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唐突的話
由於日本方麵,英皇財團壓製了所有媒體,所以酒店四周並沒有記者。而粉絲的忠實度更是百分百,向來知道耀司少爺不喜歡拍照曝光,所以一致都沒有攜帶數碼相機或是攝影機。那幾乎是驚鴻一瞥,耀司少爺深愛的妻子呀。
想當年德國液晶大屏幕的那張照片,不知道羨慕死多少女孩子呢!
甚至都可以清楚記得,那是婚禮結束後的第七天。照片裏是一名短發俏麗女人,她笑得十分甜蜜。右手的無名指上,十分簡單款式的戒指,卻又別樣雅致。還有,屏幕切入的那一行字——我生命裏的彩虹,我的新娘。
原來剛才的女孩子就是耀司少爺的新娘!
真是太幸運啦,沒想到看見了真人!
富麗堂皇的索非頓酒店,電梯“叮——”一聲打開了。
席耀司依舊緊握著錢依依的手,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他朝著總統套房大步走去,雖然扳著一張酷臉,但是那份擔心卻比怒氣更甚。錢依依被他拽著朝前走,無聲地哀歎,想著看來一會兒免不了一番教育了。
“席先生!”侍應生恭敬地喊道,伸手將套房的房門打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套房,房門又關上了。
諾大的套房,歐洲宮廷風格設計,細節之處彰顯出尊貴以及華麗。錢依依懶洋洋地朝真皮沙發上一躺,環顧周遭,視線就是不敢轉到席耀司身上,漫不經心地感歎,“這座酒店不錯,瞧瞧,這得多少錢。”
席耀司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側身靠著牆壁,就這樣凝望著她。
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既不質問也不責怪。
“老公,我的腰好酸哦!飛機坐得我有點累,寶寶也覺得有點累。”錢依依漫天找話說,說了半天,她發現自己終於找不出話了。索性正視向他,瞧見他繃著張酷臉,她決定舉手投降,“我錯了!”
席耀司這才開口,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哪裏錯了。”
錢依依立刻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抱住了他。她像個大孩子,撒嬌地靠在他的胸膛,輕聲說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就這樣跑出來了。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一個人呆在德國,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像是一座大冰山,眼底卻有一絲動容隱匿。
“我和寶寶一起向你道歉,寶寶說,親愛的爸爸,不要生氣了。”錢依依瞧見道歉沒用,急忙拿出寶寶來做文章。
據說這招百試百靈!
席耀司無奈地皺起眉頭,這才伸手將她抱緊在懷裏,沉聲說道,“每次都說錯了,每次都不聽話。寶寶生下來,如果也這麽不聽話,我一定會被氣死。”
“不會,寶寶一定最聽你的話了。”錢依依嘟噥道。
席耀司拍了拍她,俊容一沉,“你知道嗎,我在日本見到了一個人。”
“誰?”錢依依聽出他的語氣改變,也不再撒嬌。
席耀司低下頭望著她,牽起她的手走向沙發,扶著她坐了下來,自己則在她身邊坐下。他的手臂橫過她,讓她靠在他的肩頭。
錢依依側目望向他,心裏的好奇漸漸加重,她更是揣測了許多。
耀司見到誰了?如果是小語,盼兒,又或者是司徒皇,他都不會有這樣的激動反應。
難道說,難道……
錢依依挺直了身體,焦急地說道,“你見到裴煥了?”
盼兒之所以會來日本,就是為了追查裴煥的生死之謎不是嗎?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席耀司的眼底呈現一片深邃的幽藍色,徐徐說道,“但是我有感覺,他就是裴煥。”
錢依依又是困惑地問道,“為什麽不確定?”
“他好象失去記憶了。”席耀司按照自己的推測,聯係到從前的一切,思忖著說道,“之前他說過,他的父親讓他結婚。按照現在的情形看來,裴煥的父親讓他娶的人應該就是英皇財團前任總裁的千金。”
錢依依驚訝不已,感覺十分混亂,“你說他失去記憶了?而且還娶了英皇總裁的女兒?”
她對那些知名財團一向沒有多少概念,但是她也知道日本的英皇財團,的確是赫赫有名。特別是近兩年來,擴展速度之快,像是火箭。
難道說,現任的總裁就是裴煥?
等等!他娶了別的女人?那盼兒怎麽辦?
“怎麽搞的!他娶了什麽英皇的女兒,那盼兒呢?”
“你別急!先喝杯水!”席耀司拿起玻璃茶幾上的水杯遞給她,耐心說道,“現在的裴煥叫黑崎聞奕,對外是裴煥的雙胞胎哥哥。而且日本外界隻傳言他和英皇財團的千金藤原春日訂婚,並沒有正式結婚的消息。”
錢依依喝了半杯水,秀眉一蹙,“那麽之前死掉的人是誰?”
司徒皇那邊的人馬得來的消息是,裴煥是被江森開槍殺死的!
“兩種可能,要麽他沒死,要麽就是那個替身死了。”席耀司又是拿過她手中的水杯,體貼地放下。
錢依依凝眸深思,有些自言自語,“可是小語說,她親眼看見裴煥倒下去的。”
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不要忘記,當時裴煥戴著墨鏡。”席耀司冷靜地分析,“一副墨鏡,足夠遮擋眼睛。而且陸小語當時中了病毒,她的神誌本身就是不清醒的。意識錯亂下,認錯了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先睡一覺,晚上的時候,你就能看見他了。”
聽到席耀司這麽說,錢依依順從地點點頭。她剛要站起身來,卻又想到些什麽,一把抓住他的手,急急問道,“那麽小語和盼兒呢,還有司徒皇呢?你見到他們了沒有?他們怎麽樣了?現在在哪裏?”
“他們都沒事,我沒有見到他們,現在正飛回意大利。”席耀司無奈地回答,倒是十分耐心。
哎,這個丫頭總是那麽關心別人,看來他排在最後一個。
錢依依狐疑詫異,搞不清楚狀況了,“這是怎麽回事?”
可是不是說小語被困在日本了嗎?司徒皇為此親自前來日本就是為了救出小語,還有查找盼兒的下落!況且,這次耀司之所以會趕來日本,也是因為放心不下!可是現在怎麽又說他們沒事,而且還飛回意大利?
她完全傻了,這完全一團亂!
席耀司倒是先站起身來,挺拔的身軀像是一道牆壓了下來。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一邊走向臥室,一邊沉聲說道,“暫時不知道,但是司徒皇是聯係我的。等他們回到意大利,應該就會和我聯係了。”
“你的問題好多,能不能安靜?”他有些生氣了。
“老公!”錢依依立刻呢喃喊了一聲,靠在他懷裏,乖巧地像尊娃娃,“你不要生氣嘛!我也很關心你的!對了,你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想要和那個長得很像裴煥的英皇總裁接觸是不是?”
席耀司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老公,其實我很想你的!”
某人微揚唇角,算是滿意。
“老公,我想看電視!”
某人冷了一張酷臉,直接無視。
“老公,那個……其實寶寶說不想睡!”
“閉嘴!”某人陰鬱地低吼。
……
晚上的宴會在索非頓酒店的宴會廳舉行,六點開始,獲得邀請的達官名流陸續前來。以日本政界發出的邀請函,後台又有日本第一大財團英皇財團,能夠收到這份邀請函的人氏都是十分有威望的。
富麗堂皇的宴會,燈光交錯,香檳美酒。
男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談,而陪同而來的女伴們抿唇輕笑。
水晶燈灑下琉璃般璀璨的光芒,照耀在眾人身上,一幕幕上流社會的景象。
所有人都在等待兩位大人物的到來,氣氛很是融洽。
而在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女人囈語了一聲,終於睡醒了。她習慣性地摸了摸身旁,卻沒有碰觸到熟悉的身體,隻摸了個空。惺忪地整開了眼,半睜的眼睛掃過周遭,房間內十分幽暗,窗簾全都拉上了。
她含糊不清地喊道,“耀司,你在哪兒?”
聽到呼喊聲,正在更衣間內穿戴西服的席耀司走了出來。
他還在係領帶,整個人卻帥氣難擋,冰冷的氣質透著絲絲溫柔,隻對著她。匆忙地打好領帶,他走到床沿坐下,摸了摸她的小臉,“醒了?”
“恩。”錢依依伸手握住他的大手,確實是睡得十分安穩。
聽到他們都沒事,又知道他們平安離開日本的消息,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再來,裴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不管他是否失去記憶,這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隻要活著,總歸有希望不是嗎。
錢依依半躺起身,席耀司立刻抱她入懷,她挪了個好位置,又是問道,“幾點了。”
“快要八點了。你餓了,吃點東西。”他的聲音格外溫柔,像水一樣。
“這麽晚了?我真的有點餓了。”錢依依點點頭,把玩著他的領帶,“宴會要開始了。”
“恩。”
“宴會裏的美女有很多哦,我聽說日本的女人很迷人。”她漫不經心地說道,顯然隻是隨口說說。
席耀司眸中泛著笑意,卻是依舊酷了一張俊容。
錢依依鬆開手,伸了個懶腰,“雖然我不喜歡出席這種場麵,但是現在既然來了也沒有辦法了。好吧,我也換衣服。”
“禮服替你準備好了。”席耀司輕輕地拍了拍她,看著她下了床。
錢依依點點頭,徑自走進洗浴室洗梳一番。沒過一會兒,她清爽地從洗浴室走了出來,高興地走進更衣間。
三秒之後,她站在更衣間門口,靠著門沿望向他,“老公,你怎麽給我準備了一件和服。”
“入鄉隨俗。”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正大光明。
錢依依訕訕地笑,笑得狡黠,“這樣哦,那以後我去夏威夷,是不是可以穿三點式的黑色泳衣?”
他的回答則是兩道冰冷注目。
十分鍾之後,錢依依穿著和服走出了更衣室,一邊走一邊狐疑,“這件和服真奇怪,腰身這邊好寬,一點也不合身。別人不是都說日本的和服是貼身的嗎?”
“你想悶死寶寶嗎。”席耀司沒好氣地說道,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
錢依依跟隨著他走向套房客廳,瞧見阿Ben一身黑色西裝,恭敬等候,她眯眯笑,“阿Ben,你很帥。等事情解決了,回到日本,少夫人我做主,把小菊嫁給你。”
小菊可是個好女孩兒,雖說和阿Ben差了十歲,但是兩情相悅哎。
阿Ben一僵,沉聲說道,“少夫人真愛開玩笑了。”
“哦哦,不要拉倒。”錢依依應了一聲。
阿Ben繃緊了一張撲克臉,顯然是沒轍。
三人一行出了套房,走入專用電梯。
錢依依想到要看見裴煥,不禁有些激動,扭頭說道,“阿Ben,你也見過英皇的總裁了,評價一下。”
“和裴少爺一模一樣。”阿Ben回答。
宴會大廳,眾人忽然紛紛回頭,注目微笑。
“黑崎先生!”
一聲聲呼喊十分尊敬,瞬間吸引了全場注目。
黑崎聞奕一身銀灰色西裝亮相,低調中透著華麗,彰顯出無邊魅力。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勾人的氣質,一雙熠熠生輝的雙眸掃過周遭,讓在場的女人怦然心動。他微微勾勒起唇角,整個人散發出強大氣場。
而跟隨在旁的城源望則是一身蔚藍色西裝,小眼睛眯起,微笑的樣子十分迷人。
外交官森田徹放下酒杯立刻迎了上去,沉聲說道,“黑崎先生!您來了!”
黑崎聞奕點頭額首,與森田徹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
城源望掃視四周,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忽然銳利地瞧見了誰,他側頭湊近黑崎聞奕,沉聲說道,“來了。”
黑崎聞奕不動聲色地扭頭望去,果然見到兩道身影。
“席先生!”
席耀司黑色西裝包裹著修長的身材,飄逸的頭發及肩,宛如歐世紀的王子一般優雅。而他冰冷的雙眸深邃,沒有一絲溫度,與黑崎聞奕絕對不同的兩種感覺,那是與眾不同的冷傲,隻用眼神來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意寒蟬。
而他身邊的女人則穿了一身和服,粉粉的顏色,清爽典雅的色澤。她散著頭發,大眼睛透著機靈聰穎。和服原本是中規中矩的穿著,可是穿在她身上硬是沒了原先的死板,一副雍懶的感覺,舒然怡人。
兩人攜手出現,在場眾人紛紛揣測他們的關係。
外界都知道,席總從不沾花惹草,自然也沒有緋聞。
他會攜手的女人,那麽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他的妻子。
可是席總的愛妻一向神秘,媒體麵前也從不露麵,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位年輕清麗的女人。女人們自然暗自比較,心裏忍不住鄙夷,這麽平凡的女人就綁住這樣一個男人的心。
席耀司攜著錢依依走向入宴會大廳,與黑崎聞奕一行碰頭。
席耀司難得主動開口,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夫人。”
“席夫人!你好!”黑崎聞奕開口招呼,笑容蕩在嘴角。
錢依依原本是微笑以對,絲毫不畏懼這種場麵。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場麵隻是煩惱,她一點也不敢興趣。但是此刻,她的視線完全停留在對麵的男人身上,一眨不眨,就像是在盯一個小偷。
她太過專注的目光使得一行人詫異,黑崎聞奕倒是麵不改色。
席耀司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錢依依這才回神,輕聲說道,“你好。”
真的一模一樣!
她剛才直接悶住了,竟然這麽像!
“席先生,席夫人什麽抵達日本的?我們應該去接應!”森田徹阿諛地說道。
席耀司並不回應,倒是隨行的阿Ben說道,“多謝森田先生!實在是冒昧來訪!”
接下來一係列致辭“節目”都讓錢依依感覺無趣,她索性讓阿Ben去拿食物,自己則是退到安靜的窗台,一個人吃東西。隻是視線依舊會透過落地窗的玻璃,望向那一道身影,她咽下食物,有些心不在焉。
她該去接近一下那個男人,英皇財團的總裁,聽說他現在叫黑崎聞奕。
好不容易致辭完畢,錢依依敏銳地瞧見那道身影獨自走出大廳。她機敏地走出陽台,小心翼翼地跟隨那道身影出了大廳,神不知鬼不覺。而她閃出大廳的刹那,席耀司扭頭瞥向陽台,卻因為沒有瞧見她,整個人猛地陰霾。
這個小女人,跑到哪裏去了?
“阿Ben!”
“少爺!”
“少夫人不見了,馬上去找!”
“是!”
阿Ben急忙遊走在人群中,找尋著錢依依的身影。
席耀司狐疑地扭頭,想著她該不會是去上洗手間了吧。於是邁開腳步,走出了大廳。
遠離了喧嘩的宴會大廳,無人的外場到是十分安靜。奢華通亮的回廊裏,兩麵都是全身鏡,燈光打著強光,錢依依穿著和服的嬌小身影十分靈活。她眯起眼眸,腳步加快,追上了消失在前方轉角的男人。
臭裴煥,竟然跑那麽快。
她一個轉身,卻猛地停下腳步,怔忪了。
黑崎聞奕就這樣站在原地,似乎早就察覺有人跟隨。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沉聲說道,“席夫人,你跟著我做什麽。”
“裴……”錢依依差點脫口而出,連忙改口說道,“黑崎先生,我隻是想去洗手間。
“女士的洗手間在那邊。”他比了個手勢,好心地提醒。
錢依依凝望著他,說了聲“謝謝”,她卻遲遲沒有走向洗手間。對望了片刻,她才收回視線,果然轉身朝著另一頭而去。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輕聲說道,“黑崎先生,你長的很像我一個朋友。”
“真是榮幸。”黑崎聞奕笑笑,眸底深邃。
錢依依扭頭望了他一眼,語帶深意,“他死了兩年了。”
“十分抱歉,讓席夫人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他幽幽說道,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錢依依聳聳肩,釋然地說道,“沒什麽。如果是我另一個朋友看見你,那她可能會大哭出聲,因為她很愛那個長的像黑崎先生的朋友。”她又收回話題,露出一抹歉然笑容,“我才真是不好意思,這麽唐突說了這些。”
黑崎聞奕從容自若,雲淡風清地說道,“沒事。”
“原來你在這裏!”另一道男聲赫然響起,是席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