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 加入倒鬥行列
樂丹看著雖然掩藏的很好的陳玉樓,那戒備之心難逃樂丹的法眼,不過置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自己遇到這事,估計也是如此作態。樂丹看著陳玉樓說道:“你且放心,我對你沒有敵意,再怎麽說你也算是有恩於我,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知恩圖報,你可以向我提一個條件,不論如何艱難,我都會辦到。”
這下倒是輪到陳玉樓有些發蒙了,見樂丹說的如此鄭重,也是心裏一陣嘀咕,從剛才樂丹的身手就可以看出,樂丹絕非一般人,又加上他的出場方式,陳玉樓覺得這個承諾太重了。
聖人的因果,以陳玉樓這樣的凡人之軀是絕難以承受的,所以天地有所感,陳玉樓覺得心裏一片沉甸甸的,要不是樂丹幫忙散去天地之威,隻怕陳玉樓會被聖人因果所抹殺,隻是陳玉樓不知道罷了。
陳玉樓看著樂丹說道:“兄弟客氣了,我救人隻是順手而為罷了,回報什麽的就不提了,我陳玉樓絕不是挾恩圖報之人。”
樂丹微微一笑,好一招以退為進收買人心,也罷,就幫你免去日後一災難,免得你因為瘴氣弄瞎了眼睛。樂丹看著陳玉樓說道:“我叫樂丹,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樂先生,我認識的人都這麽稱呼我。”
陳玉樓笑著說道:“原來樂兄弟還是個教書先生。”
樂丹不是教書的,倒也不反駁,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不值得計較,他看著陳玉樓說道:“我看你們一行人本事不小,看這位刀疤臉朋友一副凶神惡煞,殺氣沸騰的樣子,想來不是個當兵的,就是個土匪。這位姑娘的手段倒是頗有些妙手空空的樣子,想來也是出身旁門,另一位兄弟身上藥味濃鬱,一定是經常接觸這些東西,大高個力大無窮,身手強悍,加上陳兄弟你這卸嶺魁首往這深山老林裏來,想來此處必有大墓,不知我猜的可有錯?”
羅老歪等人麵麵相覷,羅老歪心裏藏不住事,看著樂丹說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樂丹笑著說道:“在你們進入義莊時候剛醒,還要多謝諸位一路相護,才避免了豺狼虎豹將我叼走。”
陳玉樓看著樂丹笑著說道:“樂兄弟客氣了,既然樂兄弟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你了,我們要去的地方叫瓶山,瓶山的奇峰,形如天瓶墜地,看似神力,不像人工,那山上更有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草,瓶山中有天然岩洞,裏麵洞壑縱橫,深不可測,湘西又盛產朱砂,鉛汞是煉丹必不可少的原料,所以從秦漢之際,各朝皇帝就不斷派遣術士,來瓶山煉造不死仙丹,並在洞中建造道觀殿宇,涉名山,采嘉石,將各方珍物填充其中,以向仙人求藥,儼然是當做了道家洞府中的一處仙境。經過多少朝多少代近千年的經營,瓶山的洞室中已是殿闕重重,樓台殿閣勝過人間,後來元朝大將征討此處時,不幸染上瘟疫而死,就葬在這瓶山之中,山洞道觀裏的珍異之物,皆充做陪葬的明器,若是我們能取出寶物,便可造福一方百姓,解利敏之困苦啊。”
樂丹見陳玉樓嘴皮子說的溜不可言,也是一陣好笑,你陳玉樓是什麽人,我後世看電視劇的時候早已經知曉,樂丹看著陳玉樓說道:“陳兄高義,樂某雖然隻有微末本事,卻也願助陳兄一臂之力。”
陳玉樓欣喜的說道:“固所願,不敢請爾,樂兄弟願出手相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取出寶物,定然有樂兄弟一份。”
羅老歪見陳玉樓要算上樂丹的一份,老大不樂意。
樂丹看了羅老歪一眼,隻見這人滿臉黑氣,顯然厄運降臨還不自知呢。樂丹看著陳玉樓說道:“如此就卻之不恭了,我也不多取,寶物之中,我隻取一件。”
陳玉樓點頭說道:“就依樂兄弟所言。”
既然是自己人了,那氣氛自然是好了許多,眾人的武器都收了起來,打算收拾一下這義莊,做個落腳的地方。
紅姑娘小聲的對陳玉樓說道:“老大,這人來曆不明,信的過嗎?”
陳玉樓小聲說道:“且看他如何行事再說,不管怎樣,小心防範就是。”陳玉樓並未完全信了樂丹的話,隻是暫時虛與委蛇而已,等自己的卸嶺兄弟和羅老歪的幾百號手下一到,那時主動權就不在樂丹手上了,還怕他翻出天去?
兩人的話自然瞞不過樂丹的耳朵,樂丹隻裝作不知。
在義莊裏轉了兩圈,各處屋宇,均是破敗不堪、汙穢難言,隻有挨著後門的一間小房還算可以住人。這間屋子就是守屍人平時起居之處,也是死人旅館中唯一給活人準備的房間。羅老歪走了一天山路,恨不得早些落腳歇息,跟陳玉樓道了個“請”字,就抬腳踢開一扇木門,跨步進了屋內。
羅老歪進去之後剛一回身,正見另一扇門板後立著個直挺挺的死人,屍體被一大床白布蒙了,隻顯出了模糊的輪廓,頭頂上豎著一個木頭靈牌,身前的一盞命燈,燒得隻剩黃豆般大。饒是他羅老歪平生殺人如麻,也沒料到門後會戳著具屍體,當場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伸手去拽轉輪手槍。
陳玉樓隨後進屋,急忙按住羅老歪的手,看了看那屍體頭上的靈位,木牌上有張黃草紙符,舉起油燈照了照那張紙符,上麵畫的符咒十分眼熟。以前在山中學道,耳濡目染,頗認得些符文,這符是張辰州符中的“淨屍符”,上麵寫的是:“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電,後有風雲,千邪萬穢,逐氣而清,急急如律令。”
再輕輕把紙符撥起一角,看著下麵靈牌上露出來的一行字念道:“耗子二姑烏氏之位……想必是在攢館守夜的那個婦人,她剛死兩天,按照鄉俗,要在門板上立成僵屍才能入棺。聽說這女子也是個苦命人,吾輩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停在此處也罷。”
陳玉樓的三個手下,也都是一肚子苦水的出身,否則也不會落草當了響馬,向來同情那些卑微貧賤之人,此時聽陳玉樓一說,都是欣然同意:“大掌櫃說的極是,自古苦人不欺幹人,我等皆是逼上梁山,才占據了一方,做些個豪傑的勾當、英雄的事業,又何必為難一個有苦水的死人。”
樂丹說道:“明日找一副棺材讓她休息,守了一輩子的義莊了,死後也應該給她一個清淨。”
羅老歪雖然有心燒了那具屍,免得擺在屋內整晚相對,但見難違眾意,而且盜發古墓還要仰仗這些人,隻好耐下性子,跟著陳玉樓進了屋內。花瑪拐忙前忙後地收拾出幹淨地方,請兩位把頭坐了,其餘三個跟班的身份所限,不敢同盜魁首領和羅帥還有樂丹平起平座,收拾妥當後,就席地而坐,啃吃幹糧裹腹,喝些燒酒驅寒。
羅老歪見陳玉樓拉著樂丹一起坐,倒也不敢發牢騷,他敬重陳玉樓的本事,能被陳玉樓看上的人,顯然也是有本事的。
吃著半截,就聽外麵雷電交加,接連幾個霹靂落下,震得屋瓦都是動的,跟著就是傾盆大雨。陳玉樓一邊盤腿坐著喝酒,一邊閉目冥想著今天打探來的各種消息,構想著瓶山古墓的規模,聽到雷聲隆隆,便不動聲色地告訴花瑪拐、紅姑娘和昆侖摩勒三人:“義莊裏不太平,今夜須放仔細些,都別睡了。”
花瑪拐等人連忙起身領命,隨後眾人喝著酒守夜,閑談中無意說起耗子二姑烏氏之事,覺得她這稱呼好生古怪?難道是容貌酷似老鼠?隻是屍身蒙著白布看不到麵目,實是難以想象她的容貌。
羅老歪吸足了煙炮,覺得精神十足,他早就看上紅姑娘多時了,想將她收為八姨太,不過這女子性子太烈,家中巨變之後立誓不嫁,根本就不肯答應,而且她擅長月亮門的古彩戲法手藝,是破解古墓機括的高手,盜墓開棺都少不得她。羅老歪是個大煙鬼,隻是貪財,在色字上倒並不十分吃緊,加上紅姑娘是陳玉樓的得力手下,也就隻得將這念頭罷了,但今夜宿在荒山義莊,正是閑極無聊,怎能不找個機會跟紅姑娘搭個話。
此時聽到花瑪拐說起那女屍的容貌,羅老歪說了聲:“相貌如何?看看便知。”說罷已走到門邊,一抬手便揭起了蒙住屍體的白布,借著燈盞的光亮一看之下,眾人皆是大為震驚,羅老歪更是大驚小怪:“操他奶奶,世上還真有大老鼠成精了不成?”連那啞巴昆侖摩勒都張大了嘴看得眼睛發直。
隻見那女屍膚色毫無血色,屍體的顏色不是白而是發灰,灰白色,而且那沒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著一層不那麽明顯的黑氣。耗子二姑的臉上五官十分局促,小鼻子小眼,耳朵稍微有點尖,暴牙很明顯,青紫色的嘴唇向前突出,除了沒有老鼠毛之外,活脫就是一張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