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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長安長安,長治久安

  最近一段時日,漢王的名頭,可謂是一日勝過一日。


  無論是詩名,還是棋名,都已經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高度。


  陳國的讀書人本就不多,能寫出好詩來的讀書人也就更少了。因此漢王《竹石》一出,立即被長安城內僅有的幾家書行刊印成冊,大肆發行,以至於長安城的紙都比往日貴上了幾分。


  範思遠與王鐵山這幾日,每日都會在這長安城中閑逛,去的盡是一些人多的酒樓茶肆,但也不僅限於此,市井坊間,煙花之地,但凡是人多的地方,他們都會去走走,目的當然是為了觀察陳國對冬落的看法。


  結果讓他很滿意,除了那些可能聽到一些風聲,不太敢擅自發表言論的世家大族外,長安百姓對冬落的感觀都很好。


  剛從一處煙花之地出來的二人,走在長安城寬廣的街道上,就連那來回奔跑玩耍的孩童口中吟誦的都是那《竹石》。


  範思遠氣定神閑的說道:“大勢已成。”


  王鐵山有些疑惑的說道:“範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我們既然是要漢王聲名狼藉,為何落日樓的事我們不但不壓著,將他的影響力降到最小,反而還要在暗中推波助瀾,將那日的事傳得人盡皆知。更是讓杜三省為那首《竹石》做序,將其名望又推到另一個巔峰?”


  “悠悠眾口,堵是堵不住的,既然堵不住,那我們為什麽要堵,為何不讓其順其自然,甚至是助其生長呢!聰明人都知道當逆勢不可為之時,那就得順勢而為,隻有順勢,才能弄勢,才能掌握天下大勢。”


  範思遠背負著雙手,自信滿滿的說道:“欲先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名望這種東西,從來不是什麽多多益善的好東西,當一個人才不配位,德不配位之時,盛名,就是累贅。


  既然冬落詩名已成,長安名流也盡皆知曉此事,那麽壓是肯定壓不住的,若是壓,可能還會適得其反,與其花費人力物力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倒不如反過來將大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既然不能棒殺,那就隻好捧殺了。


  隻有捧得越高,摔下來也才越疼。


  這事他是有過切身體會的。


  王鐵山也不是什麽蠢人,瞬間便明白了範思遠此舉的意圖,既然已經無法改變現狀,那就盡可能的讓事態的發展在自己的掌控中。


  七言聖手杜三省為了讓冬落的聲望達到最盛,甚至於不惜“自降身份”,高度讚譽此詩,並說出“此生願得此詩一句,足矣!”


  為了讓冬落的詩名人盡皆知,範思遠不惜動用陳國軍政大權,讓陳國一百三十城人人知此詩。


  這已經將冬落的詩名推到了極點了,甚至七言聖手杜三省在陳國的聲望在陳國也都已遠遠不如。


  因此,漢王的風頭,近日在陳國,可謂是一時無二。


  王鐵山沉聲道:“範大人,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範思遠笑了笑,沒說話,成於盛名,死於盛名,還要該怎麽辦?什麽都不用辦。


  範思遠揉了揉臉道:“這事先這樣吧!進行下一步吧!”


  王鐵山啊了一聲,什麽下一步,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範思遠沉吟了片刻道:“叫兵部工部戶部三部尚書去未央宮,開小朝會。你也去。”


  王鐵山點了點頭,範思遠沒來由的說了句,“王大人,你說詩能當飯吃嗎?棋能當酒喝嗎?”


  王鐵山搖了搖頭,能嗎?好像不能吧!難道範大人他不知道嗎?

  範思遠說道:“既然不能,那詩名再盛有什麽用,棋名再盛又有什麽用,你讓人吃不飽飯,你寫再好的詩有什麽用。”


  範思遠看著這熙熙攘攘的長安城,有沿街叫賣的小商小販,有倚靠在牆筆打盹的馬車夫,有結伴相約遊學的外鄉學子,正在探討那一首《竹石》,小心翼翼的謄抄在紙張上,帶著它走遍神州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也有那仗劍獨行的江湖遊俠,應有盡有。


  長安長安,長治久安。


  大好長安,國泰民安。


  範思遠眯眼一笑,“可惜了!”


  ……


  ……


  長樂宮中,秦疏雨、陳長生、王惜鳳,戎胥軒、死神五人正在低聲說著些什麽。


  自從冬落與雪念慈二人離開後,秦疏雨與張白圭商量了一下之後,便讓戎胥軒帶著一萬戎家軍進了長安城,入駐長樂宮,護衛一宮的安寧。


  死神開口道:“死神殿探子來報,此次漢王詩名之事,確實有人在推波助瀾。”


  秦疏雨問道:“確認了是範增父子的手筆了嗎?”


  死神點了點頭,“對方根本就沒有藏著掖著,所有的源頭都指向了範思遠父子二人。”


  戎胥軒沉思了片刻道:“看來這是陽謀啊!他們的意圖不難猜,落日樓內的種種,他們堵是堵不了的,那就隻能疏,這樣疏的話他們還能得到一個不計前嫌,大度能容的好名聲,還真是一舉多得的好計策啊!”


  這算不得是多高明的一計好計策,在坐的人也不是什麽蠢人,看自然是看得明白這其中的道道的,可看得多看得少,那就是個人腦子的問題了。


  戎胥軒之所以說這是一計好計策,那自然是因為他從中嗅到了一點非比尋常的東西,“範思遠若是想要捧殺王爺的話,這點計謀完全不夠,我們現在不必太過於關注這事,沒必要,也是在浪費時間,我們應當把重心放到他們後一步的計劃中。”


  秦疏雨難得讚同戎胥軒,“不錯,他們若是想要以盛名累王爺的話,他們就錯了,還是大錯


  特錯,真龍豈是池中物,這一城的盛名累得到王爺嗎?這一國的盛名累的到王爺嗎?顯然不可能,王爺的腳步又豈會止於這一城一國之地。”


  戎胥軒嘖嘖道:“原來秦大人也會拍馬屁啊!王爺現在又不在,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秦疏雨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


  陳長生裝做沒看到也沒聽到,他今天來此也隻是為了湊個人數而已!或者說是來聽聽秦疏雨要他做什麽,還有讓那支千人衛隊做什麽。


  至於王惜鳳則是全程在發呆了,她現在還巴不得那個蠢貨給範增父子弄死弄殘呢!

  所以今天這個五人小會,真正發言的其實隻有三人,而能提建設性意見的也隻有秦疏雨戎胥軒兩人,死神則隻是在陳述死神殿傳來的消息而已!


  本來這次議會商討的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可因為戎胥軒與秦疏雨不合,這次議會反而變得有趣了起來。


  戎胥軒問道:“那請問秦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秦疏雨淡淡的說道:“什麽也不用做。”


  兵法裏有不動如山這種說法,古語中也常言以不變應萬變,如今在這種局勢還不太明朗的情況下,靜觀其變往往是最好的選擇。


  戎胥軒眼神微眯道:“那又如何應對他們後續的變化?”


  秦疏雨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準備,“死神殿繼續探聽範增父子的消息,你負責盯著王鐵山的羽林軍,對方若有異動,長樂宮立即戒嚴。”


  戎胥軒思量了片刻道:“你是怕他們狗急跳牆,直接衝到這長樂宮中來殺人,我想他們應當不會這麽蠢吧!畢竟現在還不是他們與王爺撕破臉的時候。”


  “他們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我們一定要做好他們犯蠢的準備,這樣才有備無患。”


  戎胥軒點了點頭,範增義子範劍?陵渡刺殺漢王之時,還是他帶兵千裏救的駕,若是這樣想,範增父子還真有可能會幹出這種蠢事來,到時候再隨便嫁禍給誰,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不過無論是他們聰明也好,蠢也罷!該有的防備不能少。


  戎胥軒說道:“王鐵山那裏我會盯著的,但我覺得他們暫時還不會走這一步,我們的目光還是要落到長安城的百姓上。那才可能也必定是他們這次盛名的立足點。”


  若是他們辛辛苦苦的推起波,助起瀾,可到頭來卻什麽事也不做,那絕計是不可的。


  秦疏雨反問道:“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戎胥軒沉聲道:“死神殿繼續觀察百官、世家、宗門、百姓的動態,若有什麽反常,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立即上報。羽林軍那邊交給我,陳長生護衛好長樂宮,以防有變。至於秦大人你則居中規劃,特別是要關注百姓中輿論的導向,我怕他們用百姓

  來做文章。”


  “悠悠眾口,堵是堵不住的,我們來陳國是在陳國的悠悠眾口下範增不得不邀請來的,我們就要做好防備,不要在陳國的悠悠眾口下被範增趕了出去。”


  除了王惜鳳之外,陳長生與死神對這件事不由的重視了起來,如今他們在陳國立足未穩,可不要腳根子還沒有站穩,就給人推了出去。


  秦疏雨站起來說道:“戎大人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戎大人的話大家都聽見了,那我就不再陳述了,大家分頭去準備吧!在王爺還未從水月洞天出來之前,我們一定要把局勢穩住,至少別壞了事。”


  戎胥軒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眾人紛紛告退,秦疏雨則在默默的思量起下一步計劃來。


  而他不知道的是長樂宮中的議會剛剛落下帷幕,未央宮中又有一場小朝會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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