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傭兵紅墓
“話說回來，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奧利維爾繼續提問，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一起往回趕路加提問唄，萬一能問出來什麽呢。
“什麽事？”紅墓也不急，倆人就結伴溜達著往回走，沿途風景也不錯的樣子，夜裏清涼的微風徐徐拂過，隱約間能聽到遠處微弱的蟲鳴，近處的蟲子倒是因為害怕鬼族的氣息而全都跑幹淨了。
“你們鬼族肯定不怕蟲子叮，夏天真是能省不少事，最起碼插一個你們在農田裏就不用擔心蟲害了，不過那不是重點，我想問的是你到尼比爾多久了。”
“因為我也兼職旅行商人，所以在每個地方都會稍微停留一下了解當地，如果你問的是尼比爾地區的話今天是第七天。”
“亞倫呢？”
“今天是第三天。”
“那這段時間你有見到什麽從外地來的人嗎？”
“有啊，不過都住在鍾家的莊園裏，我也想湊過去看看，結果他們說沒什麽要麻煩我的就沒讓進。”
“在你來之前呢？”
“沒問，我又不是寫旅行傳記的，問那麽詳細幹什麽。”
“就你們的漫長壽命，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寫寫看，也許等到寫完的時候我也可以買來看看也說不定。”
“我覺得你對我們一定有什麽誤解，要知道我們和星族之間的戰爭到現在還沒完呢。”
“這和當初的分裂都幾十萬年過去了吧，你們還沒打完啊。”
“不急，雙方到現在為止損失都不大，所以慢慢打著唄。”
“大陸上多少個種族和文明出現又消失了，你們打場分裂戰爭到現在還沒打完，我們之間的時間觀念差距太大了。”奧利維爾想了想“我覺得我好像看不見你寫的遊記了。”
“沒錯，我連你們的字都不會寫，我之前想過要學習你們的文字，結果等到我能夠熟練使用的時候這種文字已經徹底滅絕了，連使用過這種文字的文明都消失了，所以我覺得還是你們學習使用我們的文字比較好。”
“那是你學的太慢了，沒關係，你要真想學我來教你，保證你三年學會。”
“不急。”紅墓一擺手表示這事就算了吧。
奧利維爾頓時覺得要不是我打不過你肯定先把你打一頓再和你說話。
“你看看，你要學會適應不同種族之間時間觀念上的差異，尤其是你還打算帶隊出國曆練的話，對於外國人來說，你們達克爾人的時間觀念也夠急死人的。”
“那你這樣的旅行商人走南闖北的，不是更應該學會適應不同種族之間的時間觀念上的差異嗎？”奧利維爾想了想補充一句“何況你還兼職傭兵。”
“我是傭兵兼職旅行商人，傭兵是主職，對於這種問題我通常會回答說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傭兵，什麽都不懂，他們也隻看重我戰鬥能力，不怎麽在乎我到底懂不懂，這樣大部分的時候都能應付過去。”紅墓攤開手對奧利維爾做了個無奈的神情“當然對於你這樣能夠認出我是鬼族的人來說我是不會這樣應付的。”
“那認真時的回答是什麽。”奧利維爾突然有個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急。”
……
做了三次深呼吸，奧利維爾這才緩過氣來。
“你看看，所以說你們和外國人之間的時間觀念差距雖然挺大的，但是還隻是同一數量級上的差距，所以你無法理解這點，但在我們之間這種差距就是本質上的區別了，我們都要適應彼此。舉個例子吧，你也別生氣了，就像今天我認識了你，如果現在我回家睡一覺的話，就算醒得再快你也不在了，那我認識你還有什麽意義呢？還有可能我沒什麽急事就正常醒，一般情況下一個國家都不在了，你的影響力就算能影響整個國家也都淹沒在時間裏了。最有可能的是我稍微睡的久了一點，那樣的話你們的文明都滅絕了，就算你們的文明達到再高的輝煌也抗不過時間啊，這種情況下你的存在與否你真的覺得對我來說有意義嗎。所以我說不急，是因為一眨眼你就沒了，這樣解釋的話你還想要求我跟著你們改變嗎？”
奧利維爾冷靜下來想了想，發現不對。
“經過你的解釋我發現我們之間的矛盾點不在於時間觀念，而在於你們一覺睡的時間太長了。那麽長時間，連屍體都夠活過來了，你們居然還在睡覺。”他感到自己身為研究者的靈魂正在熊熊燃燒“這一定有問題，不知你們有沒有嚐試過提前醒來這件事？”
“沒有，擾人清夢會被打的。”
“我突然間有個奇怪的想法……”
“那我勸你收住，不然哪怕我拚了這條命不要也得和你打起來。”
“不不不，我隻是想圍觀一下你們睡覺時候的樣子。”
“你敢保證自己什麽都不做？”
“隻是一些圍觀的必要手段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就是我說的一定會打起來的原因。”紅墓說著一定會打起來，但是一點要實際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你怎麽光說不打呢？”奧利維爾也好奇到底是什麽阻止了他真動手。
“不急。”紅墓示意奧利維爾放鬆“離我睡覺還有至少幾千年呢，你到時候要是真想圍觀的話，我再和你打也來得及。”
“那時候我早就死了好吧。”看起來有生之年是沒法進行這種研究了。
“所以說你要適應我們的時間觀念，”紅墓哈哈大笑“你們所遇到的絕大部分問題在我們看來都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轉眼間連問題相關的人都過去了，問題也就不是什麽問題了。”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呢？”
“因為一些我不能告訴你的原因，所以我來這裏了，至於之前說的我去城裏接個人，那就是我今晚的目的。”
“關於亞倫的汙染，你怎麽看？”奧利維爾決定直插正題。
“什麽汙染？我看這附近山清水秀挺好的啊。”
“我是說混沌元素和亡靈元素的汙染。”
“沒感覺到，可能是我元素抗性太高了。”
這倒是意料之中，鬼族和星族都是天生元素抗性近乎於滿，哪怕一個巨大的元素球砸臉上都不一定能夠感覺到，當然有可能被看到就很危險了。雖然在他們眼裏這不能算是攻擊，但是絕對稱得上是冒犯，一樣會打起來。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在亞倫村有什麽異常什麽的。”
“我睡覺的時候不怎麽在乎有沒有螞蟻在旁邊爬來爬去。”紅墓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你問錯人了“當然醒來的時候就更不記得了。”
毫無收獲的奧利維爾隻能繼續這種沒什麽意義的聊天，越聊越有一種生命飛速流逝的煎熬感，當到一個岔路口時，他終於找到分開的借口了。
“你要去城裏是吧？”奧利維爾指向岔路的另一個路口“我去這邊還有點事要辦，你先自己走吧。”
“那裏是礦山鎮，嗯，那好，你要著急你先走吧。”
由於達克爾王國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達克爾的城鎮並不會在夜間關閉城門，城內也沒有宵禁這一說，哪怕是邊境城鎮也一樣，隻有要塞關卡才會實行常時閉關檢查開放的政策。所以哪怕紅墓回城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他也能夠正常進城，隻有看城門的士兵提醒他把武器收起來，要真沒地方收就交給他們保管，出城時再領回去就好。
作為把武器看作自己一部分的傭兵，紅墓當然不可能把武器交出去，何況他之前也進過別的達克爾王國城市，特意為此準備了一個空間手鐲。當他把那把大的不像話的劍收起來時，士兵掃了一眼發現手鐲是達克爾王國出品的，估計這人已經被訓過幾次了，隨口說一句不要在城裏把武器掏出來就當作沒看見放他過去了，紅墓走過去之後士兵還在背後嘀咕著為什麽明明被訓過了還要把武器掏出來，找麻煩嗎。
紅墓當然不是找麻煩，他是真忘了，讓他晚上來接人的那個人給他指路的時候，路被描述得七扭八歪，繞了絕對不止四五個圈，他剛才光顧著背誦該如何走，進門時候的注意事項就被忘了。
話雖這麽說，哪怕明知道自己被指路的帶著繞了好多圈，他也絕對不敢圖方便走捷徑，而且就算允許他走，他也不知道捷徑該怎麽走。就這樣當他最終來到目的地時，陰暗的小巷子裏，隻有一名衣著暴露的少女昏迷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巷子口照射進來黯淡的光芒，隱約間能看出少女美麗的麵容，點綴著超薄金片的透明細紗衣淩亂地翻起，完全沒有蓋住應該遮掩的地方，大片大片光潔而細膩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的誘人。少女美麗的脖頸上帶著白色蕾絲裝飾的頸圈，飽滿圓潤的胸口並沒有穿戴內衣，散落的衣著間露著柔軟而豐滿的側乳，纖細有力的腰肢沒有一絲贅肉，臀部翹挺，修長且誘人的雙腿交疊，白皙的大腿上裝飾著金色的襪圈，赤裸而幹淨的柔軟雙足並沒有穿鞋。
如果少女站起身的話，一定有無數人願意跪伏在她的腳下吧，一時間連紅墓都被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無法移開，然後被三把冰冷的刺劍從背後同時洞穿了心髒，頸骨和大腦。
背後是一個冰冷而沙啞的聲音“你跟了我們一路就是為了這個女孩吧，但是不好意思，他是我們老大預定好的，所以還請你老實的去死吧。”
回應他的隻有紅墓壓抑的冷笑聲，在他身後的刺客意識到自己雖然努力地不斷粉碎著他的心髒、頸骨和大腦三處絕對致命的地方，但是就算這樣也不足以殺死他，甚至有種感覺這些對他來說連輕傷都不算。極度恐懼下刺殺的四人小組想要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隻能在那逐漸變大的冷笑聲中不斷顫抖，完全無法動彈。
紅墓一把握住了頸部刺出的劍刃，直接從側麵拔出來，這樣切斷了自己大半個脖子和頸骨，紅色的鮮血瘋狂噴射而出，迅速染紅了地麵。但他完全不以為意，還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轉過頭時隻看見了三人，意識到那個刺中自己的刺客還沒到永久隱身失效的時候，看不見就是看不見，但是影響不大。
“嗯，脖子上插把劍連說話都不方便。”紅墓不再低笑，說話聲音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脖子側麵越噴越多的血液怎麽看都不可能是正常人。四人小組心中不斷驚恐地大喊怪物啊，但是身體卻依舊隻能更加瘋狂地顫抖，無法動彈。
“我猜，那個人要我接的應該不會是你們，所以我就先感謝他一下，看我憋屈了一路還送四個活人過來，請四位配合，讓我稍微發泄一下就好。”紅墓拔出了那把大到不尋常的巨劍，大腦和心髒上的刺劍受不了越來越重的威壓而直接崩碎成微塵四處飛濺，他猩紅著雙眼，獰笑著發出人類不可能發出的恐怖聲音。
“領域·血腥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