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種牛痘

  9月2日,以「維多利亞」為旗艦的一支混和艦隊從新墨西哥灣啟航。配備著新到的30門36磅重型後膛子母炮、排水量為885噸的「巴爾波查」號也在隊列之中。


  此前,「維多利亞」號進港維修,經過2周的緊張改造,現在已經裝備各型大炮80門,包括2門80磅巨型短重炮、30門32磅後膛銅管子母炮、22門24磅前膛銅管炮、18門16磅銅管子母炮以及8門9磅前膛遠射炮。


  除了啟用新的炮位以外,「維多利亞」號還進行了必要的裝潢,以滿足公國最高領導人的乘坐需要。


  此前,由於公爵衛隊正式擴編為2000人,「維多利亞」號新艦長斯科特中校緊急諮詢了修理廠,讓他們將所有的床鋪統統撬掉,以及那些毫無必要的房間隔板,取而代之在所有寬敞的炮位和過道肋樑上釘起密密麻麻的大鐵鉤,這些鐵鉤的作用是安放睡覺用的吊床。


  由於塞拉弗公爵閣下對於艦隊成員生活的關心,他曾下令在主戰艦隊中推廣水兵艙室,配備包括雙層床在內的起居用具。不過經過太平洋及*海的漫長實踐后,許多人私下對此提出了異議。他們認為在船上,尤其是大風浪天氣里搖晃得很厲害,睡覺的人在床上很容易滾下來,或者因為搖晃劇烈而難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可是吊床不存在類似的問題,不接觸甲板、避免水汽、舒適鬆軟、不怕搖晃(吊床的掛放方向是與船艏艉方向垂直的)等等優點,而吊床更有不佔空間的優勢,對於原本就顯得狹小的船艙來說,沒什麼比大空間更重要的了。


  有鑒於此,在聽說公爵衛隊擴編了之後,斯科特中校立刻在請示過塞拉弗之後,下達了更改船艙陳設的命令。


  公爵閣下對此罕有地大加讚賞,認為這是一個負責的海軍指揮官的優秀表現,他命令給斯科特中校記上一功,並嘉獎他一瓶瑪歌酒庄出品的純正50年陳葡萄酒。


  從特立尼達島前往墨西哥海岸,於路碰上許多海岸警備部隊以及巡邏艦隊的船隻,其中也包括「綠角」號。這艘船是當年塞拉弗招降紅蠍子戰鬥的一個誘餌,原本屬於海軍司令部下屬的海岸警備中隊,但現在海岸警備隊已經劃撥到安全部下屬了,因此原船長愛德華上尉也於去年中旬被調至第6艦隊服役。


  當看到「維多利亞」號上升起的公爵旗幟的時候,「綠角」號不敢怠慢,偏離正常巡邏路線,前來進行象徵性的護航事實上每艘在海面上偶遇的戰艦無不如此,軍人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達對公爵閣下的狂熱擁護,這種態度幾乎令前來參戰的日本人也大為失色。


  整支艦隊超過90艘船,無一例外統統是4型以上的戰艦,像幾年前用幾十噸的卡拉維爾型船打先鋒的光輝歷史一去不復返了。艦隊中最大的兩艘船是「三寶」號與「盛世正德」號,都來自於大明國的龍江船廠,其中「三寶」號的排水量為995噸,6桅尖底大福船型,擁有10座水密艙和35門大炮,船長是公爵閣下的義女,大明崇清公主徐清卿小姐。


  「盛世正德」號排水量達到1170噸,同類型號,但卻有著55門大炮,船長是大明國遠征軍副總指揮戚藍小姐,她現在的官方職務是「欽差提督寶船隊軍務指揮使」。


  在特立尼達島安家之後,戚家積極奔走,並在塞拉弗公爵閣下的直接授命下,準備起建大明國駐特立尼達公國大使館,戚景通擔任第一任駐公國大使。


  塞拉弗給戚藍下達的命令是,儘快使艦隊的所有*籍船員融入到公國社會中去,一年後這些船員將陸續返回,另外一批新補充的船員將到達替換,這個緩慢的溝通計劃將持續10到20年。


  初次到達一個陌生的國度,大明國的遠征隊員們心裡原本是有點忐忑不安的,但很快,這裡純樸的民風、優美而乾淨的城市、新鮮的科學技術、強大的國防力量以及富有的普通人令他們感到無比震動,也第一次體會到武定王所說的「非凡的文明」是什麼意思。


  這些*人的同化能力非常強大,他們很快與當地人打成一片,而當公國的公民們得知這些人來自偉大的公爵閣下的出生地時,他們也樂於親近這些帶著天然和平氣質的黃皮膚的外國人。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已經有許多人再也離不開*菜、瓷器和茶葉了。


  「公爵閣下,墨西哥女王陛下的座船已經迎上來了。」


  新近調任為公爵顧問官的瓦爾塞瑪中校在迎風矗立的塞拉弗身後輕輕地說了一句。


  「知道了,通知列隊歡迎!」


  「是。」


  墨西哥方面派出的戰艦,從外觀式樣上看完全是公國大型克拉克艦的翻版,不過好歹經過了阿茲特克人的藝術加工,例如船首漆畫的一隻巨大的美洲虎像,還有船帆上的太陽神、羽蛇神標誌等等。


  20名阿茲特克水手划著小艇飛快地向「維多利亞」號駛來,斯科特船長命令鼓號隊奏歡迎曲,鼓點聲輕快而靈動,禮炮齊鳴,所有參加迎接的官兵們無不精神抖擻地在船舷側邊向遠處敬禮。


  「墨西哥女王,尊敬的梅加爾魁克瑪麗娜陛下駕到」


  塞拉弗微微一笑,向著戴著美洲虎假面、穿著金紅相間裙裾的女王伸出手去,「歡迎您,尊貴的女王陛下。」


  瑪麗娜的臉上由於罩了面具,看不出表情,但她的聲音卻有些微的顫抖,「很高興再見到您,尊敬的公爵!」


  兩人牽起手來,他們身邊的近侍等統統俯身跪倒,這是按照墨西哥王國的習慣來做的。


  「列奧納多伯爵。」


  「馬提尼克勛爵。」


  「希達爵士。」


  「陸軍參謀長梅諾卡上校。」


  「海軍陸戰隊司令比埃爾上校。」


  「這艘船的指揮官斯科特中校。」


  「我的顧問官瓦爾塞瑪中校。」


  塞拉弗為自己的情人一一介紹起身邊的諸位公國貴胄,包括列奧納多伯爵都極為罕見地在正式場合向一位夫人行了吻手禮,塞拉弗給予墨西哥王國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當然,在這番略帶表現意味的見面被賓主雙方刻意掠過之後,在塞拉弗的私人艙室中,瑪麗娜已經絲縷不存、**細細地被強壯的男人摟在了懷裡,這對如狼似虎的男女進行了足足大半天的「親密交流」,才在一方偃旗息鼓之後重新恢復到現實中來。


  「如果神再叫我選擇一次,我會丟下阿茲特克,跟著您走!我不介意我會出現在何方,也不介意我會死在旅途之上!」


  瑪麗娜對著鏡子,用鑲銀邊的黃楊木梳整理著自己的長發,她的語氣帶著略略的幽怨,皎好的明眸也常常偷瞥一眼鏡子邊緣懶洋洋躺在床上不著寸縷的男人。


  「瑪麗娜,我的小寶貝,今年你有17歲了吧?」


  「別找那些讓人恐懼的問題來問我了,好嗎?我已經老了,公爵閣下,我還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奉獻給您呢?」瑪麗娜摔下梳子,轉身大發嬌嗔,「告訴我,您永遠不會再這麼做了,即使您想要再做一次,也必須帶上我,這是我能夠承受的底限了!」


  「你不老,真的……」塞拉弗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搖了搖鈴鐺。當衣冠不整的瑪麗娜有些意外地發現一群男人竟然在為公爵閣下更衣的時候,她吃驚得都忘記了去遮掩自己的「大好春光」。


  被重新整理過的塞拉弗迎著瑪麗娜疑問的目光,「他們是大明國的太監,一群可憐人,被強行剝奪了生殖功能,所以專門用來照顧皇帝的後宮。」


  「原來如此。」瑪麗娜低聲輕嘆著,也許是因為文明的發展總有些不和諧的音符產生吧,墨西哥女王陛下對此並沒有感到太意外,或許她還曾經在阿哈雅卡特宮中見識過。


  塞拉弗走近她,俯身在對方的下唇輕輕一吻,他的聲音是非常平淡的,但聽得出是經過了漫長時間的思考,「寶貝,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有時候我覺得極度地屈辱、難受和折磨,但我仍然逃避不開自己應當擔負的責任。您是幸福的,瑪麗娜,至少我愛您,可是我呢,我要面對多少事情,還得面對多少您的不解與埋怨嗎?」


  瑪麗娜怔了半晌,淚如泉湧,「我的公爵閣下,我不知道您受了多少委曲,可是聽到這話,我的心都要碎了!」


  兩個人拚命地摟抱在一起,瑪麗娜顫抖著哭了一會兒,居然在他的懷裡漸漸睡去。


  塞拉弗望著她,心裡不禁感慨萬千,他的幾個女人無一不是權勢熏天、主宰一方的大人物,這也從一個側面警告自己,他的感情生活將沒有絲毫幸福可言!


  好在他認為自己曾經就是,也許現在還馬馬虎虎算是一個冷酷的人,否則他早已在這幾年的痛苦掙扎之下遍體鱗傷。


  瑪麗娜,他的第一個女人。


  阿茲特克女人都成熟得很早,14歲的時候,她就長得與歐洲18歲左右的女孩無異了,瑪麗娜是特別美麗純潔的那種,以致於處理政事,必須得戴上猙獰的面具,才能避免邪惡的覬覦以及心懷不軌者的窺探,她努力保持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權威感以及不近生人的神秘感。在她的引領之下,阿茲特克民族在外力協助下進行著高速的變革與發展,封建領主制基本形成,堅定的奴隸主被**后大批處死,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的技巧,被瑪麗娜使用得爐火純青。


  她也被臣民們敬畏地稱之「梅加爾魁克」,羽蛇神賜福的女王。


  由於克托爾克亞特爾「降臨」時數十萬人親眼目睹了神跡,所以阿茲特克人對女王的崇拜是無法以言語表述的,迄今仍有數以千計的部族勇士等待著女王陛下的「選妃」,等待著神的寵幸;數以百萬計的王國公民真心實意地向太陽神祈求著女王陛下的*安康,這種崇拜程度即使是大明國高度集權的皇帝本人也是萬萬享受不到的。


  瑪麗娜深受塞拉弗的影響,從初次見面的強烈愛慕到此後兩人的交流,從塞拉弗點點滴滴的教導中,瑪麗娜受益巨大,她由此時真正改變了世界觀。而在被推上墨西哥女王的寶座之後,她更是感覺到了強烈的責任感與使命感,因此,她並沒有單純地享受權利帶給她的快感,而是兢兢業業地在本國和公國參謀顧問團的協助下積極處理好政務。


  發展經濟、推進貿易、強制教育、改革軍事,這就是瑪麗娜所做的事情中最為迫切主要的四件,可喜的是,墨西哥王國現在已經絕不是當年科爾特斯率領1703人就能攻城掠地並被俘蒙特蘇馬王的吳下阿蒙。


  1天後,艦隊到達尤卡坦半島北端的蒂西明港,在墨西哥女王扈從團尤卡坦半島地區指揮官魯依米奇領主等人的陪同下,塞拉弗與瑪麗娜視察了這裡的一家大型製鹽場。


  不能不說,尤卡坦半島擁有一種特別適於製鹽的氣候,並且在地理上也特別適於對外貿易,因為它鄰近加勒比和中美洲,它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美洲最大的產鹽地,而當科爾特斯率領公國遠征軍佔領它之後,這裡很快就超越了公爵在委內瑞拉省北面沿海的鹽場所創造的產量,仍然保持著製鹽業的領先地位。


  塞拉弗的私人產業在當地的製鹽業中佔據了80%以上,在視察后,公爵閣下指示埃蓮娜小姐,告誡這些屬於他私人名下的經營者,要在墨西哥逐步降低鹽類製品的價格,現在的鹽價無異於購買黃金,這將會引起許多政治問題。


  9月19日,艦隊抵達委拉克魯斯港,女王侍從官特麗依索奇辛領主,委拉克魯斯市長、科爾特斯推薦的義大利人普利莫先生,王國領主巴巴諾埃、當地陸軍指揮官伊魯奇勇士等人到碼頭迎接。


  艦隊此次帶來的不但有墨西哥最需要的武器、彈藥、鐵制農具,還帶來了大約30000名士兵,這些人是準備在此等候出擊命令,隨時進攻古巴島的力量。


  「公爵閣下,『好望風』號已經追上來即將進港,國家醫院的副院長蘇珊女士隨同抵達。」法圖娜向公爵閣下彙報道。最近塞拉弗新成立了公爵府樞機秘書處隨行顧問團,法圖娜隸屬於顧問長官瓦爾塞瑪中校,副長官是安蒂岡妮上尉,由於這兩個人都屬於公爵的親信,而且此前與法圖娜並無太多交往,因此這個個頭較高的印度女孩最近著實過了一段如履薄冰的日子。


  「請他們立刻來!」塞拉弗在微微怔神之後,喜出望外地提高了聲音。


  此刻,他正準備換乘王室馬車前往委拉克魯斯郊外梅加爾魁克的行宮。


  此前法圖娜並不方便通報,因為公爵本人與瑪麗娜女王共乘一座由純金座和銀飾、珠寶製成的巨大肩輿,由王國十六名身份顯赫的部族酋長以及大領主共同抬行,儀式持續了足足1/3沙漏時,載歌戴舞的印第安人以及熱鬧歡騰人潮人海的歡迎場面,給法圖娜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在馬車上,蘇珊連汗都顧不上擦,她從隨從手裡接過一個寬大的鐵制容器,向塞拉弗遞去,「公爵閣下,安德烈部長要我趕緊將這些藥劑送到您的手上,這是新近才培養成功的天花疫苗!」


  塞拉弗接過那隻沉重的鐵匣子,觸手冰冷無比,看起來不但有雙層鐵板加固,在封口處經過了橡膠密閉處理,還在匣內放置了足夠的冰塊。


  「很好,太好了,替我向安德烈先生傳達我最真摯的謝意!」塞拉弗搓著手,臉色罕見地表現出興奮之色,他的失態連法圖娜都感覺到了,別說是心細如髮的女王陛下。


  「天花疫苗,這是什麼東西?」


  「瑪麗娜,我的寶貝兒,這就是印加大陸和亞特蘭大陸上億萬印第安人的福音,它可以使無數生靈免遭一種恐怖疫病的襲擊!」


  瑪麗娜悚然變色,「您說的是那種從歐洲人身上帶來的可怕災疫嗎?」


  「抱歉,親愛的瑪麗娜,我不得不說,的確如此。但是,歐洲人自身也承受著極大的危險,因為他們本身對此也不存在任何抵抗力。當初,黑死病流行歐洲,整個大陸死了2500萬人!連教皇都不得不逃離羅馬,在郊外生起大火圈來躲避疫害,教堂的鐘聲每天從早敲到晚,今天的掘墓人,很可能就是明天的死亡者……」


  馬車上的另一位歐洲人,列奧納多·達·芬奇伯爵忍不住感慨起來,「是的,塞拉弗大人您恍若親見一般,這些話真是道出了那時的凄慘程度。直到現在,黑死病一旦被人傳染,這個地區就會被士兵封鎖起來,不給食物和飲水,直到整村整鎮的人死光為止!」


  瑪麗娜好看的面容一瞬間變得慘白,「太陽神在上!」


  「事實上,直到最近幾年,熱亞那、威尼斯等國家才開始施行對疫區的隔離封鎖,遇到有疫情的時候,每艘外國商船進入港口之前,船員必須在船上呆滿40天才允許進入城市,而利用病害來對付印第安人,更是西班牙殖民者屢次使用的殘忍伎倆。」伯爵繼續說道。


  「我只是聽說,巴拿馬地峽的阿茲特克人死去了大約2.5萬人。」梅加爾魁克幽幽地嘆息了一句,此前她從來沒有向公國或者是向公爵說起過這件事,甚至,她也只是安排王國特使前往過巴拿馬,按照阿茲特克人慣例對死者進行喪葬和撫靈活動。


  「不光如此吧。」


  「是的,蒙特蘇馬時代,我們兩次擊敗西班牙入侵者,不過我們的戰士從被拋棄的敵屍中感染了天花,此後在德斯斯科湖周圍,在曼洛林山,在蒂庫爾等地區,大量印第安人死去,一些村莊滿門皆絕。死者太多,以至於無法全部掩埋,因為臭氣漫天,只好推倒死者房屋以作墳墓。在兩場大的流行疫病之後,死亡者的數字難以統計,但當時的部族領主大會上,蒙特蘇馬曾經說過,死者有近27萬人!」瑪麗娜打了個抖,停頓了一下,「也許這也是阿茲特克人對科爾特斯先生心懷畏懼,而被懾服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可怕的災難。」伯爵喃喃低語。


  「好在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抵禦它的辦法,那就是疫苗!」塞拉弗很興奮地搶過了原本應該屬於蘇珊女士的話頭,「研究院發現,牛也會感染天花,但凡是感染過的牛,此後就不會再次感染。它們的身上會長出一些小膿痘,只要想辦法把這些小膿痘中的液體提取出來,給人接種,就能成功地免疫天花病毒了!」


  這些無比「專業」的話語使得蘇珊幾乎震驚。她原本是安德烈的助手,也只是在某次集會上遠遠見過公爵閣下,並且她認為這位新大陸的主人根本與醫學離得很遠,沒想到,從他嘴裡說出的話,那麼具有條理,充滿了術語和專家口吻,幾乎比安德烈先生陳述得還要清楚一些。


  「真的有如此效果嗎,女士?」


  「哦,是的,尊敬的女王陛下,公爵閣下所說正是我想為您介紹的。」清醒過來的蘇珊趕緊避免了自己君前失儀的表現,更何況這位君主正是公國領袖的秘密情人呢。


  「蘇珊,此次帶來了幾支疫苗?」


  「回稟公爵閣下,我一共帶來了6支。」


  「很好,那就先為瑪麗娜女王和王國幾位重臣接種吧,我希望儘快生產這種疫苗,不但要在全國強制接種,還要提高產能儘快出口。衛生部、國家醫院、醫學院要全力組織配合,國家醫學院基地三期擴建和製藥廠的興建工作我已經通知過行政院。不過因為佔地的關係,我不準備在首都島上開工,索尼婭總理向我提出幾個候選地點,委內瑞拉省拉克魯斯港,駐有第5師的1個團;巴拿馬省米爾斯城,該地具有非常便捷的道路,而且屬於山地,氣候涼爽溫和;牙買加伯爾頓城,臨海港口,由前古巴省長比盧察坦督建,這裡曾是海盜的聚集地,充斥著骯髒的病菌,興建大型醫院也有助於古巴省恢復工作的開展。您把我的話帶回去,徵詢一下安德烈的意見,如果我們的部長同意,我將立刻予以調撥相應款項和人工。」


  「感謝您仁慈的聖明,您的決定將挽救無數向天主祈禱的病人的性命!」蘇珊再度被公爵閣下的話所感動,在她看來,自己的那個工作場所就足以令整個歐洲的醫生(也許現在還沒有這麼個好聽的名稱)為之瘋狂!

  包括二期工程在內,一共投入將近百萬佛羅林的國家醫院、醫學院、研究中心和製藥廠,這是歐洲任何一個君主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本敢於向塞拉弗叫板挑戰的地方。


  或許,這些人是被他們淺陋狹隘的眼光所局限了。


  不止在醫學方面,在教育方面的投入,更是會令全歐洲最富裕的銀行家們倒地暈厥!


  當今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教育家手裡,能擁有像公國教育局局長貝拉女士手裡這麼豐厚的資金,她從各國陸續挖來天量的教師、藝術家、技師和神甫,不光如此,她還厚顏無恥地從塞拉弗公爵閣下那裡討來1000名來自大明國的學者隊伍,他一口氣興建了兩所大型中文學校以及分配中文老師到282所學校中去。


  至少印第安學生必須學著用中文寫字了。


  而對於公爵閣下以上決定最為不滿的,要屬國防部了。


  這麼多年的軍事規劃和發展后,公國漫長的海岸和無數的島群,僅僅只能依靠幾支正規艦隊的保護,而陸軍方面更是少得離譜,以至於與聯軍開戰初期,竟然在本土作戰的情況下還連連失利,這與塞拉弗的資金調節失衡不無關係。


  好在此次掠劫亞洲財富的活動進展順利,公爵閣下也毫不猶豫地準備投入重金到軍隊建設中去。常備艦隊由原先的6支變成了10支,陸軍也由原先的不足10萬擴張到15萬人。


  公爵閣下任命波伊科托爾上校為陸軍代司令之後,便對司令部警備團團長達蒂穆克上尉面授了一番機宜。此次陸軍司令部宣布,達蒂穆克因戍守墨西哥的功績晉級中校,升任為**軍團團長,該軍團由原戍守首都的精銳第1師為班底,擴充為10個師,每師編製6000-8000人不等,對外稱「公國陸軍第1軍團」。


  該軍團將從公國公民中招募,由於法律規定公民具有義務服兵役的責任,加上公國的軍隊普遍以勝利者和多薪者的姿態出現,所以成了人人嚮往之地。全國性的招兵才一開始,達蒂穆克中校就不得不趕緊做結束徵兵之前的準備了,否則一旦被煽起熱情的民眾們得知名額已滿,不定會鬧出多大的簍子來。


  按照行政院對公國現有人口的統計情況,人數最多的當屬附庸國墨西哥王國,這裡有足足1500多萬人,其次是巴拿馬省,由於該省囊括了瓜地馬拉、尼加拉瓜、宏都拉斯等地區,加上正在緊張施工中的巴拿馬運河區,擁有人口800萬,其中99%以上是印第安人。


  北安第斯省清查總人口為215萬,委內瑞拉省139萬,中央省和古巴省合計約50萬;巴西總督領很難清查非控制區的人口情況,根據推測,整個巴西領不會低於500萬人。


  而據公國探險隊傳來的消息稱,印加大陸南部還有一支印第安阿勞坎族人,至少有110萬人。他們的部落也相當繁榮,已經成為公國「馬黛茶」的重要供應商。迄今為止,公國還沒有完全佔領這一地區的打算,不過已經在南方沿海建立起10餘個中型以上的商港、補給港和軍港要塞。


  因此,經過第一次人口普查之後,當年在行政院會議上張口閉口「公國300萬人民」的發言者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信心十足的,臉紅耳赤,鏗鏘有力地高呼著「我們偉大的3000萬公民的國家」的傢伙。


  塞拉弗公爵閣下之所以會對衛生部的該項發明如此欣喜,不能不說有其政治上的考慮:西印度群島是公國的命脈所在,然而人口基數僅相當於墨西哥的百分之幾,一旦有變,後果不堪設想。然而,大量移民印第安人,或者使用印第安工人,卻又擔心像巴拿馬運河區那樣慘重的後果,解決的問題只有依靠新研究出來的科學技術。


  接種牛痘只是醫藥學研究的第一步,對於*健壯但在疾病免疫力方面素質低下的印第安民族來說,鼠疫、流感、熱病、霍亂、痢疾、肺炎等無數疾病都有致命的可能。而對其他種族的人類來說,印第安人的一些特殊性疾病例如梅毒也會帶來世界範圍內可怕的疫疾。在公國要形成全民出力、社會關注的氛圍,加大投入的力度,保證醫院的數量和培養足夠多擁有新型醫學知識和技術的人才,才是治本的良藥。


  安德烈先生因為發明了牛痘接種術,而獲得金質聖十字勳章以及1000尼爾的重獎,被授予男爵爵位,並且塞拉弗允許他派遣一艘噸位不超過800噸的商船前往馬六甲交易。


  如此豐厚的重獎,當然會更加刺激國家的公共衛生和醫學研究方面取得長足的進展了!

  9月24日,在經過幾天由女王親自陪同的對墨西哥王國的視察工作之後,塞拉弗回到委拉克魯斯的行宮,召見了剛剛抵達的第6艦隊指揮官莉拉上校和第4艦隊指揮官喬凡尼中校。


  莉拉與往常一樣蒙著臉,她輕施一禮,「願真主保佑您,尊敬的特立尼達公爵。」


  「看起來您與這裡仍然格格不入。」塞拉弗微笑著,他不介意麵對挑戰,尤其是在政治和宗教方面。以他的認知,這個世界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仰,「不過我會最大程度地給予您相當的自由,除了軍事命令。」


  「我永遠不會背叛您和這個國家!」莉拉彎下腰,幾乎跪叩下去,「我只希望您能夠儘快兌現諾言,消滅伯克爾維齊,從精神和**上!」


  「我的艦隊長女士,只要我們打贏了眼前的這一戰,我會考慮帶你去歐洲的。」塞拉弗開始許諾,「您在巨蠍島的成員還都在嗎,有沒有人熟悉古巴附近的海情?」


  「您需要什麼,公爵閣下?」


  「減少傷亡,女士。我悄悄地到達墨西哥,此前並沒有任何泄露出半點風聲,並且我還讓彼得將軍指揮艦隊在首都附近進行了大規模的海上演習,以此迷惑敵人。主要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因為那不符合我們在本土作戰的政治需要。」


  「我盡量安排吧。」莉拉淡淡地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你們的成績,最近這段時間你們幾支艦隊收穫頗豐,對此我謹以個人名義表示祝賀。」


  「上個月我們又俘虜了19艘條船,都是往古巴輸送物資的商船和軍艦,此外擊沉了1條不聽話的小型卡拉維爾船,西班牙軍艦都吃過我們的大虧,因此根本不敢再輕易出港。」身材仍然顯得很胖的喬凡尼興奮的在一邊插嘴道。


  「顯然,困死他們比打敗他們更為有利。」塞拉弗唇角間掛起一抹戲謔般的微笑,「不過古巴島的收成一向很快,我想巴勃羅勛爵一定是率領著部隊進行辛勤的勞作,以期在11月份的時候迎來一次糧食大豐收。」


  兩位艦隊指揮中只有一位朗聲大笑,很快胖子覺得有些尷尬,他望向莉拉,「上校,您不覺得公爵的話很有趣嗎?」


  「我認為公爵閣下說這番話的意思,是指我們應該在11月前佔領古巴,或者說至少打消西班牙人準備把古巴作為前進基地的想法。」莉拉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他,語氣中不乏一絲鄙夷。


  「是嗎。」喬凡尼心中十分不爽,不過軍銜擺在眼前,他可不能和上級過分頂撞。於是,他心裡冷哼,便不再說話了。


  「蘭特上校怎麼沒來?」塞拉弗隨意地問道,他的目光是望向莉拉的。


  女穆斯林低了低頭,「由於對古巴的封鎖任務還沒有結束,蘭特上校主動要求留在海上,繼續監視聯軍船隻的動向以及切斷西班牙人與本土、聖胡安包蒂斯塔島的聯繫。」


  「嗯,是這樣。」塞拉弗撫摸了一下剛剛生出不少鬍子碴的下巴,「此次登陸作戰,我軍已經整裝待命的共計30000人,加上墨西哥王國派遣軍『女王扈從團』魯依米奇領主兼指揮官的2000人馬,我們已完全具備全殲西軍的實力,現在唯一的麻煩來自於海上!」


  「我們在海上毫無疑問佔據了絕對優勢。」莉拉說道,這一次,連心裡對這個阿拉伯女性心存抵觸的喬凡尼都非常認同。


  「不,是雅克,我們的艦隊指揮官雅克先生!」塞拉弗眼神變得凌厲無比,「他千不該、萬不該,絕對不該帶著侵略者來到這裡!曾經,他可能會擁有超過彼得將軍的權勢、地位和榮耀,可他的錯誤使他喪失了一切!現在,他竟敢帶著艦隊,在曾經效力國家的領土上耀武揚威,這是我絕對不能夠忍受的!」


  「希望公爵閣下這一次能給予他必要的教訓。」喬凡尼顯得小心翼翼,「但請看在所有雅克的朋友的份兒上,令他光榮地戰死吧!」


  莉拉上校不是很清楚雅克船長在公國的事迹,不過她知道喬凡尼這個胖子與那位雅克先生來自同一祖國。


  「這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公爵閣下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在談話的次日,莉拉上校沒有回第6艦隊,她被調任公爵艦隊參謀長,阿拉伯人海珊中校接任了第6艦隊指揮官職務。


  喬凡尼則被解除軍職,改任為巴拿馬省新省長。


  第4艦隊由原第15商船隊隊長柯尼格擔任指揮官,這位從早期就跟隨公爵閣下艦隊並擔任某隻船的船長職務的幸運傢伙已經晉陞上校。


  如羅斯恰爾斯等公國國家商船隊的指揮官們一樣,柯尼格的功績也值得大書一筆,每年大量的商船在他們的指揮下,從公國各地向歐洲,或者從地中海、北海地區向新大陸行進,他們帶來了無窮的財富,也帶來了無數追捧和關注的目光。


  事實上,柯尼卡、杜亞爾特、羅斯恰爾斯等人「大材小用」在商船隊上,也是當年塞拉弗公爵閣下作出的攸關經濟戰略的絕妙部署之一。如今,公國已經在經濟上初具規模,工業產能超過除土耳其以外歐洲任何一個國家,貿易順差在全球範圍內僅比*和土耳其略低,當然,這還是建立在塞拉弗不願意繼續擴大這一領先優勢的前提之下。


  以上這些優秀海軍軍官們,在服役於國家商船隊之後,逐漸精於買賣並且熟悉各種商業運作方式了。其艦隊中的大部分軍官,都具備了不輸於猶太人的精明頭腦。公爵府樞機秘書處按照塞拉弗的建議,已經秘密將其中的一些人遴選出來,這些人將進入行政院短期培訓,隨後就將被調任公國在海外的各個殖民地,擔任軍政方面的一把手。


  這些人可要比單純的軍人要管用得多了,尤其是在不同種族混雜的地方。


  從建國伊始,塞拉弗就不得不面對國家內部種族林立的狀況,不過此後他大力推進「公民制」,凡公國公民,都會享受到國家給予的相同待遇,而公民的入選標準極為嚴格。


  塞拉弗試圖用榮耀、利益和地位來博得不同種族者對這個國家的認同感。


  但是,這無疑是一個持續時間漫長無比並且相當艱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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