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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的死刑犯

  蒼白的火焰四下蔓延,在街道上的血池中跳躍,在滿牆的屍體上爆發,飄忽扭動的外焰哪怕隻是微微撩過都足以將不小心的陰靈引燃成為火炬,最後在哀嚎聲中落下幾片微不足道的白灰。


  失去理智的陰靈或是悲鳴逃竄,或是尖嘯著撲向奧利維爾,但在那無機質的眼神映照下都毫無意義,巨大的力場鉗住所有陰靈,使其隻能在原地掙紮,然後被拉扯著送進火場中焚毀成飄落的細小白灰。


  奧利維爾落在地麵上,蒼白的火焰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任由他的身影漫步在其中,偶爾飄落的白灰飛舞散布在四周,讓他更像是漫步在初冬的小雪裏。


  屍體和血液漸漸消失在大火中,露出了布滿灰塵的地麵和幹淨的院牆,隻有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長劍還釘在牆上,怎麽看怎麽別扭。


  黑色長劍的外形但實際上並不是長劍,正式名稱為處刑釘,也有叫它新版斬魂劍或者破法劍什麽的,因為拿去砍人也能勉強湊活。隻要適當的位置釘上三根就足以徹底切斷靈魂和身體的聯係,順帶剝奪身體和精神的運動能力,本身還免疫一切物理接觸以外的幹擾,除了劍士的意誌之牆,那個是真的無解。


  意思就是想要讓院牆好看點就需要自己爬上去再一根根地拔出來,自己哪有那閑心,誰布置的處刑場誰自己清理幹淨得了,剩下的就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在奧利維爾覺得處理得差不多,準備去忙下一件委托時,耳邊又一次傳來了小孩的哭聲,不由自主地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們這些破玩意還沒完了是吧。


  抓過一把蒼白的火焰捏成一個小小的火苗,隔著空間一指彈出去,也不用擔心誤傷什麽的,火焰是自己臨時設計的,專門用於清理屍體和陰靈,正常人哪怕躺火裏睡覺也沒有任何影響。


  令人驚訝的是火苗被掃滅了,那個哭聲似乎也越來越近,看樣子是在向這裏逐漸靠近,難道說陰靈跑出來了?


  不至於吧,看處刑現場做的挺專業的,四麵八方都有結界分隔,隻有活人能通過,連血都淌不出去,更不要說什麽陰靈怨氣這種特征明顯的東西,難道有別的地方疏忽了?


  好麻煩的樣子,不然直接跨空間扔個法術清場,選什麽法術好呢?

  好在並不需要他猶豫太長時間,很快哭泣的聲源就進入了奧利維爾的視野,出乎他意料的居然是活人。不,應該說自己想岔了,活人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清理行為可是貴族們的本職工作,要真飄過來一大片的陰靈那才是異常情況。


  站在巷子口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臉上帶著一副透明的護目鏡,一身厚重的黑色風衣掩蓋下也能看得出他壯碩的身材。右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護腕和手套,手裏還拎著一名正在嗚咽哭泣的小男孩,左手放鬆地插在大衣兜裏,武器收在空間裝備中,奧利維爾也懶得去觀察他到底是什麽職業,反正對自己毫無威脅。


  男人眉頭一挑,似乎對有人出現在這裏有點好奇,然後在認出了是奧利維爾大師之後立刻躬身行禮。


  “奧利維爾大師,您好,我是鍾家工坊區的保安隊長柯裏奇,請問您在這有什麽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


  “大夏天的,你穿這身一身黑的不熱嗎?”


  “哈?”


  問題實在是太出乎意料,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根本不熱,稍微像樣點的裝備都自帶溫控的,頂多外國人看著熱。

  “算了,無所謂,你手裏拎著的那個,也要執行死刑嗎?”


  “回大師的話,您說的沒錯。”


  “什麽罪名?”


  柯裏奇看著光禿禿的院牆想了一下,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個位置。


  “大概是那個位置,原來掛在上麵那人的十二弟,其中一個孫子參與了工坊區的黑社會組織,是一個外號叫老貓的人的手下,這是他的第七代孫子。”


  奧利維爾象征性地往他所指的地方一看,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是哪,而且就算知道他指的是哪個也忘了上麵掛著的人長什麽樣,連男女都不記得了。


  “關係可真夠遠的,也真難為你能記得住了。”


  “謝謝,職責所在。”


  “反正關係都這麽遠了,這個小男孩能不能放了?”


  在奧術之眼的映照下,小男孩從裏到外一覽無餘,無論是生活還是記憶都和混沌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師,很抱歉,這人有點不一樣。”


  “怎麽了,有什麽區別嗎?”


  “別人還好說吧,雖然這次罪名太大也不太可能放,但是隻要操作得當還是有點希望的,比如您突然說這個人是您十聖會的人,雖然很驚訝,我們也隻能走外交手段處理。”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事後搶人,更不會保罪犯,你接著說吧。”


  “謝謝,因為就算您真搶人,這次也絕對不可能放,他是拒捕,放了不光是治安廳的問題,更是法務部或者說政務院的問題,哪怕被人搶走也必須不計代價地抓回來,或者直接境外處決。”


  男人拎起小男孩的腦袋,涕泗橫流,整張臉已經哭得稀爛,衣服被染成一大片鮮紅,尤其下頜更是血肉模糊,淡黃的骨茬被鮮血塗滿,半截耷拉著往下淌血。難怪一直隻能哭,原來已經說不了話了。


  “當時抓捕其他人的時候,他撲上來張嘴咬我手,您知道這種抓捕一般是沒人敢反抗的,所以一時大意被咬到了,好在小孩的力量比較小,再加上手套的原因沒有受傷,這不圖一省事嘛,所以隻是順手抓碎他的下頜骨,打算拖到這來執行。”


  奧利維爾掃了一眼小男孩的傷口,之前一直倒扣著還好,現在豎起來之後血液嗆入肺部,馬上就要窒息了。


  “我覺得你還不如當場處決呢,拖到這裏本身就是酷刑。”


  “您這麽說也有道理,但是這不還有成本問題嘛,再有錢也需要我們這些人靈活掌握啊。”


  “放不了?”


  “沒錯,這是法律的規定。”


  奧利維爾沉默了一下,倒不是在思考這個不知道叫什麽順帶死定了的小孩子,而是在想更多的很大可能是無辜的人。


  十聖會作為中立組織在世界各地都有獨立運行監督的權力和義務,因為隻有秩序的環境才能產生最大的收益,無論是人才的培養還是生產建設,一旦因為各種原因陷入動蕩,哪怕極短時間的動蕩也足以將十幾代人的成果抹消一空。


  對於絕大多數地區而言,這種獨立監管非常不受領主歡迎,都當上領主了,誰還願意頭頂上有個太上皇,但是反正他們也反抗不了十聖會,所以隻能聽之任之。


  在王國境內也隻是細節上有點小差別,大家在真理法庭的名下是平級組織,法律管不到自己頭上,相應的自己也就不能插手法律本身,即使再怎麽看不下去也隻能選擇視而不見。小事上當然無所謂,好歹自己也是王國出身,不會和自己為難,但是牽扯到混沌相關的這種敏感事件,王國是絕對不可能退讓的,一個字都不可能退。

  自己不該管這事,王國境內誰敢牽扯到混沌都必須從上到下淨化全家,而且無限追責。之前曾經出於人道等原因限製過這種牽連行為,結果因為一次漏網之魚再加上各種原因的綜合發力,導致整個王國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大片大片的土地和城池被迫淨化成了白地。直到前些年人口普查時,王國境內的男女比例依然高達一比七以上,也就是尼比爾這種邊境自治區還算好,大量的外來人口補齊之後,單看數量男女比例顯得正常了不少。


  有這樣慘痛的曆史,現在誰還敢再提放過相關者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是怎麽說呢,無論看過多少次,直麵生命的逝去還是覺得難以適應,而且這個孩子的年齡還這麽小,看起來也就和艾莉希雅差不多,之前甚至有看上去年齡更小的。那樣的孩子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話放過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吧,就算明知道大概不行也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看。


  “這個小孩和那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甚至都沒聽過那個名詞,我可以保證。”


  作為執行部的一員,柯裏奇很快就反應過來奧利維爾是在借題發揮,重點不在於自己手拎的這個,而在於尚未抓到的那些,看樣子是想以自己為突破口找個心理上放過的邊線啊。不過既然意識到了就不能給他任何借口,不然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最後還得怪自己。


  “對不起,大師,問題是我不能保證。”


  “什麽意思?”


  奧利維爾倒不是在質問,而是確實不明白柯裏奇想通過這句話解釋出來什麽意思。


  “大師,這個姑且不論,就算您讓我放了他,其他人也會在之後抓到他,其中甚至包括我。目標太多了,多到我們隻能幾個人負責一組,幾個人負責一組,您救不了他,更救不了所有人。”


  “我不是在提所有人,我隻是在說這個小孩。”


  “大師,我們也不過是依法行事而已。既不敢確定他是無辜的,也不敢確定他將來不會報複,這種情況下誰又敢拿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去賭他現在和將來真的沒事,所以隻能……”


  柯裏奇聳了下肩表示無可奈何。


  “加上我的保證呢?”


  他無奈地歎口氣,實在是不明白奧利維爾這麽高身份的人老和自己糾纏個什麽勁,想搶直接搶,想救直接救,反正自己也反抗不了,說這麽多難道還指望自己因為幾句話就改邪歸正嗎?

  “說句不好聽的話,奧利維爾大師,您的話比您的保證更有分量。”


  “你的意思是要我明知道有些人是無辜的,也要看著你們執行死刑嗎?”


  “大師,您要真想要帶走這個孩子就直接動手,我也好抓緊時間去找下一位,尼比爾地區沒有人是您的對手,但我們真的隻是拿錢吃飯的。”男人不耐煩地單手拎起小男孩遞過去“放不放您一句話,反正到時候我就說被您劫走了。”


  然後到時候來對付我的就是王國政務院的了,不過自治區範圍內也不一定,真要有萬一的話十聖會肯定會保自己,王國也肯定會杠到底,這是要起內戰的節奏啊。


  奧利維爾再有同情心也沒到因為一個小孩敢挑起人類內戰的地步,隻能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管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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