的琴彈得尤為的好，拜在平湖夫人的門下，讓他也羨慕了好久……
三歲的蘇沁月似乎已經能感受到，他時不時的憂傷，她牽過他的手，哥哥，這是她偷偷藏著的杏花糕.……
父皇的書信，輾轉到到了蘇府。這幾年，東夷發展的很快，父皇進貢了不少的貢品，許諾蕭國永世交好，他可以回去了。東夷國不能沒有大皇子。
「哥哥，娘親騙人，娘親說你不是我哥哥，說你要走了……少燁哥哥，你告訴月兒，娘親是不是騙人的.……」
皇甫少燁不言不語。
「哥哥，月兒不要哥哥走.……「
皇甫少燁很難過，他記得那日離開東夷的時候，皇甫少華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哥哥，少華不要哥哥走.……「
皇甫少燁回信給父皇，意思大致是，可否晚些再回？至少，晚一年.……
父皇不問緣由，大怒。
接他回宮的馬車來的很快。蘇沁月揉揉眼角，吸吸鼻子，過了好一會，啜泣的走到他身邊：「哥哥，這是我早上偷偷藏的杏花糕……「
七歲了，本來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誰知道竟然淚流滿面。
父皇因為此事心生嫌隙，召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
皇甫少華長大了，機靈了許多，父皇對他寵愛有加。
每每看見皇甫少華，他就開始瘋狂的想念蘇沁月。
那個一口一個喚著他，哥哥的，女孩。
那一日，皇甫少華帶著一個女孩：「皇兄，她是內閣大臣的女兒，香玉……「
如此熟悉的臉龐，如此溫柔的模樣，他似乎看見了七歲的蘇沁月，他似乎看到了蘇沁月長大些的樣子：「哥哥，這是我早上偷偷藏的杏花糕……「
毫無疑問，他去求了父皇，讓香玉做他的伴讀。
父皇這次是真的發火了：「少燁，我真是對你失望了。」
自從回到東夷，他深沉了不少，不願破壞父皇和皇甫少燁之間的關係……他一直微妙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從不主動找父皇。他唯一去求了一次，是要父皇原本打算賜給皇甫少華的伴讀……
父皇的怒火，是在他的預判之中，可是聽到父皇說的話，他的心還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其實有些懷念父皇暖暖的懷抱……他離開了四年……回來的時候，很多事情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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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華成了父皇最寵愛的皇子，那個口口聲聲叫著他哥哥的少華.……改口叫他……皇兄……
從那之後，父皇開始削弱外戚的勢力，母后也慢慢的失了寵……母後傳他，是失望的模樣。
「少燁，皇上有廢掉你的打算。」
「孩兒知道，可少華.……「
「少華？你要知道，宮中從沒有什麼情分。我若不是皇太后，你、我還有餘氏滿門，都只會是一堆枯骨！袁氏是不會放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