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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賢內助

  宋慈這才想起來,隻有自己一個人看得見樂丹,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放著吧。”


  捕頭王補一句說道:“聽說這還是吳淼水親手給大人燉的呢!”


  宋慈譏嘲道:“這個吳淼水,把獄事搞得一團糟,卻能把甲魚燉得色香誘人,他既然有此專長,當初幹廚子好了,別當這坐堂理案的縣官呀!”


  捕頭王說道:“是啊,看看這滿桌的陳年囚賬,就該知道此公的官德品行了。我看此人不但言過其實,還好大喜功!”


  英姑心領神會,說道:“是啊,就連我都能從這些囚賬中看出冤來,這個食君祿卻不為朝廷分憂的縣官呀,簡直是罪該萬死!”


  捕頭王又說道:“為官者,隻看重自己的仕途前程,不以民命為重,為粉刷政績而弄虛作假,甚至草菅人命,真是該殺!”


  宋慈愣愣地看著二人,說道:“你們兩個唱得是哪出,火上澆油呐?”


  英姑笑道:“不如說是釜底抽薪,我們幫您把窩在心裏想罵的全都罵出來,您的腸子就通了,腸子一通氣也順多了吧?”


  宋慈明明被言中嘴裏卻說道:“順個屁,我更生氣了!”


  瑛姑說道:“其實大人也犯不著大動肝火,官場上這種人還少嗎?要生氣還不天天吐血!”


  宋慈仰天歎了口氣,說道:“唉,剛才我看這些糊塗囚賬的時候,白天在死牢見到的那位可憐的白發老母,就一直像是站在我的麵前流淚、哭訴,那幕情景怎麽也抹不去,哦……對了,瑛姑啊。。。”他回頭想找什麽,英姑就拿起一本卷宗遞上去,宋慈問道:“這是什麽?”


  瑛姑說道:“您要找的是這個吧?”


  宋慈接過一看,說道:“對正是它!”封麵上寫著:曹墨殺人案。


  樂丹看和宋慈說道:“瑛姑還真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


  宋慈無語的說道:“什麽蛔蟲,說的好難聽,那叫知己。”


  “是啊,紅顏知己,要不你就把她娶了吧,賢內助啊。”樂丹看著宋慈說道。


  宋慈臉色微紅,說道:“瞎說什麽,我和瑛姑清清白白,不像你說的那樣。”


  樂丹喝著酒,撇了撇嘴,說道:“宋朝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你怕個什麽,明媒正娶不就好了。”


  夜色沉沉。


  悄無人影的小街上,玉娘不緊不慢地走著,忽聽到什麽站住突然回頭,身後人影一閃,玉娘心裏一陣緊張,步子越走越快。


  唐書吏緊緊地跟蹤,玉娘終於跑了起來,最後跑進了一所宅院的大門。


  唐書吏追至認清了門號恍然大悟,嘿嘿,總算讓唐某揪住了這條狐狸尾巴!


  牢內獄燈昏暗。死囚牢中曹墨蜷縮在一角。


  鐵門一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陰濕的牢房裏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


  獄卒提著獄燈照著濕漉漉的地麵,引著吳淼水往死牢走來。


  吳淼水對著牢房內蜷曲之人輕聲呼喚道:“曹墨,曹墨……”


  曹墨眼皮動了一下,卻沒睜開麵壁而臥無聲無息。


  吳淼水說道:“曹墨你可知,白天來這裏察獄的那位大人是誰嗎?告訴你,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斷獄神手,人稱包公再世的宋提刑啊!”


  曹墨聞言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又還回原姿態。


  吳淼水沒放過曹墨這一細小的動作,湊近柵欄說道:“你想過嗎?遇上宋大人可是你的福分啊!你雖然已經判了死刑,可當著宋大人的麵,難道你就沒想過翻供?你一翻供說不定宋大人真的還能將此案重審,甚至也可能會審出個無罪釋放,你要真覺得本縣冤枉了你,想翻案,這可真是天賜的良機呀。”


  曹墨慢慢坐了起來那無神的雙眼居然也生出亮來。


  吳淼水的雙眼緊緊盯在曹墨的臉上,說道:“你的案子要是真能讓宋大人翻了過來,那麽你就能從這裏出去,而這地方就得讓本縣來消受了,因此本縣料你斷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賜的良機,你不會!即便你殺人證據確鑿,還有你畫押親供在案,即便你知道任憑誰來重審也斷難翻案,你也會心存僥幸,不是有個救命稻草的故事嗎,怎麽說的?說的是一個人掉進水裏,就要淹死了,忽然見水麵上漂過來一根細細的稻草,在那落水者眼裏那可不是一根稻草,是一根木頭,一根足以浮起一條生命的木頭!他看到生的希望,於是乎他就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木頭,直到他快要沉到水底的時候才發現,抓的原來是一根稻草,這位不幸的落水者本來還可以死出個丈夫氣概,可就是這根稻草卻害他在臨死之前還給人留下了一個愚人的笑柄,嘿,這當然是個笑話說說而已,不過吳某猜想,此時此刻你和那位淹在水裏的落難公子頗有些相似,眼看著有一根稻草漂浮在你的麵前,你也一定會抓住它,即便你明明知道稻草其實根本救不了你,你也會死死抓住不放手的……你想翻供對嗎?”


  曹墨的雙眼又耷拉下去,身子又縮了回去說道:“不,犯民不想翻供。”


  吳淼水突然收起溫和神態厲聲喝道:“不,你想翻供,你已經翻供了!”


  曹墨一驚,說道:“當時……是我精神恍惚說胡話了。”


  吳淼水臉色一變,說道:“胡說!在提刑大人麵前你也敢說胡話?依本縣看你說的不是胡話而是真話!”


  “不,是胡話!”曹墨驚恐的說道。


  “真的是胡話?”吳淼水又變得和顏悅色了,說道:“那好,既然是胡話,以後不可再胡說了,要知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呀,怎麽可以當胡話說呢?”


  “以後不會了。”說完曹墨身子朝裏一側不再說了。


  吳淼水繼續說道:“不過你真要是覺得本縣在這個案子上冤枉了你,不妨向宋大人細細陳說陳說,要是宋大人果然能查出你無罪的確鑿證據,也免得本縣因斷錯了命案而毀了一世的清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此案雖然事隔已久,本縣倒清楚地記得,你是因色起意,殺害王四,不僅你自己當堂供認不諱,並且還有血衣為證的對吧?”


  曹墨臉朝裏躺著不說話卻在聽著。


  吳淼水說道:“既然如此你要是再向宋大人翻供,宋大人無非也是例行公事地將原案交本縣重審,為了澄清事實,本縣倒也十分樂意重審此案,無非是多過幾次堂而已呀。”


  曹墨臉上肌肉神經質地一陣抽搐,驀地閃過一個可怕情景:一根刑棍高高舉起狠狠砸下,隨著一聲慘叫,一條手臂生生折斷……他驚恐萬狀地喊叫出來:“不!我已經供認畫押,刑部的批文也下了,為什麽還要過堂重審?”


  吳淼水說道:“如此說來你是不願重審?那好,說實話,一個案子老這麽審來審去結果還是一樣,何苦呢?不過提刑大人畢竟比本縣官高一級,有道是官高一級壓死人,他要是想問問……”


  曹墨激動的嚷道:“無論誰來問案我曹墨隻有一份供詞,是我殺了王四!”


  吳淼水停頓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信誓旦旦地說道:“好,隻要你堅持原來的供詞不變,本縣就保證你以後不再受苦,何況本縣雖然疾惡如仇,卻最見不得老人受苦,看在你年邁老母的分上,本縣興許還能想辦法免你一死。”


  曹墨的眼裏閃出光亮,說道:“你說話算數嗎?我不翻供你真的能……”沒有回音,他抬了抬身子張望,隻見吳淼水已向那高高的台階上走去。


  聽著那一聲聲帶著回音的腳步聲,看著那盞搖搖閃閃的獄燈漸漸遠去,越來越小成了一個閃閃忽忽的紅點,終於消失在最後一級台階處。隨後傳來哐當一聲關鐵門的聲音便寂靜無聲了。


  黑暗中曹墨一聲疾呼:“娘——”


  夜已深沉,樂丹已經吃完了一鍋甲魚,看著宋慈說道:“還別說,這老小子縣令的手藝還不錯。”


  “你喜歡吃,要不要明兒讓他多送一些過來。”宋慈看著樂丹說道。


  這時英姑輕手輕腳的走進宋慈房裏,聽到宋慈在自言自語,不由得問道:“大人,你在和誰說話。”自己的大人總是喜歡沒人的時候自言自語,(其實宋慈是在和樂丹交流,別人沒有看見樂丹,所以以為宋慈是在自言自語。)

  宋慈看了眼瑛姑,說道:“哦,沒什麽,你怎麽來了。”


  瑛姑為宋慈再添上一盞油燈,說道:“夜深了,大人你該休息了。”


  “嗯。”宋慈點了點頭,凝視著油燈,漸漸的陷入了深思,宋慈緩緩地合上案卷,眼前閃回監獄那難忘的一幕:他突然回頭大步走到囚籠前,厲聲喝道:“曹墨,你因何殺人從實招來。”曹墨一驚之下脫口而出:“我沒有殺人!”吳淼水躥上前去:“曹墨你見色起意殘殺王四,證據確鑿你竟敢翻供?”曹墨急忙改口:“不,我不想翻供,王四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宋慈猛地重新翻開卷宗,找到一張刑部批文,湊到燈下細看,隻見那批文上寫著:曹墨殺王四案,醜午八月審決。經刑部核批,翌年八月十三日依律斬決。


  宋慈驚呼一聲:“隻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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