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相互饋贈禮物很正常的。
不過在年輕男女之間,像白金項鏈,鑽戒或者小黑蕾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能贈送的,意義非凡啊。
就連大街上的乞丐,應該也清楚當一個青年俊才,拿出一條白金鑽石項鏈送給某個女孩子時,代表的是啥意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女孩子要是接受男人的禮物,那就像賣菜的接下了菜販子的訂金,意味著接受了他的追求。
宋楚詞收下了這條據張良華說專門為她而存的項鏈,就代表著接受了他的追求,成為了被他預訂下的女朋友。
張良華當時肯定很高興,卻不知道宋總回家后,就把這條項鏈隨手放在了案几上,跟零嘴混在一起,再也沒打開過了。
今晚勞拉要是不收拾的話,宋總可能還真忘了有這麼一條鏈子了。
聽宋楚詞毫不猶豫的說把鏈子扔掉后,勞拉很開心。
她是發自內心的不喜歡宋總跟張良華在一起,因為她很清楚倆人都是在演戲,為謀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惜把最珍貴的感情也拿來演戲。
像宋總這種嬌滴滴的小娘們、咳,是女孩子,就算無法嫁給最適合她的陸寧,可也得找個真心愛她、在乎她的男人才行不是?
接受張良華的追求,跟明珠暗投,鮮花插在牛糞上有啥子區別呢?
幸虧宋總還保持著該有的理智,才沒有把這條破鏈子當回事,在陸寧忽然回家后,要毫不猶豫的要把它丟掉。
「等等!」
就在勞拉準備把首飾盒扔進垃圾筐內,暗中為某個撿垃圾的老傢伙祝福時,宋楚詞又喊住了她。
看了眼門外,宋楚詞快步走到勞拉面前,伸手拿過了首飾盒:「好幾十萬呢,可不能就這樣丟了,得戴上。」
說著,她就打開首飾盒,取出項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拍了拍*前的鑽石,笑著問勞拉:「好看不,有沒有感覺到,我整個人忽然雍容華貴了許多?」
「好看,雍容華貴了。」
勞拉有些失望的贊了一個,又低頭開始收拾衛生。
「我得找件跟這條項鏈匹配的衣服換上。」
宋楚詞才不在意勞拉的失望,自言自語的說著,轉身走進了卧室內。
關上房門后,她臉上的得意就悠忽不見了,接著用雙手捂住,靠在門板上緩緩蹲在了地上,得很用力咬住嘴唇,才能逼著自己的哭泣時,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某一天,她曾經鄭重的跟勞拉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哭泣。
為什麼,現在她卻一個人躲在屋裡,無論怎麼擦,淚水都擦不幹。
勞拉很輕易的,就擦乾了眼角的濕潤,端著茶杯來到了石桌前。
「謝謝。」
陸寧站起來,雙手去接茶杯。
「自從羅布泊回來后,我就把你當朋友對待了。」
勞拉把茶杯往自己懷中挪了下,盯著陸寧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我也是。」
陸寧臉上的笑容收斂。
勞拉又說:「那你就不該對我說謝謝,我現在給你泡茶,不是因為我是宋總的手下,而是恭賀你能活著回來。你還活著,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
陸寧輕聲說:「我對你說謝謝,就是感謝你能為朋友活著回來而高興。」
聽他這樣說后,勞拉才笑了笑,把茶杯遞了過去。
「以後有時間,我再給你聊聊,我是咋逃過死神的魔爪的。」
陸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只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對你曾經歷經了哪些磨難,就不怎麼重視了。」
勞拉也跟著坐了下來。
「嗯。」
陸寧點頭,笑道:「勞拉,你現在漢語說的越來越流利了,說話深度也有了。」
勞拉回答:「我喜歡這個國家,喜歡跟你,跟宋總在一起。早在去年時,我就已經辦理了移民手續,現在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華夏是我偉大的祖國母親了。」
「嘿,那我可真的恭喜你了。」
陸寧很開心。
宋楚詞在出來之前,倆人始終都沒有停止交談,不過說的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事兒,根本沒有牽涉到任何主題。
直到宋楚詞的一聲輕咳從客廳內響起后,勞拉才站起來,低聲說:「在你死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宋總都是非常痛苦,甚至都自暴自棄的——陸寧,我覺得,無論她做了哪些對不起你的事,都請你能原諒她。」
勞拉當然不知道,陸寧已經看到宋楚詞得到那隻繡花鞋了。
她擔心陸寧知道后,就會憤怒宋楚詞的自私,所以才說出這番話,算是提前打個預防針吧。
陸寧笑了笑,沒說話。
勞拉輕嘆一聲,轉身走向了西廂房內。
西廂房原先是林舞兒住著的,後來小宋裝修房子時,把裡面的傢具電器都換了,裝飾成了客房。
勞拉去西廂房,就是因為這邊距離石桌近,陸寧要是萬一要對宋楚詞不利,她也能及時衝出來制止。
她跟陸寧是朋友,跟宋楚詞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為過——朋友之間的關係,能跟姐妹關係相比嘛,所以毫無疑問的是,假如朋友欺負自己小妹時,勞拉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姐妹這一邊。
陸寧能看出勞拉的小心思,卻沒有怪她,最多在心裡笑了笑后,就看向了走到石桌前的宋楚詞。
大半夜的,宋楚詞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露肩禮服,同顏色的細高跟小皮鞋,如絲秀髮挽在腦後,露出左耳下,吊著一個閃閃發光的銀環,脖子里戴著的白金鑽石項鏈,跟右肩下露出的半截紅色彼岸花,行成了絕美的默契。
此時的宋楚詞還是雲英(就是小處)之身,偏偏打扮的如此性感,少了幾分青年女郎該有的青澀,多了一種貴太太的雍容性感。
看著盛裝而下的宋楚詞,陸寧明顯察覺出自己靈魂深處的那條惡龍,正在逐漸蘇醒:跟葉明媚的幾番恩愛,總算讓它消停了許多,現在卻又被宋楚詞給吸引了。
幸好,也只是有這種想法,但卻沒有任何的*部位來配合,這才能讓陸寧看著她的眼神,清澈的好像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
「你對我,還是沒有那種反應。」
宋楚詞靜靜的站在陸寧面前,始終牢牢注視著他雙眼裡的神色,過了很久后才這樣輕聲說道。
「希望,以後一輩子都不會有那種反應。」
陸寧端起茶杯笑道:「你今晚,穿的格外漂亮。」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宋楚詞沒有坐在陸寧的對面,款款矮身坐在了他旁邊的石凳上,單手揪住禮服裙擺,動作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
「呵呵,沒必要穿的這樣隆重吧,我就是回家而已,又不是去參加啥舞會。」
陸寧有些不習慣宋楚詞的腳尖,有意無意的挨著他腿子,還輕輕的哆嗦著,挑逗性動作十足,就借著放茶杯的動作,向外挪了一點。
宋楚詞問:「你怕我?」
「我怕你啥呢?」
陸寧反問。
「那你幹嘛要躲開我。」
「我剛買的衣服,被你鞋子弄髒了咋辦?」
「那我脫了鞋子呢?」
宋楚詞說著,足心一彎,鞋子就掉在了地上。
秀美的玉足,在石桌的陰影中看上去,更加的白,好看,性感——毛驢要是在的話,肯定會伸長舌頭跑過來,賊兮兮的舔上幾下。
感受著宋楚詞那蠶寶寶似的腳趾,在自己腿子上輕輕抓著,陸寧微微皺眉:「就不能好好的坐著?」
「我心虛,想討好你。」
宋楚詞不但不聽,反而把整隻腳擱在了陸寧腿上,腳尖靈敏的擦著他小腹,好像一條要鑽進他衣服里的小蛇。
陸寧不管她了,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咋心虛了?」
「我拿到了漠北北從北朝帶回來的那隻繡花鞋。」
宋楚詞吐字清晰的說完這句話后,就凝神看陸寧的反應。
實話實說,毫不隱瞞。
這是宋楚詞在卧室內考慮良久,才下定的決心。
她發現,除了這樣做外,她就沒有任何辦法,來應付倆人之間那不該有的平靜了。
平靜,才是醞釀狂風暴雨的必需前提。
宋楚詞特別害怕這種平靜。
她覺得,依著她對陸寧的了解,她能應付他在任何暴怒下的狀態,哪怕被慘無人道的打殘--也比這種看似屁事也沒有的平靜好許多。
狂風暴雨跟平靜,就好比快刀砍腦袋,跟慢刀子割肉。
反正都是死,為啥不死的痛快點呢?
為了徹底引發狂風暴雨,宋楚詞主動說出了繡花鞋的事。
她以為,在她看似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后,依著陸寧的智商,肯定能從她私自『截留』繡花鞋的愚蠢動作中,推斷出她當時是怎麼想的,繼而確定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狠辣女人,然後再給她各種打擊。
陸寧沒任何生氣的反應。
就連眼睫毛也沒眨一下,彷彿在聽她說:Look,今晚的星星好多呀。
有誰會為天上好多星星,而大驚小怪的?
陸寧的『呆比』行為,讓宋楚詞心裡開始發慌了,問道:「你、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呢?」
「聽到了。」
陸寧又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在了石桌上,複述她剛才的話:「你說,你拿到了漠北北的那隻繡花鞋。」
「對,我拿到了那隻鞋子。」
宋楚詞用力點頭,聲音急促的說:「當時她給我留下線索,本意是讓我找到鞋子后,再拿著去救她,間接保護崑崙、水暗影她們不受傷害的。」
陸寧拿出香煙,點上了一顆。
宋楚詞更加迷惑了:「你、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你說的又不是非洲食人部落的土語,我咋就聽不懂了?」
陸寧說話時,青色的煙霧從鼻子里徐徐冒了出來。
「那你為什麼沒感到震驚?」
宋楚詞問:「不感到生?!」
陸寧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不解:「我一定要震驚,要生氣嗎?」
「你、你該這樣才對。」
宋楚詞咬了咬牙,忽然站起來,抬腳就騎在了陸寧的腿上。
這一刻,葉明媚附體了,她黑色禮服下,是真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