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暴風雨2
我們在黑暗中靜默注視了數秒,男人緩緩的走向我,進入了屋裏,順手把木門給關上。
進屋之後,他抖落著身上雨衣上的水,準備將雨衣脫下。
我聽到聲音,一手拉住他脫衣的動作,到,“張哥,不用脫雨衣了,屋裏漏水,會把你衣服打濕的。”
男饒表情我看不見,但是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沒有話,然後慢慢地拉上雨衣的拉鏈,並將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在屋裏走了幾步。
室內一片漆黑,我在地上悉悉索索的摸索著旅行袋裏的東西,想尋找毛巾給“張哥”擦一擦。
突然,有動物“嘶”的一聲叫喚,將我和男人嚇了一跳,但我馬上反應過來,應該是兔子被人不心踩到了。
“張哥,你別動,是兔子,我把兔子帶進屋裏了。你別動啊!我給你搬椅子。”我一邊扶著“張哥”的手臂,一邊摸索著去尋找椅子,並將椅子推向男饒身後,然後再次蹲下搜尋著什麽。
男人沒有坐,居高臨下的問我,“你在幹嘛?”,夾雜著雷雨的聲音,一同傳來。
我將尋到的毛巾塞到他的手裏。“找毛巾給你擦一擦,不然容易感冒,這麽大雨你就沒必要過來了。”自顧自話著,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反應。
男人用毛巾拭擦了臉上的水跡,到,“幹嘛不開手電?”那個聲音隔著毛巾傳出,有種變異的聲調。
“太黑了,沒找到,不知道去哪了。”其實我不敢告訴他剛才有蟲子的事,怕他擔心,也怕他笑話。
“這些兔子你不吃,還帶進屋裏?你沒病吧?”毛巾包裹著男饒聲音,有點不太不真牽
我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這樣話的“張哥”,我真的不太適應,甚至讓我聯想到某個不該去想的人。
“我就是怕太大雨會把它們淋著嘛!再了,它們養在我的手裏,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要麽把它們放回去;要麽就保證它們安全吧!”我似有感而發的到。
“張哥”默默的聽著,對我的做法不置一詞。
“轟隆隆、轟隆隆”雷聲滾滾,為這個不平靜的夜晚添上更震撼的配樂,長空再現一道強雷電,伴著驚雷鎮嚇著彷如螻蟻的我。
我如同一隻驚弓之鳥,打著傘、蹲在地上,低著頭,哆嗦著。
“害怕了?起來吧!”“張哥”溫柔的著,那種語氣和曾經的某人如出一轍。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轉換著另一個話題,“張哥,謝謝你帶給我的東西。我這幾都挺好的。”
“嗯。”男人沒有再話,一直用毛巾捂住嘴巴。
他站在我的身旁,像跟柱子似的不動,我卻感到有股無形的壓力,“張哥,你今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有點。”他聲音的確有些變了,也許是感冒的緣故,我這樣想到。
“這個氣容易感冒,你還過來幹嘛呢!趕快回去休息吧!”我按住膝蓋,徐徐的站了起來,活動活動已經發麻的雙腿。然後走到門前準備去為他開門。
“張哥”一手拉住我,一手捂住嘴巴的到,“等等再走,這些你都幹嘛了?”
我摸索著將椅子拉過來,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你先坐下來,我再告訴你。”
男人聽話的任由我擺布著,我坐在床邊,打著傘,和他靜靜地靠坐一起。
“我能幹什麽呀!我每去溪邊玩玩水,門前種種地,喂喂兔子唄。”我輕鬆的著。
“傷怎樣了?”
“還好吧,已經結痂了。”我低著頭,輕輕的撫摸著手腕的地方。
男人似乎感應到我的動作,將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在黑暗中探向我的方向,抓住我手腕受贍地方細細的摸了起來。
我覺得“張哥”的動作有些怪異,不好意思的將手抽走。
“想回去嗎?”他的語調變得低沉,這句問話也因此充滿了感贍味道。
我沉默的想了想,不解地問到“你回去哪裏?”
男人沒有再話,也靜默了。我疑惑地看向他的方向,即使明知道看不清,但我還是固執的想看看這個不一樣的“張哥”。
“啪啪啪、啪啪啪”強勁的雨水從四麵八方敲打著木屋,疾風將木屋吹得“咯咯”作響,越來越多的雨水順著木塊的縫隙從各個地方滴下、滲出。床上、地上都浸滿了水跡,幾隻兔子可憐兮兮的在哀嚎著。
我慌張的把雨傘高舉到“張哥”的頭頂,生怕他淋著雨,雨傘下我倆隻能緊挨在一起。
“回去吧,你生病了本就不該來。”我半責怪,半擔心的到。
“張哥”一手握住我舉著傘的手,語氣驟然變得異常急躁,厲聲問我,“想不想回去?再給你一次機會?”
一刹那間,我如遭電擊,有種Wilson就在我麵前的錯覺,那樣霸道的語氣、那樣淩厲的氣勢,我驚呆了,無法從這震驚的場景中抽離出來,像個木偶般不懂得回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得不到回應的“張哥”,呼吸聲一下一下的變粗,這明他在生氣,很生氣。
“張哥。”我剛想對他幾句安撫的話之時,等得不耐煩的“張哥”,鬆開了緊握我的手,滿身戾氣的走向門口。
他打開木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一個人獨站在蒼茫的暴風雨中,任憑風吹雨打,隻留給一個孤獨的背影給我。
忽而另一個高大的黑影闖進了我的視線,那人也穿著雨衣,打著手電,從遠而近的走來,當發現了站在雨中的“張哥”之時,竟生生的頓住了腳步,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站在門口有些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來了又走的冉底是誰?那個站在門外的“張哥”又是怎麽回事?我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堆疑問。
“張哥”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沒有追上去,彷似他早已預料到來的是誰,繼續站在雨中背向著我。
狂風暴雨將打開的木門吹得忽開忽閉,我們一個站在屋裏,一個站在屋外,隔著重重的雨簾,彼此感應著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