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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9、十日之約

  鐵手信心十足的說道:“十天。請給我十日。”


  孫忠三定定的望向孫疆。


  孫疆狠狠地說道:“好,就給你十天!”然後他又恨恨的揚聲齜牙說道:“鐵手,你這話可是對神槍會眾家兄弟說下的,到時若果食言,別恨我們要向京裏來的捕爺對著幹了!”


  孫忠三冷冷加了一句,說道:“你們不幹,我幹!沒道理讓凶手逍遙法外,不可以使毀諾的人得意逞凶!”


  鐵手看著像一隻抓住了魚兒的蒼鷹般的孫疆,又看看目慈臉厲的孫忠三,說道:“你們放心,我決不食言。破不了此案,我就賴在一言堂裏,賴死不走,打死無怨。”


  孫忠三說道:“好!那麽.……”他一伸手說道:“請便。”


  “請便”的意思就是事情已了,幾乎可獨自去辦自己的事了。


  他此話一說,大家便不再劍拔彎張了,仿佛連火舌也減了半焰。


  孫疆也加了一句:“好,撤了!”“撒了”就是解散。


  於是,本來殺氣騰騰、重重包圍住鐵手的“神槍會”子弟,而今一下子,全都消散了。撤走了。


  他們的人很多,走得卻很快。


  也就是說,他們至少有兩三百人,但在撤退拔離的時候,跟兩三個人靜悄悄的離去,幾乎是沒啥分別的。


  他們走前是失收了兵刃,他們絕大部分的兵器都是槍,各種各式的槍。


  鐵手注意到其中還有人手持一種槍,有著彎曲長方形的木柄,槍管子看來是中空的,且在管咀上裝上了七八枚的槍鏈,利而尖銳,看來裏邊還有彈簧機槍有的還隻不到尺長,隻要手指一按,這些槍尖就像密集的暗器一般,飛射出來,而且,還一氣數發。如此發展下去,必定成為極其犀利的武器。


  這使他想到,難怪世叔諸葛先生一直在精研“驚豔一槍”了,他就曾有過這樣的優慮:“山東神槍會”一旦壯大。組織完善了起來。秘密槍法得已練成了的話,揮指侵奪中原之心,隻怕更熾,而他們一旦發動,武林中各派力量一直相互殘所,能製拒他們的人,隻怕亦所剩無幾了。


  不過,諸葛先生又再附加了一句,“不過,神槍會孫家的人一直不太團結,私心大重,野心又大大,連少數幾個像孫青霞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也給逼離關東,流落江湖,而像孫忠三這種主持得了大局的人,又受到排斥孤立,連孫華情也明顯不得誌、也未得勢。——要不然,‘神槍會’隻怕已掃平東三省,直取中原,再指江南了。”


  他們也不忘抱走小紅的屍身:那個皺著白眉,以三隻手指一直在拿棉子捏小紅玉頭的老人,大概就是“神槍會”裏著名的“神通大夫”孫瘋牛吧?看來這人卻不如傳說般“瘋”,反而很沉靜。一種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沉靜。


  鐵手特別注意到這些,這也是諸葛先生特別派他來查辦此案的隱因之一。


  大家都走了,隻剩下鐵手,猛禽和襲邪、孫屠狗、孫疆、孫忠三。


  鐵手說道:“我們馬上也要起程了。”


  他“起程”當然是要上泰山救搖紅。


  救人如救火,這是急事。


  對鐵手而言,這句話也是一個交待。


  “好,你是隻管走,”孫忠三說道,“隻要你能履行你的諾言就好。”


  孫疆卻說道:“記住,替我殺了那怪物,挖了他的心回來,我要吞了它。”


  孫屠狗卻笑著說道,“鐵手,鐵鏽是有名的‘山梟’,可不好對付哦,別讓我上山到處尋覓你的骸骨背下山去,那就太令我遺憾了。我們還沒好好的打一場呢!剛才那一戰、不過痛!”


  襲邪沒有說話,猛禽也沒有。


  襲邪身上依然邪氣迫人。


  猛禽卻漫發出一種死味。


  兩人咀裏沒有說話,但眼裏都說了。


  他們狠狠地互瞅著,不但已像罵了對方幾十句話,甚至似己交手數十回合。


  剛才不是襲邪一力作證,才使猛禽不致涉嫌殺小紅一事中的嗎?怎麽兩人眼中,卻充滿了殺氣敵意?

  是以,在回“一監院”的路上,鐵手就這麽問了猛禽一句。“你為什麽要說謊?”


  鐵手走在前邊,猛禽在後。沒有燈引路。


  月己埋入厚厚的雲堆裏。


  饒是這樣,鐵手仍感覺到在身後七尺之遙的猛禽微微一震,卻沒有說話。


  鐵手依然往前走,他感覺到身後的死味更濃。


  猛禽仍然跟在後頭,他也感受得到前邊的壓力更矩。


  兩人一前一後在走,越走越黑,愈走愈夜,那麽黑的夜,那麽夜的黑,仿佛再也看不到一點光明,一點微明。


  直至“一監院”門前,鐵手猛然立住,猛禽也即時立,

  其時雲破,月現,大地重現光明。


  一個人在屋頂坐著,鐵手抬頭看了看,說道:“還沒休息。”


  坐在屋頂上的人便是樂丹了,樂丹看著鐵手邀請道:“要不要上來喝杯酒。”


  鐵手躍身上了屋頂,做到樂丹的身邊,說道:“你都知道了。”


  樂丹點頭說道:“這麽大的動靜,想不知道也難。”


  猛禽也躍上了屋頂,看著鐵手說道:“你怎麽知道?”他沒承認他說謊了。


  鐵手說道:“因為我知道你在我抵達緋紅軒紫微樹下時,並沒有跟著我。”


  猛禽驚訝的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我那時沒跟著你?”


  “你有味道。”鐵手溫和地說道:“我跟你相處已有一段時日了,你身上總漫發著一股味道,你在,就會有這味道,不在,自然就沒有了。”


  又一朵大黑雲遮住了月色和月光。


  鐵手看看天色,笑了笑又補充道:“這可不難辨別。”


  猛禽森然道:“那你為何不當眾拆穿我的謊言?”


  鐵手說道:“我這樣做,有好處嗎?你是說謊來證明我的清白,而我也真的沒殺小紅,在那種情形下,他們也不見讓你有辯白的機會。可是,我還是要知道你剛才去了哪裏?”


  猛禽沉默,他仿佛已與黑夜融為一體。良久,他才說道:“我是不是一定要告訴你?”


  “是。”鐵手說道:“你有必要告訴我,否則,我難免要懷疑小紅的死與你有關。”


  猛禽似已跟黑夜結合成一股侵天略地的力量:


  一種黑暗的力量。


  殺氣更濃,死氣更烈。


  鐵手要想對付這個人,除非得要與全個黑暗為敵。


  由於此際天地盡暗,所以也等同與天地為敵。


  猛禽好一會才用言語打破了像凝結成了固體的沉默:“我沒有殺她。”


  鐵手仍堅持問道:“你去了哪裏?”


  鐵手和猛禽都沒有說話,隻有樂丹不時喝酒的聲音。


  沉默良久,猛禽終於回答了鐵手的問話。


  他是以問題反問,但問題本身已是一種答案:“你知道我是誰派來查這案的?”


  鐵手答道:“朱刑總。”


  猛禽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派我來這裏?”


  鐵手說道:“你是他手上大將,他肯派你來到東北,必有重大原由,恐怕不止是為了追緝鐵鏽救回搖紅一事而已。”


  “你猜對了。”猛禽甩了甩長長的發尾,終於在月華下照出了他的影了,像一隻禽獸拖著一條會抖動的尾巴,而鐵手也緩緩的回過身來。“很多人不知就裏,以為我們刑部的人隻會抓罪犯辦凶案,卻不知我們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任務,也得交由我們負責。”猛禽桀驁騖的嘿笑道:“例如,查出朝廷民間有什麽人心懷貳心,意圖造反的家夥,在他們未能有所動時先行打殺;或在聖上出巡沿道布防保駕,又或是各路太子王爺一動一靜,咱們也得為皇上江山主座勤加監視觀察……”


  鐵手冷冷地說道:“那自然也包括了替聖上和權臣清除異己的一項了。”


  猛禽在黑暗裏像一頭黑色的獸,有尾,不大動,但雙目竟是慘綠色的,“你是刑捕,而且是經驗老到的名捕,這些自然都瞞不過你,找們們部裏其實細分了許多係統,專辦這些勾當,不見得朝中大臣能知個中玄機但恐怕你卻比我們更清楚。”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隻不過,你們隸屬諸葛先生。直接負責在聖上龍軀前周護,不必拐彎抹角,而我們則連皇上出幸獵豔,晴幸私娼,也得去打點一切,誰叫咱們皇上偏好漁色,樂此不疲,覓盡世間美女,供他淫興,天下美女,一旦得知是皇上寵幸,全都騷了情,出盡渾身解數來討好。什麽地方有奇山異石,搬不回來的,皇上便要過去看。我們又得在凡聖上所經之地方圓數百裏都得下功夫充門麵,這都隻苦了我們,皇帝一旦上了癮,我們可像上了吊。”


  鐵手隻冷哼一聲自漫吟道:“其身不正,何關婦人!山石何辜,天意難測,草木同悲,天塹無涯,煮鶴焚琴,懷寶自侵,玩物喪誌,猶如以腳彈琴,用手走路,時世若此,固然上行下效,在所難免,但若助虐養好,撥火煽風,到頭來歪風天熾,隻怕也隻害了自己。”他頓了頓,以一種溫和但沉重、平靜但有力的語言道:“盡管我們身在公門,但有些事,我們還是可以不做的。有些事,我們則一定要做的,上頭有沒下達命令,都不是真正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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