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臭味
被那樣的目光盯住,我有些手腳發毛,我覺得,我該立刻離開這裏。
我衝到門口,因過於手忙腳亂,門把手拉了幾次都沒有打開門,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轉頭一看,她已經自己站在了病床邊上,長裙拖到地麵,像是一攤暗紅的血液。
就當她朝著我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我終於成功地打開了門,向外跑了出去。
迎麵對上秦昀麵帶焦慮的臉。
“秦、秦昀,我後麵……”
“你快到我身後來!”
我連忙躲到了秦昀的背後,也終於開始大口喘氣。
待氣喘勻我從後麵探出了腦袋,那個女人已經從房間裏蹣跚著走了出來,屋外的光線更多充足,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人張嘴嘶叫時滿口的獠牙以及肉眼可見不斷變長的慘白指甲。
“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虧我事先還提醒過你,”秦昀明顯有些無可奈何,他邊使用法術困住女人前進的腳步,邊匯集剩餘力量編織一條巨大的綠色鐵鏈。
“她已經盯上你了,我現在隻能暫時困住她,待會我們就要快點離開這裏。”
“我……”
要不是情況危急,我真想抽自己兩大耳光,是時候改掉我這愛管閑事的毛病了。
終於,秦昀鐵鏈已經完全成型,他的指尖向前一指,巨大鐵鏈擦過地麵竟也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隨即猛地張開,將那紅衣女人纏繞幾圈捆綁地動彈不得。
“我們快走,這個鐵鏈堅持不了多久。”
的確,被困住的女人麵露凶色,血盆大口從喉間發出刺耳痛苦的嘶叫,同時裸露的皮膚青筋爆出,讓人感覺下一秒,她就可以掙段鐵鏈。
“快走快走。”
我應該就是猛獸盯住的獵物,隻想快點逃離與其共處一地的凶險。
而後,我們迅速回到了哥哥的病房,原先的那個醫生和其他醫護人員已經不在了,秦昀雙手一揮,整個病房頓時籠罩在一個被幽幽綠光包裹的空間裏。
“現在我用法術封閉了這個地方,她嗅不到你的氣息,暫時應該找不到你。”
“嚇、嚇死我了……”
終於離開了剛剛令人窒息的氛圍,我一陣疲軟,隻能以牆壁支撐我依舊站著。
“哼,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我、我也不知道。”惹了麻煩的我格外心虛,沒有平時的囂張氣焰。
“不過,她為什麽整個人披著一身紅色的衣服,就像是一攤巨大的血。”
秦昀有些疲憊,按了按眉間,聲音冷漠中透著一股寒氣:“那是她要為了變成厲鬼。”
我驚得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
臨近傍晚,按時查崗的護士敲了敲房門。秦昀的法術對普通人沒有效果,護士進出正常,為哥哥坐著例行檢查。
“那個,我想問一句,三樓是有個穿紅色衣服的病人嗎?”
“穿紅衣服的病人?”護士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那個病人已經死了,我們還沒有處理。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沒、沒幹嘛。我隨便問一句。”
已經死了?意思就是說她已經快變成厲鬼了。
我背後一涼,望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哥哥,深感事情的重要性。
“不行,我不能呆在這裏了,如果我再繼續待下去哥哥肯定也會有危險的。”
沉默了許久,我對著秦昀這樣說。
“的確,可是我怕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都是因為我,再怎麽樣也不能讓哥哥再一次承受危險。”
“嗯,”秦昀點頭:“我們得先離開這裏了。”
第二天白天,我重新回到了家中。一連幾天,都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似乎之前發生的事,就是一場恐怖的夢。
某天下午,我在家接到了便利店老板的電話,老板說,我的工作依然為我保留著,問我願不願意繼續回去上班。
幾天下來,都沒有事情發生,讓我感覺,那個女人應該不會再找到了,而我同時又需要一份工作繼續正常的生活,於是我一口答應了老板晚上繼續上班。
晚上,我像往常一樣,與上一個員工交接完我站在了收銀的位置。
店裏依舊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隻有某些角落發出的細細碎碎的聲響。
馬路對麵隻有一個路燈亮著照著一小塊區域,風吹樹葉的聲音,此時都覺得格外響。
“滴咚滴咚……”掛在牆上的時鍾發出了整點報時,我抬頭一望,已經淩晨一點了。
這個時候幾乎沒有客人,我的困意襲來,腦袋不停地往下點。
“撲哧”防風的門簾發出聲響,我一個激靈轉醒,想著終於迎來了深夜的第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年逾三十身穿紅色上衣的女人,眉眼帶著萬般風情、巧笑嫣兮的女人。
同時她也身姿窈窕,一身紅衣襯的皮膚更為白皙。
深夜,紅衣女子,風情萬種。
我越想越多,腦子裏竟描繪出各種想象出來的旖旎畫麵。
邊想我還邊笑出了聲。
“小姐,小姐?”
幾聲下來,我才從臆想中回到現實。紅衣女人也不惱怒,眉眼帶笑的看著我,讓我一個女的都覺得無法抵抗她的美。
“不好意思哈,我剛剛……不是,因為姐姐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幾眼。”
“嗬嗬,是嗎?小姐說話真好聽。”
唉,好看的人連說話都比我這粗人悅耳。
“小姐這麽晚還要工作?”
“是啊,我這工作就是深夜上班,早上七點才能回去休息。”
“這麽辛苦啊……”女人將手裏買的紅色飲料遞給我,應該是皮膚過於白皙,讓我覺得那飲料的顏色比平時更為紅豔。
“一共是五塊錢。”
“哎呀,”她突然發出一聲小的驚呼,我聞言抬頭,“不好意思,我身上沒有帶錢。”
“這個……”我麵露難色。
“不如,我用我身上的東西抵賬吧。”
聽到這話,我這才看到她身上佩戴的首飾,各個成色上等,應該都是屬於精品。尤其是脖子上掛墜的琥珀吊墜,雕刻手法堪得上是人間罕見。
邊說著她邊作勢想要解開脖子上的東西,她的動作幅度不大,卻也帶起周圍的氣流流動。
隱隱約約,我聞到某種怪異的味道。
“怎麽了?”見我的深嗅幾口空氣,她停止動作一臉好奇的看向我。
“沒、沒什麽,就是聞到一種怪怪的味道。”
“什麽味道?”
“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是嗎……”終於見她解開脖子上的吊墜,將它握在手裏,我疑惑地看著她下一步動作,卻見她一個挺身向前,我與她的距離,一下子不過十幾厘米相隔。
“現在你聞下我身上的味道……”
隨著她的距離拉近,一股味道隨著她的話語向我彌漫過來。
“你覺得臭不臭?”
耳邊是她溫柔如剛才的聲音,而我卻在呼吸之間,聞到了一股令人惡心至極、像是各種生物腐爛融合的臭味!
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