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去沙漠踩盤子

  大金牙哈哈一笑說道：“胖爺著急了，我剛才是囉唆了，我也是一片好意，希望你們二位將來能多學點古玩鑒定的知識。那古代大墓中的陪葬品，哪個不是成百上千件，不了解一些這方麵的學問，將來也不好下手不是嗎。我現在就說說這兩塊明器，它們的名字我可說不出來，咱們姑且給它們起上一個，從外觀上，咱們可以稱其為：蛾身螭紋雙劙璧。至於它的價值嘛……”


  王凱旋看著大金牙驚訝的說道：“你這名字怎麽取的跟老樂一樣？”


  大金牙看著樂丹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樂爺在這方麵那也是這個，我大金牙一向是佩服的緊的。”


  樂丹看著大金牙說道：“別拍馬屁了，說說這值多少錢吧，老胡和胖子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了。”


  王凱旋點頭說道：“對對，您快說說，我們這兩件明器，值多少錢？”


  大金牙看著王凱旋說道:“胖爺您別急啊，古玩這東西，沒有什麽固定的價格，不像白糖、煤球，該多少錢一斤就多少錢一斤，古董玩器的價值隨意性很大，隻要是有買主兒，買主兒認這東西，它就值錢。否則東西再好，沒人買，有價無市，它也是一文不值。這兩件明器，我給估個底價，單就它們自身的價值來說，在國內值四五萬塊錢之間，當然在海外肯定遠遠高於這個價值，不過咱們現在國內就是這種行市。咱們賣的時候，有適當的買主兒，還可以開更高的價錢，這就不好說了，得看當時的情況。以前有個相熟的同行，也是在潘家園做買賣，丫倒騰的東西都是些瓦當、箭鏃、老錢兒、圖章、筆墨、造像、鼻煙壺之類的小玩意兒，後來這哥們兒不練這塊了，丫去沙漠倒騰幹屍了，現在發大財了。”


  王凱旋驚訝的說道：“我操，那幹屍不就是粽子嗎？那還能值錢？”


  大金牙說道：“非也，在咱們眼裏是粽子的幹屍，可是到了國外，那就成寶貝了，在首都成交價，明代之前的，一律兩萬，弄出國去就值十萬———美子。您想啊，老外不就是喜歡看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嗎？在洋人眼中，咱們東方古國，充滿了神秘色彩，比如在牛約自然博物館，打出個廣告，今日展出神秘東方美女木乃伊，這能不轟動？這股幹屍熱，都是由去年樓蘭小河墓葬群出土的樓蘭女屍引起的。就算在咱們國內，隨便找地方展覽展覽，都得排隊參觀，這就叫商機啊。”


  老胡和王凱旋聽了之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原來這裏邊還有這麽多道道，真是話不說不透，燈不撥不明，再加上得知這兩塊玉璧價值五萬左右，都覺得滿意。虎口拔牙弄出來的，畢竟沒白費力氣。


  大金牙打量著玉璧，說道：“嗯，這邊上有字，篆書，是人名，叫‘郭蝦蟆’，看來這對璧的主人就是他。此人好像是金國晚期的元帥左都監，在守城的時候，憑一把硬弓，射殺了兩百多蒙古兵將，勇武過人，最後是力戰身亡，也算是那麽一號人物，傳說金主用十萬兩黃金，從蒙古人手中換回了他的屍體。”


  王凱旋聽說玉璧能賣四五萬，心裏大是痛快，也不聽大金牙廢話了，把牛百葉、羊肉片、雞片、青菜、蘑菇一盤盤地順進火鍋中，這些天吃烤肉都吃反了胃，今天可逮著回涮羊肉，甩開腮幫子，就一個字“吃”。


  老胡看著大金牙問道：“最近古董市場上什麽東西的行市比較火，能賣大價錢？”


  大金牙說道：“洋人管咱們國家就叫瓷器，可以說瓷器在古玩市場交易中永遠是最火的，曆史上最輝煌的時期所產的瓷器，就連現代的先進工藝都不能比擬。比方說成化瓷您聽說過嗎？尤其是成化瓷裏的彩器，那是最牛逼的，都不用大了，沒拳頭大拿到潘家園，就值十萬塊，都不帶講價的。您剛說在中蒙邊境黑風口的古墓中有很多瓷器陶器，得虧了樂爺帶了些出來，不然你們可就虧大了。應該是北宋晚期的，我說句您不愛聽的，您別介意，您這次算是看走眼了，要不是樂爺眼亮，帶回來那些個壇壇罐罐.……嘿，這麽說吧，那些東西的價值可遠在這對蛾身螭紋雙劙璧之上啊。所以說您二位這眼力，還得多跟樂爺學學，找機會吧，下回等我去鄉下收東西的時候，您們也跟我去一趟，瞧瞧這裏邊的門道，將來一趟活下來，少說也能對付個幾百萬。”


  老胡和王凱旋都嚇呆了，沒想到鄉下醃鹹菜都嫌不給力的破瓦罐竟然能值這麽多錢，連連稱是。老胡對大金牙說道：“我還真有這意思，現在有個比較大膽的構想，下次我們準備倒個大鬥，一次解決問題。發丘摸金這行當，在深山老林中做事比不得內地，風險太大，就算再多有幾條命，也架不住這麽折騰，我準備找個頂級風水寶穴中的大墓下手，不過這事不是兒戲，事前我需要做萬全的準備，否則恐怕應付不來。”


  大金牙問道：“胡爺，你真想搞回大的？目標選好了沒有？”


  老胡說道：“沒有，我就是突然冒出這麽個念頭，那種在偏遠地區的大墓是極難找的，而且我現在跟個農民似的，除了會看風水找穴尋脈之外，對曆史考古價值鑒定之類的事倆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懂，選擇目標上非常盲目。也不是想急於在最近就動手，我們這次的行動，就顯得有些急功近利了，這種短期行為的勾當，不能再幹了。不過這話還得兩說著，雖然這趟去東北沒倒出什麽大件兒，但是多少積累了一些經驗和資金，可以算是一次倒鬥的演習吧。”


  大金牙說道：“聽您這麽一說，我倒冷不丁想起來一件事來，這個沙漠啊……”


  原來大金牙正好認識一個首都考古文博學院的教授，他們之間也經常進行橫向的交流，近期出了一件事，大金牙認識的這位教授，長期研究西域文化，對沙漠的古墓被破壞事件憂心忡忡，一直找領導申請，希望親自帶隊去沙漠，對這些遺跡做一次現場評估，然後向有關部門申請發掘或者進行保護。上級則以經費不足為借口，一再推拖，其實經費是其次，主要是因為最近在沙漠裏出事的人實在太多了，擔心教授他們去了出點什麽意外。官場有種潛規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犯錯就是立大功，升官發財是遲早的事。直到近日，有一位美籍華人出麵，對教授的考古隊提供全部資金的支持，這才得以成行。目前這支考古探險隊還在進行前期準備，他們還需要找一個有豐富沙漠生存經驗的領隊，此外還缺一位懂風水觀星之術的能人，因為考古隊員大多是啃書本的書呆子，沒有領隊，進了沙漠就肯定出不來了；沒有懂得天星風水的高人，憑他們也找不到遺跡古墓之類的所在。找這種人談何容易，有些人來應征，多半是欺世盜名之輩，雙方一談，就露了怯，所以教授也拜托大金牙在民間找找這樣的能人。


  大金牙看著老胡說道：“胡爺想不想去，那人出的價可相當高了，並且可以去沙漠裏瞧瞧，到底有沒有什麽大墓，就當踩趟盤子，日後行動也好有個參考。”


  老胡點頭說道：“這個機會不錯，對我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實踐，我們從來沒跟考古人員打過交道，如果我們能一起去的話，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不少東西。沙漠我倒是去過，以前部隊曾經兩次進入沙漠深處進行軍事演習。領隊是領隊，要想進沙漠，還必須要找個當地的好向導。另外天星風水我懂，隻要天上有星星，我可以帶著他們找到他們想找的地方。隻是，我不太明白，這個煤國人為什麽出錢讚助咱們的探險活動？他的目的是什麽呢？煤國人不是雷鋒，他們很務實，最看重實際利益，沒有好處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大金牙笑著說道：“這事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是非常了解，隻知道個大概。出資的這位煤國人是個女的，華人，她爹是華爾街的大亨，平時很喜歡探險考古之類的活動。去年，她爹和一批探險家，一起去沙漠探險，她爹好像對什麽精絕文化特別感興趣。他們那次去就是為了尋找那座隱藏在沙海腹地的精絕古城，結果去了就沒回來，一個人也沒回來，當地的駐軍出動了飛機去找，最後也沒找到，一點線索都沒有。她繼承了家裏的大筆遺產，恐怕對她父親的事不太死心，這次出資讚助，有可能也是想在盡自己的最大能力，再去找一找她的親人。她雖然是煤國人，畢竟是華裔，按咱們的傳統，人死之後，得埋在故鄉啊，扔在沙漠裏風吹日曬的，遠在家中的親人，也不安寧。”


  王凱旋相當務實，說道：“去，為啥不去，隻要價格高就行，賣命的事情咱又不是沒做過。”


  老胡想了想，點頭說道：“好。”


  最後一直喝到晚上方散，約定了由大金牙去聯絡買家，並把樂丹他們介紹給即將出發的考古隊組織者陳教授，能不能加入進去，還需要和陳教授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