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麵目猙獰
掛完電話,我立馬出了門,在路邊攔了一輛私家車,司機剛想對我破口大罵,卻在看到我甩出一疊紅色票子後又換了副麵孔。
深夜的車輛很少,司機大膽地馳騁在公路上。我的心一片焦灼,哥哥已經生死未明,我隻剩爺爺這個親人了。
太過於擔心爺爺的安危,我絲毫沒有關注身邊化身煙霧陪同在我身邊的秦昀。
到達目的地,我火速奔向了家中。
沒想到房門大開,門上落著的鎖在地上斷成幾截。原先不安的情緒更加濃烈了。
“爺爺?爺爺?”
我衝進房間大聲呼喊,沒有我牽腸掛肚那到蒼老的聲音。
“小美?小美?”我突然想起了小美的那個電話,卻連呼喊小美都沒有人應答。
緊鎖眉頭環顧四周,一片冷清,我重心有些不穩撐著一旁的紅木家具。
此時發現沉樸的家具上已經蒙了一層細細的灰,獨留下我的手指印。
怎麽會這樣?爺爺一向整潔,如今這個樣子,就證明爺爺已經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了。
我的心裏一陣排山倒海,至親的哥哥如今尚未清醒,拉扯我們長大的爺爺竟也下落不明,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力氣從腳底抽走,我癱軟在原地。
“如果你選擇消極,你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你爺爺。”
冷不丁頭頂傳來秦昀的聲音,平淡如往常。
悲傷過度,我有些魔怔,我爬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地質問他:
“秦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帶走了爺爺?!”
“許佳一,你知到嗎?你現在就是個瘋婆子。”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他說,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是怎樣的現狀。我已經快喪失了平日的理智和清醒,頭發被我抓的亂七八糟,看什麽都快失去了焦距。我也不該將所有的錯都怪到秦昀身上,因為我的內心深處堅信不是他做的。
“我該怎麽辦?我好想哥哥……”
終於,我像是找到了爆發點,眼淚就像決堤的壩,怎麽也止不住,想起了哥哥對我的好,一直為我遮風擋雨。
“唉,”秦昀看似同樣也不好受,他放軟了之前冷聲訓斥我的口氣,向我伸出了手:“我帶你去醫院。”
“你說什麽?”
他溫柔的拭去我眼角未流下的淚水,淚水打濕的眼睛看得一片模糊,就像我望不到底他眼中的深情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我帶你去找你哥哥。”
我跟隨他的腳步來到了市區的一座醫院,哥哥自從出事後就被爺爺安排在這裏,我因為不敢麵對現實,一直沒有來看他。
天已經蒙蒙亮,看到我的出現醫護人員並不覺得奇怪。
我走到哥哥的病房,在門口看到一位醫生正在房間裏搬弄儀器。
“你在做什麽?”
我大步向前,厲聲詢問。
上了年紀的醫生沒想到突然會有個人冒出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妹妹。”
“家屬你好,”這是一個睿智的老人,鏡片後毫不躲閃的眼睛讓我覺得他不會做壞事。
“我是受你爺爺所托照料患者,患者此時的身體好轉,我需要用儀器進行詳細檢查。”
“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哥哥沒有死,還可以好起來?”聽聞這個消息,我激動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的,患者現在暫時處於植物人水平,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心中某塊石頭像是落了地,我的氣息相比之前順暢了不少。
見湧進來四五個醫護人員對哥哥進行檢查,我立馬退出了病房。
病房外,秦昀安靜地現在那裏,不聲不響,注視著我的平靜目光讓我覺得有些許安定。
“謝謝你帶我到醫院讓我知道哥哥這裏還有個好消息。”
秦昀沒有說話,我還想說些什麽,肚子在這時響了起來,我這才想起,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我有些餓,我去買些東西,你在這裏等我吧。”
他點了點頭,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又開口說了一句:“許佳一,這裏不是個好地方,有些地方你千萬不要進去。”
雖然很納悶為什麽他會突然說出這些話,可也隻是一瞬,我很快就拋在了腦後。
從樓下買完麵包酸奶,原想乘坐電梯上去,沒想到正值工作人員維修,不得已,我走向了一旁的樓梯。
哥哥的病房在五樓,每一層樓的病房格局一樣,每上一層樓,都會看到相對應的病房。
走到三樓,我抬起頭視線飄忽,突然定格在樓梯左手邊的第一間病房。
每間病房的門上都相應的張貼了它的房間號,而這間不同,不僅沒有張貼,而且白色的門上有著許多大大小小紅色的印記,造型獨特。
我有些好奇,向前走了幾步,發覺門檻處還有些黑色的流動物體,像是泥水。
醫護人員怎麽不清理?我左右探望,發現這一層的過道竟無一人。
我更加好奇了,很快,我走到了這間病房的門口。
走到門口我才發現自己真是有點多管閑事,自己的事都沒有處理,還到這裏來好奇個什麽勁。
就當我正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後背傳來一股強勁講我向前推去,門也不知被什麽怪力打開,我徑直跌倒了這間房間裏。
我重重地摔到地上,呼吸的刹那,我嗅到了一股惡臭的氣味,剛進過食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立馬捂住了嘴。
我有些惶恐,抬頭四處張望,發現離我幾步遠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人。
頓時汗毛立起。
我迅速爬起來,以一個俯視的姿勢,總算看到了床上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一張兩頰深陷,毫無生氣的臉,認為她還活著,是因為隔幾十秒她的胸膛會有輕微的起伏。
她穿著一身從脖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裙,衣服上有著許多大小不一的深褐色印記,不知道是些什麽,但是這個房間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應該和她脫離不了關係。
從她身上佩戴的首飾看得出她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人,此時她奄奄一息的狀態,難免讓人生憐。
稍作停留後,我認為我該快點離開此地,就當我移動腳步準備轉身的時候,手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玻璃瓶器。
“砰”地一聲,玻璃碎片四處摔濺,在這原本寂靜壓抑的環境讓我不免一驚。
可是更讓我感到恐懼的是,病床上那個躺著的女人,竟發出關節哢哢摩擦的聲響,我驚恐地回頭,她正困難地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一雙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霎時有了神采,緩緩地,將視線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麵目猙獰,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