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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鳥 上

  危險,每一個角落都危險,每一片陰影都讓人心神顫抖,每一絲細微的響動都讓人心髒驟停。


  放輕腳步,放輕呼吸,放輕心跳。


  赫克貝連無比憎恨那些設計城市的人,為什麽連這些地下水道都要布置燈光,即使那些白色的壁燈隻是布置在拐角和路口處,即使有些無所謂的除塵和除濕等功能,難道不知道每當有人經過時都會被嚇得心驚膽戰嗎?

  聽到一絲風聲,滿頭大汗的赫克貝連立刻在陰影裏躲藏了起來。


  當被奧利維爾大師隨手丟出去之後,赫克貝連第一步就是確認自己的位置,第一商業街,心中不由得對大師有些敬佩,能夠無視本人意願把一個人從工坊區丟到半個城區外的第一商業街,重要的是還沒有砸到人,這種水平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範圍。


  敬佩歸敬佩,他緊接著就鑽進了地下水道。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商業街的人特別的少,就算今天是周五也實在是少到稀奇的程度了。混入人群是不可能了,最多隻有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而行,鍾家的追擊者怕不是一眼就能把自己從大街上找出來。


  沒錯,即使奧利維爾大師親自開口保下了自己,赫克貝連也絕對不相信黑法師的計劃會這麽輕易地被阻止,不如說當那些黑衣人退下之後,對於死亡的直感更是進一步的緊攥住了自己的心髒。


  在赫克貝連的印象中,黑法師的計劃肯定是算無遺策的,包括反抗和變數都在他的算計之內,那麽在自己周圍出現這種變數意味著什麽?

  放過自己嗎?

  赫克貝連可沒有那麽樂觀,他倒更願意相信自己這裏是他計劃的重點,自己當然沒什麽了不起,那麽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奧利維爾大師去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有一線希望,不然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逃得了的。


  臨走之前的大喊與其說是對大師的警告,不如說是向大師求救,實在不行也要幫自己在死後複仇。


  不遠處的燈光突然暗了一下,赫克貝連立刻空間跳躍回到了之前的一個陰影裏。


  或許有危險或許沒有危險,但是在麵對黑法師的時候一絲一毫的鬆懈都意味著自殺。


  仔細聽了半天,沒有動靜,那也必須要換條路走了。


  地下水道雖然寬闊,沒事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麽所謂的流浪漢住在裏麵,一方麵是因為道路實在是太過複雜,和地上建築一起拆改拆改的,逐漸就形成了現在這樣隨機得一塌糊塗的迷宮,另一方麵則是那些防塵燈對身體非常不好,看似簡單的外表下防塵燈的功能主要包括除塵防霧除濕滅火,還能消滅危害地下水道的昆蟲和小動物等,一般的比如老鼠在被照到的三秒內就會徹底解離灰化,就算是不幸踏入的領主級魔獸比如元素霸主之類的也活不過一分鍾,而且損傷不可逆。即使特意對人體做了無害化處理,長時間的照射同樣會導致人體出現不可逆性朽壞和精神錯亂,簡單而言就是發瘋。而這個長時間說起來也非常的短,一般不到24小時。


  所以有了額外的底座功能,當附近有人的時候,燈光會無害化並且變暗!


  雖然說變暗也有可能是電壓不穩或者接觸不良,但此時此刻赫克貝連是絕對不敢冒險的。


  這樣第三次遇到突然變暗的防塵燈之後,赫克貝連意識到一件事,會不會變暗本身就是一個引導自己的陷阱,讓自己沿著特定道路行走,直到掉進包圍圈。

  以黑法師的能力,絕對幹得出來。


  無論順著走還是逆著走都有可能被依靠性格預計到,所以此刻自己要想到一個辦法,一個能夠跳出預設的辦法。


  非常簡單,拋硬幣,把一切都交給運氣吧。


  在一個和城鎮一樣大的迷宮裏,單純依靠運氣的話自己撞上陷阱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至少和正麵對抗鍾自命相比有了一線生機。


  三年前


  工坊區機械加工廠


  巨大的轟鳴聲中,鍾自命蹲在桌子上,旁邊是陪他一起閑逛的黑鳥和理查德,對這兩人而言三年時間並沒有改變什麽,相比於一直在快速崛起的理查德,黑鳥也是多年不變地一直維持在鹹魚狀態。


  “赫克貝連已經加入了告死鴉。”


  “嗯,和您計劃的一樣。”


  鍾家大本營漏得和篩子一樣,想要談點什麽的話鍾自命就會帶著相關人員四處亂逛,什麽時候聲音大到麵對麵都聽不清彼此說話,什麽時候就有可能說些要緊的話,而剛才的對話很明顯屬於無所謂的那類,所以關鍵內容在後麵。


  “不甘寂寞,不,應該說是不甘平庸的人總是最好控製,隻要稍微提兩句反秩序的比如唯有力量才是正義,或者追求自由什麽的,總會有笨蛋上當。”


  “那您又怎麽敢確定他一定會加入老貓而不是青蛇呢?”


  迎麵而來的是一個小拳頭,閃過很容易但黑鳥也不敢反抗,隻能象征性地哎呀一下然後躺坐在凳子上,懶散的樣子看起來像馬上要睡過去一樣。


  “我上課的時候你又睡過去了吧。”


  “年輕人總會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在追求自我存在感的驅動下,難免想要對抗認知到的整個世界,因為在他們看來世界正在用無視的方式壓迫他們,但究其本質不過是想要找到一群人互相讚賞加認同,所以金色箭矢就不可能了,更何況他也找不到金色箭矢。”理查德和黑鳥關係很好,這種時候也不介意伸手拉一把他“而對於年輕人來說相比於賣身和賭博,明顯殺人的罪惡感更小更符合正義,因為殺人這種事情離他太遠,更重要的是受害者全都死了,相比之下賭博和賣身可是會留下活口抱怨的。”


  “好在這種錯位隻會維持至人切身體會到什麽是死亡為止,不然世界就太可怕了。”


  “這麽說來,為什麽您一定要選擇您的同學呢?最起碼不應該有個什麽同窗之誼嗎?您是怎麽想的教教我唄,這樣日後我對同僚下手的時候也更痛快一點。”


  鍾自命隻是斜著眼,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幾秒種後就不再理他了,結果到最後他也沒明白關鍵內容是什麽。


  仔細觀察一年多之後,黑鳥終於也意識到不對了。


  安土重遷是達克爾人的本能,與其說是文化特點不如說是民族或者種族特點,如果不是這樣的習慣整個大陸早就是達克爾的了,也不至於到今天還隻是窩在大陸中央一動不動。追查曆史可知王國的版圖從幾千年甚至有可能幾萬年前就一寸都沒有變過,就算外麵的政權變來變去,分裂合並周而複始,有時甚至徹底滅絕過,王國也隻是或多或少了幾個尼比爾這樣的自治區。

  這樣一比較赫克貝連就顯得非常與眾不同了,性格活躍不著家,外加非常貪婪,而且明明極度貪婪,無論是名聲還是金錢都不肯放手,但實力有所突破也隻是隱瞞下來,有了意外的收獲之後更是明顯地在害怕暴露。


  這是從哪個秩序混亂之地混進來的,深淵還是下層界,亦或者是永恒的大敵混沌?

  然後黑鳥興致衝衝地去問鍾自命,這次更是直接被從窗戶丟了出去,當然實際上是黑鳥配合著跳了出去。


  “滾蛋,我不和白癡說話。”


  地下水道的黑暗中,黑鳥掏出了鍾自命標注過的地圖。


  “奧利維爾大師的感知範圍非常之強,借助尼比爾地區的法陣,隻要他想的話整個城區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所以他一定會把赫克貝連丟到他的基礎感知範圍外。相對的,維持大範圍感知也不容易,尤其是在他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情況下,所以哪怕是隨機丟的,他也隻會把赫克貝連丟到這邊區域之內。”


  “所以我們要在這片區域散布人手嗎?”


  “不,人手不夠,所以我們要更進一步地分析。首先他的第一步是確認自己在哪,這片地區中最好確認自身位置的隻有一個,第一商業街。然後他不會回家,當然如果他要回家的話你們就放了他,無論之前他從哪來的,這樣做的話也證明他是一名達克爾人了,個人原因不怎麽想對達克爾人動手。你們來猜猜看他接下來會怎麽走?”


  “不回家的話,大概是就近找個地方躲好吧。”


  “你想什麽呢,肯定是逃命啊。之前不是說過了他對秩序有著天然的不信任感嘛,十多年了一點沒變,再過一年也不會有什麽影響的,不信你看黑鳥這麽多年鹹魚翻身過嗎?”


  黑鳥的臉皮厚度是驚人的,這種程度連撓癢都算不上而已。


  “他要不翻身的話就肯定會直接逃了,就近躲好雖然更安全一些,但這人也就是驚弓之鳥,沒膽繼續留下去的。”


  “你要說驚弓之鳥,那他接下來應該會從地下水道走,因為計劃中我們一直在地上抓人。術門你那應該有最近的第一商業街附近的地下水道地圖吧。”


  “有倒是有,但是到時候就不是我負責了啊,中間萬一有什麽變化誰負責記錄?別看我,且不說那裏麵又不適合待人,經常進進出出地下水道的話,是個人都知道不對吧。”


  攤開地圖後,鍾自命看了一會後掏出筆在地圖上標注了四個點。


  “當一件事情向左不對的話,向右肯定也不對,那麽向前就會成為人唯一的選擇。到時候隻要我們破壞這四盞燈就足夠初步封鎖了,可惜這種辦法坑人的話也隻能確保第一次,第四次甚至更早第二次他就會意識到不對,不過意識到不對也封住了最開始的路,所以範圍能也隻能縮到這麽小了。相應的,我們再選三個人配合行動吧。”


  再次確認了自己的位置之後黑鳥也犯嘀咕。


  “真的會有人從一個自己不算太熟悉的地方跳進自己一點都不熟悉的地方就為了安全嗎?地上他好歹還能空間跳躍走啊。”


  不遠處,赫克貝連仍然在靠著命運的指引邁向等待著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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