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從一開始
席耀司前來日本之後,在日本外交大臣的森田徹的帶領下,前往日本最為豪華的英皇索非頓酒店入住。索非頓酒店是是英皇財團第一酒店,尋常有錢人絕對無法入住,能夠入住這家酒店的人士一定是財勢非凡。
數輛黑色豪車的簇擁下,火紅色的勞斯萊斯漸漸顯現。
眾所周知,席京財團總裁席耀司向來衷愛勞斯萊斯。哪怕是離開德國,勞斯萊斯也一定會如影隨行。當然,席總的貼身保鏢阿Ben也同樣如影隨行。
一段車程之後,浩蕩的車隊終於抵擋了索非頓酒店。
富麗堂皇的大廳,一行人的身影赫然閃現。
大廳經理與相關負責人全都到齊,更是出動了大廳內所有的侍應聲列隊迎接。
“歡迎席先生!”竟然連語言,都是標準的德語。
席耀司一貫的冷冰冰,沒有多少語言。
倒是隨行的阿Ben收到了席耀司的餘光注目,代替少爺回答,“少爺很感謝森田先生的招待,希望這次來訪,能夠促進商業往來。”
“席先生滿意就好!十分榮幸!”森田徹可不敢得罪,急忙點頭哈腰。
席耀司在德國的權勢,那可是數一數二。隻要席耀司點點頭,那麽德國與日本兩國在經濟貿易上的往來就可以密集。為此,就連日本第一大財團英皇財團也主動出麵,特意清空了整座酒店。
突然,大廳內引起另一番轟動。
在眾人的注目下,黑崎聞奕一行徐徐而來。
同樣是帥氣的外表,黑崎聞奕與席耀司兩人是那樣高高在上的鑽石男人。隻是黑崎聞奕渾身散發出不可琢磨的氣息,而席耀司冷得讓人寒蟬,不容人靠近半分。這樣的兩個男人,恐怕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神話級別。
隻可惜,席耀司早已娶妻。
而黑崎聞奕更是未婚妻,未婚妻是英皇前任總裁的千金藤原春日小姐。
所有的言語隻剩下一聲哀歎。
黑崎聞奕沉穩地走到席耀司麵前,卻是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怎麽突然之間,就有種親切的熟悉感覺?他狐疑著這份感覺,朝著對方伸出了手,微笑說道,“你好,席先生,歡迎來到日本。”
席耀司卻沒有反應,隻是死死地盯著對方那張臉。
詫異、惶恐、震驚、欣喜、不安、喜悅……他的心中無數種情感在交織,矛盾到他快要瘋了。怎麽可能?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裴、裴煥?裴煥竟然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麵前了?
而席耀司身後的阿Ben一樣沒有了反應,他、他、他是裴少爺?
眾人見他們遲遲沒有回應,雖然鴉雀無聲,心裏的困惑漸漸凝聚。
聽說席先生一向冷酷,難道連黑崎先生都不給麵子嗎?
就在眾人困惑不斷膨脹的時候,閉口不言的席耀司突兀地開口了。
“你好,黑崎先生。”席耀司的聲音充滿了磁性,握住了黑崎聞奕的手。握手的瞬間,他清楚感覺到曾經的情義。
如果說伊盼兒來到日本為了追查裴煥的下落,那麽他已經明白一切。
裴煥失去記憶了?
席耀司一開口,讓眾人又驚訝不已。
天啊,冷酷大冰山開口說話了!
“席先生,請先休息。”城源望眯著小眼睛微笑,比了個手勢。
席耀司微微點頭,由專人的帶領下搭乘金漆電梯上了酒店高層總統套房。電梯門關上的刹那,席耀司望著大廳內的黑崎聞奕,眼中深邃光芒。電梯門一關上,城源望走近黑崎聞奕身邊,低聲說道,“伊盼兒挾持春日小姐,和司徒皇逃了。”
“給我封死他們。”黑崎聞奕陰鬱地說道,握緊了拳頭。
該死的女人,竟然做出這樣的選擇!
無數黑色轎車追隨著一輛車子,沿著寬闊的道路飛馳。
司徒皇憑著記憶裏的路線,趕到了之前自己的宅子。透過前車鏡,他知道天皇的人馬在追蹤。他倒也不怕,安穩地開著車。隻是抬頭瞧見伊盼兒臉色蒼白,他忍不住問道,“怎麽?你身體不舒服?”
“沒事。”伊盼兒輕聲說道,忍著那份不適。
藤原春日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
車子徐徐駛向大宅,宅子內守衛的五行殺手發現了來人。木與土兩人攀上了牆頭,居高臨下地盯著車輛,並且環視四周,隻怕他們會突然襲擊。果然,他們瞧見無數的車子隨著那輛轎車駛來了。
轎車駛過他們視線的刹那,木與土趴在牆頭,舉著手.槍對向車子。
槍口對準了車窗,卻也在同時瞧見了駕駛車子的男人。
怎麽回事?竟然是殿下?
兩人意識到自己冒犯了殿下,立刻收了槍。
木望了眼土,土急忙奔進宅子匯報,木則是將宅子的大門打開了。
轎車順利駛入大宅的前院,木又是將大門給關上了。這個時候,宅子裏其餘人等全都奔了出來。聽說殿下回來了,大家驚奇不已。這不可能啊,殿下明明被關在夜禦館,怎麽會逃脫呢?
車門打開了,司徒皇率先下了車,又是打開了後車門。
伊盼兒也跨出車子,瞥了眼車內的藤原春日,“下車!”
藤原春日十分鎮靜從容,沒有任何反抗,安順地下了車。
眾人瞧見他們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顯然是鬆了口氣。陸小語朝前走了幾步,焦急地奔到他們麵前。她望了眼司徒皇,抓住了伊盼兒的手。
直到碰觸到伊盼兒的手,陸小語才真的定下心來。她緊緊擁抱住她,平息著自己尚未完全安寧下來的心,卻聽見伊盼兒笑著說道,“好了啦,我怎麽會有事呢。現在還把你老公也帶出來了,平安無事!”
“盼兒!”陸小語聽到“老公”這兩個字,明顯臉上一紅。
雖然她和司徒皇在教堂內舉行了小型婚禮,可是“老公”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
她更是從未喊過。
伊盼兒笑著鬆開了她的擁抱,將陸小語推給了司徒皇。司徒皇靈敏地摟住陸小語,將她護在懷裏,伊盼兒雙手環胸,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侃,開起了玩笑,“皇殿下,你的身手不錯噢!”
嘖嘖,這個男人真是越看越男人!
“放開我。”陸小語原本微紅的小臉直接紅到像一隻小番茄,小聲地說道。
“你的臉很紅。”司徒皇非但沒有放開她,還不忘補充了一句,神情自然從容。他瞥見她緋紅的小臉,隻是覺得很是高興。這個女人,難得會臉紅一次,雖然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錯過嗬。
陸小語一聽這話,感受到四麵八方的眼神注目,隻是咬牙橫了他一眼。
“嗬嗬!”伊盼兒高興地笑出聲來,眼裏的落寞卻更甚。
她替小語感到開心,卻又為自己感到傷心。
氣氛頃刻間融洽起來,方才的凝窒蕩然無存。
而被冷落在一邊,自始至終沒有說上一句話的藤原春日隻是抿著唇不言不語。她望著他們幾人在寒暄,眼底躥過一道光芒,是羨慕,又或是嫉妒?竟然也說不上來,她突然冷笑了一聲,吐出兩個字,“無知。”
藤原春日的冷笑以及言語觸怒了五行。
作為殿下的殺手,他們不允許有人在殿下麵前這麽放肆!
五人齊齊望向藤原春日,火更是閃身奔到她麵前,手.槍的槍口對準了藤原春日的太陽穴,“收回你的話,並且道歉!”
藤原春日連餘光都沒有掃一眼,淡淡說道,“要開槍,你就開槍。”
司徒皇沉聲開口喊道,“火!”
火眯起眼眸,聽到殿下的命令,隻得遵從命令。他收了槍,朝後退了一步。
“不準對藤原小姐無禮,帶藤原小姐下去休息。”司徒皇握著陸小語的手,望向大宅大門。雖然大門關著,但是他知道大宅外麵全是天皇的人馬。他們已經被包圍了,無法輕易脫身。他們之所以不動手,那是因為顧及藤原春日。
他雖然順利逃離了那座禦館,可是又陷入一場戰鬥。
藤原春日料到如此,沉靜地走進宅子。
她剛走了幾步,突然感到身體不適,一下子頭暈目旋。
伊盼兒眼明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了她。
藤原春日捂著額頭,意識到誰攙扶住自己,她反射性地推開了她,冷聲說道,“不需要你扶我。”她的臉色在瞬間蒼白,滲出汗水,卻還是倔強地靠自己的力量走進宅子,顯然她的性子也是頑固。
伊盼兒握了握拳頭,轉身走出大宅。
“盼兒!”陸小語狐疑地喊道。
“我不走!”伊盼兒拋下這句話,將大門打開了。
果然,大宅外被數輛轎車阻攔,根本就無法行動。而對方瞧見大門打開,同樣也是吃了一驚。青木下了車,上前說道,“伊小姐!請您放了藤原小姐!”
“你們放心,她不會有事!”伊盼兒下了保證,散漫地說道,“她身體不舒服,把她的藥送來!”
……
宅子的庭院中,眾人齊聚。
水打著筆記本電腦,與席耀司取得聯係。
“殿下,席先生已經來到日本,他現在正住在英皇財團旗下的索非頓酒店。他問我們所在地點,要不要告訴他。”
司徒皇靜靜地思忖,沉聲說道,“暫時等等!”
既然席耀司已經到了日本,還住進了英皇旗下的酒店,那麽看來他已經和英皇的總裁見過麵了。席耀司都見過黑崎聞奕,心裏應該明白黑崎聞奕的身份,也會感到詫異。但是問題關鍵在於黑崎聞奕不知道是不是裴煥。
為了確保安全,他決定先延遲行動。
反正藤原春日在這裏,黑崎聞奕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司徒皇不動聲色地望了眼伊盼兒,也算是給她一個機會。
陸小語自然也明白司徒皇的意思,微笑地握住他的手。
伊盼兒確實是在等待,恐怕這會是最後一個機會。藤原春日對於他的重要性,遠遠不可想象。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她確實很期待。
“殿下!來人了!”土奔進院子,沉聲說道。
伊盼兒以為是他們取了藥給藤原春日,所以徑自站起身來,“我去吧。”
“天皇來了!”土又是補充道。
什麽?黑崎聞奕來了?這麽快?
眾人一驚,伊盼兒站在原地,一下子愣住了。她深呼吸一口氣,第一個走出了院子,朝著宅子外走去。眾人同樣跟上,五行們手中握著槍,時刻準備應戰。
大門沉沉打開了。
一行人赫然閃入眼底。
黑崎聞奕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銀灰色襯衣。他的身邊,城源望相隨。
伊盼兒瞧見了黑崎聞奕,他也瞧見了她。
即便還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即便他戴著墨鏡,可是伊盼兒也清楚感覺到他的怒氣。她心裏一顫,似乎感覺自己輸了。因為他動怒了,因為她脅持了藤原春日。
伊盼兒隻感覺心裏一涼,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
她卻隻能淡淡地微笑,微笑地麵對他。
這一場追逐裏,也許是她輸了,輸得徹頭徹尾。
黑崎聞奕挺拔的身軀走到她麵前,卻被衝出來的五行用槍阻攔。透過黑色的墨鏡,他沉靜地望著伊盼兒。視線掠過那幾名殺手,緊緊地盯著她,一眨不眨。忽然就有了怒氣,他不僅替春日擔心,更憤怒於她的突然倒戈。
他都已經願意放過司徒皇,放他一條生路。
她竟然還劫持春日?
她根本就沒有將他當一回事,根本就沒有在意過。
黑崎聞奕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動了動唇,陰鬱地吐出兩個字,“很好。”
轟隆一下,伊盼兒整個人微微顫抖。
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隻能選擇堅強麵對,麵對她最不想去對立的人。她朝前走了一步,望著黑崎聞奕,輕聲說道,“準備好私人飛機,放我們平安離開。你放心,藤原春日不會有生命危險。”
司徒皇等人都走了出來,一行人在大宅前麵對麵。
陸小語望著黑崎聞奕,心裏又是焦急,又是無奈不忍。這到底該怎麽辦?麵對一個和表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實在是太難辦。如果,如果他突然就恢複了記憶。陸小語不自覺地鬆開了手,卻被司徒皇抓住了手。
她扭頭望去,司徒皇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去打擾。
陸小語隻好平息了那份惶恐,耐心等待。
“你以為你們逃得出去?”黑崎聞奕反唇質問,語氣不屑。
“我以為藤原小姐對你很重要,她值得。”伊盼兒平靜地說道,整個人更是冰涼。
黑崎聞奕笑了,嘴角的弧度那樣森冷,“伊盼兒,你知道惹怒我是什麽下場嗎。你別以為逃出日本,我就不能拿你怎麽辦。我絕對可以讓你……”
“我沒打算離開。”不等他把話說完,伊盼兒打斷了他的話。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離開。
黑崎聞奕一驚,卻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劫持了春日,他以為她要和他們一起走,可是她又說她不離開。這一定是迷惑他的話,他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心是向著別人的。
“什麽時候準備好飛機。”她又問,語氣愈發恬淡。
黑崎聞奕眉宇一凜,沉聲說道,“我要見她。”
“可以。”伊盼兒一口答應,扭頭說道,“麻煩你帶藤原小姐出來。”
立刻,土轉身奔進宅子。
過了一會兒,他抓著藤原春日走了出來。藤原春日的手還被拷著手銬,瘦弱的身形,黑色長發遮掩了巴掌大的臉,看上去格外的弱小。她抿著唇,一言不發。當她瞧見黑崎聞奕的瞬間,雙眸有了光芒。
“聞奕!”她喊了一聲。
剛要上前,卻被土一把抓住,警告道,“不許動!”
“放開!放開我!別碰我!”藤原春日是討厭別人碰觸的,她試圖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怎麽也甩不開,呼吸一下子急促,“放開!放開我!”
黑崎聞奕瞧見不對,急急喊道,“春日!”
“藥呢?”他回頭吼了一聲。
青木已經命人取了藥趕回,他將藥遞給了對方。
伊盼兒接過藥,轉身走向了藤原春日。她瞥了眼土,土自然鬆了手。她一邊從口袋中取出藥,一邊看說明書,“拿杯水!”
“不需要!”藤原春日自顧自抓過藥瓶,從瓶子裏倒出幾顆藥片,就這樣直接吞了下去。藥片很大顆,吞咽的時候都可以看見那藥片從喉嚨慢慢下滑的弧度。她甚至都沒有難受,麵無表情,顯然已經習慣。
伊盼兒瞧見她如此,輕聲說道,“進去休息吧。”
黑崎聞奕遠遠地望著藤原春日,餘光瞥向一旁的伊盼兒,他眯起眼眸,沉聲說道,“青木,馬上準備飛機。”
“是!”
“你們立刻就可以離開,放了春日。”黑崎聞奕的決定突然,並且很是堅決。
伊盼兒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實在是高興不起來。果然,果然她比較重要。她早就意識到了,卻還像個傻子一樣。她又是走向黑崎聞奕,散漫地說道,“隻要安全上了飛機,馬上就會放了她。”
僅過了十分鍾時間,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
隻要前往機場,專門的通道即可登機。
一行人紛紛上車,集體趕往機場。
司徒皇命水聯係了席耀司,告訴他,他們即將離開日本。
車子剛發動,伊盼兒扭頭望向窗外。藍藍的天空,藍得像她的心。透過玻璃車窗,折射出藤原春日的側臉,她正望著自己,一抹笑容,像是在炫耀些什麽。或許是自己多想,卻聽見她說,“伊盼兒,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的家人……”藤原春日的聲音很輕,卻讓伊盼兒一驚。
伊盼兒猛地扭頭望向她,厲聲問道,“你想說什麽!”
“他、們、全、都、死、了!”藤原春日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笑意全無。
伊盼兒渾身一怔,竟是不敢置信。
腦子嗡嗡作響,她直覺地喊道,“不可能!他們不會死!你說謊!”
“他們真的死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藤原春日幽幽說道,緊盯著她瞬間蒼白的麗容。
“誰?你派人殺了他們?”伊盼兒一把抓起她的手,狠狠地質問。
藤原春日凝望著她,不知道怎麽了,心裏竟然有一絲悵然,“不是我派人殺的。”