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番外四 夜離的歸宿

  少爺一走，我的靈和神似乎也隨他而去了，一個人總是很寂寥，哪怕你有忙不完的事情，心裡總是會空虛。


  我就是這樣，除了工作，沒有誰再能與我交心。除了必要的交流，我可以一天到晚不開口。


  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麼大事。


  除了少爺與少夫人相繼離開這件事影響了我，其實還有一件事。知道的人都說我是個瘋子、精神病人，事實上我也無法解釋。


  我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她，一個真實又虛幻的她，我愛的她。


  我問她的名字，她說是一個複雜的代號，許多數字和英文字母連在一起。


  她讓我起一個地球人的名字，我給她取名叫『伊朵』，在我心目中是『純潔』的意思。


  「我來自未來，幾億年後，地球人將不復存在。」她自我介紹道。


  我在自己獨立的房間里，我們的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我的表現是略微吃驚，但是幾億年，也就是很久很久之後，誰又說得清楚會發生什麼呢？


  我最初不信她是未來人，她頂多是個女人，或者是潛進我房間偷吃東西的女人。


  我讓她證明給我看。


  她舉起手，啟動了身上幾個開關，同時握住我的手，「你看，你現在能夠看見我，因為我站在你身前，那麼你能不能摸到我呢？」


  她剛說完，我就覺得我僅僅抓住了一團空氣。很疑惑身前的女人其實是我面前的一個投影。


  但隨後，她調動開關，虛無又漸漸地變得實在。我能夠牽住她的手了，真的很神奇！


  「還有一種是你能看到我，但別人看不到。」確實，伊朵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以至於有人覺得我犯了病，或者我傻了。


  從此以後，伊朵就在我的身邊，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我工作的時候，她無聊的在我旁邊看雜誌。我吃飯的時候，她陪在我身邊喝飲料。我睡覺的時候，她也會變成幻影躺在我身側。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忽略她，就當自己想多了。


  但是伊朵無時不在，她調皮的身影總是會在我眼前閃現，長此以往，我的生活中已經不能失去她。


  「你知道嗎，我們現在的人是不用吃、喝東西的，當然我們的世界什麼都有，只要你想嘗哪類食品，就可以在大腦中輸入名字，一會兒你的口中和胃裡就有對應食物的味道，當然我們已經失去品嘗的興趣。」伊朵似乎覺得人類很有意思，人類生活也很特別，總是對比另一個世界的事物。


  「你過來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地球人嗎？」我總覺得身前的女孩兒還有其他目的，是我所不知道的。


  「在我們的世界里，地球人已經滅亡了，我們是通過先進的科學技術回到過去。」伊朵對這裡很喜歡，猶如一個天真爛漫的精靈看到了漂亮的花園。


  期間，她還幫助過我許多事情，比如公司有作假的現象、相互擠壓的現象，由伊朵一一報上名來，被全部開除。


  有時候，我想一個人出去靜一靜，就開車到遙遠的山村，在路邊升起一團篝火，默默地看著火焰。伊朵也會安靜地坐在一旁，啟動不打擾模式。


  「你還有多久就走？」這時，我問。


  既然是有目的地出現在地球上，一定會有離別的時刻。我在感情上會有不舍，依然理性地問出來。


  「那你捨得我走嗎？」伊朵也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她先前是不會這麼問的，也沒有這麼複雜的情感交流。


  「不捨得，又怎樣？」我將更難的問題拋給對方，我知道我們兩人是不同世界的，在一起根本不現實。


  伊朵什麼都沒說，她沉默了，因為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她也想留下來，可上面不許。


  「你把身上的開關卸下來不就可以了嗎？」我回去想了一夜，終於有了對策。


  「不行，衣服系統和皮膚是相連的。即使卸下來也能被長官找到，這是我們從出生起就設定好了位置，就相當於人類的定位儀。」伊朵感到十分為難，即便上面的人不找她，沒有保護措施在地球上是存活不了多久的。


  「那你的期限還有多久？」我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伊朵說完這句話，傷心地隱去了蹤影。她不再時常出現在我身邊，每次出現只是一小會兒。


  終於到了某一天晚上，伊朵再次來找我，她身上不再出現幻影，是真實的存在。


  「我發現我可能愛上了你，在我們的世界里是不會有傷痛出現的，可你讓我學會了流淚。」伊朵說道。


  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伊朵摟在了懷裡。


  我們親密地像剛戀愛的情侶，在我的單人床上有了難忘的一晚。


  因為伊朵快要走了，我要抓緊時間將情侶間該溫存的都溫存一遍。


  我還發現伊朵的身材比率很好，這不是哪個人類能做到如此勻稱。伊朵說，對於相貌和身材都是可以自我調解的，這個並不難。


  說完，床上的她馬上變成了另一個女人。


  這讓我無所適應，「你還是變回來吧。」


  於是，伊朵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她突然換了一副抱歉的表情，「對不起，我騙了你。」


  「其實你並不愛我是嗎？」我就知道，這件事發生之後會出現另外一個極端。


  「這倒不是。」伊朵實話實說，「其實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是長官讓我的樣貌參照現在的地球人，變幻的。」


  「那你是什麼樣子的？」我承認我喜歡伊朵的靈魂沒錯，也喜歡現在她的樣貌。如果她的真實樣子很醜陋，或者不在我的接受範圍內，我是不會與她相好的。


  「這個不重要，我只想告訴你，我來地球的目的就是為了採集合適的種子。我們的人快不行了，必須結合地球人才能生存。而現在，我完成了目的，我得走了。」伊朵依依不捨地說道。


  夜離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夜離，我想等你，我想等你來找我——」


  她說完，身影消失不見。


  此後的三年裡，伊朵再也沒有現身。


  我無數次想著那些日夜，這就是深愛一個人的苦果。


  不知不覺又過了十年，我從四十歲步入五十歲的階段，南宮濬喆完全成年，並已結婚生子，不需要我再操勞了。


  我本想退休，用所有積攢下來的錢在國外買一套房子，可是那兒沒有伊朵。


  突然我想到了少爺！


  於是在網上找到了科研機構，填好了合同，選擇某一日安靜地躺了進去。


  在地球日變化的十年裡，外星生物融合了地球人的血脈，伊朵所產下的卵被科學家保護，經過十幾代之後，選擇了其中一個人當做外星最高官。


  在外星生活的第十年，夜離找到了少爺、少夫人，還有一些地球人。他們的後代繼續在外星星球上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